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
第 50 章
湖中蜻蜓飛得極低,或許是風雨欲來。空氣變得沉悶,像是無法呼吸。
無奕按了按眉心,向煙啓閣走去。
他不願想起天香,每次想起她,都會覺得自己陌生,仿佛理智從身體中抽出,只能逐漸瘋狂。
他本該第一時間用傳送陣前往仙界戰場,卻不知為何派人打探她的消息。
更奇怪的是,輪回司的運行一切正常,近來所有收容的妖魄都沒有她的氣息,哪裏都找不到。
她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從他的世界憑空消失了。
怎麽會這樣?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造成這一切的明明是自己,無奕搖搖頭。
昔時人已去,如今他還揪着她的轉生路不放,豈不是可笑。
“宮主。”門外把守行禮傳來。
“陣眼可有異常?”
“回宮主,一切正常。”
閣內白芷正全神貫注分離陣眼,直到對話聲清晰傳入她的耳朵,才吓得指尖顫抖。
白芷感到一瓢冷水從頭澆到腳。
碧岚宮從來只有一位宮主,偏偏這時,無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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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明明不在這附近,此刻戰況危機,自然以為他在仙界戰場,誰曾想,他居然還在碧岚宮。
閣樓的大門已經有推開趨勢。
黃鹂比她反應更快,急切道:“快拿出浮砂的羽毛!”
大門開啓,他在逆光中走進來。
空氣中寂靜的仿佛要凝固,他的眉眼依稀如舊。
陣眼的紅芒受到驟然抽離的仙力刺激,短暫波動,連他的玄衣也像被沾染血色。
流動的紅光侵占了整個視野,壓抑而刺眼。
心有鈍痛感襲來,分別仿佛只在昨日。
白芷腦海中無數和他的回憶畫面噴薄欲出,壓的她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黃鹂加緊催促,白芷忙将鸱鳥羽毛放在掌心。
一瞬間,她們就消失在原地,波動後化做與周圍景色一致,藏匿了氣息。
故人相見,黃鹂自然明白她的心情,同白芷密音傳話。
——糟了小白,怎得讓我們撞到這大魔頭,羽毛在他手底下撐不了太久。若是不慎暴露,我們就先撤回仙界,幻鏡的事情以後再說!
白芷一動不動,仿佛沒聽見般,看着無奕出神。
他依舊是白玉面容,眉梢鋒利,帶着一絲傲氣,進來時卻皺着眉,像有心事。
不知他除掉異己,坐上魔君位子,甚至已經拿下绛仙洲,還有什麽可擔憂。
她甚至有些懷疑,焦急的人不是她,而是無奕。
不過,她确實還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
曾以為自己會恨透了他,誰知真到了這一刻,除去難以割舍的回憶,過往所有愛恨苦楚都一并消散了,更多是釋懷。
鸱鳥羽毛發着光,他看不見她,白芷閉上眼,要逃避嗎?
方才慌亂之中也想,若是不慎暴露,索性就此遁入陣眼逃回仙界,總好過見面。
待他攻上清虛天,二人不得不見面時,再與他做個了斷。
可這樣,真的對得起族人嗎?
上任天極全部因她而死,梵天尊首身死,金仙卻留她一命,封位天極。她不該這麽自私,應該肩負起守護清虛天的職責。
白芷朝着黃鹂搖了搖頭。
——我沒事。
她不會再逃,若是暴露,必當竭盡全力破壞陣眼,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奪走幻鏡。
無奕走入閣內,一瞬間驚訝,空中竟然依稀還留着她的發梢清香。
看四周什麽人也沒有,又自失一笑,哪裏來的清香,她早就不在了。
思緒原本抽離,看到陣眼異常的紅光,心才逐漸沉靜下來,腳步停在陣眼附近。
他眸光微動,細看陣眼刻痕:“幻鏡的鏈接松動了,陣眼被人動過。”
無奕環顧四周,目光審視猶如實質,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看守弟子不敢相信:“什麽?!我們輪番值守,一只蒼蠅也沒放進去過啊。”
一統魔族後,無奕漸漸變得脾氣無常,但凡有人沒有完成任務,立刻會遭到責罰。
他們已經萬般謹慎,竟還有人瞞天過海動了陣眼。
宮主的開口質問弄得他們心驚膽戰。
無奕伸手觸及幻鏡:“好在陣法還沒有遭到破壞,來者是仙族高手,身懷藏匿仙寶,一般人難以察覺。”
看守弟子臉色慘白的跪下:“宮主,是我等看守失職!”
無奕皺眉,難道仙族已經發現碧岚宮以浮華幻鏡為陣眼了?
不會,陣眼完好,只是稍微松動,上面殘留仙力不多。
他淡淡掃視整間閣樓:“那陣眼早該破了,是有人只身探我碧岚宮取鏡,卻被我撞破。”
“竟有仙族如此大膽!”
無奕眸色暗沉:“陣眼沒有開啓的跡象,他們還在這裏,活捉就可以将功抵罪。”
來人只是将靈息收斂,靠仙寶藏匿,除非他将仙寶擊破,否則察覺不到任何氣息。
按照陣眼遭受攻擊的方位來看,時間緊迫,跑不了太遠,此處最有可能。
幾乎是同時,冰冷的氣息夾雜在凜冽劍氣中襲來。
昆侖雪有多快,劍風如閃電沒有半點破綻,有多利,縱是萬丈高山也能在劍下輕易劈開。
那感覺太熟悉,白芷吓得手足僵直。
黃鹂發現白芷的不對勁,但來不及安慰,忙向羽毛輸送靈息,加固藏匿罩。
可惜無奕出劍太快,眼前已經碎出一條縫隙!
白芷思緒翻湧,咬住下唇,心中一瞬茫然。
這就是當年她一心想陪伴的人,與他走過萬水千山,從天璇宗到碧岚宮。
過往的回憶還深深刻在腦海,卻淡如白水,已經嘗不出滋味。
難道造化弄人?冥冥之中她就一定要和他相見,愛恨交織無用,撕心裂肺徒然,到現在只剩下争鋒相對。
或許他從來就沒有變過,只是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懦弱的花妖。
她不再是她,那些愛意,也随風消散了。
那劍風呼嘯,從縫隙擠進來,吹得發絲飛動,可就在快破開護罩時忽然消失。
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急急忙忙竄了出來。
無奕轉頭看去,黑貓前爪落地,向前進步。
烏星原地化人形,眼中說不出的嘲諷:“哼,你要是再來晚一點,陣眼就被我破了。”
白芷愣住,烏星在她心中還是那個調皮搗蛋有自己想法的黑貓精,險些将她的笛子一把丢進浮華幻鏡,如今這幅神情,仿佛像變了個人。
烏星盯着無奕,竟然露出殺氣:“怎麽了,沒想到是我?”
破壞陣眼的人已抓到,看守弟子即刻将他團團圍住,幻鏡映射出劍的寒光。
“煉骨境的黑貓妖也敢動陣眼,我看你是活膩了!”
無奕長眉微微蹙起:“你如何能施展出仙術?”
烏星斜眼瞥了無奕一眼,龇牙咧嘴:“本大爺自有妙招,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又不是任你差遣的碧岚宮弟子。”
無奕面無表情,哼了一聲。
看守弟子毫不猶豫向烏星刺劍,施展魔息,震碎了他的防禦,眼看一劍就要他命。
白芷躲在羽毛的藏匿罩中,感到心撲通撲通的跳,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決不能讓烏星死。
她已是仙體,能全力一戰!
一沖動,就要現身,卻被黃鹂拉住了手臂。
狹小的閣樓中傳來一聲清脆的瓷瓶碎裂聲音,仙瓶碎裂一地,化白煙消散。
無奕冷笑道:“原來是裝着仙力的玉淨瓶。”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烏星能施展出仙力破壞陣眼,這只貓妖不知何處弄來的仙寶,威力不俗。
烏星臉上一閃而過的肉痛,仍是憤恨道:“呸,打碎又如何,你害死小香姐姐,我雖做不到殺你報仇,但你想做什麽,我就偏不讓你如願,這陣眼我遲早毀了。”
無奕面色并無不悅,提到天香時卻臉色微微一變。
他神情冷凝,質問烏星:“她的魂魄去了哪裏?”
白芷聽得心中一凜,他已是碧岚宮主,萬魔朝拜的魔族主君,為什麽如此在意自己魂魄?
烏星不由得笑出聲來,慢慢道:“原來你在找小香姐姐,那你問錯人了,我又不是手刃她的兇手,如何得知啊?而且,你就算找到,她也絕不想見你。”
烏星刻意将最後幾個字加重,氣氛似忽然安靜。
幾名看守都未敢發話。
無奕臉上竟然有淡淡毛骨悚然的笑意:“殺了他。”
無奕的聲音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白芷卻無聲無息打了個哆嗦。
手心浸着汗,她知道,無奕生氣了。糟了,烏星......
黃鹂擔憂看着臉色蒼白的白芷。
看守弟子領命而去,一齊施展招數,魔息騰飛,刷刷刷幾聲,劍光飛舞映照在鏡子上愈發閃亮。
烏星忙後退閃避,看得出有絲慌張,果然不慎受傷,很明顯,他拙劣的妖術抵擋不了多久。
過了半晌,烏星唇角微微一勾。
一陣紫霧,他就地化作原形:“呵,魔君好狂妄,可惜貓妖最拿手的本領就是逃跑,咳咳,可別忘了,在天璇宗上你就沒有抓住我。”
“你這貓妖,休要啰嗦!”
他負傷痛楚,還有些嗆咳,說完幾句挑釁發言就向外竄去,衆弟子豈會輕易放過他,幾人忙追出去。
烏星背上挂着道道血痕,就連左後腳也受了傷,跑起來身軀一歪一歪,勉強移動着僵硬的步子,卻一直跑不曾停下。
強撐罷了。
無奕見烏星狼狽模樣才平靜些許,仍是心中不快:“只會逞口舌之快的跳梁小醜。”
他竟然因為一只下賤貓妖耽誤這麽久,皺了皺眉,單手催動陣法,紅芒散去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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