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子母蠱(二) 他覺得和面前這個人完全……
第11章 子母蠱(二) 他覺得和面前這個人完全……
卿卿吾愛,我已時日不多,若要改嫁,我覺得不可(塗抹)還行,願君另尋佳偶,若我能全身而退,必定——
卿卿吾愛珍重。
——節選自桑非晚遺書
溫弄溪有時候覺得他遇到桑非晚真是百年難遇的劫,他覺得桑非晚沒有那麽容易死去,但是偏偏他連桑非晚的屍骨都遺忘了。
對方似乎早就預料到自己會死去,甚至連遺書都給自己寫好,溫弄溪本來不想留着的,燒了總感覺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桑非晚,怪可惜的。
他和桑非晚有時候感覺就像是生不逢時,又或者是說相遇不合時機,他那時候無權無勢,對桑非晚确實也苛刻太多。
但是,溫弄溪覺得很多時候桑非晚能夠被那樣對待純屬是他本人活該,比如說別人放火他負責點火,別人吵架他勸架都能把對方勸的動手,很難不想象是不是桑非晚本人有問題。
但是桑非晚本人卻偏偏從來都沒有這種自覺性,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溫弄溪不覺得,他偶爾行醫施善救人,也從未覺得他是個好人,但是桑非晚這種惡人自己卻先是自我感動上來了。
不過有一說一,他和桑非晚第一次見面還是挺狼狽的,他行醫、準确來說他落魄,流浪到虞城這邊卻落入圈套裏。
虞城一位富貴人家的大小姐要嫁人,結果因為貌醜所以新郎想要悔婚,原本這件事從頭至尾都與他無關。
溫弄溪也只是女方家裏好事将至,見人就邀請進府邸裏沾沾喜氣,結果他酒才喝了一口便不省人事。
結果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被綁起來了,入目是一片紅布。
他是被敲鑼打鼓吵醒的。
明明是被作為客人迎上府邸的,溫弄溪醒來後略微一尋思就意識到不對勁,大戶人家結親,全城都得來賀喜,這個城鎮裏又怎麽會有其他同時成親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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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思忖,覺得自己是被下了殺豬盤了,直接反客為主,被綁到喜轎裏了。
溫弄溪手腳被捆的老緊,解都解不開,他覺得大戶人家成親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男的不想娶,女的卻又不想嫁。
當初幹嘛要約定親事。
唢吶通天,敲鑼打鼓,轎子還格外的晃。
溫弄溪心裏是悲怆無比,他心想自己就路過,怎麽就能夠被綁來當新娘子,且不說新郎看見他會不會生氣,你換親好歹好歹也換個性別相同的。
綁個男的當新娘是想要幹什麽。
但是說巧也不巧,鼓聲喧天實在是吵人的很,鼓點每來那麽一下,溫弄溪心就沉了一點。
結果轎子一晃,突然鑽進來一個人坐在旁邊,溫弄溪嘴巴被紅布堵着,說不出話來。
“不好意思啦。”來人聲音聽起來年輕,轎子只是輕輕一晃,溫弄溪就感覺旁邊多了個人。
溫弄溪感覺旁邊這個人要麽就是輕功極其好,要麽就是靈力極其高深,否則萬衆矚目之下能夠堂而皇之翻進轎子裏,又怎麽會輕易呢。
來人還偏偏紳士的很,手腳拘束,自顧自在那邊說道:“林小姐對不住啦,人家有人花錢要劫你,我最近實在是缺錢缺的緊,擾亂你一場婚事實在是對不住。”
但是溫弄溪卻不這麽感覺,大喜之時劫人家新娘,你說這麽多廢話,裝什麽單純,但是又感覺此人真是及時雨,至少他逃脫一劫。
結果蓋頭被掀了起來,來人确實英俊的過分,唯獨有點不拘束,發絲缭亂的很,一看見溫弄溪,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溫弄溪眨了眨眼睛,結果還沒重見天日多久,蓋頭又被蓋上來了。
那個人嘀嘀咕咕,聲音聽起來很不可置信,“怎麽是個男的?”
溫弄溪:“……”
溫弄溪都快要無語了,你橫豎都是劫新娘子的,男的女的有什麽所謂嗎?人家都不介意出嫁的是男人,你個綁過去交差的嫌棄那麽多幹什麽。
他有點生氣,覺得這個“綁匪”有點不識擡舉,他都願者上鈎了,在這推推嚷嚷幹什麽。
溫弄溪聽着半天沒有動靜,覺得會不會對方走了,那是真的沒有什麽能活着的希望了。
他覺得你綁架就綁架吧,幹嘛半途而廢,結果他這麽想着,蓋頭又被掀起來了。
對方低下頭,湊近了他,細細端詳着他,眼睛一亮,末了說了一句:“你好漂亮啊。”
溫弄溪深呼了一口氣,他現在只能夠用鼻子喘氣,睫毛很長,眨巴眨巴眼睛,希望對方給自己松個綁。
結果這個人并沒有如他所願,盯着他端詳了一會,可能是距離太近、目光太過于灼熱,溫弄溪忍不住側過了頭。
桑非晚疑惑:“新娘是個男的嗎?你是要嫁給對方嗎?”
他實在是長的風流,絕對是當下女子最熱愛的長相,見溫弄溪轉過頭,他目光又追了過去。
桑非晚覺得很新奇,溫弄溪頭偏到哪裏,他目光就追到了哪裏。
全然沒看見溫弄溪耳朵早已紅潤了起來,他目光垂眸,不想去看桑非晚。
桑非晚還在那邊絮絮叨叨:“你叫什麽名字啊?”
溫弄溪有點無語,他咬着布的嘴巴動彈不得,他現在被桑非晚這麽看着呼氣都有點困難,更不用說是說話了。
桑非晚順着他的目光落到他口中的布上,了然地笑了笑,“原來是說不了話啊,倒是可惜。”
溫弄溪就看着對方只是沖着自己說話,并沒有做出來什麽實質的行為,更別提能把布從他口中拿出來了。
桑非晚低低笑了笑:“那真是有點遺憾。”
溫弄溪眼睛眨了眨,眉頭确是忍不住地皺了起來,目光哀求地看向桑非晚,但是桑非晚就只是笑。
桑非晚盯着他,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于禮不合,就這麽盯着溫弄溪看,似乎要将他盯出來一個洞。
桑非晚心情極好,他本來今天出任務就很不情願,原本想着要不然直接把新娘滅口了,倒是省事,但是現在卻變得極為有意思起來。
“原本倒是在想這次任務有什麽收獲,原來收獲是在你這裏,怪不得能當新娘子呢。”
桑非晚突然不想要殺人了,他目光從溫弄溪眉眼到鼻梁掃了一圈,最後又落到了他的嘴巴上,看着堵住溫弄溪的嘴巴的布條說話:“我幫你松綁,你應該不會大喊大叫吧。”
溫弄溪瞪着他,覺得對方要不然就是眼瞎,總之絕對是有一方面有問題,他這樣是很想要出嫁的模樣嗎。
桑非晚确是不這麽感覺,他想做也就這麽做了,把布條從溫弄溪嘴巴裏扯了出來。
溫弄溪側過頭,他額前的頭發已經全亂了,從暈倒到現在他全然不知道到底過了有多久。
他極其不自在,但是現下能夠救自己的只有面前這位錦衣男子,雖然有點難以啓齒,但是卻不得不開口:“求你,求我出去。”
桑非晚覺得真的是有意思極了,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請他救人,他似笑非笑:“救你我有什麽好處嗎?”
問到了溫弄溪痛處,溫弄溪有一點難堪,他不在地偏過頭,牙齒咬了咬唇,覺得自己确是一無所有。
桑非晚看向他問他,“林家大小姐去哪裏了?”
溫弄溪擡眸:“我不知道。”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不過我可以幫你找。”
桑非晚:“哦?這麽說,你知道他的去處喽。”
溫弄溪不知道為什麽有點頭疼,他覺得自己和面前這個人根本就交流不來,什麽吧,自己能知道什麽,要是知道也不至于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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