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偷襲
周五的時候, “秋游”地點終于定下, 如格雷當時猜測, 他們此次“秋游”目的地是文典軍校。
整整一周,他們都将體驗一把軍校生活。
“軍校生活很有趣嗎,為什麽都那麽積極興奮?”去奚唯家的路上,元羲對于同學們的熱情很是疑惑。
“師父, 重點不是軍校生活, 而是大城市裏好多新奇的玩意兒, 我們跟着軍校生完成白天的訓練完之後有自由活動時間,可以出去玩吶。”格雷一臉熱忱的給他解釋。
元羲明白了, 這就相當于鄉下人進城旅游長見識呗。
不得不說,元羲的概括沒毛病。
婁岚感慨了一句:“從我們學校出發,去文典的船票都得大幾千信用點呢, 老貴了。”
“對啊對啊,擱我這兒可舍不得。”格雷點頭附和。
得,還是免費旅游呢……
很快四人到了奚唯家,為防阿倫繼續放狗找茬,奚唯用幾天的時間購置了一批建築材料,将院牆加高了不少, 目前院子裏還有些亂, 飛行器便停在了院子外。
元羲檢查了下安神符和清心符的消耗進度,四天的時間, 兩張符幾乎沒什麽損耗, 保守估計, 一張符至少能用三個月,兩張符合用起碼半年。
奚唯聽到元羲說兩張符效果能持續半年之久,手都不禁一哆嗦,格雷和婁岚也瞪大了眼睛,格雷問:“這、這麽久的嗎?半年都一直能讓小唯姐維持精神力穩定的狀态?”
“當然。”元羲回答的很是自信。
奚唯聞言頓時百感交集,不說半年,光是這五天下來,她的感覺就前所未有的好,仿佛回到了還沒發生意外之前,沒有任何顧慮。不,甚至比以前更舒服,以前她還會東想西想,思考課業,思考作戰布局,思考未來。然而,當她貼身戴安神符和清心符後,躺在床上,思緒還沒飛遠就已經沉沉入睡,且每天都是一夜好眠。吃好睡好,這日子她自從意外發生後再也沒敢奢望過。
而今元羲卻說那兩張符能夠維持半年之久,半年吶,她真的不是幻聽嗎?
“元羲先生,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才好。”性格沉穩如奚唯,此時都激動的有些說話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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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羲在心裏腹诽:接下來可別來一句“要不然我以身相許吧”。他會立馬掉頭就走。
“元羲先生,我聽蘭斯先生說你們有開店的意向,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盡管說。”好在,奚唯并不是那種為了感恩就要以身相許的女孩,她也沒往那方面想。
元羲沒出聲,而是看向了已經注冊并裝修了店鋪的蘭斯,其實這年頭開個網店真的再簡單不過,審核資料提交後系統就會驗明正身,裝修也有現成的模板,頂多上架商品會經過重重檢測。
蘭斯想了想問:“我們下周要去文典秋游,方便的話回來再請教奚小姐可以嗎?”
“可以,自然可以。”奚唯忙不疊點頭。
“還有一件事……”蘭斯忽然遲疑了起來。
“男神,有什麽為難的嗎?”婁岚好奇的問。
蘭斯搖了下頭,道:“倒也不是,而是我上個月一時無聊報名參加了星際機甲大賽,不過以前基本沒接觸過機甲,聽聞奚小姐是機甲系的高材生,所以想請奚小姐指點一下。”
說到機甲,奚唯的臉上閃過一抹失落,而蘭斯之所以遲疑,也正是因為奚唯如今被精神力後遺症困擾,恐怕日後都與機甲絕緣,請她指點無疑是戳人傷疤,有點不厚道。
但奚唯面上的失落卻很快就消失無蹤,她微微一笑,說:“原來是這樣,指點稱不上,只要蘭斯先生不介意我資質有限,有任何疑問都可以随時聯系我。”
“那就先謝過奚小姐了。”蘭斯彎了彎唇角。
一旁元羲看着他那好看的眉眼和笑容有些酸溜溜的想:蘭斯,你知道你現在的人設和我最初認識你那會小狐貍奸詐人設完全不一樣了嗎?
該說的說完,該看的也看了,元羲和蘭斯便告辭離開。
“寶貝兒,你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笑的太溫柔,是會讓人誤會的嗎?”元羲嚴肅道。
蘭斯雙手插兜,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又懶洋洋的“哦”一聲。
“哦”是個什麽回答?!
“元羲。”蘭斯喊了一聲。
元羲:“怎麽?”
“你是不是忘了,機甲大賽你也報了名?”蘭斯問。
忘是沒忘,但自打報名到現在一個多月,他對機甲大賽還真沒怎麽上心,網沒少上,但正兒八經說去訓練,純屬上下嘴唇碰了碰。
“不想要冠軍獎勵了?”蘭斯又問。
元羲嘴唇一動,忽而靈光一閃:“你讓那丫頭指點你機甲,其實不是為了你自己,而是為了我吧?”話到這裏,他已經自覺代入了自己的猜測,樂颠颠的靠了過去:“寶……”
“閉嘴吧你!”蘭斯粗暴的打斷他的話,頗有些被戳中心事後的惱羞成怒。
“寶貝兒別害羞嘛……”元羲很喜歡用“寶貝兒”逗他,看着他明明挺喜歡卻又故作被肉麻到嫌棄的表情,心裏止不住的樂呵。
兩人“打打鬧鬧”上了飛行器,啓動時卻沒如往常一樣直接起飛,反而一陣劇烈震蕩,熄火了。
元羲和蘭斯對視一眼,蘭斯道:“我下去看看。”
“一起。”元羲跟在他身後。
飛行器的門打開,一股濃烈的嗆鼻味伴随着鋪天蓋地的白色粉末撲面而來,蘭斯當即轉身,将元羲後腦勺一把扣住摁進懷裏,低聲道:“屏息。”
漫天粉末中,殺機彌漫。
一個手持單頭魚叉,全副武裝的男人目标明确,他的行動悄無聲息,尖銳的魚叉直直刺向飛行器門口背對他的人魚後心。
阿倫心中暴戾的情緒蔓延,血腥充斥了他的雙眸,這個可恨的人魚用冰箭穿透了他的四肢骨肉,将他釘在牆上,這口氣他如何能咽下?
“去死吧!”阿倫狠厲的龇牙低喝。
得手了!
阿倫難耐心中的激動,手背上的青筋突兀,然而,想象中刺破皮肉的聲音并未出現,那個本近在咫尺的人忽然消失無蹤,他這一叉下去,叉到的卻是一團空氣,甚至因為他用了所有的力氣,一時間沒能剎住,上半身一頭紮進了飛行器裏。
緊接着,阿倫肩膀一陣劇烈疼痛,幾天前骨頭被洞穿的疼痛再次襲來,頓時讓他白了臉。
阿倫感覺有只手粗暴的抓住了他的頭發,将他整個人拖進了飛行器。
蘭斯一把将他臉上的防護面具扯了下來,因動作比較粗魯,在他臉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你們、你們想幹什麽?”阿倫被強行翻過身,一眼看到飛行器裏兩個人魚,其中一個手裏還拿着眼熟的魚叉,金屬的倒刺魚叉頭滿是血肉,這讓他本就疼痛的傷口更是錐心的疼。
蘭斯單手扼住阿倫的脖子,将阿倫提溜起半截,聲音冰冷:“你倒是膽子不小,孤身一人挑釁兩個人魚,誰給你的勇氣?”
梁靜茹……元羲默默回答,對不起又讓靜茹姐背鍋了。
阿倫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狡辯道:“我沒有挑釁。”
“是,你沒有挑釁,你只是想下殺手而已。”蘭斯冷哼,從元羲手裏拿過魚叉,眼也不眨的紮進了阿倫的另一個肩頭。
“啊——”阿倫慘叫。
“閉嘴。”蘭斯淡淡瞥了他一眼。
阿倫頓時咬住了下唇,不敢再發出聲音。
蘭斯又将魚叉拔出,阿倫嘴一松,全然不受控制的痛呼出聲,畢竟魚叉上多倒刺,從皮肉中拔出來時還帶出了血肉,疼痛絕非一般可比。
偏偏阿倫還是個精神力受損患者,精神力受到刺激更加活躍,他的意識也更清晰,即使想暈,他也暈不過去,痛到臉上血色盡退,卻毫無還手之力。
“寶貝兒,你想怎麽處置他?”元羲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從蘭斯護住他到出手,整個過程相當短暫,卻紮紮實實讓他見識到了蘭斯野蠻粗暴的一面。
“殺了。”蘭斯涼薄的吐出兩個字。
聽到這兩個字,阿倫瞪大了眼睛,陡然掙紮起來:“我是加爾城的正式公民,你們殺了我是犯罪!”
“我們是自衛。”蘭斯輕飄飄的回了五個字,手腕輕轉,魚叉在飛行器不大的空間裏劃出一道弧形,魚叉頭穩穩指向他的左眼,距離眼球只有兩公分,将他想說的話全部吓了回去。
元羲依然在一旁看着,似乎還頗有興致。
蘭斯有些無語,問:“你的意見呢?”
“我的意見跟你一樣,殺了吧。”元羲笑呵呵的說,那雲淡風輕的語氣聽着就像在說碾死一只螞蟻。
蘭斯一聽他語氣頓時笑了:“我還以為你會遲疑呢。”
“你從哪裏得知我會遲疑?”元羲奇怪的問。
“博特、傑夫,還有黑薔薇那麽多海盜……你都沒下殺手。”蘭斯一一列舉。
元羲:“……”
他沉吟了半晌,才幽幽開口:“寶貝兒,我沒殺博特和傑夫,是因為我以為殺了他們會去蹲牢房;黑薔薇那波海盜,我是留着換獎金用的,誰知道他們死了還值不值那個價呢。”
蘭斯:“……”
“寶貝兒啊,我真沒你想的那麽心慈手軟。”元羲嘆了口氣,“心慈手軟”可以放到他的第一世,經歷過第二世後,他都不認識這四個字怎麽寫了。
蘭斯:“……”
“說起來,寶貝兒,你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幹這事?”元羲看了眼生命進入倒計時的阿倫,又看向蘭斯,問。
蘭斯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忽而露出了他往日裏慣有的玩世不恭笑容:“元羲,我也沒你想的那麽無害。”
殺人,他還真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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