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烏托邦
烏托邦
付家公館內部布局還是老樣子,僅僅只有部分軟裝做過改動。
二樓空間一如一樓那樣廣闊,溫靈是個很有生活情調的人,付家公館一共六層,每層各做用途,裝修風格也不盡相同,但大多繁複華麗。
在她來之前,二樓只有付嶼闊一人住,大約為了照顧臭屁大少爺的脾氣,二樓的裝風格要比往上幾層簡單許多。
但作為讓步的回報,二樓的會客廳還是被溫靈裝飾成了極致富麗的中歐風。
只是好在日常起居不太用得到,付嶼闊的原話是:“眼不見心不煩。”
回憶的妙處是,總能在一次次回顧中感受到當時的心境,黎聽彎了彎唇。
樓層低,她便沒乘電梯,從紅木旋梯走上來,正數第一間屋子就是她之前住的房間。
剛剛在樓下沒聽蔣荞提起,但付叔叔出差,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應該都是付嶼闊在處理,他今天應該不在家。
棉質拖鞋輕緩踏上擦得一塵不染的地板,穩慢踱去房門前。
晌午時分,陽光斑駁從窗格照進來,偶有鳥鳴與風吹綠植的沙沙聲,一切靜谧得剛剛好。
黎聽熟練掰開門鎖,走進了房間。
卻在踏入後驟然陷入昏暗。
她立在原地愣了一下。
窗簾緊密拉嚴,屋外明媚的陽光沒照進來一絲。
搭在門把上的手遲疑了一瞬,仔細回憶她有沒有記錯房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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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确認後,她确定自己沒有走錯。
一邊暗自嘀咕保姆阿姨為什麽要把窗簾拉這麽嚴實,一邊輕輕關上房門,走去床頭找窗簾控制器。
繞過床尾朝床頭走去,腳下卻忽然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
前後腳交疊,一聲微弱驚呼後,她徑直跌在了床上。
伴随她重重落下,床鋪的柔軟感并沒有同一時刻傳來,而是略帶硌人觸感。
與此同時一聲吃痛的悶哼從被子下傳來。
黎聽像是被燙了一下,“騰”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滿眼驚恐與不可思議地看着床的方向。
深色被褥輕緩動了兩下,一道慵懶聲線在昏暗中傳來,“您又幹什麽?”
黎聽整個人提着一口氣,還沒從剛剛的驚吓中回過神,後腰抵在身後的桌檐,一言不發地死死盯着床鋪。
付嶼闊終于敗給了這陣冗長的沉默,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勢,伸手摁了下床頭的窗簾控制器。
四下寂靜,窗簾緩緩展開的聲響清晰可聞。
黎聽腦際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他怎麽在這?
緊随其後的是:她要不要跑?
就在第二個念頭出現在腦海的前一秒,她的腳已經幫她做出了決定。
長久的沉默,已經讓付嶼闊發現了不尋常,他翻了身,從床上爬坐了起來。
睡眼惺忪,帶有被無端吵醒後的輕微煩躁。
今早溫女士已經進來擾過一次他的清夢了。
昨天從祝思媛的婚禮上離開又去參與了幾場因他爸臨時脫逃,而致使他被拉去頂包的應酬。
他實在煩了這種場合的推杯換盞,但又都是些合作場裏的前輩,他一個年輕後輩總不能先走,只能硬着頭皮陪着喝。
他都不記得自己是幾點回來的,只感覺才沒睡一會兒,就被溫女士叫醒,叽裏咕嚕問了什麽他也沒聽清,只含糊應了幾句。
這會兒看着那個貓着腰,鬼鬼祟祟地從床邊緩慢挪向床尾的人,瞬間反應過來在他迷迷糊糊間溫女士問的是什麽了。
“聽聽今天休不休息呀?你那天說她誤會我們了,那我今天要不要請她過來吃飯呀?我和你爸爸才沒有不喜歡她,我還擔心她生我們氣吶!”
那晚送她回去,在車上,他看懂了她欲言又止下的含義。
黎聽一邊緩慢移動步伐,一邊刻意壓制動作,以防弄出動靜,将床上的人徹底吵醒。
整個人繃着一根弦,都快緊張出汗了。
身後一聲輕咳,将她所有的僞裝拆穿,輕點地面的腳尖停在原地,她愣住幾秒,才試探性地轉頭看過去。
在她轉身前還趴睡在床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裸着上半身,懶洋洋靠在床頭,揚着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在幹嘛?”
“半裸男”說話了,惺忪睡意還藏在聲音裏。
黎聽僵在原處,“嗯……”
她思考了會兒怎麽解釋這個狀況,随後想起這好像是她之前的房間。
鬼鬼祟祟的腰板兒瞬間挺直,但依舊底氣不足,反問:“這是我之前的房間,你怎麽在這兒?”
付嶼闊雙手環胸,歪了歪頭,不答反問:“我姓什麽?”
黎聽眨了眨眼睛,老實回答:“付。”
“那你姓什麽?”
“黎。”
床上的人點了點頭,起身下床,撿起飄窗上的居家服套起來。
純白T恤罩住身體,黎聽飄忽的眼神終于能肆無忌憚地看向他了。
但卻遲遲沒聽他繼續下文,于是主動問:“所以呢?”
那雙之前害她跌到的拖鞋被他穿起,他聞聲看過來,“所以我姓付,你姓黎。”
思緒卡殼了三秒,黎聽意識到自己又被他耍了。
真是次次吃虧,次次不長記性!
她轉身要走,頭上卻忽然扣來一只大掌,制止了她要走的步伐。
付嶼闊輕笑:“這本來就是我房間,只是你來了之後溫女士說這間房間大一些,要讓給你住,我才搬出去的好不好?”
甚至連床品、家具陳設都換成小女生調調的風格,也就他後來不常在家罷了,不然除了床品,其餘陳設他也得給換回來。
這席話回得黎聽啞口無言。
她就說之前去他房間怎麽看着比她的房間要小,才不像他的行事作風。
“那我的東西呢?”
付嶼闊看她,“什麽東西?”
說完,像是想了起來,走去衣帽間,拿出來個小盒子,遞給她。
蔣荞剛剛說的是“一些東西”,黎聽有些不确定,但還是接了過來。
拆開盒蓋,一只熟悉的捕夢網出現在視野。
她頓一下,擡頭看過去。
付嶼闊回視她,“能不能別随便扔?”
話是指責,語氣卻不見絲毫指責意味,平平緩緩,一如既往柔和。
盒蓋重新合上,黎聽将盒子抱到胸前,卻感知到了耳根持續發燙的溫度。
“我說的不是這個——”
“照片?”付嶼闊往後退幾步,半坐半靠在桌子邊沿,“侵犯我肖像權,我先沒收了。”
刻意想回避的社死證據,被他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口,黎聽想尿遁的心思都有了。
偏偏眼前的人還是一副再正常不過的神情,仿佛在說:不就喜歡我,多大點事。
付嶼闊閑閑看來一眼,卻發現面前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從脖頸處一路紅到了耳後。
就差一點,整個人都要紅溫了。
他頓了兩秒,無奈笑了聲,“你害羞什麽?”
黎聽擡起一只手捂了捂臉,“我,我哪有!”
付嶼闊擡眸看她,又笑了聲,“行,那我要洗澡了,你還在這兒是要跟我進淋浴間觀摩?”
黎聽捂着一側臉,倏地扭頭看他,停頓片刻,頭也不回地轉了身。
付嶼闊靠在桌邊,笑着看她走出去,才拿衣服進了淋浴間。
-
黎聽回到小會客廳時,蔣荞也剛好才回來,周身浮漾着還未消散的粉色泡泡。
“哎?聽聽姐,你去哪兒啦?”
黎聽抱着裝着捕夢網的盒子,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去了下衛生間。”
蔣荞也沒懷疑,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陷入甜蜜通話中的腦細胞終于重新恢複清明,她看一眼黎聽懷中的盒子,“這是什麽?”
剛進來的時候好像沒看到。
黎聽也低頭看了眼,“嗯,剛上樓拿了點東西,你不是說靈姨收了點我的東西,我去看了看。”
蔣荞反應略顯遲鈍“哦”了聲,蹙着眉繼續抱起巨型薯片開吃,但嚼了兩片後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轉過頭來,“不過——”
“荞荞,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疑惑還沒說出,就被黎聽搶先一步。
于是,前一秒還滿臉疑雲的姑娘立刻大驚失色,急忙丢掉手裏的薯片,伸手來捂黎聽的嘴巴。
“噓!”蔣荞都要吓死了,她自認為隐藏得還挺好,怎麽就被發現了。
“別告訴我小姨,我爸媽不讓我在大學裏談戀愛,被他們知道我就完了!”
被捂住了嘴巴,黎聽說不出話,只能沉默着點了點頭。
蔣荞會意松開手,長長呼了口氣,随後又很奇怪,“你是怎麽發現的,我都悄咪咪大半年了,我爸媽都沒發現。”
黎聽笑了聲,“直覺。”
女孩子終究是最了解女孩子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你都已經大四了,明年就畢業了,戀愛也很正常呀!”
蔣荞拾起一只抱枕抱在懷裏,喪喪嘆氣,“他們說小孩子的感情都是過家家,哪裏能算數,還影響學習。”
說完,她一臉不服氣,“那你和我哥,高中那會兒不都是從沒掉過年紀前一二嗎?”
嗯,很嚴謹。
他一,她二,幾乎萬年不變。
“而且,我哥都為了不提前出國,故意在高考的時候打球弄傷腿,直接回來和你同一年級複讀了,也沒見他影響學習呀!”
黎聽愣一下,轉頭看過去,神情驚愕,“什麽?”
蔣荞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嘴快了,“啪”的一聲捂上了自己的嘴。
按照同年齡來算,黎聽這個年紀已經是畢業一年了,但是她小時候出過一次車禍,休學了一年,所以導致她學齡要往後推延一年。
她住到付家來,是高二那年,當時付嶼闊已經高三了,他是要提前她一年高考的。
但在高考英語的那天上午,他和年級幾個男生打球,弄傷了腿。
當時聽到消息,她都要擔心壞了,急忙忙跟着溫靈趕去醫院,他卻氣定神閑地坐在急診室打游戲。
胫骨骨折,得做手術,下午的考試是考不了了。
溫靈心疼地問他怎麽那麽不小心,卻也沒指責他因此錯過考試。
他放下手機,神色滿是不在意,“沒在意,扣籃板時摔到籃球架上了。”
後來自然是以他的那次高考失利結束,暑假過後他和她成了同桌。
那時候,他畢業後就要出國的消息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在那個他行動不便,只能借助她出行的夏天,她一直覺得心有愧疚。
一定是她一次次許願,希望他能等等她,不要先一步去往異國他鄉,而導致了他受傷。
可卻不知道,或許那并不是她一個人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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