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不太妙的預感

四季酒店是他們這一片最高檔的酒店, 餐廳也是頗有名氣。

但對人魚來說，又貴又雞肋。

“犒勞下格雷、婁岚和奚唯，格雷和婁岚口味挺豐富的。”元羲好像沒看見菲爾德, 接上前一句。

蘭斯沒什麽意見, 反正現在他身家豐富, 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信用點。

“行。”蘭斯應下, 餘光見菲爾德目光一直跟随元羲, 心裏湧上一股淡淡的不悅, 他問：“菲爾德，你找元羲？”

“找我？”元羲這才給了菲爾德一個眼神, “找我什麽事？”

菲爾德眉頭微微蹙了下，道：“你這一個月都沒去上課，我聽說你也想去榮耀軍校。”

前後兩句話聽起來其實并沒聯系, 不過元羲明白他的意思, 不上課, 學分不夠，能不能畢業都不好說，榮耀軍校的錄取條件可是很高的。

元羲卻是笑道：“無所謂，我父親是榮耀軍校的教官，可以給我走後門。”

蘭斯：“……”

菲爾德：“……”

能把走後門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

“說起來，菲爾德, 我挺好奇你為什麽對榮耀軍校情有獨鐘, 你追求強大, 為什麽不考我們海藍星第一軍校？”元羲提了一個問題。

菲爾德微怔, 片刻後，道：“第一軍校只有我們同族，我想看看第五星系的其他智慧種族，以及海藍星外的星際人是什麽模樣。”

聞言元羲心中微動，菲爾德這話跟元胤有點像，菲爾德是想看其他智慧種族和海藍星外的星際人，元胤則是讓他看看海藍星外不一樣的世界，究竟在廣闊的第五星系，星際人和星際人有何不同呢？

“為什麽單單選擇榮耀軍校？”蘭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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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德看向他，回道：“榮耀軍校彙集了全星系最強的星際人，我想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強。”

的确，榮耀軍校是唯一一個面向整個星系各大星球招攬人才的學校，和海藍星文典軍校不同，雖然文典軍校也招收星際人，但多數只是海藍星的星際人，少數才是來自其他星球的星際人。

“既然不限制其他星球的人類報考，那為什麽報考的星際人那麽少？”元羲不太理解，菲爾德離開後，他才問蘭斯。

蘭斯睨了他一眼，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元羲，我以為你應該知道答案。”

“怎麽說？”元羲挑眉，虛心請教。

“種族。”蘭斯吐出兩個字。

兩個字足以表明一切。

星際人自認是全星系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最高智慧引領者，其他智慧生物只配被稱作“生物”，而并非站立在一個同等的位置。

即使人魚長得再像人，終究也只是從海洋裏走出來的文明史上歷史極短的智慧生物。

這就好像在元羲第一世的地球，人類和猴子，猴子聰明，一些言行舉止也很人為化，可是人類會承認猴子和人類平等的社會地位嗎？例子雖然糙，但理是同一個理。

為什麽除了常年生活在海藍星的星際人願意報考文典軍校外其他星球的人類不願意過來，還不是海藍星在他們眼力只是一顆智慧生物星球，和一群智慧生物待一起學習，掉價！

元羲嘆氣，難怪蘭斯笑的那麽奇怪了，畢竟曾經身為貨真價實人類的他，很有發言權。

不過……

“寶貝兒，我可不會種族歧視，我只歧視那些種族歧視者。”元羲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蘭斯唇角一勾，戲谑道：“你若種族歧視，豈不是連自己都要歧視？”

元羲：“所以我總結了一下：一切種族歧視者都該被好好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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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羲領着蘭斯和格雷接受了一系列的檢查後被發放了兩張通行證，一直到199號訓練基地，三人都感覺到了濃郁而純粹的靈力。

元羲挑挑眉，他去接人的這幾天，199號訓練基地發生了什麽事，靈氣怎麽突然這麽濃郁？

“元羲。”帕特裏西奧的聲音遠遠出來，帶着點壓抑不住的激動，待走近後才又喚了一聲蘭斯。

“副、副校長？”沒見過世面的格雷打從跟着他師父師娘坐上軍用飛行器一直到南極，一路上身體都緊繃着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檢查時更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身體僵硬的不像話，這會兒一路走來，好容易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自然很是吃驚。

帕特裏西奧露出老狐貍的笑，問元羲：“這就是你說的二徒弟？”

元羲點點頭，也不跟他廢話：“基地什麽情況，哪裏來這麽多靈氣？”

“是銀耳。”說到這事帕特裏西奧臉上再次浮現喜色，“你走之後幽幽試着搬了一株銀耳到極日星光下，銀耳非但沒凍死，反而靈氣異常充裕。”

“哦？”元羲也有些意外。

“你看到了就會知道。”帕特裏西奧說。

三人跟着帕特裏西奧去往基地植物園，沒有靈氣的植物都已經重新運走了，如今植物園裏種滿了銀耳和綠心草，這兩樣是元羲在七千多種植物花卉中挑選出的靈氣是彎縷花雙倍的。

“好、好多靈氣。”格雷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帕特裏西奧有些意外的看了格雷一眼，看來元羲這位二徒弟也成功引氣了啊！

別說格雷，便是蘭斯，也被這滿園的靈氣給驚了一把。

“老師回來了！”驚訝之餘，一個聲音從植物園中央傳來。

伴随着這道聲音，立刻又有十來個身影從各處冒了出來，面上紛紛帶着喜色朝元羲迎來。

“老師！”

“老師您回來啦？”

“老師您辛苦了，我去給您倒水。”

“老師……”

衆人七嘴八舌，但卻是一致的恭敬。

元羲親自向他們這一群天之驕魚展示了他修真大佬的能力，沒有魚懷疑他，包括帕特裏西奧在內，對元羲有種想把他供起來的沖動。

蘭斯一早料到元羲既然答應帕特裏西奧傳授學生功法，也料到會被人尊敬對待，但格雷可不知道他師父過去一個月在做什麽，可他雖然被元羲評價二，卻絕不是一個笨人。

聯系副校長帕特裏西奧的真實身份，聯系他們過來南極的軍用飛行器，再聯系南極軍事基地……他大概猜出了七七八八，而眼前這些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魚殷勤的态度……可不就是當初他拜師前後的模樣嗎？

完了，他這是要失寵了嗎？

不對，他師父以前寵過他嗎？

也不對，他雖然是師父的二徒弟，可師門實打實只有他一個徒弟啊！

元羲擡手示意二十個學生安靜，二十個人魚立刻乖順的不再說話，而是由喬作為代表，再次歡迎他們老師回來，并婉轉的詢問，他們何時再繼續上課。

“上課暫時不急，我先跟你們說說宗門之事。”元羲老神在在道。

“宗門？”衆人一腦門問號。

帕特裏西奧眼角一抽，有不大好的預感。

元羲一擡手，将格雷往前推了推，對衆人道：“他是格雷，為我二弟子，接下來《霧隐訣》授課将由他代替我教授，你們可喚他一聲‘二師兄’。”

衆人魚：“……”

格雷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差點就想給他師父跪下了，“師、師父，我、我……”我不行的！

元羲卻沒理會他，只繼續對衆人魚說：“或許在你們看來，我教授你們功法如你們在學校的老師教官一樣，教完也就罷了，我們當教師的拿薪水授課，理所應當。但很遺憾的告訴你們，我和你們以往的老師們不一樣，我所教授于你們的，想必你們也已經發現特別之處。”

衆人魚點頭，表情認真。

帕特裏西奧心中不好的預感更濃，剛想出言阻止，卻被蘭斯按在了肩頭。偏頭對上蘭斯似笑非笑的神情，帕特裏西奧的臉有些發綠。

元羲繼續道：“我創立一宗門，名鶴元宗，宗門初立，當廣收弟子，光大宗門，但正因宗門初立，建址尚未有着落，也沒有齊全的門規條例，所以我現在教你們并非以鶴元宗宗主身份，而是以個人身份，我不算你們師父，你們只能稱我為老師。”

學生裏天賦最高情商也高的喬同學立刻問：“老師，我們要怎麽才能成為您的弟子？”

“元羲！”帕特裏西奧在元羲開口前暗含警告的喊了一聲。

元羲不予理會，只笑着回答喬道：“自然需要拜師。”說完，就見二十個人魚學生面上一喜，緊接着就被他潑了一盆冷水：“不過我不會收太多徒弟，你們若是願意，可成為我鶴元宗外門弟子。但若成為鶴元宗外門弟子，行事也需遵循宗門門規。”

他終于抛出了他的目的。

收徒弟？必然是可以有，但他不可能真收十個八個幾十上百個徒弟，他可不願分那麽多時間給徒弟們。所以，外門弟子是個極好的選擇，給他們塞幾本功法，讓他們管理宗門，将宗門發揚光大，一舉兩得。

帕特裏西奧額頭青筋跳了跳，這還叫開公司？神特麽的開公司，元羲你這分明是野心勃勃想弄個特別組織！

學生中也有理智在的，另一個天資與喬不相上下的人魚道：“老師，如果不加入您的宗門，不成為鶴元宗的外門弟子，是不是就無法繼續學習《霧隐訣》了？”

元羲回道：“自然不是。《霧隐訣》只是一部基礎功法，你們過來跟我學習前應該對你們這次的任務有所了解，一旦你們給國家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霧隐訣》有五成可能向全星球推廣。說句你們可能不愛聽的，你們算是第一批試驗者。”

所有學生都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他們自己心裏也清楚，所以并沒露出不高興。

“第一批試驗者之後，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試驗者的人魚數會越來越多，挑選對象範圍會越來越廣，不再局限于像你們這樣優秀的學生身上。”元羲語氣慢悠悠的，“《霧隐訣》若是全人魚适用……你們都是軍校學生，我想有些事，即使我不明說，你們也會很清楚。”

衆人魚心思清明，元羲沒擺上臺面上說的，他們心中有數。

帕特裏西奧終于忍不住開口：“若有朝一日《霧隐訣》全海藍星推廣，那元羲同學創立宗門的意義何在？元羲同學口中的‘外門弟子’又是什麽意思呢？”

元羲：“我是《霧隐訣》的提供者，若是《霧隐訣》大幅度提高了人魚的戰鬥能力，我可是海藍星最大的功臣。功臣想要至高的榮譽，想成為後代人魚敬仰的大佬，至少得留下點痕跡，我把鶴元宗發揚光大了，以後提到鶴元宗就能想到鶴元宗宗主元羲，他曾做了某某利國利民事，自身又特別特別特別厲害……你說我是不是很自豪？”

帕特裏西奧：“……”

衆人魚：“……”

就連蘭斯都想“……”。

元羲唇角一彎，又接着道：“至于外門弟子是什麽意思……寶貝兒……”後面三個字是轉向了蘭斯。

所有人魚齊刷刷看向蘭斯，縱是蘭斯心态平和，此刻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忘了跟你們介紹，這位是你們老師未來的伴侶蘭斯，你們修行上若遇到問題而二師兄又答不上來，也可以請教蘭斯老師。”元羲對學生們說。

蘭斯看向他的神情很是一言難盡，又詭異的有那麽點……興奮和驕傲。

元羲卻已經又開了口：“蘭斯，把《修真》傳給我。”

蘭斯：“？？？？？？”

不太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