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該來的終究要來
第75章 第 75 章 該來的終究要來
當然了, 他們玉峰寨又不是當年的柳河縣令魏蠡,即便葉雲岫這脾氣,要剿匪也不會上去就殺。
不教而誅, 謂之虐。
他們自己就是山匪出身, 即便現在已經成了陵州地界的官方管理者,許多人尤其是山寨的老底子們卻依舊喜歡自稱山匪,謝讓和葉雲岫也依舊被稱為寨主和大當家。
就像俞虎當初說的那句話,山匪,也不全是壞人。世道紛亂,動蕩不安, 百姓沒了活路, 許多人才跑去當了山匪。百姓若能安居樂業, 誰願意落草為寇的。
但是這些山匪流寇成群結夥, 也的确會為非作歹, 侵害當地百姓,并且其中也不乏無惡不作、危害一方的山匪強盜。根據他們目前掌握的情報, 光是固川縣明着的, 就有大大小小十幾處山匪窩,其中有的竟然已經達到上千人的規模,比他們玉峰寨當年可牛氣多了。
四縣之中, 柳河縣這兩年別說山匪, 便是地痞流氓都不敢擡頭,哪個跑去柳河當山匪, 那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陵陽和茂山兩縣境內, 也是有幾股匪患,規模一般不大,整日跟官府玩捉迷藏那種, 山寨駐兵去了之後就老實了許多。
最甚者就是固川了,民風本就悍勇好鬥,胡祥甫搜刮民脂民膏貪得無厭,卻又無能養奸。
所以次日一早,謝讓便叫陳同升先以陵州府的名義發布告示,責令即日起陵州境內所有山匪流寇,限期十日內:一、團夥自行解散者,改惡從善,既往不咎;二、團夥主動歸順者,查實無大奸大惡,可予收編留用;三、個人主動脫離投案者,網開一面,不予追究;四、負隅頑抗者,一經正告,一律清剿,絕不輕饒,匪首殺無赦!
葉雲岫這邊,傳令楊行、張保,陵陽和茂山兩縣之內就交給他們了,清剿殘餘,除惡務盡。重點還在固川縣。
當日上午,孟姚率領五百騎兵趕赴固川,臨走時葉雲岫跟孟姚說,不教而誅謂之虐,咱們講道理的,先盡到教化之責,去了之後就先拿那個最大的山匪窩打個樣子,正經發個勒令警告,老老實實歸降就罷了,否則三日之內,給我踏平!
教而不化,那可就怪不得他們了,誅之,謂之王道。
山匪要能那麽老實也就不是山匪了,果然,剛剛第四日下午,固川縣傳來捷報,孟姚率七百騎兵營旗開得勝,鏟除了固川境內最大的山匪龍盤寨。這龍盤寨足有一千多人,被孟姚率七百騎兵打成了盤蟲,匪首當場伏誅,斬殺百餘人,生擒投降的就将近一千人。
對于這生擒的近千人如何處置,謝讓直接交給了縣令呂懋。這些匪徒可都是壯勞力,固川縣百廢待興,有的是用人的地方,叫他們修路建造服苦役去,以後再有生擒的匪徒,全都照此處置,還能減輕百姓的徭役負擔。
盤龍寨一滅,其他大大小小的山匪流寇就再也不敢狂了。你說這叫什麽事兒,強龍不壓地頭蛇,可他玉峰寨自家山匪出身,竟然自己端碗砸別人的鍋,盤龍寨千多號人稱霸一方,玉峰寨限他們三日內歸降,說三日就三日,第四日一早就大軍壓境全給端了。
以前官府也不是沒發過那些義正詞嚴的剿匪告示,可玉峰寨是真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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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人敢再不當回事了,小股山匪自己散夥的那是聰明,投降的、清剿的、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送去勞動改造,沒多久呂懋手中就掌握了幾千人的免費勞力,信心十足,打算秋冬時節把固川縣的道路橋梁全部整修一遍,接下來還打算興修水利。
固川縣丘陵山地居多,十年九旱,呂懋誓要在固川有所作為,為民造福,他要挖水庫。
這一次小夫妻兩個又在陵州住了五六日,等回到山寨,降兵營精簡順利完成,精簡掉老弱病殘六千多人,全部劃歸俞虎的總務部,馬賀和田武活兒做的不錯,兩人有心給湊了個整數,留下的是兩萬兩千人。
趕在中秋節前,三萬降兵下了野豬嶺,各歸各部,從此以後他們不再是降兵。不過眼下他們沒有進行兵力分配,這兩萬兩千人先統一稱為直屬營。
不論總務部還是直屬營,眼下面臨的頭一件事情就是修建新營房。那野豬嶺不能駐兵,荒山禿嶺,葉雲岫還得留着以後當練兵場呢。
暑熱漸消,正好幹活。謝讓把新營房的選址定在了騎兵營南側,從玉峰嶺半山一直到山腳下。而總務部的營房住址則選在了後山,沿着後山的山谷修建。依舊是山寨的老規矩,将士們齊心協力,自己動手,采石伐木建設自己的新家園。
因着山上采石也不能毫無限度,太遠的又運輸費力,俞虎帶着新成立的總務部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建窯燒磚瓦。俞虎從各處網羅了一批燒窯的匠人,将士們取土做胚,在鹧鸪嶺旁邊的山谷中建起磚瓦窯,新營房全部采用土木結構,石牆地基,青磚青瓦。
兩三萬人不是小數目,并且按照這個數字,葉雲岫打算秋收後招收新兵四千人,保持山寨三萬兵力。所以趁着現在,謝讓幹脆提前規劃,将新營房按照能容納四萬人的規模建造。他叫人統一砍伐山腳下西南側和磨盤嶺之間的大片山林用作建營房的木料,騰出的地方正好規劃成練兵的大校場。
這麽一來,馬賀便跟田武開玩笑說,寨主和大當家開始偏心了,他們山上的老營房都是石牆茅草,他們這些老家夥,誰的營房不是自己親手建的,如今改了磚瓦房不說,居然還提前給新兵提前把新營房建好了。
馬賀哼哼道:“這些新兵蛋子可夠舒服的啊,人都還沒來呢,就有新房子等着了。你等着,我今年要跟寨主請命操練新兵!”
田武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事實上,他也十分驚訝,原來外頭鼎鼎大名的玉峰寨,之前居然只有四千多兵力,但人家甚至沒有全部出動,兩千多騎兵硬是降伏了他們三萬大軍。這都不是服不服的事了,有能耐你倒是不服啊。
并且玉峰寨的行動力如此驚人,大當家和寨主手一揮,說修建新營房,第二天人家就輕車熟路地開始動手,沒幾日選址、地基、取材、磚瓦窯就都到位了。然後山腳下就一天一個樣,新營房一座座拔地而起。
小夫妻回到山寨半月後,謝讓忙了這些日子,把這一切規劃落實妥當,半個月下來,眼看着新營房初具規模。中秋臨近,山寨一邊張羅過節,一邊也在準備秋收了。
趕在這個時候,景王派了帳下謀士到陵州來當說客,求見玉峰寨首領。
如今外頭大約都知道,陵州的真正主人是玉峰寨,只是這玉峰寨首領沒有像別人那樣急不可耐地自立為王,他就不曾公開現身,甚至連個正經的官方身份都也有,一直是在幕後掌控全局。
于是外界也都理所當然地認為,“玉峰寨首領”就在陵州城中呢。
陳同升自然不敢擅作主張,也就什麽都沒提,不動聲色把說客送到館驿住下,派人禀報謝讓。
小夫妻兩個才吃了午飯,正預備午睡休息會兒,聽到陳同升派了人來有急事禀報,謝讓便起身出去。很快他噙笑走了回來,把事情跟葉雲岫說了。
葉雲岫趴在床上剛有了點睡意,聞言翻了個身,眯着眼睛蹙眉問道:“我記得這個景王喜歡送人黃金,這次什麽好處?”
“侯爵,陵州給我們做封地。”謝讓笑道。
“這次沒有黃金、美女?”
“沒有。”謝讓憋笑。
葉雲岫困着呢,沒好氣地呵了一聲道:“他真會做人情,陵州本就在我們手裏,他拿來送給我們。”
謝讓在床沿坐下,笑道:“景王可能以為,咱們收了他的黃金和美女,就是默認與他交好了吧,完全一副自家人說話的口氣。”
誰知碰上他們這樣只認錢、不認人的。
葉雲岫調侃道:“他比那個翼王大方,翼王才許了個伯爵。”
謝讓笑,許伯爵那時候他們只有柳河,如今地盤擴大幾倍,不得漲價麽。
謝讓沉吟道:“從景王的角度來說,世人重視正統正名,他是先皇胞弟、當今皇帝的親叔叔,皇室血脈上來說他比翼王還要正統,我們投靠了他,似乎就正道多了。撇開朝廷那個跑路的昏君,當下最有實力、有資格跟翼王一争的也就是景王了。如果他真成了,那我們肯定有大大的好處。景王就這麽打發了一個說客來,怕還是覺得我們肯定會答應呢。”
“他們這就默認皇帝死了呀。”葉雲岫道,“那我們還是皇帝招安了的呢,旁人還不是當我們山匪強盜。”
“對,我們不缺正道之名,幌子誰不會打。”謝讓道,“眼下投靠景王,與我們而言也沒什麽實際的好處,他又不替我們養兵發饷。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我們如今北有翼王、南有景王,兩面夾擊,若是名義上投靠景王,南邊的壓力暫時就緩解了。但景王素有個殘暴的名聲,剛愎自用,他拉攏我們,必然要從我們身上得到好處,要發號施令,拿我們當對抗翼王的一把刀。”
“不管哪個幌子,他景王在我們南邊,翼王來了還不是先打我們。”葉雲岫嗤聲道。
總不成翼王怕了他們,繞着陵州走。
兩人幾句交談已有了定論,葉雲岫翻身換回趴着的姿勢,閉着眼拍了拍旁邊的床:“睡覺睡覺,好不容易歇個晌。”
謝讓瞧了一眼她床上,他家娘子真好,還主動給他讓了點地方。
可是……她如今是越來越随意、裝都懶得裝了,秋老虎依舊燥熱,大中午的,她就穿個寬松舒服的粉綠色寝衣,露着脖子和手臂,曲線玲珑,剛睡的時候還整齊些,這會兒滾來動去,褲腳扯起,露出雪白的小腿……
他這小娘子是越來越不拿他當外人了。
并且,她似乎從來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坦蕩無邪。
可他好歹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這個年紀……耳鬓厮磨是要受煎熬的,又不能做什麽,難受的還不是他自己。
謝讓不跟自己過不去,啧了一聲笑道:“我還是回那邊塌上睡吧,你好好睡。”
“唔。”葉雲岫閉着眼睛已經開始迷糊,小手揮揮,示意他去睡。
謝讓起身,卻又在床前站住,瞧着她那懶貓一樣的惬意舒服的姿勢不自覺噙笑,忽然湊上去,在她側趴露出的半邊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
啵的一聲,謝讓咧嘴笑着趕緊溜了。
葉雲岫剛要睡着又被他弄醒,睜眼看見他腳底抹油的背影,抗議地翻了個白眼,讨厭!
謝讓溜到外間自己塌上躺了躺,卻沒有了睡意,索性起身出去。他簡單寫了個字條,交給來人帶回去。
字條上交代陳同升,只說“玉峰寨首領”胸無大志,不堪重用,眼下只想偏安一偶,只怕有負景王殿下的賞識了。
…………
這兩年大節小節,小夫妻都是在山寨過的多,畢竟山寨還有那麽多兄弟,大部分也都沒成家立業,山寨就是家。
今年的中秋節怎麽過,兩人卻費了一番思量,最終決定還是去陵州過吧。外祖父年紀大了,逢年過節必然希望他們能在跟前,一家人這兩年就沒在一起過過節。再說曾庭彥和呂懋都在任上忙,大過節的,洪勉一個老人家獨自在陵州,謝讓也打算去探望問候一下。
至于山寨這邊,好在今年俞虎回來了,謝讓囑咐多多的買些好酒好菜,就留俞虎在山寨操辦過節。
打算的好好的,他們安排了手邊的一些事情,本打算八月十四動身去陵州,八月十三這日,謝讓忽然收到謝鳳寧叫人遞來的消息,他們的父親謝宏回來了,昨晚人已經回到了白石鎮謝家。
謝宏因為腿疾,被謝宗扔在幽州治病,謝讓從謝宗那裏得知之後再派人去找,謝宏腿疾稍稍好轉之後卻已經離開幽州,動身南下了。這一路都已經落入翼王掌控,混亂一團,找也沒法找,謝讓只能命神威镖局沿途留意,一直沒打聽到消息。
謝宗是春節後跟着翼王大軍南下的,屈指算來,謝宏獨自一人被留在幽州,這一路足足走了大半年了都,他又有腿疾,也不知怎麽一路艱難回到白石鎮的。
謝宏回來之後,得知鳳寧在陵州城中開鋪子,才叫人捎信給鳳寧。
這麽長時間,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得知他平安到家,謝讓終于稍稍放下了心,立刻便打算回去一見。
謝讓便和葉雲岫一起先回到陵州,見了鳳寧和周元明,幾人商量着如何回去。
回是肯定要回的。謝宏流放邊關九死一生,他身為人子,已經六七年沒見過父親了。
只是想起謝家種種,尤其白石鎮對他和葉雲岫的傳言各種各樣,大都猜度他們已經被山匪殺了,謝家人則以為他帶着葉雲岫遠走高飛了。
所以他這個家,還不知道怎麽回呢。
謝鳳寧說道:“二哥,要不你先別回去了,我自己回去,我把父親接來陵州。”
謝讓苦笑道:“你一個人回去,責難還不都在你一個人身上,莫說你接不到父親,祖母那些人你招架得住?”
“我也要回去嗎?”葉雲岫問,瞅着謝讓揶揄道,“主要是,我怕我去了,萬一把你祖母他們吓死。”
“你就別回去了。”謝讓決定道,“這麽着吧,元明和鳳寧跟我回去。”
該來的終究要來,該見的也終究要見,反正回去見到了人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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