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章
第 55 章
石老頭擡手,把輸棋的夏荊蟄挪到自己身後,看着面色凝重的幾人,問:“還有誰要來與我對弈?”
彼時,向繁白的石化已經到了頭頂,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用早就準備好的傳音符,告訴石老頭:“我來。”
石化解除,向繁白直起身,活動了下剛剛解除石化還有些酸麻的筋骨。
她經過兩位元嬰前輩,千淼真君和蕭卿淺的石化到了腰。
千淼真君提醒道:“此魔奸詐,萬分當心。”
“我會的。”
棋局開始,向繁白落下四子,而後,她果不其然地進入了另一片空間。
有魔要從棋裏出來,她原地畫陣,待魔至。
石老頭突然把她推遠:“離我的棋盤遠點。”
這次,魔不是從棋子中出來,而是直接出現在向繁白頭頂。
昏暗的天被暗紅色取代,向繁白定睛一看,那竟是四個巨大的肉團,其上裹滿髒污,像是從孕婦體內剖出的子宮。
陣法啓,陽炎燒掉了肉團的表層,肉團外側的薄膜化開,裏頭露出一層更小的血團,上頭長滿了各色的五官。
這是金丹後期的魔胎,尚未形成靈智,但四個湊到一塊兒,也是十足地煩人。
烈焰燒的那幾個肉團之上的嘴大張,哭號聲加在一起,穿透了向繁白的識海屏障,刺得她耳中嗡鳴一片。
Advertisement
得趕緊處理掉這幾個金丹魔胎。
向繁白神色一凜,忍住頭痛,又畫下道烈焰陣法,魔胎被燒得更小。
魔胎的手腳從血團子中接連掉下,天空下起血雨,不時掉下幾只蠕動的手。向繁白站在血雨下方,靈力凝聚而成的護罩遮在頭頂。
她沒有擡頭看魔胎,不用猜也知道,頂上是團白花花血淋淋的手。
這是一場消耗戰,就看是向繁白的神魂先被擊垮,還是魔胎先被烈火燒死。
平心而論,魔胎在其他金丹後期魔裏頭算好對付的,它們還沒有獲得随意移動的能力,只要能挨過磨人的神魂攻擊,就什麽都好說。
向繁白朝空揮劍,雄厚的劍勢在魔胎表面劃出到口子。
“啧,血真厚。”
魔胎皮糙肉厚,向繁白頂着頭痛,看出這石老頭這一輪是打定主意要消磨時間。
看來得另作打算。
她耐心地攻擊,近一刻鐘後,在陣法和劍氣下,半空中的血團徹底消失不見,掉落在地的手被烈焰燃盡。
然而,并沒有魔氣進入向繁白的體內,向繁白回看石桌上完好無損的白棋。
她回想起,夏荊蟄對弈時,肉身不曾動過,也沒有受傷,疑心她現在是以魂魄的狀态與魔魂打鬥。
但因着她的靈魂還未徹底與肉身分割,還會受到肉身的影響,在此方空間內,她在這裏,依舊是正常的狀态,而非半透明魂體。
她順着魂魄的方向繼續思考。
魔魂沒有真正地被消滅,而是回到了棋子之中。
方才,殺死那四頭金丹魔胎後,她沒有吸收到魔氣,反倒是隔着那白子,感受到了棋子內的一番躁動,仿佛白子內封存的魔氣在擊打白子的內殼。
這股躁動很快又被撫平,魔胎沉睡下去,也沒了要給向繁白提供免費魔氣的想法。
除了魔魂,那些修士凡人魂魄大概率被封在棋子裏。
白子封魔,那黑子……
也許就是修士凡人魂魄的載體。
夏荊蟄方才輸了游戲,如果那石像內沒有他的魂魄。
那他的魂魄就在那堆黑子裏面。
她走近棋盤,看見自己下的那四顆白子完好無損地躺在石桌的圓點上,周圍還躺了兩顆新下的黑子。
石老頭不懷好意地提醒:“得把中間那顆黑子挪走才能下新的。”
被白子包圍的那顆黑子震顫一番,勾勒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向繁白緊攥劍與符箓,魂魄成形,那是個青年的身形,就算成了魂體,膚色也要比普通的魂魄黑上幾分。
“殺死他,就可以挪走……”
石老頭話音剛落,向繁白便持劍殺上去,魂魄狀的夏荊蟄完全是被蠱惑住的狀态,魂魄還未完全成形,斷念劍毫無保留地劈向她。
石老頭皺眉:“啊呀!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虧我還留了時間給你感時傷秋。”
向繁白砍的毫不猶豫,石老頭收了手下留情的心思,叫夏荊蟄的魂魄加速凝實。
夏荊蟄繞至向繁白身後,斷念劍劍靈包抄在前,密集的劍氣形成牆,風都無法鑽過。向繁白腳下明光閃铄,陣法即刻成,在劍氣襲面之際,烈焰成牆擋住了密集的劍氣。
二者碰撞在一起,強勁的罡風從中間刮過。
魂魄不受烈焰炙烤,但為向繁白争取到了時間,她終于畫好了四階噬魂陣,夏荊蟄的魂魄因陣法苦痛地哀嚎,抓狂地向周遭甩出劍氣。
向繁白不為夏荊蟄的哀嚎所動,她分心抵擋劍氣。
為防止夏荊蟄逃跑,在噬魂陣成的那一瞬,她就在夏荊蟄腳下加了困陣,所以眼下只用抵擋躲避這些攻擊。
靈劍的加持下,劍修所使出的劍招會強上許多,向繁白為了節省靈力,避免不必要的消耗,她以躲為主,只有難以躲過的情況下,才會出手。
夏荊蟄作為劍修,魂魄之力沒有他的肉身那般強悍,實力與他平時相比,大打折扣。
見夏荊蟄的魂魄在陣法中緩慢淡去,為陣法所滅,向繁白波瀾不驚地轉身。
她看向石桌,石桌上,被白子包圍的黑子完好無損,自己的噬魂陣也未吞噬到任何殘破的靈魂。
原來,那噬魂陣會将魂魄分得四分五裂,而後吞入陣法中。
被分割的魂魄不會消散,如果保存得當,日後還能修複。
向繁白用這個陣法就是在賭,賭石老頭不了解修士的陣法,賭将魂魄分割可以被算作殺死了夏荊蟄。
現在看來,她不但賭對了,還證實了魂魄會回到石老頭。
欣喜從向繁白心頭閃過,但很快被壓下。
這棋局隐藏的規則肯定不止這一個,她還得小心求證才是。
棋盤上,石老頭又下了顆黑子,他見向繁白這般不緊不慢地走來,似乎沒打算走速攻的路線,“好心”建議道:“這下棋可不能慢悠悠的啊,雖說吃掉十枚黑子便能勝出,但越到後面,魔的境界越高。”
向繁白手撫下颌,單看樣子好似真的在考慮和石老頭交易。
石老頭耐心地等着,縮着脖子看棋盤,等向繁白下白子。
卻聽向繁白語出驚人:“我能把我的靈魂先換成四顆白子嗎?”
向繁白接着勸說:“你看,這棋子都是為靈魂所做,我若是先将魂魄抵扣在你這,是不是也能換來幾枚白子。”
石老頭一聽,眉頭舒展開來:“你若是肯換棋,也是成的,但換幾枚怎麽可能?每個人都只能換一枚。”
“這樣,你還換嗎?”
向繁白并沒有因此放棄換棋的想法,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換。”
“此棋一換,不可反悔。”石老頭的左手頓時化作一灘泥漿,流到向繁白身後。
噗的聲,向繁白的後心被捅穿。
那是石老頭左手所化的石刺,石刺自下而上貫穿了向繁白,血液被石刺盡數吸走。
向繁白的肉身變得半透明,石老頭縮回石刺,石刺變回左手,指尖還捏了顆棋子。
石老頭捏着棋子,正要下到棋盤上,然則,他忽地頓住。
只見他指尖新生成的那枚棋子黑白不分,時刻在變換顏色,黑白相互争奪地盤,黑的那一面剛剛占據上風,便立刻被白的扯走半邊天。
向繁白誠摯地問道:“你不下嗎?”
“下什麽下?”石老頭吹胡子瞪眼道,“你說說看,這個顏色,我下白子還是黑子?”
果然,棋子會因為裏面存儲的魂魄變色,修士凡人為白,魔則為黑。
若她的魂魄不是什麽靈主口中的魔魂,她的魂魄将變為黑子,在這場對弈中,無異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不是說她的魂魄是魔魂嗎?她魂魄具象化出來的棋子怎麽會是兩種顏色的?
是靈主在說謊?還是因為她修煉了仙門功法,體內有了靈氣,魂魄給淨化了?
石老頭嫌這棋子晦氣,丢髒東西似的把這時黑時白的棋子丢回給向繁白,抽回手的時候還使勁往衣襟上擦。
向繁白:……就這麽嫌棄嗎?
“下子吧。”石老頭擦完手,面色不悅,石頭雕琢的八字胡不開心地下撇。
向繁白又從棋盒內抓了四枚白子。
摸上白子的時候,她敏銳地感知到,裏頭有一枚的氣息遠強于剩下三枚。
這說明,那一枚白子裏的魔要遠強于其他三只。
向繁白可不認為石老頭會好心地叫白子內的魔弱于上一輪的金丹後期。
它們只會比金丹後期更強。
還未将棋子放于棋盤之上,向繁白指尖一痛,最強勁的那只魔迫不及待地咬破了白子,還未完全放大,便飛咬向向繁白的脖頸。
向繁白急急向後退去。
那魔就在這短短一瞬變大,它黑色的表殼像是起泡的火山岩,其間有着大大小小的裂縫,血紅的魔氣從中迸發而出。
它的額間各有一長一小的犄角,身軀颀長,長有五爪,濃稠的黑氣在它爪間環繞。
這竟是一只元嬰期的嗔龍!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