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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妃比姐姐孔令花小幾歲, 加上在宮中養尊處優,若不是眼角淡淡的魚尾紋, 看起來也就三十多。
穆仁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警, 其中一項就是快速記憶人臉,幾乎每人只需一面大腦就能勾勒出簡單的畫面, 一開始他并沒有往這方面想, 唐朝和現代,隔着的可不是距離那麽簡單, 再加上剛穿越到此,神經一直緊繃着。
直到現在危險看似暫時解除, 聽到荷妃的英語和李清的鵝鵝鵝, 他才仔細打量倆人。
第一眼見到李清的背影時就有種莫名的熟悉, 此刻再加上荷妃和孔令花依稀相似的臉,一般人可能聯系不到一起,但在穆仁眼裏, 兩人的嘴型和鼻子幾乎是如出一轍。
穆仁張口欲問,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李清說自己是壽王,那麽眼前這位中年女子應該是皇上的妃子,要向電視裏那樣叫娘娘?
猶豫之間, 荷妃眼圈微紅開了口:“警察同志,你貴姓?”
雖然已經認定荷妃來自現代,但聽到這親切而熟悉的稱呼,穆仁愣了下才客氣回答:“穆仁。”
“原來是穆警官, 你是怎麽來到的這裏?”荷妃問完這句才想起介紹自己,“本宮,額不,我本名叫孔令荷,這是小兒李清。”
即使來到唐朝幾十年,骨子裏依然對警服有莫名的信任。
和孔令花的名字只差一字。
穆仁急問:“孔令花是你什麽人?”
荷妃茫然啊了聲,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足足過了好幾秒,時隔幾十年聽到家人的音訊,她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認識我姐姐,孔令花是我姐姐,老家是青雲山下的孔家莊對不對,她,她怎麽樣,我父母還在嗎?”
“她離婚了,帶着兒子獨自生活,”穆仁說道這裏忍不住看向和遲豪神似的李清,“你母親還在,父親情況不是很清楚。”
雲裏霧裏的李清看看情緒時空的親娘,在看看面沉如水的穆仁,忍不住插嘴:“母妃,你們二人在說什麽?外公外婆不是早就過世了嗎?”
荷妃真實的來歷太過駭人聽聞,對話宣稱的一直是父母早早過世,流落在山間偶然和李隆基認識,李清這麽多年聽到的也是這個版本。
沉浸在回憶裏的荷妃笑着抹眼淚,沒心情搭理他,李清只得求助看向穆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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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和遲豪很是相似,如陽光下的一汪清泉。
荷妃慢慢平靜下來,緩緩将自己如何穿越來的經歷說了一遍。
兩人再次震驚,同樣的門,同一個地點。
然而一個學歷是高中生,一個善于野外生存和搏鬥擒拿,對于其中是何依據半點頭緒沒有,若是穆仁晚點穿越,或許能猜測大門可能和引力波有關系。
“孔伯母,這麽多年有沒有找到回去的辦法?”穆仁按照後世的稱呼問此刻心中最關系的問題,“那扇門有沒有再出現過?”
“沒有,皇上知道我的來歷,特意命人在我出現的地方盯了接近一年,”荷妃感同身受苦笑着說,“我想過很多辦法,遍尋奇人異士,一點線索沒找到,後來有了清兒也就慢慢斷了這個念想。”
“不過今天來此之前發現我發現了這個,”荷妃拿出海螺玻璃杯遞過去,“你看看這件物品……”
鍋的另一邊,易九絕和孔令花正在廚房裏忙活。
自從易九絕來後,家裏的夥食質量堪稱是天翻地覆,不說中午晚上了,早餐花樣都不下十幾種,包子點心蔥油餅,禦廚的手藝讓整日減肥的孔令花一周下來胖了整整一斤。
遲豪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蔫蔫的像個霜打了的茄子,對猴哥把香蕉皮在褲裆裏塞來換去毫無反應。
他依然沒有走出穆仁失蹤的陰影,內疚之下不僅對美食失去了興趣,連帶對易千軍也不像以前那麽親熱。
不過今天,是他的生日。
晚上七點,餐桌上大碗小碟擺了滿滿一桌子易九絕精心準備的飯菜,只待易千軍過來,壽宴便正式開始。
那日回到大唐後,易千軍發現情況不對,把鐵鍋藏到了家中地窖,出于安全考慮一直在那邊,但今日提前就說好,稍微晚些會過來祝壽。
遲豪獨坐一邊,挨着孔令花坐的易九絕滿臉慈愛:“豪,易叔今天特別給你做的龍須面,快先趁熱吃,皇上妃嫔過壽就吃這個,來,別客氣。”
遲豪覺得自己是在別人家做客……
八點過去,遲豪忍不住寫了張紙條扔進鐵鍋。
九點,大唐宵禁時間到,鐵鍋中依然沒有易千軍的身影,三人沉默,意識到那邊可能是出了問題。
易九絕站起身,走到廚房拿了兩把菜刀在空中舞了幾下,笑嘻嘻安慰娘倆:“可能是酒樓那邊有什麽事,小軍的身手自保綽綽有餘,我過去看幾下就回來,你們娘倆……恩,先把鐵鍋放到樓道裏,鎖上防盜門。”
“等下易叔,”遲豪連忙攔住,伸手奪過他手中菜刀,“我年輕,中學那會拿過學校一千米第六名,您在家好好陪我媽,放心,我跳過去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再跳回來,實在不行您再過去。”
孔令花看看親兒子,再看看易九絕,咬咬牙拍板:“老易,讓小豪去吧,你老胳膊老腿的,沒年輕人反應快。”
“可是……”易九絕擔憂看向遲豪,沉思片刻,“這樣,一分鐘為限,一分鐘沒消息我就過去,那邊若真是有黑衣人別着急,想辦法拖延一會,易叔就是豁出老命也會把你救回來。”
氣氛因這話變得沉重。
遲豪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鐵鍋那邊什麽情況沒人知道,但現在,于情來說自己正是年輕力壯的年齡,于私來說,那邊是易千軍。
他忽然想起穆仁那天臨別時的身影。
世界,不止只有兒女私情,還有——責任。
“小豪,帶着這個,”孔令花臉色微微發白,拿着瓶大號防狼噴霧劑出主意,“你跳進去鍋裏的同時就開始摁,轉着圈摁,別怕,媽在這邊等你,一分鐘後實在不行我就找付局,到時候派隊武警過去救你,那邊功夫再高能高過槍子?”
遲豪笑笑接過,換了身運動服,原地擴胸蹬腿甩臀,深呼一口氣,左電棍右防狼噴霧劑走到鐵鍋邊回過身:“易叔,萬一我有個散失,我媽就托付跟您了。”
說完不等倆人說什麽,轉身踏進鐵鍋。
黑暗,星空,如夢如幻。
遲豪沒心情感嘆這些,跳進鐵鍋的同時電棍打開,噼裏啪啦的電火花勉強帶來一絲安全感。
他繃緊神經,待到眼前景象一遍,下意識來了個電影中的動作,身子就地一滾,噴霧劑不要命似的旋轉跳躍着噴,與此同時電棍在身前亂揮。
然而他忍不住眼淚滾滾——被噴霧劑熏的。
影影倬倬中依稀能看出眼前是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大約十多平方米。
遲豪屏住呼吸,黑暗中靜的能聽到劇烈的心跳聲。
默默觀察了下周圍的動靜,直到确認安全,他才掏出随身帶來的紙筆寫了張紙條傳過去。
幾秒的功夫,易九絕的回複出現在鐵鍋:應該是地窖,小豪先別動,我馬上過來,其中一面牆上有挖好的腳蹬,你先聽聽外面什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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