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仲夏夢
仲夏夢
等黎聽和雲寧上來,其餘人都已經滑結束,圍在一起聊天。
小團隊聚集,吵吵嚷嚷的,胡越和付嶼闊都沒在。
有人看見她倆回來,笑着招呼了聲:“兩姑娘回來了,走吧。”
雲寧急忙叫停,“等會兒!黎聽的雪板還在下邊兒,你們先去,我給她拿完就來。”
剛剛下去的這一趟就是為了送黎聽去拿雪板的,她玩high了,給忘了,心裏還有點不好意思。
有女生回身答話:“黎聽的雪板?付嶼闊剛剛拿走了呀。”
雲寧剛踩上雪板,聞言輕輕“啊…”了聲,接着從雪板上跳下來,打趣道:“少爺還挺積極。”
腔調帶點兒只有她和黎聽之間知曉的調侃。
說完抿唇笑,看了黎聽一眼。
俨然已經篤定,付嶼闊就是想追黎聽。
黎聽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她和付嶼闊之間的關系,此刻好像成了一種無法挑明的秘密。
他沒主動說起,她也不敢稍有大意,只能假裝沒看見雲寧頻頻遞來的眼波。
從滑雪場離開早已過了午餐的時間,從亢奮的狂歡中抽離,一群人頓覺饑腸辘辘。
出發前,幾個廣東的男生說想了好久家鄉菜,滑雪結束後他們做東,請大家回LA去東樓吃粵菜,這會兒也打了退堂鼓。
“就近吃點吧,明天再去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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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鐘頭的車程,開回去都得餓扁了。
于是一幫人在導航上就近找了家較其餘菜系出餐更快的西式快餐店。
決定先吃點漢堡薯條,快速填充已經空無一物的胃,之後再做打算。
脫掉裝備去泊車區裝車,付嶼闊和胡越剛将雪板收進車裏。
兩人站在各自車旁,後備箱都沒關,在等同車的人過來放雪具。
胡越一腳踩輪胎,一手夾煙,墨鏡反架在腦後,笑着看他們走近,“想好待會兒吃什麽了沒?”
胡越這人除了愛玩了點,做朋友是沒話說,這趟小假說他包了全程用度,他真就一點花銷沒讓他們出。
有人搭腔:“先就近吃點漢堡什麽的,太餓了,回LA再吃的話估計得餓死路上。”
胡越點頭,應了聲:“行。”
有胡越這派浪蕩不羁的行徑做比對,付嶼闊只幹幹淨淨地站在那,都成了優良對照組。
烈日灼灼,架在鼻梁上的墨鏡依舊不能完全阻擋由頭頂照射下來的陽光,他眉頭微蹙,看着人群走近。
目光鎖定走在最後和幾個女生說笑的黎聽。
但大多她都不說話,只聽着,偶爾被問起時就笑意盈盈地回一兩句。
說來也奇怪,黎聽上學那會兒就不是跳脫的性子,完全算不上現下“e”人的社交習性标準,但人緣就是很好,身邊從不缺女孩子圍繞。
當然,也不缺異性。
在雲寧幾個女生開啓新話題的功夫,一個走在前方幾步遠的男生慢下腳步,與稍稍落後的黎聽并肩。
拙劣演技,假意搭話,是男人間心照不宣的別有用意。
黎聽沒察覺,依舊轉頭笑着回話。
經由這兩天的相處,大家也或多或少看出來,黎聽和胡越都是為了應付家中安排,才在這異國他鄉約了場會面。
黎聽他們不清楚,胡越他們還能不知道嗎?
根本不是那種“擇一人安穩度日”的人,早在黎聽來洛杉矶的那天,男生堆裏就讨論過這個問題了。
胡越還算有點良知,直言沒結婚的打算,“而且我也不是結婚的那塊料兒啊,就不糟蹋人家好姑娘了,這趟讓人吃好玩好,再給人好好送回去,我就算功德圓滿了。”
眼看着因為聊天,黎聽逐漸與女生小團體拉開距離,與搭話的男生落到了隊伍的最後。
胡越颠了颠踩着輪胎的腳,“哎!林哲這小子不講武德,朝我牆角舞起鋤頭了!”
話是譴責,語氣卻絲毫聽不出譴責的意味。
說完,轉頭對着付嶼闊混氣一笑,“你到底追不追啊?”
這句也是開玩笑。
他們這群人沒幾個婚姻自由的,更何況付嶼闊還是他們這圈裏家世背景最高不可攀的。
若是說他們還有一絲可能獲得愛情自由,那付嶼闊是真一絲可能都沒有。
圈內的潛規則大家都明白。
“我還挺好奇,你那未婚妻是誰家的姑娘啊?”胡越看了眼和林哲邊走邊聊的黎聽,忽然想起了另一個更令他好奇的人物來。
家世能和付嶼闊相當,又能恰好撞上心意互通的喜歡,概率不算大。
付嶼闊沒回話,繼續看向不遠處漸漸走近的人群。
胡越見他不答,樂此不疲地猜測了起來,“天元的那個最小的姑娘叫啥來着,溫予寧?”
陵州家業能和付家旗鼓相當,又有年紀相仿女兒的,如今他只猜到了這一戶。
前幾年的話,倒是還有一個……
想到這,他看了眼人群中的黎聽。
随後又覺得不可能,算起來黎家那會兒就已經開始落敗了,不至于那種情況下還能和付家有婚約。
“對啊,溫予寧前兩年結婚了吧?和卓林的大公子趙觀南吧?”
宇隆、天元、卓林,還有幾年前驟然倒山的明遠,一直都是陵州商業四巨子。
其實要真論起來,這四家裏,除了付氏宇隆,接下來就該是黎氏明遠,天元與卓林在明遠面前都要往後排排。
但幾年前,明遠總裁忽然病危,明遠的股票暴跌,集團一夕之間解體,這個被譽為有望趕超宇隆,稱霸陵州商界的商業帝國,就這樣以預料不到的方式倒塌。
胡越神色唏噓,“要是明遠沒倒臺,這會兒也是如日中天,黎聽——”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
那樣的話,黎聽可不是千裏迢迢來和他見面,而是就算他左右托人相約,都不一定夠格坐到她面前的。
付嶼闊依舊沒說話,擋在墨鏡後的眼神還停留在先前看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麽。
胡越彈彈煙灰,覺得都這麽些年了,這話題也沒什麽好聊的,渾氣一笑,繼續追問:“是不是溫予寧啊?和你說的那個未婚妻時間好像都能對得上。”
付嶼闊這會兒終于轉頭看他了,“你能不能——”
胡越屁颠兒湊過去,等着他說下文。
“閉嘴。”
胡越吃癟,讪讪揮手,“沒勁。”
說完,将手上的煙叼到嘴邊,将腳從輪胎上拿下來,說着,挑一挑眉,說起一樁舊事,“不瞞你說,我和溫予寧相過親,那姑娘,就一小辣椒,梗得很!”
不服就幹,不爽就噴。
能駕馭住的絕非凡人。
“哎!你說我和趙觀南比起來誰更帥?”
付嶼闊徹底懶得理他了,直接走了。
先行的人已經抵達泊車區,開始往車上裝滑雪設備。
幾個同車的女生見付嶼闊走過來,以為是幫她們拿雪具,正準備笑着道謝,人直接從她們中間走了過去。
午後殘陽帶有加州秋日特有的溫和,林哲早早接過了黎聽手中的雪具,并熱情邀請她待會兒坐他車回去。
黎聽再傻也看出來對方的意思了。
正準備拒絕,就見付嶼闊穿過寬闊停車場,逆着人流走了過來。
挺拔身姿走得穩慢,有種閑庭信步的悠哉,但前進方向卻無比堅定。
到了嘴邊的拒絕之詞,忽然被這一幕打斷。
直到付嶼闊走近,林哲都還在等着黎聽的答複。
付嶼闊朝林哲伸手,要接他手裏的雪具,“給我就行。”
林哲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黎聽來的時候坐的是付嶼闊的車,笑了起來,“我在邀請黎聽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坐我車呢。”
言語裏的暗示,像是在說:幫幫忙,我在約人呢!
付嶼闊沒說話,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黎聽。
黎聽從停頓中回神,對着林哲抱歉一笑,“我的雪具是他的,就不和你一起走了,謝謝。”
林哲似是有些遺憾,應了聲:“好吧。”
将手中的雪具遞到付嶼闊的手中,看了黎聽一眼,只得獨自離開。
付嶼闊拿好雪具,看向站在跟前看着她的人。
今天出門總算沒有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白皙脖頸有些微微曬紅,烏圓明亮的大眼睛一下下輕緩地撲閃。
他不自覺輕笑一聲,轉了個方向,和她并肩,“走啊,站在這幹嘛,傻氣。”
黎聽扭頭看他,裙擺被風吹的微微揚起,“付嶼闊。”
這還是重逢以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姑娘的的聲音清甜悅耳,有種恍如隔世的朦胧感。
付嶼闊偏頭看過去,“嗯?”
“你這兩天不開心。”
她沒用疑問句,而是十分篤定的肯定句。
他才不是會在游戲中掃興離場的人,更不是會為晚上沒有星星而發朋友圈的人。
付嶼闊怔住,一時啞然。
姑娘的眼眸一如清澈碧泉,靜靜看向他,像是在等他承認她早已料到的那個答案。
他收回視線,低聲回:“沒有。”
黎聽不是那種非要刨根問底的人,見他不想回答,也不再追問。
雲寧幾人已經将雪具裝車,站在車旁對她揮手,她笑着回應,随後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說出了她擔憂許久的問題,“我害怕,你會因為我的忽然出現而不開心。”
那些她閱遍的世情實例,在一方說結束後,彼此就應該徹徹底底、幹幹淨淨地消失在對方的生活中。
她這種情況,有點沒有契約精神。
付嶼闊微微一頓,轉頭看過來。
她背着手,一步一步跟着他的步伐,而後也轉頭看過來,急切解釋:“但我是來相親的,也沒想到會遇到你,你不能怪我。”
付嶼闊這才将她的這番言語與某件事聯系起來,有種被氣笑的無奈。
“我什麽時候說要和你老死不相往來了?”
黎聽見他不承認,揚起小巧下颔,學他當初的模樣,“挺割裂的,黎聽,我們就到這吧。”
說完,求證似地問他,“你就是這樣說的吧?”
付嶼闊看她揚起的臉龐,唇角微微上揚,轉回頭去,沒回答。
黎聽看眼他唇邊隐隐的笑意,嘀咕了聲:“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聯系你。”
說完,輕緩舒了口氣,“算了,反正——”
說到這,她停住。
付嶼闊看她,“什麽?”
她搖了搖頭,清清淺淺地笑了一下,“沒什麽。”
付嶼闊目光在她側臉停留半晌,“我不開心,是因為你的相親對象是胡越。”
黎聽沒料到他會主動說起他剛剛才否定過的話題,神色茫然又愣怔。
付嶼闊讀懂她眸中的疑惑,看向不遠處站在車邊和幾個女生打诨聊天的胡越。
“我那天說的是認真的。”他道:“再談戀愛的話,要找比我好的。”
他的聲音兼着風聲灌入耳朵,黎聽聞言笑了一下,轉回了頭,過了很久,才很輕地回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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