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失神

“今天去我家嗎？”好容易捱到放學，元羲問蘭斯道。

有話想和蘭斯說的菲爾德聽到元羲問題後腳步一頓，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帶上了深思。

“你以為你今天回得了家嗎？”賈思妮陰測測的聲音在元羲身後響起，早上被元羲打腫的臉早已經過治療恢複了原樣，但是仇恨是結死了，今天一整天，她都恨不能将元羲剝皮拆骨。

元羲沒有察覺賈思妮“殺必死”眼神嗎？顯然不可能。

他唇角含笑，從容與賈思妮對視，“回不回得了家，我說了算。”

一句話，再次将賈思妮激怒。

賈思妮本就是個脾氣暴躁的女孩，她向來看不上原主元羲，在她眼中，元羲一無是處，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可今天她被廢物羞辱了，這口氣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她陰測測的看着元羲，語氣森森道：“是你自己去訓練室，還是我拖你下海，你自己選。”

“怎麽，臉不疼了，想讓我再抽你幾巴掌？”元羲笑問。

一句話，賈思妮的面容徹底扭曲，怒火中燒，控制不住理智再度欲攻向元羲，被菲爾德和一直關注事态的多伊爾攔住。

“菲爾德，放開我！”賈思妮朝着菲爾德低吼。

“賈思妮，你冷靜一點。”多伊爾來的比較晚，并不知道早上發生在停車場的事，倒是知道賈思妮早上受傷治療，且這一整天臉色相當陰沉，望向元羲背影的眼神可以用陰毒來形容。

菲爾德皺眉，松開了抓着賈思妮胳膊的手，冷冷道：“我說過，這裏是學校，想退學你就繼續。”他的視線如刀鋒掃向元羲，以更為冰冷的聲音說：“激怒賈思妮對你沒好處。”

怎麽沒好處？她若攻擊我的話我可以順勢光明正大的教訓她一通不是嗎？

話還沒出口，蘭斯扯了扯他的發尾：“你少說兩句。”

“給你個面子。”元羲朝他擠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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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差點沒忍住翻白眼，瞅着賈思妮那恨不能把元羲吃了的表情，幹脆一把拽過他，并道：“先回家。”說着，也不等他開口，直接把人拉走。

“元羲你站住！”賈思妮在後面喊道，并用力掙脫多伊爾，快步朝他而去，攔在了兩人面前。

蘭斯往前跨了半步擋在元羲跟前，他與賈思妮面對面，臉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他在賈思妮開口前先說：“賈思妮，你也不是小孩子，不要太任性。”

賈思妮到嘴邊的話噎了下，她的目光轉移到蘭斯臉上，“蘭斯，你是打定主意護着他跟我作對嗎？”

蘭斯語氣懶洋洋的：“這不是作不作對，而是你羞辱元羲在先，往常私底下也沒少對他下黑手，他今天不過是反擊罷了，何必斤斤計較？總不至于說只準你找他麻煩，不準他還擊吧，沒這個道理。”

賈思妮的表情被蘭斯兩句話嗆得忽青忽白，惱怒道：“這不關你的事，今天的事，我跟他沒完！”頓了頓，又道：“蘭斯，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跟你無……”話到這裏突然頓住。

卻不是賈思妮自己想要收聲，而是“被迫”收聲。

人魚無論是在海中還是陸地上，皮膚都是冰冰涼涼的，體溫相較星際人也偏低。但接觸時間長，卻能感受到他們外皮下的溫度。

此刻的賈思妮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只手掌上傳來的溫熱。

不僅感受到了脖子裏的溫熱，視線也一下拔高了不少。

因為——

她被元羲掐着脖子提起，雙腳離地，後背抵在黑板上。

蘭斯又想扶額了。

“元羲，你幹什麽？”衆人愣了幾秒，多伊爾先震驚開口。

元羲充耳不聞，只似笑非笑的看着短短幾秒內憋的紅了臉的賈思妮：“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和優越感在我面前嚣張，以前讓着你，不跟你動真格，是看在菲爾德的面子上。不過，現在我對菲爾德沒甚感覺，而你，賈思妮，最好給我收起你的優越感和自以為是，否則，我不介意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說着，他的五指一再收緊。

賈思妮：“……”

賈思妮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的雙手在元羲手上摳着，可随着她的動作，那只手越來越緊，壓縮着空氣和她的喉管，一切的掙紮都只是徒勞。

惶恐，驚懼，害怕，漫上心頭，她想向菲爾德求救，卻艱難的發不出一個聲音。

眼看賈思妮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菲爾德站不住了，可當他朝元羲走去時，蘭斯卻突然伸手攔住了他。

蘭斯沒看菲爾德，而是對元羲道：“元羲，差不多就得了，別弄出人命來。”

元羲轉頭看了蘭斯一眼，“好吧，給你一個面子，今天不跟她計較。”說罷，一松手。

已經直翻白眼吐舌頭的賈思妮“砰”一聲，雙腳落地，但身體沒倒下，而是被一個沒甚存在感的女生扶住。

元羲看了那女生一眼，額，粉紅色的頭發，好像cosplay少女漫裏面的人物……

哦對了，她是寧寧，多伊爾的青梅竹馬。

寧寧看元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好像第一天認識元羲似的。

元羲朝她笑了笑，惹得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元羲：“……”我有這麽可怕嗎？

蘭斯心說你個一肚子壞水的就別在這裝純良了，也沒等菲爾德多伊爾開口，一把将人拽上，離開教室。他不想承認比起菲爾德和多伊爾，他更不想聽到元羲那張嘴拉仇恨。

……

“元羲，你怎麽那麽能耐呢你？”一路飙車到元羲家，停車進門後，蘭斯黑着一張俊臉。

元羲不解的看他。

“裝，你繼續裝！”蘭斯一肚子的火氣，從上午的理學課去帕特裏西奧辦公室開始，一直到放學他差點把賈思妮弄死，火氣蹭蹭的：“你那麽能你怎麽不上天呢？！”

元羲無辜的看着他，一攤手：“等築基了我就能上天了。”

蘭斯：“……”

“你tmd……”蘭斯這回沒在心裏腹诽，直接上手，兩只手掐住了元羲的脖子。

元羲一點沒反抗，甚至還有閑心打趣：“你要掐死我然後給我陪葬嗎？要不然我們去找找海墓？”“海墓”是人魚的墓地，據說活着的人魚并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只知在深海的某一處，那是屬于人魚一族永久的墓地，只有在瀕臨死亡時會循着墓地的召喚而去。

當蘭斯察覺自己脖子疼時方才醒神，“去tmd的眷侶牌！”

“你又爆粗口了。”元羲樂呵呵的笑。

“你信不信我每句都tmd問候你？”蘭斯危險的眯起眼。

“信。”元羲随口說。

蘭斯：“……”

md，肝疼，氣的。

“晚上想吃什麽魚？”元羲雲淡風輕的問。

蘭斯：“……”氣飽了，不想吃。

好吧，再氣也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蘭斯噼裏啪啦報出一大串魚名。

“點這麽多吃得完嗎？”元羲狐疑道。

蘭斯一擡下巴：“吃不完我當明天的早餐不行嗎？”

元羲想說明天就不新鮮了……不過儲物袋的保險功能比冰箱保鮮好，別說一天，就是放個十年八年也都不會不新鮮。

對啊，他之前怎麽就沒想到放儲物袋裏呢，每天點外賣雖然也方便，卻也不如自己随吃随拿方便不是？

點點點，多點一些，有空了他還是想研究下辟谷丹，儲物袋裏的煉丹爐不用也浪費。

幾分鐘後，蘭斯看到堆的比山還高的“晚餐”，難得露出了茫然，茫然後深深覺得元羲是故意耍他玩。

可元羲用事實告訴他，他還沒用過的修真界儲物袋比空間鈕空間更大不說，功效也勝過空間鈕百倍，新鮮食物放進去，時間流速近乎靜止，簡直逆天。

而元羲随手就将這麽貴重的東西給了他……

蘭斯突然有些別扭，他長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送這麽貴重的東西給他。

“……黑薔薇海盜團行事狠辣，報複心強，你真不打算搬家？”抛開那點別扭，蘭斯想到了讓他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的事。

“不想搬。”元羲回道。

蘭斯頭又隐隐作痛：“你是不是沒仔細了解過黑薔薇海盜團？還是你對自己真有那麽大的自信心，覺得一個人能扛過整個黑薔薇？”到後面他都想狠狠嘲諷一通了。

元羲腳步頓住，視線落在蘭斯臉上，直勾勾的看着他，直把他看得心裏發毛才勾唇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蘭斯，你要相信我們海藍星的稽查隊和海關衛隊，黑薔薇在太空裏橫行霸道，卻不會傻到全團闖入海藍星，他們人數再多，武器再強，比得上一個星球的軍隊？”

蘭斯沉默半晌，不死心道：“大團體進不來，從海關混進來幾個人卻不是難事。”

“那不是正好，送上門來抓了領獎勵。”元羲笑道。

蘭斯嘴角一抽，瞅着他一副完全不把對手看在眼裏的模樣忍不住潑冷水：“你現在可才引氣，別真以為自己無敵了。”說到這裏，他忽然一頓，問道：“你在做什麽？”

兩人吃過晚餐後元羲一直在屋子裏走動，蘭斯以為他在消食，邊跟着他走邊跟他說話，但他突然發現元羲并不是單純的消食，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是在消食，而是拿了靈石在手上，走幾步放上兩顆。

元羲又在一處放上兩顆靈石，側頭朝蘭斯一笑：“我在布置陣法。”

蘭斯沒在意他說了什麽，而是因為那一個笑容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