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一言難盡

亞瑟和蘭斯一樣，都是在外租房住。倒不是沒有學生宿舍，只是住學生宿舍和在外租房價格也差不多，在外面住還能更自由些，因此不少學生都選擇租房。

亞瑟住的地方離元羲家并不遠，往日裏他将原主哄的不錯，偶爾也會來蹭個飛行器，裝個逼。

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他沒想到，剛踏入元羲家門的小院子，周圍環境倏地一變，從元羲家前變成了學校，而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他思慕許久卻不敢睜眼看他一眼的人——菲爾德。

“菲、菲爾德？”亞瑟的臉一下紅了，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與菲爾德并肩而立，他下意識想退開一些，腳下卻如生了釘子，挪不動半步。

而在亞瑟眼中一直高不可攀的菲爾德卻朝他露出了一個淺薄的笑，用一種相當溫柔的語氣問他：“昨晚睡得好嗎？”

……！……！……！

“他在幹什麽？”蘭斯看着站在原地一臉仿若醉生夢死的亞瑟，表情很是一言難盡。

元羲輕笑：“在幻陣裏，他能看到自己心底深處的渴望，并無限放大。”

“他內心的渴望究竟是什麽，怎麽表情那麽惡心？”蘭斯指着亞瑟，向來承受能力強大的心髒這會兒都有些接受無能。

元羲摸摸下巴，慢吞吞的說：“大概……是發春了吧？”

很好，“發春”是什麽意思蘭斯還是知道的。

半晌後，蘭斯又看着開始解扣子的亞瑟問：“他還要脫？”

“大概……是想跟某人圈圈叉叉吧？”元羲幹巴巴的說。

蘭斯看向元羲的眼神頓時更不好了，他很懷疑自己昨天搬過來跟元羲住同一屋檐下是否是個正确的決定，元羲有太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若哪天他不幸中招……

雖然他在元羲面前的确也果過，可是在他面前果跟踩進他的坑裏然後去外面果奔，那完全是兩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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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羲被蘭斯看得臉上有些燒，趕緊解釋：“幻陣能将人心裏的渴望放大，但是只要精神意志堅定，基本不會被誘惑，很容易就能識破。”

蘭斯不語，以下巴示意上衣脫完開始往下摸的亞瑟，太沒有說服力了！

元羲簡直百口莫辯，未免亞瑟繼續在自家門前做出不雅的事情有礙觀瞻，他喊了一聲：“亞瑟。”

這一聲，猶如驚雷，驚醒漸入佳境的亞瑟。

他眼中的氤氲迷情之色還很明顯，看到元羲後臉上閃過詫異：“元、元羲，你怎麽在這裏？”他手忙腳亂的想要推開與他親熱的人，卻猛地發現身邊空空蕩蕩。

“應該是我問你怎麽在這裏才是吧？”元羲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微妙。

菲爾德呢？亞瑟差點問出口，眼睛突然清明，他朝着四周一看，不、不是在學校教室，沒有菲爾德，他是來喊元羲一起去上學的。

垂眸一看，自己的衣服掉在地上，光着上身，而他的一只手還伸進了褲腰，在某個尴尬的位置，握着……

“呀——”亞瑟一聲慘叫，忙不疊抽了手，手足無措道：“我我我我我怎麽會？”

元羲強忍笑意，努力擺出複雜的神色：“我和蘭斯出門，就看到你在我家門口……”後面的話故作為難，沒好意思說出來。

亞瑟已經七竅冒煙，再也顧不得說一句話，“我我我”了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能吐出，轉身跑走了。

望着亞瑟遠去的背影，好半晌元羲才說：“他跑步的速度，挺快的。”

蘭斯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落到明明什麽都看不見但又危機四伏的門口，躊躇着要不要走進那恐怖的幻陣裏。

見他如此防備，元羲無奈的拉過他，“我真沒騙你，這個幻陣只是最簡單的，意志稍微堅定些都能發現破綻，亞瑟……是個奇葩。”

我看你才是奇葩。蘭斯将這話在舌尖繞了一圈，沒說出來，端是怕元羲報複心強，哪天趁他不注意給他弄個什麽符箓什麽陣。

“發現破綻，幻陣就破了嗎？”他轉而問。

“怎麽可能？”元羲給他一個“你真天真”的眼神，“幻陣在放大人內心深處的渴望後，會像亞瑟一樣沉迷其中。但裏面的場景和人終究是假的，場景倒是罷了，幻陣中的人會和現實裏的人性格有所出入，因此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而一旦發現破綻，随之而來的則是內心的恐懼。”

蘭斯：“恐懼？”

“對。”元羲點頭，“越是害怕什麽，越會來什麽，用我們修真界的詞形容，是‘心魔’。”

“你之前所說影響修為進階的‘心魔’嗎？”蘭斯又問。

“不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蘭斯就像是個問題寶寶，一路上都在問問題，元羲也沒不耐煩，大概是老年人都比較好脾氣（……）且有耐心。

……

賈思妮今天沒來上課，多伊爾在元羲到教室後就将他喊到了一個角落。

“元羲，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多伊爾神情中難得帶上了幾分嚴肅。

元羲從容不迫的問：“怎麽了？”

多伊爾眉毛高高挑起，面上浮現怒色：“你還問我怎麽了？昨天你是怎麽對賈思妮的你自己不清楚？你差點殺死她你知不知道？”後面幾個字已經有些咬牙切齒。

“她死了嗎？”元羲淡淡問。

多伊爾一愣，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你還盼着她死？賈思妮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你傷害她不說你竟然還……”

“夠了多伊爾。”元羲打斷他的指責，有些不耐煩，“別拿你那一套大道理跟我說，更別拿你的那一套來教訓我，以及，轉告賈思妮，想報仇盡管來。”說罷，他轉身就準備回教室。

多伊爾怔愣兩秒，快步上前擋住他的去路，“元羲，你究竟什麽意思，賈思妮是菲爾德的妹妹！”他忽的又壓低了聲音：“你想跟菲爾德在一起……”

“停。”元羲再次打斷他，眼底沒什麽溫度，語氣也冷淡道：“她是誰的妹妹都跟我無關，還有，以前的元羲已經死了，現在的我跟菲爾德沒有一分一毫關系，他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如果在‘陌生人’面前加個形容詞的話，可以加上‘讨厭的’，請你以後不要再将強行将我綁到他身上。”

從多伊爾身邊走過，看到了雙手抱胸靠在牆上一副看好戲模樣的蘭斯，不輕不重瞪了他一眼：就顧着看熱鬧，也不出聲幫個忙。

蘭斯挑眉：你戰鬥力那麽強，哪用得上我幫忙？

元羲哼了一聲，快速出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又裝作什麽都沒幹的樣子踱步進教室。

蘭斯：“……”果然不幫他忙是對的。

等到多伊爾回神，再想把元羲留住，轉身卻看到了元羲進教室的背影以及靠在牆壁上的蘭斯，有那麽一瞬間的迷茫。

多伊爾蹙了下眉，跟蘭斯抱怨道：“蘭斯，你說元羲他是不是瘋了？”

蘭斯心說哪怕你我瘋了，他都不可能瘋。

“多伊爾，元羲沒瘋，他只是清醒了而已。”蘭斯當然不可能将元羲“死而複生”的事情跟多伊爾說，元羲被抓去做研究他也跟着倒黴，“還有，以前賈思妮私下是如何對元羲下黑手的你不是不清楚，沒理由只準賈思妮欺負元羲，不準元羲反擊。”

“蘭斯，你……”多伊爾萬沒想到蘭斯會幫着元羲說話，想到先前他在元羲家裏，似乎關系不錯，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蘭斯，別告訴我你喜歡上元羲了。”

蘭斯：“……”

他不由失笑，搖頭：“你想多了。”又在多伊爾開口前截住他的話，道：“我只是發現，以前對他的了解太少，事實上，他這個人比我想象的有意思，還很……博學？”

“博學？”多伊爾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上課的鈴聲響起，蘭斯也沒繼續說的意思，只道：“賈思妮受傷，不是元羲的錯，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種原因找他的麻煩，否則，我會很困擾。”留下這一句，他便回了教室。

多伊爾看着蘭斯的背影眉頭擰的死緊，蘭斯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困擾？他為什麽要困擾？元羲是他什麽人？

蘭斯剛回到課桌前坐下，通訊器就輕微震了一下，是一條信息。

菲爾德-今年的機甲大賽，你想參加嗎？

蘭斯-不參加，沒意思。

菲爾德-今年的冠軍獎品還不錯，我想湊湊熱鬧。

從幾十億參賽者中脫穎而出……光是想想就覺得麻煩。

蘭斯-你加油。

菲爾德沒再回複，聽課五分鐘後，又是一條信息進入，他以為是菲爾德，然而并不是。

元羲-蘭斯，你知道星際機甲大賽嗎？

蘭斯嘴角一抽，開小差回複。

蘭斯-你想參加？

元羲-當然不，我沒那個時間。

蘭斯-那你問？

元羲-我剛剛看了下，星際機甲大賽三年舉才辦一次，幾乎涵蓋整個第五星系，通常這種大型比賽肯定會有官方或者民間博彩公司，我們去押注賺信用點（微笑）

蘭斯險些失手捏碎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