2 主動上門

第2章 主動上門

可如今坐在這間偌大的辦公室,我才發現自已除了彈琴,對于如何經營管理公司一竅不通,甚至看不懂密密麻麻的財務報表,和文盲沒什麽兩樣。

楊特助離開後,我獨自喝了一壺茶,呆坐了不知多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唇角扯起一抹嘲諷,我按下接聽鍵,“大伯。”

“珞珞啊,最近過得好嗎,怎麽很久都沒來大伯家吃飯?”

“......”我強忍惡心,“有事嗎?”

“聽夢瑤說,你們下周一開學,大伯中午做了你喜歡的菜,想叫你來家裏吃飯。”

“我已經吃過了,謝謝。”

“珞珞,你是在怪大伯嗎?你父親的事,牽涉到違紀和黨政糾紛,大伯真的愛莫能助。”

“沒事我挂了。”

“不過你放心,大伯會想盡一切辦法挽救鑫盛的,等我下個月資金回籠,就接手鑫盛。”

我徹底冷下臉,“不用,鑫盛是我爸的,就算接手,也該由我來打理。”

“別耍小孩子脾氣,珞珞,開公司可不是鬧着玩的,你還要上學,公司的事,有大伯在,你放心。”

“我說了不用,您還是先把金銘做上市再惦記別的吧!”

“珞黎,今天大伯把話放在這,縱觀整個海城,除了傅氏,沒人敢接鑫盛這個燙手山芋,交給大伯,至少還能保住一線生機,若是放任不管,不出三個月,宣布破産是遲早的事。”

我知道這是事實,或許,連兩個月都撐不到,卻仍舊倔強道,“不勞大伯費心!”

午後,我接到楊特助電話,分公司資産清點資金漏洞嚴重,別墅要被查封拍賣,三天後執行。

又在辦公室安靜坐了一個小時,我背着包起身離開。

晚上七點,我再次來到南山半島,按響門鈴。

一分鐘後,兩只杜賓犬再次與我隔欄相望,卻沒給我開門。

我,“......”

他不在?

還是......不想見我了?

稠麗夜色下,庭院亮着暖黃的景觀燈,遠處高山與天際相連,鋪展開繁星閃耀的蒼穹。

夜幕浩渺,自已格外渺小。

沒有傅寒的聯系方式,我只能幹等,進或出,我總歸能等到。

不知過了多久,一束強光将我喚醒,等車燈熄滅,我把手從眼睛上拿開,看到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邁巴赫。

車門打開,一道颀長身影從後座下來,是傅寒。

眨眼醒神間,他已經走到我面前,微微俯下身,“等了多久?”

我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三個小時。”

“哦。”他直起身擡腳就走。

漢白玉石獅都被我暖熱了,這人是座冰山嗎?

內心罵罵咧咧,臉上揚起最燦爛的笑容,趁人還沒走遠,我一把扯住他褲腿,仰頭,彎起眼睛,“我下午剛做過美容和sPA,全身洗的香噴噴,現在應該很美味。”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鑫盛是爺爺和父親兩輩人的心血,別墅是父親和母親的婚房,裏面裝滿我二十年的生活點滴,無論哪一樣,我都無法割舍。

對視五秒,也可能是五分鐘,光線昏暗,我看不清他臉上表情。

左心房拔涼,完了,錯過了。

右心房鼓勁,沒事,撲倒他。

傅寒再次邁步,指尖一小塊布料被抽走。

我眨眨眼,坐着沒動。

倒也不是較勁,主要是,腿麻了。

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我開始默默計數,一、二、三......駐足,轉身,視線對上,我勾唇,張開雙臂,“抱。”

時間又靜止了,五秒,也可能是五分鐘,他大步折回來,将我打橫抱起,“嬌氣。”

我都已經自已送上門了,抱一下怎麽了?!

我不服,但我不說。

昨天來的時候,從大門走到別墅用了十分鐘,此刻眨眼間我已經被扔到二樓大床上,還被柔軟的床墊彈了一下。

來之前已經想好了,但我沒想到會這麽順利,不禁有點懷疑傅寒葷素不忌,男女不限,老少通吃。

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我深呼吸安慰自已,既來之,則安之。

可想到接下來即将發生的事,盡管做足了心理建設,我仍舊很緊張。

內心莫可名狀,沒想到有一天,自已會主動走進一場權色交易。

其實剛才在大門外只是個試探,但他卻真的纡尊降貴把我抱了起來。

傅寒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我不知道他看上我什麽?

我不确定傅寒是否真的願意救父親、救鑫盛于困境,很多細節都沒談,中間也沒有協議,萬一他不認賬怎麽辦?

還是先把話說在前面比較好,最好能白紙黑字寫下來,雙方簽字按手印。

梳理思緒之際,水聲停,浴室門被拉開,傅寒腰間裹着一條浴巾映入我視線中。

剛洗過澡,他整個人都帶着一層朦胧的水汽,黝黑的發絲挂着水珠,偶有滴落,沿着壁壘分明的胸膛一路往下,滑過排列整齊的腹肌,順着神秘的人魚線沒入浴巾。

他随手拿着一條毛巾擦拭頭發,小臂上淡青色筋脈鼓起贲張弧度。

看得出來,這是一具常年健身的軀體,勁瘦強健、精悍野性,充滿力量與性張力。

我懷疑網上查到的資料是假的,這怎麽看都不像三十五歲的人。尤其是那張被女娲精雕細琢過的臉,帥的像他這個人一樣,極具攻擊性。

“現在走還來得及。”傅寒随手将毛巾擱置一旁,拿起床頭櫃上的礦泉水。

視線掃過他仰頭喝水時滑動的喉結,我語氣平靜,“交易細節我們還沒談。”

事情沒解決,我自然是不會走的。

“卧室不談公務。”傅寒眸光微閃,放下半瓶礦泉水,看着床上強裝鎮定的少女,壓低背,雙臂撐在她兩側,俯身,“別忘了,我是甲方。”

我随着他的靠近後仰,直至完全躺在床上,心裏明白,在這場交易中,自已處于劣勢。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沒再多說什麽,我開始解裙子腰帶,很漂亮的一個蝴蝶結,不知怎麽變成死結......

傅寒握住少女那雙發抖的小手控在頭頂,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偏頭吻了下去。

我已經做好了他會像個變态一樣瘋狂硬來的準備,沒想到,落下的卻是一個綿長悱恻的吻,我緩緩閉上眼,躲避那雙近在咫尺深如漩渦的黑眸。

唇齒勾纏,氧氣耗盡,我産生一種頭暈目眩的不真實,感官卻又被無限放大。

靈巧的十指......又很快被溫熱的手掌撫慰......

傅寒微撐起身,看着身下少女誘人的模樣,本就漆黑的眼瞳愈加幽深。

夜燈暖黃,少女臉頰酡紅,雙眼緊閉,貝齒輕咬下唇,纖長的羽睫劇烈顫動,仿若受到驚吓的蝴蝶。

細軟的鬓發汗濕地貼在額角,挺俏的鼻尖覆着一層薄汗,櫻唇微張水光潋滟。

(這裏省略三百字)

“珞珞......”

傅寒嗓音低磁暗啞,勾着纖腰的手臂收緊,把人按進自已......

我忍不住蹙眉哽咽,“嘤......”

傅寒俯身吻去少女眼尾晶瑩,心疼卻又忍不住勾起唇角,“珞珞,我是誰?”

我小腿緊繃擰巴着臉緩了好一會兒,在他第二次重複這個問題時,含糊回應,“......傅叔叔。”

下一秒,

“嗯!”

天靈蓋差點被掀翻!!

以後最好別再問,再問就是傅老狗!

......

再次醒來,房間一片靜谧,幾縷微光透過窗簾縫隙傾斜進來,我獨自躺在三米寬的大床上醒悟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已在哪。

腰身的酸痛提醒着我,昨晚不是一場五次夢。

站在浴室,看着鏡中的自已,我一整個無語。

鎖骨以下,膝蓋往上,仿佛一幅新出爐的雪中紅梅圖,腰間指痕更是觸目驚心。

“狗男人。”

沙發上放着一件白色長裙,尺碼正合身,恰到好處的遮住了朵朵紅梅。

“心機狗男人。”

拉開窗簾,充沛的陽光灑落在臉上,棉花糖似的雲朵飄浮在湛藍天空,地面潮濕,雨後空氣中帶着泥土的清新。

天還沒塌。

床頭櫃上沒有任何便簽,手機裏也沒有新增的聯系人。

下午三點,我在傅寒的卧室醒來,沒見到他。

磨磨蹭蹭收拾妥當,我打開門,兩只趴卧在門口的杜賓犬咻的擡起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它們看起來...... 似乎沒那麽兇了。

兩只狗圍着我轉了一圈,然後下樓,我跟上,依舊被它們護在中間,我不禁有些好笑。

“珞小姐,你醒了。”秦姨從廚房出來,笑容溫和,“餓了吧,我給你準備了下午茶。”

“......”我有些不自在,“您認識我?”

“嗯,先生已經吩咐過了,讓我不要打擾你休息,等你起來再吃午飯。”秦姨把燕窩粥和蝦餃放在餐桌上,笑着說,“我負責這裏的餐食和衛生,你可以跟先生一樣,叫我一聲秦姨。”

好吧,既然傅寒已經打過招呼了,我也就不再尴尬,而且,肚子也真的餓了。

秦姨從廚房端出來五六道菜,每樣量都不大,鹹淡适中,口感絕佳。

我沒客氣,光盤行動,連搭配牛排的香煎小番茄也沒落下。

“謝謝秦姨,您手藝真好,我很久沒吃過這麽香的飯菜了。”

果然,秦姨眼睛更亮了,笑得見牙不見眼,“珞小姐過獎了,你喜歡就好,以後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嘻嘻,良言一句三冬暖,你好我好大家好。

“對了,傅叔叔不在嗎?”

秦姨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先生上午九點出去的,說去見客戶,晚上回來陪你用餐。”

我看着秦姨的表情若有所思,打開百度,輸下一行字:相差十五歲該叫什麽?

大兄弟、大哥、大叔、大伯、老姐、太爺、老奶......

算了,還是叫傅總吧。

想到昨天楊特助說三天後查封別墅拍賣抵資的事,我從打車軟件上叫了輛車。

車來的很快,我起身去門口換鞋,想了想,對秦姨說,“秦姨,我回家了。”

秦姨立刻摘掉圍裙,拿起一旁的車鑰匙,“珞小姐,我送你。”

我微怔,随即笑着晃了晃手機,“不用啦,我叫了網約車,已經到門口了。”

秦姨表情糾結,“可是......”

我把自已的手機號碼寫在一張便簽紙上,“這是我電話,如果傅總找我,可以給我打電話。”

兩只狗送我到大門外,要不是我攔着,它們還想跟着上出租車。

我有點無語,“幹嘛?準備離家出走嗎?”

兩只狗同時朝左側歪頭,趴在車窗上等我的司機都被萌笑了。

“回去。”

狗不動,仰頭看我。

想了想,我試着朝它們伸出手,挨個在小腦袋上揉了一把,低聲說,“過幾天再來看你們,回去吧。”

啧,還真管用,倆狗退回到大門裏,目送我上車離開。

車子駛上梧桐小道,司機打趣道,“小姐,你養的狗真聽話。”

我眯眼假笑,“還行,調教的好。”

哎,要是狗主人也能這麽聽話就好了。

到家已經快五點了,付款下車,我挪着小碎步往裏走。

輸入指紋,打開門,感應燈随之亮起,柔和的光線将我包裹。

三天時間還剩兩天,我還沒找到機會和傅寒提細節。

明天周一,白天要去學校上課,晚上還得再找他一次。

狗男人啊,上樓都疼,今晚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夜。

推開卧室房門的一瞬,我整個人都震驚了。

房間裏空空如也,用家徒四壁形容一點不為過!

要不是放在樓下的明代青花瓷耳瓶完好無損的擺在那裏,我還以為家裏進賊了。

我迅速查看父親的房間和書房,完好無損。

只有我的房間,四白落地,空空如也,說話都有回音。

我,“......???”

用力揉了揉眼睛,一切如故,連飄窗上一盆袖珍石生花都不見了蹤影。

正當我想給楊特助打電話時,手機響,進來一串很霸氣的陌生號碼。

“喂?”

“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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