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碧岚宮中已是亥時,月至中宵,窗外能看見碧花沐浴在月色下,靜谧幽麗,可惜夜有點冷,除去明月只剩滿庭風涼。
夜深人靜,赤地對面站着千裏,二位宮中長老正探讨要事。
“你的意思是,獻寶宴上清晰看到是那人族操控起了昆侖雪?”赤地先行開口問道。
千裏點了點頭,夜色下幾乎快看不清他的動作。
赤地眸光一沉,正色道:“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千裏頓了頓,才緩緩道:“那日我在宮中巡查各司,忽的感到一股強大法息震動從煙啓閣傳來,便來到那裏一探究竟。”
“難怪,因為那日昆侖雪自浮華幻鏡破出,所以造成了魔息波動。”赤地站在月光投射進屋的窗前。
“嗯,我快速趕到那裏,将弟子屏退,進入煙啓閣,只見昆侖雪浮空于鏡面上。”千裏的聲音低沉。
赤地嘶了一聲,“昆侖雪僅受劍主操控,更何況那日餘信甚至不在宮中......”
“如今碧岚宮到處都是餘信那厮的眼線,盯着我們的魔修太多,不容樂觀。”他臉上露出憂慮之色。
二人沉默許久,千裏看着窗外,轉回話題,“你也覺得那個人族有問題?”
赤地偏過頭看他,“嗯,說起來,血符箓也極少有修士使用,想必不是天璇宗主那個老頭教他的。那日我去找餘信,瞥見那個年輕人用了召喚武器的血符箓。”
千裏望着中庭碧花,沉吟半晌,“......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同舍命賭一場如何?”
庭中碧花被微風吹得輕輕搖擺,風灌進屋子有些泛冷意。
“太危險。”赤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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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又道:“況且,還不能确定那個人族身份。”
沉默片刻,千裏才繼續道:“其實不必太過擔憂,餘信本就想除去你我二人,若不下手,死的就是我們,索性将計就計,他不會懷疑。”
赤地陷入沉思,而後緩緩點頭,“嗯,既然如此,也別無他法,便試一試.....”
天璇宗,翌日卻是不再下雨,天公作美,風光大好。
山門俊秀,修竹成林,白鶴逡巡,雲霧缭繞,天璇宗主峰大殿前更是熱鬧非凡。
天璇宗與彌恒派弟子無數,站立左右兩側成行,一左一右各是兩派長老,往中則是掌教嵩山道長和雲天真人,再前便是游奕陵、孫昭二人,遠處還有一些無相山腳受宗門照拂的尋常百姓徒步上山前來相賀。
碰巧的是,除了游奕陵,孫昭也是嵩山道長撿來的孤女,無凡塵牽絆。既然如此,二位師長說的話便如同父母之命了。
天香背着個灰布包,一路避開衆人沿着石階上山。一路有人偶爾相互道喜,她也只是敷衍回應,好在她朋友不多,與她打招呼的也沒幾個。
來時一身輕,走了也是一樣。
她要離開宗門的事無幾人知曉,門內卻是早已傳開她與游師兄關系非凡。她雖已避開衆人,仍有不少人的目光打量過來,或探究,或感嘆,或意味深長。
或許是見她獨自一人背着包袱上山,低頭不語,面色黯然,也不似去賀喜,好奇她要去殿上有何舉動。
該不會是用情至深,去打攪游師兄與孫師姐的好事吧?
天香只是默默走着,一路上至殿外,見無數人上前贈禮相賀,太多人來來往往,遠遠望去,一切竟有些影影綽綽。
她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大殿前,見今日來賓雲集,滿是修士。擡眼尋了很久,終于看見他身影。
遠處,他于衆人簇擁間,身旁是笑意盈盈的孫昭,此刻正忙于應付他人,便閑閑的側身站着。
一身錦繡華服,墨發若鍛,戴着華美罕見的獨玉冠,青絲一絲不茍束在玉冠中,露出白皙冷淡的一張面容,長眉舒展,神色卻無甚波瀾,微微揚着下巴,不知與旁人說些什麽。
說什麽也不要緊,大抵總是相賀道謝。
雖已入秋,今日的微風卻柔軟了幾分,吹得他衣袂揚起。只是站在那,周遭其餘都失了顏色,仿若入畫。
明明作為他的同門,她也該祝賀其結得道侶,不知為何,她卻不敢上前,更說不出口。細細想來,這般場景見面實在是尴尬,倒不如就此離去。
誰知他的目光忽然看向此處,天香心中無端瑟縮一下。
已被發現,無處遁形。她微微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抹笑意,卻呆愣在原地,只是張了張口,半天才想出幾句寒暄話,“幾日不見了。”
說完她又自己笑笑,微微垂下頭去。
“天香,你不祝福我們嗎?”孫昭感到氣氛微妙,面上有些疑惑。
她沉默不語,他微微颔首。天香輕掩去眼中情緒,緩步上前,雖是幾步路,卻不知為何走的極慢。
至他面前,想來禮節不可丢,便跟着他人模樣,學着勉強行了一禮,低頭艱澀道:“恭喜師兄喜結道侶.....”
游奕陵沒有避開,生受她這一拜。看到她手中包袱,有一種莫名恍惚,“你要離開天璇宗?”
天香低下頭去,也不知說些什麽,淡淡笑道:“嗯。”
她沒有擡頭看他,也看不見他表情。只覺得似乎他沉默了許久,能感覺到他視線一直盯在身上,上上下下似要将她看透徹。
仿佛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一般,也不知有什麽可看的。
他收回目光,眸色微沉,卻并未說話。
幾位彌恒派道友上前恭賀,二人相對無言,他已耽擱許久,今日卻出奇的有耐心,仍是停留此處,也未離開。
天香受不了這沉寂的氣氛,摸了摸腦袋,忽的出言道:“對了,還有一事。”
她自灰布包袱中翻找片刻,将那枚漆黑的駐顏丹交與他手上,揚起一個笑顏,幹淨而純粹,“這是我煉的駐顏丹,雖仍是殘品,但是我煉制最佳的一枚。”
游奕陵只是看着掌心,有些不敢看她清淩雙眸。
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湧起不甘。一想到終究殊途,早晚而已,又覺得不必糾纏,像一根線憑空斷了。
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只是淡淡道:“你若是不喜歡,就丢了吧。”
空中似有鶴影浮略而過,修竹輕晃。明明人群攢動,來往無數,霎那間卻寂靜無聲。
他們之間隔着一些距離,相對咫尺,離得豈止天涯。
天香心中有倦意浮現,該說的話也全部說了,她輕聲道:“就此別過。”
游奕陵臉色微微一變,眸光微動。看她過于平靜的神情,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她藕粉色衣角被風吹起,因為近來睡眠不好的緣故,臉色有些憔悴蒼白。
天香唇角勾起一個釋懷的微笑,轉身離去,不再留戀。
希望這次重逢,如同船過水無波,不會再留下什麽痕跡。
她解下包袱,有些酸痛,換個肩頭,慢慢下臺階。
他想追出去,理智又促使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很快他又淹沒在衆人中,道友拱手相賀,賓客面露喜色,獨她的背影有些落寞。
恍然出神間,天香一步步順着石階下山去,他們已離的很遠。
濃密的竹林山色間是壓的人喘不過氣的青色,她再走遠一點,大概連山霧間唯一一點粉色裙擺也看不到了。
他仍站在原地,向那處遙望,一種類似遺憾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不知從何而來。
有一瞬間,他竟然怕再也見不到她。
山路崎岖,天香走得緩慢。
自山門沿石階離開,最近的秘點也不遠,往東邊走兩個時辰山路即可到達。
到了秘點,她就離開此處回到她該去的地方。
越往山下走人越少,便逐漸冷清,看不見鶴影,只見小路盡頭隐匿進茂林修竹裏。
天香邊走着邊恍然出神。
想起天璇宗這段日子,不覺間也經歷了很多事,結識了許多人。
她微微一笑,若是忽略掉最終離別的結局,過程還是很美好的。
她借他的畫卷一用成功引氣,如此一來她也算是一名合格的修士了。
又想起那一次宗門妖丹失蹤,她與他費一番周折,最終一同将妖丹尋回。
那顆妖丹已經被掌門拿回,妥善安置,現在應該完好保存在藏寶閣吧。
還有那日憑空出現的兩界陣,令人疑惑,難道當日宗門內除去她和烏星,還有其他妖族作祟?
不過那天真是吓人,若是她不及時出手,恐怕難以從奕陵手中救下烏星,後果不堪設想。
說起來,不知道烏星回魔界後怎麽樣了,她歪了歪腦袋,暗自出神,想着想着,忽然覺得也沒那麽難過了,等她回去便找烏星。
她走了很遠,直到兩側再也沒有什麽來人,參加道侶大典的都上山去了。
天香就要走到山底,離開天璇宗主山石階,卻不知遭遇了什麽。
明明走在石階上,兩側竹林光景突然扭曲,修竹竿子都歪了形。
天香揉揉雙眼:“我看錯了?”
直到腳下臺階都開始虛化,四周漸漸迷霧重重,看不真切。
一陣邪風吹過,她只覺頭暈目眩,明明能聽見不遠處山頂有各式雜亂人聲,卻聽不見來人的任何聲息。
可見對方境界莫測,非她能招惹。
她眼皮沉重,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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