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意外來的太突然

元胤面露遲疑, 嘴唇微抿, 眼神也有些閃躲。

先前蘭斯和洛棠聯絡，洛棠從祖爾星過來得近十天, 而榮耀星和祖爾星雖然到海藍星的距離差不多，但是從榮耀星過來卻只有一個空間跳躍點，路程上得多花幾天功夫，起碼半個月往上。

可元胤說會過來, 真正是第二天人就到了加爾城, 元羲自然不可能忽略這一點。

事實是，元胤本人一早就在海藍星。

沉默良久，元胤才點了點頭：“其實我半個月前就到了文典, 具體做什麽是軍事機密，不能告訴你。”

元羲颔首表示了解，但他又問：“你知道我在文典軍校軍訓的事嗎？”

元胤又沉默了, 沉默之後有些頹喪的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如實回道：“帕特裏西奧跟我說過，考核對戰那一天，我在文典軍校，你的表現很出色。”說到這個, 他臉上又露出了老父親的欣慰。

“我還有一個問題。”元羲仿佛化身為問題寶寶, 一個接一個的發問。

不過很顯然，元老父親一點也沒有不耐煩, 颔首示意他問。

“如果人類和人魚之間再度爆發戰争, 是海藍星的人類安全, 還是在外星球的人魚危險？”元羲問。

此問題一出，元胤的神情就繃緊了，警惕的看着他道：“元羲，你知道了什麽？”

元羲一攤手，随意笑了笑：“我能知道什麽？只是個人一點看法而已。”

元胤的眼神裏充滿了狐疑，元羲仍然面不改色。

好一會兒，元胤才道：“目前局勢尚不算緊張，但有一點你說的沒錯。”

元羲：“哪一點？”

元胤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星際人大量移民海藍星，目前海藍星人類的總人數近乎是人魚數目的七倍，且目前倍數還再增加，很難說未來海藍星究竟誰才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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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魚政府限制星際人移民，會引起人類政府的不滿吧？”一直沒出聲的蘭斯說了一句。

元胤朝他投去一個目光，蘭斯與他視線相觸，半晌後，還是點頭：“即使限制移民，海藍星的人類人數目也在急速增加。”

即使人類的自然受孕率極低，但他們掌握着育兒技術，育兒中心每個城市都有，而且數目不少，哪怕所有星際人都知道育兒中心培育出來的孩子不宜從事精神力相關工作，但總有些人會抱着希望。

與之相比，人魚的基因無法複制，無法培育，繁衍只能靠男性人魚和女性人魚的結合，由女性人魚孕育，一胎大多還只懷一個，可差得遠了。

“那就再來個計劃生育呗。”元羲順口說。

“計劃生育？”元胤和蘭斯都看向他。

“比如說，一個家庭只能生一個孩子，生多了罰款，巨額罰款！”元羲道。

元胤＆蘭斯：“……”

你怕不是覺得人魚和人類現在太和平，盼着兩個種族早點打起來吧？

元胤：“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元羲你再休息兩個小時，我也去陪陪你弟弟妹妹。”

元羲：“……”說清楚你那看傻兒子的眼神是幾個意思，我保證不打死你！

轉頭想向蘭斯尋求些安慰，蘭斯卻道：“你這一天一夜都耗在煉器上來，抓緊時間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元羲：“……”

他能說他這一天一夜煉器的過程中消耗靈力頗多，但這會兒靈力恢複的同時修為已經進階為煉器六層，精神充足的不得了呢！

蘭斯在他開口前已經入定了，這是也要突破的節奏啊？！

……

翌日，蘭斯仍在入定中，并且元羲判定他還需一些時間，遂打算今天給他請假。

擺好聚靈陣，留下足夠多的極品靈石，元羲才出了書房。

書房外，元胤和殷雲已經忙活開了，之所以說他們忙活，全因客廳裏多了兩個魚缸……看似是魚缸實則是小人魚用嬰兒車，元胤正招呼泳池裏的兩只小人魚。

兩只小人魚根本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兀自抱着新得的玩具研究，不，也不能說是研究，而是當成假想敵——攻擊。奈何小爪子不給力，尤其才出生可能還是早産兒的元貝小盆友，指甲都沒長齊。

元胤開始解扣子，看樣子是打算親自下去抓。

“等等。”元羲連忙阻止了即将到來的辣眼睛畫面。

元胤側頭看向他，就見他打了一個響指，泳池裏兩只小人魚就像是有了根的浮萍，被他們的“根”牽着跑。

肉眼可以看到的畫面則是兩只小人魚被水裹挾身不由己的往前推，一直到被元羲提着脖子從泳池拎起來，都還兩臉懵逼。

元羲在殷雲的目瞪口呆中将小人魚一左一右丢進兩個嬰兒車，末了拍拍手，淡淡道：“好了。”

元胤眼中有些複雜，他在帕特裏西奧親眼看到了元羲展示的“匪夷所思”之事沒錯，可如今再看他輕而易舉操控水流又是另一回事。

他自然知道元羲有些事情仍是做了隐瞞，但并未打破砂鍋追問到底，元羲的檢測報告做不了假，元羲是元羲，他的親兒子沒錯。更何況，倘若他真能有辦法提升人魚的實力，對人魚這一種族，對整個海藍星而言都是一大助力。

“元羲，父親知道你‘與衆不同’……”元胤有些遲疑的開口，“但是你的秘密，終究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我知道。”元羲點了下頭。

父子相對沉默了幾秒，元羲忽然想到什麽，問：“你讓我去榮耀軍校，有沒有其他原因？”

聽到他的問題，元胤正色起來，他斟酌了一會兒，才道：“在沒去文典軍校看到你的表現之前，父親只是想讓你去榮耀星和父親一起生活。”

元羲眉梢微動，等待他的後話。

“自從看到了你在軍訓時優異的表現，父親還是想讓你去榮耀軍校，看一看海藍星外的世界，真正的星際人。”說到後面半句，他的聲音裏帶上了一抹隐晦的肅殺。

“真正的星際人？”元羲從他語氣裏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似笑非笑道：“海藍星不是有很多星際人嗎？難道他們不是真正的的星際人？”

元胤沒回答，只是給了他一個高深莫測的淺笑：“元羲，海藍星很大，第五星系更大，不出去，你永遠不會知道海藍星外真實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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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學校後，元羲就發現教室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同學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又似乎都在看什麽。

元羲拍了下格雷的肩膀，哈欠打到一半的格雷被他一拍整個人一哆嗦，差點被空氣嗆到。

“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小了點。”元羲日常嫌棄徒弟。

格雷委委屈屈看了他一眼：“師父，我這不是沒料到您突然拍我麽……”而且他昨天到現在一直在參悟《霧隐訣》，正走神呢，冷不丁被一拍，可不就給吓着了？

“行了別解釋，有進展嗎？”元羲懶洋洋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問。

格雷面上肉眼可見挂上了失落，有些愧疚道：“師父，我還沒摸到門路……”幾個字，他說的很艱澀又小心，生怕元羲一怒之下就将他逐出師門。

但元羲并沒多大反應，随口回了句“那再領悟幾天”，視線掃過還在聊的同學們，問：“今天這一早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咦，元大佬你不知道呀？”格雷還沒回答，旁邊一個路過的同學就詫異發問。

元羲搖頭。

同學像是找到了向大佬示好的機會，立刻積極的上網翻出了加爾城的今日頭條新聞——xx路住宅區數十人魚被殺，下體皆不知所蹤！

元羲一目十行将新聞看完，內容即為标題所示。

一共十二個人魚被殺，且十一個人魚身份還都是退役軍人，死前是人魚模樣，兇手殘忍的将他們攔腰斬斷，魚尾皆不知所蹤。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元羲從死亡名單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傑夫。

“傑夫？”元羲念出這兩個字。

同學立刻道：“對的，就是傑夫，先前在格鬥課上想置大佬你于死地的老師傑夫，看，這個是傑夫，他的是假肢。”說着，他還放大圖片，在圖片裏精準的找出了有一雙假肢的傑夫給元羲看。

元羲莫名想到了昨天天黑回家時蘭斯和元胤都不在家，應該……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吧？

可是，将魚尾斬下帶走，這個行為莫名跟前兩天蘭斯在海裏帶回兩條魚尾的行徑很相似。

倏地，元羲的目光又在報導上另外兩個字停留：“亞瑟？”

“我剛剛從隔壁二班回來，已經跟二班的同學确認過，是他們班的亞瑟沒錯。”同學依然非常積極，“大佬你看，這個就是亞瑟。”

元羲看着面目扭曲猙獰幾乎看不出原來模樣的金發人魚，心道怪不得第一眼沒看出來。

“十二個人魚，竟然被一鍋端了，這兇手要麽是一個團體，要麽身手賊好。”格雷啧啧道。

同學：“我比較傾向于是團體，這要是一個人，感覺沒那麽大本事。要知道除了傑夫和亞瑟，另外十個人魚可都是退役軍人呢，現場都不怎麽亂，可見打鬥并不明顯，沒怎麽打就把他們幹掉，一個人真做不到。”

格雷連連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我們都懷疑是不是人類研究出了更厲害的武器，正拿新武器做實驗呢。”同學猜測着，又轉向元羲，問：“大佬，你怎麽看？”

元羲怎麽看？他能說懷疑兇手是他老婆和便宜老爹嗎？

他打算等蘭斯從入定中醒了再問問看，如果真是蘭斯和便宜老爹做的，那麽十二條不翼而飛的魚尾恐怕也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