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噩夢假期

第22章 噩夢假期

蕭霁思索了一會。

“不了,我們直接去找npc。”

情侶男的情緒有些崩潰了,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麽。他只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着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拒絕和蕭霁他們一起行動,

雖然蕭霁是個醫生,但是這裏卻沒有藥物和設備,因此也無能為力,他們只能任由情侶男繼續坐在地上。

尤林說他們剛在玩旋轉木馬的時候看見那個小熊玩偶的npc進入了廣場中心的照相館裏面,于是尤林、段聞舟和蕭霁三人便一同向着照相館的方向走去。

照相館在廣場最中心的位置,上面擺放着三只熊的雕塑,最小的小熊明顯就是小熊npc的樣子,大熊則是熊爸爸和熊媽媽。熊爸爸的手裏拿着一把刀,熊媽媽穿着一身漂亮的裙子。

蕭霁在路過雕塑的時候多看了幾眼,段聞舟也覺得奇怪。

“如果說這裏曾經有三只熊,我們只看見了小熊,那麽熊爸爸和熊媽媽去了哪裏呢?”

這個照相館整體都是一塵不染的白色,甚至亮得有些刺目了,燈光明晃晃地打在地面上。蕭霁在這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那是醫院裏消毒水獨有的味道。

可照相館裏為什麽會有消毒水的氣味?

他微微眯起眼。

小熊就在一進門的位置,他們一進門就看到了。它正坐在一張高腳凳上,搖晃着雙腿,嘴裏哼着一首兒歌。

“你好。”

蕭霁慢慢地走近,輕聲和他打招呼。

小熊的心情看起來好了很多,不過看見蕭霁身邊的段聞舟的時候,身子還是明顯瑟縮了一下。蕭霁對着段聞舟示意了一下,後者有點委屈地往後挪了挪,小熊這才放下心來。

“你們……找找……到十個玩具了嗎?”

蕭霁從懷裏取出他們拿到的小風車、鏡子和小木馬遞給小熊。

“哇——”

小熊的眼睛一下亮了,可是它數了數。

“一……二……三……

沒有十個!”

“就是十個啊。”

段聞舟離得那麽遠還插了一句嘴。

“是你數錯了啊,你再數數。”

“沒有!嗚嗚——寶寶數學很好!”

小熊眨了眨眼,眼淚眼看就又要下來了。

蕭霁警告地看了段聞舟一眼。

段聞舟:嘤。

蕭霁:“是的,我們只找到了三個玩具。”

小熊:“那……那我不能帶你們去出口!”

蕭霁柔聲說:“那我也不能給你玩具,你要用什麽東西來和我們交換?”

小熊想了想,很寶貝地從懷裏取出了三張照片遞給蕭霁。

“那我只能給你三張照片……是我和爸爸媽媽的合影哦。”

蕭霁接過照片,尤林和段聞舟也都圍過來。

只是看到第一張照片,尤林便張大了嘴,這照片上的內容明顯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是——”

讓尤林驚訝的不僅僅是這照片竟然是一張彩色照片,還有就是這照片上的人他竟然認識!

這人正是已經死去的囚徒!

但是他此時的面容明顯要更加年輕,臉上沒有那種兇煞之氣,還帶着一點幸福的微笑。這笑容可能是因為他身邊的女人,那女人身穿一身紅裙,溫柔地撫摸着自己的小腹。

“她此時應該已經懷孕了。”

段聞舟眼尖地看到就在他們身後的桌子上散落着幾張黑色的B超照片。

“這是你的爸爸媽媽嗎?”

蕭霁輕聲問小熊。

小熊:“是呀,當時我還在我媽媽的肚子裏。”

他們接着看向第二張照片,這張照片上的囚徒手裏拿着一個酒瓶,正狠狠揪着女人的頭發,将她的頭往牆上撞,在他們的身後,黑白色的B超照片散落了一地。

小熊笑嘻嘻地說:“爸爸總是喜歡這樣。”

而第三張照片上的畫面則是更為恐怖。

在這張照片上,女人躺在病房的病床上,從她的下身流淌出的鮮血将床單全部浸透了,她的肚子被完全劃開,在她的子宮裏,那個小小的,還沒有長成的胎兒睜大了烏黑純潔的大眼睛,看着照片外面的人。

尤林被照片吓了一跳,盡管他已經親眼見過死人,甚至是殺過人。可是卻有點不太敢去看那血淋淋的照片,因為那照片上的場景是在是太陰暗扭曲了,女人絕望時的掙紮,未出生的嬰兒對于出生的渴望,都在上面展現得淋漓盡致!

在将照片給了蕭霁他們之後,小熊就自己抱着玩具跑到一邊去玩了。

尤林下意識地就覺得蕭霁一定是看出了什麽。

“蕭醫生……你有什麽想法嗎?”

蕭霁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個密室的确是囚徒的密室,密室的情節設置也是和他的“罪惡”有關。

從這三張照片上,他們已經明白了囚徒的罪行是因為家暴殺死了懷孕的妻子,而樂園的引導者小熊則是妻子腹中還未出生的孩子的化身。

可是這一切又和他們離開這個密室有什麽關系呢?游樂園的另外一個出口——又是在隐藏在什麽地方?

為什麽只有小熊手上的照片才是彩色的,是這個樂園裏唯一有顏色的東西,而其他的一切都是黑白兩色的?

這個詭異的只有黑白兩色的樂園又究竟為什麽會存在?

他暫時還沒有想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那我們是不是還需要再去玩一個項目,來這裏換照片線索啊?”段聞舟說。

蕭霁:“讓我再想一想。”

鼻尖消毒水的氣味越來越重,照相館的裏面是一條狹長的長廊,周圍是一個個房間,和醫院裏的長廊竟然極為相似,在門口挂着一個個黑白的牌子,猶如病房門牌號。

【一號攝影室】

【二號攝影室】

……

蕭霁停在了一號攝影室的旁邊,推開門走了進去。

攝影室的門很輕易地被他推開了,在這裏消毒水的氣味更加濃重。巨大臺式攝影機靜靜地擺放在房間的中間,在攝像頭的對面卻擺放着一張病床。

這裏更加像是一間病房,而不像是一間攝影室。

“誰會在病床上拍照啊,這是拍遺照嗎?”

段聞舟吐槽道。

其他攝影室和一號攝影室的設備擺放相同。他們再也沒有在這家照相館裏面找到任何相關的線索,于是只好離開了。

他們離開了照相館,再次回到了他們的剛剛進入這個樂園時的起始地點,那座黑色的橋上。

橋下的黑色河流還在緩慢地流淌着,河水粘稠得猶如血液,裏面湧動着一些半透明的不知名的卵圓形固體,河水緩緩地向前流去,幾條黑色的管道從河流裏面抽出來,向着每一個游樂設備引去。

随着越來越多的管道從河流裏面抽取河水,河水終于枯竭了,只留下深黑色的幹枯的河道。天空還是暗沉的凝重的黑色,像是一個圓形的蓋子一般一般罩在他們的頭頂。

氣氛實在是太過于壓抑,尤林小聲啜泣了起來,口中喊着媽媽。

段聞舟觀察了一下。

“這些設備好像是在從河流裏抽取河水來作為能源。”

蕭霁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這個詭異的樂園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聯想到了一種東西。但是這想法卻在腦海中轉瞬即逝,讓他無法抓住。

有一條線,能将目前他們所獲得的全部線索都串聯起來——

但是他找不到這根線的線頭。

鬼爵的聲音忽然從廣播裏響起,在橋上擴散開來。

“考生們好,這是來自你們親愛主考官的溫馨提示~

看來你們在樂園裏玩得十分開心,都忘記時間了呢,你們的休息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分之三,現在只剩下的半個小時啦。

請務必在半小時內離開樂園,否則我可能會采用一些特別的手段,來強迫你們離開這裏哦。”

“怎麽辦,嗚嗚。我們不要死在這裏。”

尤林也有些崩潰了,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如果沒按時找到離開的大門會怎樣,求生的欲望帶動惡意從他心中升起——

情侶男現在眼睛受傷了,如果自己殺了他,是不是就能離開?

但是随機這個想法卻又被他否定了,因為這個密室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只是他們無法找到離開大門的出口。就算是殺死了情侶男也于事無補。

“考官先生。”蕭霁開口。“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您。”

“好的,可我為什麽要回答你呢?”鬼爵笑了起來。

蕭霁繼續說了下去。

“這是關于考試的難度問題,和之前的幾個密室相比,這個密室的難度是否有些過高?”

“哎呀。”鬼爵誇張地說。

“你怎麽能說這種話?這根本就沒有密室呀,因為這個密室的主人死了,所以我好心好意給你們主動安排了一段‘休息’的時間,你竟然還誤解我嗎?

我好傷心呀~”

聽到這裏,蕭霁已然明白了,在密室的主人活着時,可能是被系統的某種規則所限制,鬼爵只能采用難度較低的密室。但是當密室的主人死去之後,考官就有了變更密室的權利,所以鬼爵直接将這個密室從簡單的新人難度提升到了噩夢難度,這就是為什麽他感覺這個密室的難度驟然提升的原因。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鬼爵鑽了學院的漏洞。

蕭霁:“你就這麽想要殺了我們?”

“沒有啊。”

鬼爵的尾音愉悅地上揚。

“我只是很好奇——

你如果考試不及格,會不會傷心到哭出來呢?”

他想看那人絕望到哭泣的臉,看那毫無波動的剔透如冰的眸子裏浮動起淚光。

一定很漂亮。

段聞舟:“……死變态!”

蕭霁保持沉默,他很有和瘋子相處的經驗。試圖和一個瘋子争辯不會讓你顯得聰明,只會讓別人以為你是另一個瘋子。

鬼爵又胡言亂語了幾句,見蕭霁不理他,便留下幾聲不懷好意的笑聲,不再開口了。

段聞舟看着他蕭哥無動于衷地看着手上的那張彩色的照片。纖長的睫毛有些憊懶地垂下,神情是冰冷無情的,卻又帶着一絲漫不經心。

就好像就算他們無法在剩下的半個小時內通關這個密室,就算他們下一刻就死去,對他來說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過了一會,蕭霁擡起眼看,看向腳下的河流,像是在和他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覺得這條河像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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