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禁制外,朝陽初升,守着禁制等了一夜的清風道人側頭貼着地面,靈氣附着于耳,仔細辨識地底的動靜。
“砰”的巨響驟然從耳畔傳來,地面劇烈晃動,震得他那頂肥碩的道士帽直接滑落。他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地撿起沾了灰的帽子,拍掉灰後繼續戴到頭上。
震動沒多久就停止了,他繼續把耳朵貼到地上。
除卻四下的蟲鳴鳥叫,無半點其他聲響。
清風道人起身,背着手焦急地繞着禁制走。
丹田處的靈根異常頑強,就算受了抓傷也只需他剖出後拿滋養,便能恢複如初。本想着等那地底邪屍解決掉那兩人再去收集靈根的,哪知剛剛出了那麽大的動靜,若是完全被壓扁了,修起來也要好些時日。
他可等不了這麽久。
清風道人罵了聲,啓動禁制跳進甬道。吸取上次的教訓,他先在甬道中部停留,觀察了會兒下方的動靜,卻發現方才的坍塌把坑底全部堵塞住了,只留甬道底部那點立足之處,連那邪屍也不見蹤跡。
壞了,若是靈根被壓碎了,時間久了就完全沒辦法修複了。
他臭着臉,虛空一抓,平空抓出張繪有赤紅符號符箓。
清風道人原先是個獵戶,身上的東西,包括這符箓都是打獵時遇到雷暴在林間山洞避雨時發現的,現在想來,那怕不是仙人的洞府,被他找到,當真是祖宗保佑,上蒼眷顧。
只可惜這種機遇他只遇到了一次,後來就不曾遇見過,前些年他身體強健時也曾按照地圖所說,去往仙人遺留地圖上标注的有仙跡之處探尋過,可惜不曾發現。
他慢慢地活着,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衰老離去,境界卻未突破絲毫,他開始恐慌,不甘像野草般瘋長——見過了這般奇妙,終日被他人吹捧,奉為上仙,他怎麽願意舍棄這一切,像個凡人那樣死去。
不,他要得道升仙,他要活得比河底的萬年老王八都要久!
肉痛地把最後一張炎爆符貼到岩石上,他後退,注入大量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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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爆炸帶來的粉塵遮擋了視線,清風道人咳嗆着禦氣擋住碎石塊,風雷不及掩耳之際,長毛的骨爪從漫天粉塵中破空而來!
清風道人連忙躲閃,可是不同于先前,坑底還有大半尚未被炸開,他躲閃的空間有限,延續壽命、幫助突破的寶貝靈根還沒見到影子,他不能逃。
手臂不慎被邪屍劃傷,失去閃避優勢的清風道人狠心将更多靈氣用于靈氣屏障,速度放慢。
邪屍空中飛舞的利爪輕撞到屏障上,擦出了一連串細碎的電火花。
抵禦掉一次攻擊,清風道人還未完全放松,邪屍前跳,變化了攻擊方式,尖銳的黑爪子箭矢般刺來,竟是硬生生地卡入了清風道人的靈氣屏障。
一人一屍僵持在此處,清風道人額上流下豆大的汗珠,腳不斷踢石子,試圖制造其他動靜把邪屍引走,可這邪屍好似忽地開了靈智般,死咬着清風道人不放。
靈智……
清風道人看向邪屍渾濁四散的眼睛。邪屍的形成有兩個條件,一是所處之地陰氣濃厚,二是自身有巨大的怨念,若是邪屍存在的時間久了或者殺的人多了,便會慢慢生出靈智,若是成了旱魃,更是會恢複生前所有的記憶,智商與生前無異。不過眼前這個,就算生出靈智,也是如幼童般好欺騙。
想到這,清風道人靈光一閃。
“浣清啊。”他哀求地喚着邪屍生前的名字,目光中忽地多了幾分柔和。
“都是師父的不對,師父錯了,你若是放過師父,師父就給你換個地方,屆時必将你好生安葬,日後也會好生照料你的師弟師妹們。”
“浣清,你就放過師父吧。”
邪屍沒有半點反應,利爪仍然死死地向前刺,就在屏障突破之際,清風道人召出張符咒,拍在邪屍前腦,帶着屍毒的爪子堪堪停在他眼球前端,他再往前就會被戳瞎。
清風道人腿軟地癱倒在地,哆嗦着咽了口水。邪屍最怕陽光,清風道人擔心這定身符失效,馬不停蹄地解開禁制把邪屍丢了出去。
邪屍見光即散,但屍毒仍存,從中毒到完全發作至少要半日,眼下只是肢體略微僵硬,清風道人一瘸一拐地走到碎石堆前,掏出僅剩的那張炎爆符,注入餘下所有的靈氣。
石堆“砰”地炸開,煙塵還沒散,清風道人急不可耐地向前,握拳破開最後那點碎石,還未來得即高興,腹部便傳來撕心裂肺的疼,他呆愣又不可置信地向下看,一柄菜刀正明晃晃地插在那,腥臭的鮮血噴湧而出,順着木頭刀柄汩汩流下。
刀柄的盡頭是一只稚嫩的手,瞧着綿軟無力,此刻卻抓着刀,破開阻礙的血肉。從腹部到心口,他身上多了條狹長的血口。流的血太多,他支撐不住地倒地,眼睛大睜着,最終失去了血色。
持刀人見狀,借着這道小口破開土層,露出她和身後失神的莊寒。向繁白蹲下來探清風道人的鼻息,直至微不可查時,她終于安下心來。
正要松口氣,劇烈的痛感如潮水般湧來,貫穿了她大半個身軀,她怔忡地看向自己,并沒有傷口,清風道人也好端端地躺屍在地,沒有給她致命一擊。可是軀幹處詭異地傳來陣陣疼,仿佛将她整個人撕裂,她痙攣着就要跪倒在地,還好莊寒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否則若真給清風道人這臭蟲跪拜了,她鐵定要惡心好久。
“師妹你怎麽了!”
向繁白強撐着搖頭,艱難地開口:“這裏,太悶了,我們趕緊上去……還有,他也運上去,免得屍變。”
“好,師妹你先在旁邊緩緩。”莊寒只當是向繁白殺人後心底難受,把她抱到岩壁處好倚靠着休息,暗自唾棄自己為何如此怯懦,把這種事丢給尚且年幼的師妹做,将向繁白表現出的種種異常,歸結為聰明早慧。
他抓着柴刀攀登十餘米至禁制附近,往土層最薄弱處挖掘,但因着禁制,剛挖出的豁口又迅速彌合,反複幾次,莊寒只好繞開禁制挖。
挖出出口後,他下滑至坑底,背上向繁白爬出甬道。看見天邊的霞光時,兩人皆是鼻頭一酸,今夜實在是過于兇險,即使是向繁白也沒有完全的把握,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時,她這才有了實感。
但這番感觸很快被巨大的痛楚擊退,她頭冒冷汗,盤腿坐在那運功加速“療傷”,效率遠低于平時,甚至中斷了好些次。運氣時,她體內的靈氣格外暴躁,引得她經脈脹痛。
好在運轉幾周天後,疼痛降低到可以勉強忍受的地步,她睜眼,令人驚訝的是,莊寒腹部可怖的洞消失了,就跟從未存在過一般。
他已經把清風道人的屍體運到了上面,正在遠處挖墓,旁邊整齊疊着身破爛的衣物,估計是為他們口中那位師姐建的。收回目光,她緩步走向屍體旁,手伸入清風道人屍體衣襟衣袖處摸索。
像這種整天心懷鬼胎的,不放心別人,值錢的東西會貼身放着。很快,她摸到了一個藍色綢緞質地的錦囊,用金線繡着守心閣三個大字,扯了下封口處的黑繩,扯不開。
她試着內視錦囊,只見“守心閣”字樣變換成了繁複的陣法,陣法中心是一滴血,此刻,這滴血因為錦囊主人的身死消散,陣法也暗淡無光。向繁白思忖片刻,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入陣法中心。
忽地天旋地轉,她的意識被裹挾着進入一個狹小的陌生空間,中心堆着些雜物,她心念一動,那堆雜物便随着她的意識回到林中。
真是便利……她暗自驚嘆,坐在那堆雜物旁,細細清點。
除開她不認識的物件,裏頭有十瓶辟谷丹、一瓶延壽丹、些許銀兩、三本書和一張舊地圖。
其中,《天漩觀靈法》是她所修煉的功法,她往後粗略地翻看,修煉的門法記載到如何築基便結束,他們若是築基後要繼續修煉,還需另尋他法。
一本黑底紅字,書封上落着“延壽培靈訣”幾個大字,向繁白看着便覺不詳,打開看,果真是邪法。
修煉此訣者在一日至陰之際用特殊陣法,将十五歲以下的修者靈根挖出,如有破損用自身靈氣修複至完好,于子時配合延壽丹服用,後運轉八十一個大周天,靈根所蘊含的靈氣将化為修煉者的歲壽,靈根原主人的修為越高,轉化而來的壽命越長。
書頁後頭還附上了儀式陣法和困住修者禁制的畫法,以及延壽丹的煉制法門。後者需得居住在陰地的凡人所化冤魂,輔以各類陰性的草藥,放入丹爐中煉制。
餘下的是一本游記,足有三寸厚。作者疑似邪修,記錄了他游歷各地抓人煉丹做藥的經歷,本就身體不适的向繁白看着頭疼,若不是裏頭有些修煉心得和修界常識性知識,她早就一把火燒了這篇游記。
經過快速的浏覽,她終于搞明白了那堆陌生的東西是什麽。
那堆雜物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十一塊發着灰白色熒光的石頭,撿起一顆揉捏,手感不似普通山石般硌人,反倒是和金箔一樣,可以揉捏變形,但松手就很快變回原狀。
按照游記的說明,這就是修界的靈石,是修仙界的通用貨幣,被分為上品、中品和下品,一塊上品靈石等于一千中品靈石,也等于一百萬下品靈石。品階越高就白的越純粹,她手頭的這幾顆灰的可以,屬于下品靈石。
符咒類有四張風隐符,使用後便能踏步如風,可用于逃遁。
煉丹爐外表漆黑,同樣刻着“守心閣”三個燙金大字,只是裏頭煉過陰魂,打開後濃重的屍臭味直擊靈魂,向繁白險些嘔出,連忙蓋上。之後千萬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拿出這口煉丹爐,要是他知道了這爐子臭成這樣還拿來煉他們吃的丹藥,可不得把隔夜飯吐出來。
最後是兩個玉瓶,分別存放了延壽丹和一對男女的魂魄,那對男女很是眼熟,向繁白回憶了下,是王昆和瘋癫的王寡婦,王昆的魂魄健壯卻醜陋生毛,撕扯着王寡婦的魂魄,見玉瓶被打開也不曾收斂。
向繁白将玉瓶倒扣,兩個小人狀的魂魄便摔到她凝結了靈氣的手心,發出細若蚊吶的哭叫。她還沒仔細看那兩個小人,就瞧見王寡婦的魂魄化作五色光團,“嗖”的一下飛得沒了影。
再垂頭看,王昆的魂魄倒是好端端地留在她的掌心,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依舊張牙舞爪地吵鬧,似乎在借此發洩自己的情緒。許是因為中屍毒,他的魂魄上長着長長的綠毛,青面獠牙,瞧着像是團綠色的黴菌在她的手心蹦,向繁白用沒有凝聚靈氣的手指戳,戳不到魂體。
變換位置,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到王昆的魂魄上,其上的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去,魂魄也稀薄了許多。
向繁白将魂體倒回玉瓶,心底覺得不可思議,決定日後有機會一定要研究研究,或許她魂魄回去原世界的方法就在此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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