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逆襲第五十二天 阿巴阿巴

第52章 逆襲第五十二天 阿巴阿巴

未雨綢缪一直是操心使慣用的把戲。

這群測量人心的家夥, 除了在交鋒的時候會用動作、語言、表情，誘導自己的獵物，還會在在事件發生前提前做好謀劃。

在關鍵的地方埋下棋子, 推算出每一種可能，從而将事件全部牢牢掌控。

這一點，一方通行同樣很喜歡。

雖然大多數時候, 面對學園都市裏面的冒犯者，他只需要使用最純粹的方式——武力碾碎他們所有的妄想。

但有時候他也會來上興致，耐心的僞裝自己。

前提是, 他得遇到在意的事情。而與常林有關的, 每一項他都很在意。

一周前, 常林收到了開學通知。

和學園都市裏面的普通學生一樣，少女對于開學這件事情相當排斥。

雖然大學生比起高中生少了繁雜的假期作業，可是常林依舊悶悶不樂，一連幾天都無精打采，平時上挑的眼角耷拉下來，看起來可憐的緊。

一方通行有些好笑的看着常林。

苦惱發愁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樣子，像小女生無理取鬧一樣, 透着生機勃勃的可愛。

理事長先生完全忘記了, 某位黑發刺猬頭的學渣可是被他毫不留情的嘲笑了很久。

也許食物會讓她開心一點, 一方通行擡頭示意侍者開始上餐。

銀座的Gi OSTERIA Tokyo，一方通行帶着挑剔的目光挑選了很久, 最後敲定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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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裝潢到食材, 從環境到服務，每一項都是毫無差評的完美存在，當然料理水平也是完美的存在。

這是他第一次約少女吃飯，帶有特殊紀念性的日子, 希望廚師的水平不要讓他失望。

稍微有些強迫症的理事長先生這樣想着。

餐前的開胃菜是海螺片、慕斯、堅果薄脆，色彩豐富的食物被廚師精巧擺放在餐盤上，又用枝條和植物花卉點綴。

侍者放到餐桌上的時候，他見到對面少女瞬間亮起的眼睛。

确實是很适合小女生的菜單，至于這是一份情侶定制套餐，一方通行暫時還不想告訴少女。

可惜觀賞性大于食用性。

一方通行放下勺子，做出了這樣的點評。

但是常林似乎很吃這一套。

從剛才開始，她又恢複了活力，拿起手機對着餐盤一頓狂拍。

熟悉的笑容再次出現在她的臉上，豐潤的嘴角勾出柔軟弧度，常林對着一方通行舉起手機。

屏幕上是精心排布的照片，左下角露出了少女俏皮的剪刀手。

“你看，這個拍照是不是超級好看！”

少女笑出了虎牙，臉頰邊上是淺淺的梨渦。

“啊，是的。”

一方通行單手撐着下巴，他歪着腦袋口中附和着少女。

手指虛點在手機屏幕上，又在下一刻觸碰到屏幕上的翻轉按鈕，一方通行迅速抓拍下少女此刻的摸樣。

“咔嚓”，相機拍照的聲音響起，少女明媚的笑容被定格住。

一方通行按住少女的手腕，将手慢慢翻轉過去，他注視着常林的眼睛，眼中是難得的溫和，他說

“很好看。”

也算不賴吧，看着握着手機臉頰泛紅的少女，理事長先生将評價稍微提高了一點。

接下來是一道冷切兔肉和芝士濃湯。

很常見的菜品，唯一值得稱道的只有裏面的兔肉還算不錯，低溫熟成讓肉質多了幾分嚼勁，腌制的調料配比恰到好處，至少比十五學區的餐館好上不少。

也可能是學園都市常去的餐廳都被他吃膩了？管他呢，一方通行滿不在乎的想着。

沒有等待太久，正餐上場了——

一份頗具分量的西冷牛排。

選用牛脊上腰的脊肉，廚師沒有吝啬用料，從中切下肉質最好的一塊，用鹽、蘇打、黑胡椒進行調味。

黃油煎出的焦脆外殼搭配上一同烹饪的番茄洋蔥，還沒有入口，僅是憑借外表和香氣，就足夠讓人确幸它的美味。

在常林拍照的時候，一方通行已經将牛排切成大小均勻的小塊，把自己的那份與常林面前的交換。

見到少女還是愣怔的模樣，一方通行無奈的戳了戳她臉上的軟肉。“拍好了？”

“幹嘛啦……”

少女捂着自己的臉，口齒不清的抱怨。

七分熟的選擇是正确的，常林不喜歡吃生食。

那個新宿的情報販子顯然不安好心。上次試探性的攻破了他的防禦之後，一直陰魂不散的糾纏，氣得一方通行再一次攻破了臨也的電腦。

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封躺在一方通行郵箱裏的郵件。

裏面密密麻麻的羅列了常林所有的喜好，上至食物下到游戲，比起退縮示好更像是明目張膽的挑釁，至少一方通行認為是後者。更不用說郵件裏面攜帶的病毒。

最終一方通行做出結論，那是個神經病。

一方通行并不信任臨也，加上他類似于炫耀挑釁一樣的态度，那份文件早就被他銷毀了。

也幸好他根本沒信。

低溫熟成的兔肉，常林只是禮貌性的吃了一口，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她可能完全接受不了生食。

一方通行用銀制的餐刀切割牛肉，眼中的惱怒一閃而過。

等着吧，下次就是坐标公開了。

過程與一方通行自己預估的有些差異，但這次約會的結果他還是很滿意。

常林已經走出開學的陰影，約會也完美落幕，但是他還是感覺缺少了什麽。

一方通行注視着少女逐漸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也許，他最近應該回一趟學校。

想到這個，一方通行開始煩躁。

學校對于一方通行來說一直是一個有些陌生的存在。

無論是作為研究室的實驗體，還是後續開發出【矢量操作】的第一位，沒有人會要求他去學校。甚至學籍檔案上的長點上機學生身份，都是利益交換的産物，一方通行本人去學校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一點同樣适用于這個世界。即使是學術頂尖學府之一的東大，很難說會在學術方面對一方通行産生什麽實質性的幫助。

以至于衆人不約而同的産生了一個想法——一方通行并不需要老師。

對于現在的一方通行來說，回校代表着麻煩。

每次遇到研究組的教授，這群耳鬓斑白的老頭子都用盡全身解數讓他留校任教，爬滿皺紋的臉上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一方通行恨不得把他們全都掀飛。

但是理事長先生自認為還沒有糟糕到與一群手腳不利索的老頭子計較，往往只能忍下心中的怒火。

啧，不爽。

這種時候，他倒是能夠共情常林不想去上學的心情。

今天是大四新生的開學日。

從中村老頭那邊要到整個機械系的花名冊之後，一方通行就開始了自己的布局。

他已經知道常林苦惱的真正原因。

獨立課題。

回想起上常林一次的課題報告，一方通行不得不承認，以少女如今的學術水平，她大概率只會生産出學術垃圾。

中村老頭桌上的資料很多，一方通行難得來一趟學校，自然不會只拿一份花名冊。

他大搖大擺的坐在沙發上，随手抽了一本資料打發時間。

開學儀式十點半開始，他還要等一會。

至于上臺發言？像一個傻子一樣去演講，也許第三位會喜歡，但他絕對不會做這種白癡事情。

餘光掃過幾個蹑手蹑腳趴在窗戶上的幾位教授，一方通行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上的資料。

“說吧。”

門口的一群老頭屁颠屁颠的跑進來。

儀式十一點結束，常林回去之後還要到班級拿東西，一方通行只需要在十一點的時候前往圖書館四樓。

至于為什麽他會這麽确定……

截止到現在，少女連選題都沒有确定，如果她要準時在4月10號上交自己的開題報告，她今天絕對會去圖書館。

一方通行今天穿的是校服。

之前一直沒有戳破自己和常林同為校友的事實，現在到了坦白的時刻，他有預感，這個身份會帶來其他的驚喜。

一方通行對着玻璃，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這套貼身的校服從他拿到手以來根本沒穿過。一方通行不太喜歡過于貼身的剪裁款式，包裹束縛的感覺會讓他想起不太美好的回憶。

于是他松開襯衫上方的紐扣，可這種感覺依舊沒有消失，他不耐煩的脫掉外套。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熟悉的頻率讓他确定，自己等待的獵物即将到達。

一方通行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剪影，解開了領口上的第二顆紐扣，确認準備無誤之後，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資料書，等待謀定的劇目開場。

“诶？你怎麽在這裏？”

少女疑惑的聲音響起。

一方通行擡頭看去，常林今天同樣穿着校服，靛藍色的短裙，貼身的簡潔款式，少女背對着滿地春色，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她拎着學生中常見的棕色制服包，黑色的柔順長發垂在腰間，黑色的長襪包裹住她的雙腿，恰逢半開的落地窗口吹來一縷微風，卷起起她的長發。

和夢裏面一樣的場景。

一方通行垂眸合上了手中的書籍。

這一次，他絕對，絕對不會放開。

理事長先生在心中不斷重複，簡短的話語如同執念一般根深蒂固的盤旋在他的心底，赤色的眼中滿是瘋狂。

可等他再次睜眼，眼中又恢複清明。

直到現在都與一方通行推演的一致。

常林看上去并不生氣，甚至因為他同屬于機械學院的身份，對自己更加坦誠。

這很好，一方通行想着。

至于要求答應的事情……一方通行不假思索的答應了。

無非是有關課題的讨論，如果她願意，他可以直接幫常林寫完。

但是看少女的樣子，她好像根本沒想到這一茬。

直到一方通行被常林拉到學生會的辦公室前，他的心情一直都輕松。

“指導教授？”

靠着牆壁發呆的一方通行聽到少女這樣詢問。

計劃确實如同他安排的一樣，但絕對不包括這一項。

申請表上面的學生一欄常林已經貼心的寫上自己的名字，看着少女疑惑的雙眼，一方通行難得的沉默了。

現在接受教授的職位評稱還來得及嗎？

似乎那幾個老家夥有跟自己提過帶可以學生做課題，但是！

但是當時自己根本不會預想到，有一天自己有一天會為了在意的女生去當教授講師！

現在根本來不及了……

長久等不到回答的少女一直用眼神催促，對面學生會的家夥一同露出了探究的目光，想到自己寫好的劇本，一方通行視死如歸的說出了【中村】兩個字。

他已經可以預想到，下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愚蠢的老頭會怎樣大呼小叫。

只是給一個老頭當挂名學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方通行這樣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