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
第 51 章
嘹亮的哭聲在巷間回蕩,磚瓦在這一刻被視若無物,沖出了向繁白設置的禁音陣,在平奠城上空回蕩。
“哇——”
“哇,哇——”
平奠城各處,襁褓內的嬰孩被驚醒,夜半啼哭,父母或家裏的下人們連忙爬起安撫,煩躁與不安在小小的平奠城內蔓延。
黑灰色的魔胎迅速成長,向繁白靈火燒上它,魔胎痛叫着。
它翻過身來,三雙手腳雜亂無序地挪動,五官在手腳上有了模糊的輪廓。
靈火就這樣,被它掙紮的手腳熄滅了。
困陣與禁制加于魔胎之身,魔胎的手腳遲緩下來,卻依舊在緩慢地動作。
向繁白又設下道隔絕外物的陣法,意圖讓它窒息而死。
下一刻,嚎哭聲刺破了所有禁制和陣法,聲波把向繁白拍至牆上,她被無形之力推着,撞毀了三堵牆。
那個魔胎有着堪稱恐怖的學習力,它在短短數秒中,學會了如何爬行,它爬向向繁白。
在這個過程中,手腳上的五官逐漸成形,表情各異,有的譏笑,有的愁苦,有的憤怒無比,有的驚懼不已。
藤蔓、金刃、冰霜、烈焰、土石輪番襲擊了魔胎,它除了哭,沒有別的反應,身上連一道口子都沒有。任何靈氣化物碰到它的軀幹,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重化為靈氣,被它吞吃到體內,緩慢轉化為魔氣。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魔胎爬到了向繁白面前,向繁白召出防護陣法抵擋,卻被魔胎的第一對手臂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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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胎的頭部依舊是母體內昏睡的模樣,眼口緊閉。
發出笑聲的是魔胎的三對手腳,它們臉上的神色此時齊齊變為嗤笑,似乎在譏諷向繁白的不自量力。
笑聲不僅僅是單純的嘲諷,刺耳的笑随着魔胎的貼近,越發響亮。
等魔胎爬到她身上,向繁白便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
她的耳邊是潮水般的笑,伴随着無數張人臉,它們或大笑,或讪笑,或冷笑,或假笑,從耳朵到了她的眼前。
向繁白什麽也看不見了,笑臉占據了她的視線。
重複而飽含情緒的面孔成堆出現,推着她去往崩潰的懸崖邊緣。
不,不應該這樣!
向繁白奮力自救,她意識到這是在攻擊她的神識,随即調動起她識海內的防禦屏障。
笑臉們被暫時擋在了識海外面。
可在元嬰期神識的碾壓下,笑聲穿透了識海的屏障,蝗蟲過境般席卷了向繁白的識海。
笑臉們是分開的,也是一體的,它們共享着魔胎的記憶。
而魔胎的部分記憶繼承自陰影魔,大量陰影魔啃咬凡人四肢、血肉飛濺的畫面傳入識海。
向繁白在此刻與陰影魔感同身受,胃袋翻湧,好似她也吞入了同類的肢幹,成了嗔人血肉的怪物。
“滾……”向繁白将識海變得扁平,大量的神魂之力壓縮成針,刺向外頭那些不懷好意的笑臉。
這是她前陣子為了豐富制敵的手段,找徐曦詢問有無神識攻擊有關的功法,徐曦給了她一本《魂法百講》。
此刻,她無比慶幸自己臨走前修習了此法,叫神魂可以短時間內得到極大提升,并且極具攻擊力。
“都給我滾出我的識海!”
笑臉們尖嘯着被逼出,向繁白意識随即回到現實。
她肩頭一沉,斜過眼看,魔胎已經爬至她右肩肩頭。
魔胎此刻已經大變樣了,它長大了一倍!眼睛和嘴巴張開,裏頭什麽都沒有,只是深不見底的黑。
再仔細看,那是濃郁得快成液體的魔氣,填充了這空洞的部位。
【%#$&……&%!】
魔胎好似在說話,可它空蕩蕩的嘴裏沒有舌頭,這聲音卻直達向繁白耳邊。
魔胎的手腳們殷勤地替它翻譯。
哭泣的面孔哀道:“別掙紮了,你做的所有,都是無用之功。”
歡愉的面孔笑道:“來,回歸我們的懷抱,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
它們哭哭笑笑,像是在向繁白的葬禮上哀悼,叫人無比倒胃口。
向繁白在魔胎周身凝結起冰霜,冰霜還剛剛觸及魔胎,便化作一灘溫熱的水,被那嘈雜的嘴喝下。
“沒用的,沒用的!”魔胎肢體上的臉們大喊。
魔胎動了,它粘膩的手腳又開始爬行,順着向繁白的脖子往上,前面的那雙手攀住了她的下巴,就要探入向繁白的口中。
“你也,和我們一起,腐朽吧!!!”
金光閃起,千鈞一發之際,困陣限制住了魔胎的行動。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個陣法會……!”
向繁白沒有義務回答魔胎七嘴八舌的問題,她把魔胎從身上扒下,拎在手上。自己化風,貼上許多提速的符箓,飛速向遠方遁去,燃盡全身靈力。
不及一分鐘,向繁白來到了三十裏外的魔隙。
彼時,魔胎意識到了究竟是哪不對勁。
原來,在向繁白早先用靈氣化物攻擊魔胎時,每次有意地攻擊某一處,待靈氣化物重新變作靈氣,便留存于魔胎體內。
如此多次後,魔胎體內的靈氣貫通,結成陣法。
若非魔胎中途采用神識攻擊,這陣法還能成的再快些。
“不,不——”
“區區陰險小計,你!”
“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魔胎掙紮着,三對手腳相互攻擊,手腳上各出現了傷口,剛吸收的靈氣從傷口處溢出,困陣的威力逐漸減弱。
然而,它想明白得太晚了,錯過了最有可能掙脫的那幾秒。
魔胎被向繁白流星般投擲向魔隙。
“我會記住你的——!”
“你會死的!”
“終有一日,你會死在魔界!!!”
魔隙将魔擡吞沒,向繁白神魂疲乏,她望着魔隙,難得沒去細想魔胎背後的種種陰謀。
她現在很累很累,這幾天接連除魔,大半夜的又被秦半仙這個心懷鬼胎的家夥叫過去一起圍剿陰影魔,還險些被背刺了。
最消磨神魂的是魔胎的攻擊,元嬰期的神魂攻擊可真不是蓋的,她能撐到現在把陰影魔丢進魔隙,實屬不易。
也許她該休息會兒了……
魔隙周圍的魔們這幾日被她清除幹淨了,她粗粗掃過魔隙周圍,沒有發現別的魔或者人,兩眼一閉,從半空中墜下。
靠近地面的時候,她拿靈力稍稍緩沖,整個人陷進北漠的白沙中,裹上層夜間的霜寒。
她躺了足足有一個時辰。
天将明,遠處,狼嚎聲傳來。
倦怠的神識不想工作,向繁白勉為其難地爬起身,抖落身上的細碎白沙,拿肉眼往有狼嚎聲的地方望。
那裏,灰狼跑得極快,和人禦劍飛行的速度差不多。
向繁白警惕了一瞬,而後就探到了灰狼身上熟悉的氣息。
是阿深啊……
她又放心地倒下去,雙手安詳地交疊在腹前。
向繁白對阿深能找到自己所在之處一事并不感到驚訝,畢竟阿深原本是上古大能。
所以她對阿深在神魂恢複一些後,能靠着氣息,從住處尋來自己這并不感到意外。
阿深和惡念所化的靈主是敵對關系,二者相比較,她還是願意站到阿深這邊。在阿深回想起更多的事情前,他的神魂恢複的越多,于她而言,便更加有利。
而等阿深的神魂恢複到一定程度後,她也在阿深的神魂裏動了些小手腳。
比如在她神魂中設下不得傷及她的暗示。
當然,從阿深的行為舉止來看,阿深距離恢複記憶還有段時間。
荒漠上,阿深發現了向繁白的身影,一個起跳,躍到向繁白的身上,四個軟糯的爪子在向繁白身上小幅度地挪動。
他的腦袋也是——阿深垂下腦袋在向繁白身上嗅聞,他擔憂地湊近,試探性地伸出小半截舌頭,在向繁白的臉頰上輕舔。
向繁白忍無可忍地捏住阿深的後頸皮,把他從自己的身上薅下來,給自己丢了三個除塵咒。
确認自己臉上不再有粘膩的感覺,向繁白依舊沒有放開阿深,她把阿深揪到面前,數落道:“你還知道你自己是人嗎?”
對上阿深疑惑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的澄澈眼神,向繁白莫名生出股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她壓住心底的火氣,盡量耐心道:“巫深,你本質還是人,裝成狼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麽原因,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還是保持着狼身。”
“但是你記住,巫深,你是人,不是狼。”
向繁白覺得阿深是聽得懂她在說什麽的。
她輕輕把阿深放到軟乎的沙地上,叫白晃晃的沙地多了四個梅花形的小腳印。
阿深沒有變成人身,但也沒有像方才那樣撲過來,他盯着沙地,狼腦垂落,似乎在想些事情。
向繁白沒去管阿深究竟在想些什麽七七八八的事,她從沙地裏站起,拍了拍法衣上的的沙子,預備回城。
魔胎一事重大,秦半仙尚且在巷子裏凍着,向繁白要徹底休息,也得等處理好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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