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手冊第七十頁
第70章 手冊第七十頁
太宰治仰面躺在沙發上, 面前是風彌羅古典水墨畫似的俊美面容。
對方烏黑長發順着肩膀的弧度傾瀉下來,絲絲縷縷落在太宰治的臉側,帶來微癢的感覺。
太宰治視線描摹着風彌羅的五官, 從精致如畫的眉眼移到俊秀挺拔的鼻梁,再到那張被吻得嫣紅的嘴唇,風彌羅宛如人偶師凝聚心血制作出的最完美作品。尤其是那雙藍晶石般純淨明澈的眼眸, 仿佛容納了绮麗的海洋。
這樣一個人,卻是港口組織赫赫有名的妖刀。
太宰治曾有過绮念,他想将這把妖刀據為己有,在刀身上烙下只屬于他的印記。他想看到對方眼尾泛紅、淚眼婆娑的模樣。
然而事實卻是——
“阿治?”見太宰治遲遲沒有回應,風彌羅迷離的神色漸漸消散,“你是不想嗎?”
就像現在這樣。他跟風彌羅注定要有一個人落于下位,若是風彌羅不想在下,憑他的力量根本沒有選擇權。
哦,還是有個選擇權的,那就是不做。
太宰治沉默不語,這意味着拒絕。
風彌羅不懂太宰治為什麽拒絕, 對此感到困惑不解。
他想起吉原的一位游女姐姐, 明明才二十多歲,那雙眼睛卻仿佛歷經了滄桑。她每日打扮得光鮮亮麗, 塗着豔紅指甲的柔荑執一柄煙杆,坐在長廊間吞雲吐霧。
當時是他第一次看見客人與游女共赴巫山,好奇心促使他找到這位坐在廊間的游女詢問。
“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啊。”她輕佻地笑着,笑容卻有些許的疲憊, “這是世間最親密的事, 可以跟喜歡的人做。”
還是少年的他捧着飯碗,靠着長廊的圓柱, 邊吃邊問:“也就是說,你們喜歡每一位客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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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女的笑容微滞,自嘲道:“所謂最親密的事,如今不過是賺錢的工具罷了。”
想到這裏,風彌羅好似醍醐灌頂。
他以為太宰治拒絕是因為誤會了這個,于是補充道:“我不要錢的!”
太宰治:“???”
風彌羅的腦袋裏剛才想了什麽?
“不是因為這個。”太宰治将手從風彌羅睡衣下擺拿出來,掌心還殘留着風彌羅的體溫。
太宰治抽手,更是一個拒絕的信號。
風彌羅坐直了身體,将掉到前面的發絲撥到身後,密如鴉羽的睫毛輕輕扇動,斂去眼中的落寞。
他說:“不想就算了吧。”
風彌羅覺得自己被太宰治嫌棄了。
在他看來,喜歡一個人當然會想做更親密的事,這是他所知的兩人間可以做的最親密的事。
但是太宰治拒絕了。
與此同時,太宰治腦海裏也在天人交戰。
他能看出風彌羅的失落,而且這個問題始終橫亘在他們之間,除非他們能永遠不做這樣的親密行為。
見風彌羅要起身離開,太宰治又摟住了對方纖細柔韌的腰。
只聽太宰治艱難道:“……我想。”
不、不就是為愛做零嗎!
*
兩人轉移了陣地,畢竟比起沙發,還是床對新手來說更友好一些。
吃蛋糕前他們正好都洗過澡,于是進卧室後直奔主題。
太宰治從床頭櫃裏取出潤滑液,上個月他路過街邊的某家店,腦子一抽就進去買了這個,沒想到今天被他用上了。
風彌羅沒見過,問他:“這是什麽?”
太宰治對上風彌羅充滿求知欲的雙眼,深吸一口氣,淡定地給風彌羅做了科普。
“哦,是這麽用的啊,我知道了。”風彌羅接過潤滑液,放在枕邊。
太宰治的手,微微顫抖,他開始慌了。
風彌羅抱起太宰治放在床上,問道:“我們從哪裏開始比較好?”吉原那邊的程序都是直接開搞,好像不太适合他們。
太宰治快瘋了,但還是竭力維持平靜:“先接吻吧。”
“哦。”風彌羅低頭覆上去。
吻着吻着,太宰治扣住風彌羅的肩膀,順利地翻了個身,讓兩人交換了位置。再吻着吻着,太宰治成功掌控了主動權,将風彌羅吻得雙目失神。
太宰治忽然發覺,咦?好像有戲?
他的手沿着風彌羅肌肉緊實的腹部伸下去,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着對方,耳邊傳來風彌羅帶着鼻音的哼聲。
風彌羅從未這般碰過那裏,太宰治又意外的天賦異禀,很快風彌羅便渾身發軟,繳械投降。
事實證明,真的有戲。
風彌羅在這方面半分也不強勢,不會跟太宰治搶主動權。他就像是有着堅硬外殼的果實,你用力破開它的外殼,卻發現裏面盛滿了甘甜的汁水。
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人啊,真讓人心癢。
太宰治俯身,嘴唇摩挲着風彌羅發紅的耳垂,啞聲道:“可以讓我來嗎?”
“唔?”風彌羅還沉浸在餘韻裏,臉頰與眼尾暈染開胭脂似的紅,帶着濕氣的眸子仿佛沾滿露水的藍寶石。
他緩了一會兒,輕聲問:“會疼嗎?”
太宰治說:“不疼。”
風彌羅問:“那會覺得舒服嗎?”
太宰治說:“會比剛才舒服。”
風彌羅信了,他覺得其實誰主動誰被動無所謂,只要舒服就行,而且剛才确實很舒服。
他說:“那就你來吧。”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太宰治得償所願。
他在做準備工作時極有耐心,手指動作輕柔,絲毫沒有弄疼風彌羅。
風彌羅在床上很乖,也很軟,得趣時他的鼻腔裏會發出軟綿綿的輕哼,叫人想讓他發出更多的聲音。
太宰治埋首在他的頸肩處啃咬,留下痕跡,如一只标記領地的黑貓。
風彌羅迷離的目光越過太宰治的肩頭,霧氣朦胧的視野中,潔白的天花板仿佛落入了水中,随着水波蕩漾不住地搖晃。
他順着太宰治的力道翻過身去,眼前景象翻轉,一半是散發暖光的床頭燈,一半是柔軟舒适的枕頭。
他的嵴背被太宰治以同樣的方式标記,白雪皚皚中飄零幾瓣紅梅。
風彌羅趴在枕頭上,渾身的溫度愈來愈高,腦袋也昏昏沉沉,眼裏好似失去焦距。
雪白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着深色床單,手背被另一只白皙的手覆蓋住。兩只手交疊在一起,修長的手指牢牢扣入指縫間,密不可分。
混亂、沉淪,足以說明風彌羅對此事的感受。
他已經無法思考,腿軟得快要跪不住,額角沁出細密的汗水染濕了鬓發。
伏在他身後的那人在他耳後輕輕印下一吻,嗓音喑啞地問了什麽,他迷迷糊糊地答應了。
雨水打濕了嬌嫩的花瓣。
港口組織的懷刀與妖刀徹底融為一體。
*
結束後,太宰治帶風彌羅進了浴室,仔細地幫他清洗。
風彌羅臉色潮紅,渾身溫度滾燙。
将近六點,風彌羅換好了衣服,準備離開。
太宰治見他臉上紅色未消,發覺不對,把人拉回來摸了摸。
“發燒了。”
太宰治薄唇緊抿,他應該想到的。
風彌羅的身體因長期離開阿爾塔納而被不斷削弱,昨夜他淋了許久的雨,怎麽可能不生病。
“噢……”風彌羅終于想明白,為什麽這感覺如此熟悉。
原來是跟去年那次一樣,發燒了。
“等我一會兒,我送你走。”太宰治大步流星朝衣櫃走去,準備換衣服。
他的身後傳來風彌羅的聲音,鼻音濃重,還有點沙啞:“你昨天不是說,森先生今天叫你七點開會嗎?”
對,昨天傍晚森鷗外不知道搞什麽,通知明早七點有會議,除了在外地的風彌羅,所有準幹部級別及以上的人都要到場。太宰治當即給風彌羅發消息吐槽,說這個會議時間實在是太早了。
“不管。”太宰治動作不停,脫掉睡衣。
風彌羅感到不安,又不知怎麽勸說,只能說:“這樣會被森先生發現的。”
太宰治快速換好衣服,捏捏風彌羅的臉:“沒事,我有辦法。”
風彌羅選擇相信太宰治。
太宰治讓風彌羅先行離開,去公寓樓後面那條街的咖啡館門口等他。
現在這個時間很早,街道上只有幾個人。風彌羅躲開視線,尋到機會落在街尾的視線死角,緩緩走向咖啡館。
他還沒走到,太宰治的車已經迎面開了過來。
“上車,坐後面。”太宰治道。
風彌羅聽話地坐到後面,車子開出去好遠,他才想到應該是怕攝像頭拍到他坐在副駕駛。
太宰治開車找了好久,總算找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進去買了武田制藥退熱貼和大正制藥退熱顆粒。
“把這個貼上。”太宰治回到車裏,撕開退熱貼的包裝遞到後面。
看到風彌羅像個小朋友似的乖乖貼好退熱貼,他又将退熱顆粒遞過去:“回去以後把這個喝了,記得看好藥物說明。”他要是不提醒,風彌羅絕對能做出把藥全吃了的舉動。
風彌羅額頭貼着退熱貼,手裏捧着退熱顆粒包裝盒,被太宰治送到了新橫濱站。
太宰治在自動售票機幫風彌羅買好了車票,6點45分發車,9點12分到京都站。風彌羅下午兩點接貨,回去後還有時間喝藥休息一下。
“你是不是要遲到了?”風彌羅看到閘口上方顯示的時間,有點擔憂。
太宰治再次安撫:“沒事,我看你進去了就走。”
風彌羅持票過了閘口,回頭看見太宰治還在。太宰治對他揮揮手,這才轉身離去。
七點,森鷗外坐在會議室裏,發現只有太宰治沒到。
他當着衆人的面,給太宰治撥去電話。
“太宰君,可以說說你在哪裏嗎?”
“我在路上口渴,去便利店買瓶水,馬上就到啦。”
話是這麽說,然而七點半太宰治也沒到。
中原中也指尖不耐煩地點着會議桌,都想出去找人了,找到後絕對要揍一頓。
森鷗外打開太宰治的定位,當場無語。
太宰治的行車路線就尼瑪離譜,在橫濱的大街小巷來回開,怕不是要把橫濱所有的便利店都走一遍。
他買水?
買的是什麽全橫濱獨一份的絕版神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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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七十頁了,我的雙刀終于do了。
算是預告,接下來全程高能,高能到完結。祈禱下個月10號前能寫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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