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第 6 章
沈媛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又嫌棄地看向還趴在桌上熟睡的主仆二人。
一個手中捏着豬手,一個嘴裏還叼着個骨頭。
這樣竟然也能睡着!
沈媛忽然想到自己剛才也捏着個豬手呢,尴尬地挺了挺背脊咽了咽。
發誓以後要離她們遠點,真是近墨者黑!
沈媛看了一眼屋外西落的日頭,大喊一聲,“哎,該起來了!”
丁禾和寶月立刻騷動着睜開了眼睛,兩眼懵懂地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沈媛。
異口異聲地說道,“哎呀,怎麽睡着了。”
“太陽都西下了,今天吃的可真是太好了,多謝三妹妹。”
“還是三小姐廚房裏的飯菜好吃。”
兩個人假裝迷糊地對着沈媛一頓吹噓,原本還板着臉的沈媛放松了表情,“今晚我要住在這裏,快去給我準備個鋪子。”
丁禾沒想到沈媛如此敬業,竟然晚上也不放過她。
也是,畢竟她可是半夜會翻牆出去的人。
不過,她還是掙紮了一下,“晚上就不必了吧,畢竟有護衛把手着各個角落。我還真能翻出去不成?”
沈媛扇了扇手帕,一股子豬腳味,她皺了皺眉,“大太太就是這麽交代的,我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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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禾想了想,“要是三妹實在不放心,不如我去你的房間睡吧。我們好久沒有同眠閑聊了。”
沈媛扭了扭身子很不情願,當初和沈荔玩得好還不是看在大太太的面子上,她可是大女兒。現在,什麽都不是了,而且大太太特別厭惡沈荔。
她可不想觸這黴頭。
“不用了,我就在你這裏湊合一晚上。我看你明天還是去祠堂裏跪着吧。總好過讓人看着自在。”
沈媛不耐煩地扇了扇手帕,滿屋子的鹵味和酒釀的味道,頤指氣使,“還不快收拾掉,一會要是大太太來了。我們可就全完了。”
寶月趕緊起身把四下的窗戶全部打開通風,又将桌上的殘渣收拾幹淨,“這些碗碟,我給三小姐送回去。”
沈媛一擺手,“不用了,晚飯她們會送過來,到時候讓丫鬟們帶回去即可。”
寶月看了一眼丁禾,竟然還有晚飯,她們已經撐得快走不動路了。
剛才翻牆的時候,小姐差點就沒進來。
兩個時辰以前,丁禾故技重施,在沈媛的飯菜裏下了藥。
然後一記手刀,把沈媛打暈在了餐幾上。
在護衛的幫助下,從後牆翻出去。
她的十萬兩銀票可不是吃素的。
平日裏這些護衛做着下人的活,拿到手的月錢還不夠吃幾頓小酒,一點小事就被主子克扣工錢,甚至打罵。
丁禾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鬼就推磨了。
況且,沈荔平日裏裝得特別和善,護衛撞見的都是她被欺負的時候,自然是不相信她會做出什麽逃跑傷人的事情。
更何況,她一個女孩子飯都沒吃飽,能跑哪裏去。
護衛拼上被罰半個月的月錢,揣了一百兩,還給丁禾搬來了個梯子,送人出牆。
并向丁禾保證,在她回來之前,沈媛一定不會醒來。
丁禾:.........沒想到女配竟然有如此厲害的籠絡人心的手段。
她不禁懷疑地看了看自己的銀票。
這兩個時辰內,丁禾帶着寶月在找到了兩個瘦子以後,馬不停蹄地吃吃喝喝。
丁禾也是被氣得才吃了太多。
系統說的麻煩事兒,竟然是這兩個瘦子又輸了個精光,被賭坊的人打得半死。
丢在了兩人上次遇見的死胡同裏。
寶月在對面的酒樓上看着樓下的死胡同,丁禾則帶着帷幔問兩個瘦子近況。
丁禾覺得讓兩個瘦子繼續賭博遲早要出事,不如收編做自己的長工。
于是,在遠離賭坊街的盡頭租了個房子,安排兩人看家護院,假稱是等遠方的客人來拜訪的住所。
并給了兩人一人十兩作為月錢,如果發現再去賭博,必定打斷腿,扔進亂葬崗。
兩個瘦子原本住在城郊的破廟,風餐露宿,平日裏做點抗包的苦力,能有這等造化,算是脫離苦海,立刻跪地感謝,并帶來了一點點還算不錯的好消息。
兩個瘦子按照丁禾的指示,在賭坊裏高調張揚自己可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事兒都敢幹的。
要是賭輸了,願意給各位賣命效力。
果然,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竟然有人給他們出主意。
如果想賣命,其實可以加入一個叫暗火的組織,那裏可是專門辦拿錢換命的事兒。
給的錢越多,辦得事兒越大。
只是,他倆骨瘦如柴,別人沒看上,連個道兒都沒給指。
丁禾看兩人羸弱的樣子,又多給了五兩肉錢。
瘦子找人打聽,最近遭人綁架的沈小姐,可能就是出自這個組織的人所為。
出手向來專業,不留痕跡。
凡他們出手,官府就沒有偵破過。
丁禾聽得心顫,身邊到底是誰知道這種專門殺人的機構,竟然出手了。
但這個組織做的都是該殺該打的生意,并不會濫殺無辜。
丁禾更加納悶了,沈妍一個閨房姑娘,怎麽就成了罪惡之人,必須趕盡殺絕?
丁禾讓兩個瘦子繼續去打聽,畢竟官府查不出來,她的嫌疑就洗脫不了。
說不定,因為她的嫌疑很大,導致官府為了結案,直接拿她當了替罪羊。
問無可問後,丁禾才帶着寶月去了酒樓大吃大喝了一頓。
只是,期間還遇上了不愉快的事情。
一個俊俏的郎君非要坐她們靠窗的座位,害得兩人吃了一半,還換了個桌子。
丁禾是眼睜睜看着那個腰間別了裴字腰牌的郎君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就是為了遠離他,她才吃了悶虧,不聲不響地換桌。
要是按她的性子來,天王老子她都要吃完了再說。
哪家的達官顯貴做這等沒品的事兒。
可偏偏這個人是男主,沈荔的白月光啊。
這要是被人看見兩人争執,說不定以訛傳訛,就變成了她私會外男。
好在她女扮男裝,對方沒認出她來,她也就乖乖地低頭溜走了。
唯一欣慰地是,系統很高興,【獎勵一萬兩。】
丁禾:.......果然,否極泰來。在牛馬的世界中,賺錢比吃屎還難。劫後重生,天降橫財。
丁禾也算開心,一不小心,吃多了。
翻牆回來的時候,差點把胃裏的飯倒出來。
護衛被她失手墜落砸得不輕。
現在沈媛提到晚飯,她都覺得反胃,根本吃不下一點。
她還是先去給老太太唱兩句,說不定還能消消食,總是要吃點擺擺樣子。
沈媛像個跟屁蟲一樣,她到哪,她就跟到哪。
對大太太真是盡忠盡職。
到了老太太這裏,丁禾可就自由多了。
沈媛可不敢在老太太面前造次,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說是也想聽聽曲兒。
老太太一臉不高興,“你聽什麽曲兒?讓姐姐給你唱曲兒,像什麽話,趕緊回你娘那裏去!”
沈媛吓得立刻作揖,退了出去。
丁禾撒嬌,依偎着老太太,看着沈媛誠惶誠恐。
沈媛自然是不服輸地,斜着眼睛瞪她,慢慢退出去的。
老太太高興地拍着她的手,“你這妹妹不懂事,別和她一般計較,我都看見了。今天的午膳特定給你做的,還不錯吧。”
果然是做給老太太看的,丁禾微笑,“那是自然,三妹妹向來單純。”
老太太欣慰地嘆氣,“今天有什麽好曲兒。”
今天在酒樓還真聽到了一首新曲兒,名叫清歌兒。
丁禾清了清嗓子,開始發聲,試了好幾次,都找不到調兒。
老太太閉着眼睛等着享受呢,結果左等右等,睜開了眼。
丁禾還在捏着嗓子調試,完了,她根本不會唱。
原本,在牛馬世界,她就是個五音不全的人,結果,她并沒有繼承女配的好嗓子。
又試了幾次,丁禾放棄掙紮,苦着個小臉,随意找了個借口,“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嗓子不舒服。怕不能給老太太享樂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沒事,你能來陪我說說話,我也是高興的。”
最近也是多事之秋,大爺和三爺在京中的黨争中觸到了黴頭,被言官上奏彈劾。
雖然沒有重罪,但也是受到了皇帝的猜忌。
兩人都被降了官職,眼下做着點閑差,還在找人在京中多走動。
和裴府的這門親事懸而未決。
大夫人主動向裴府示好,可惜裴老夫人借口兒子剛從沙場回來,還需要好些十日休養生息。
成親的事兒,暫時緩緩。
這不過就是在找借口,看看沈家的門楣能不能再立起來。
如果半年之久,大爺和三爺還不能官府原職,估計兩家的親事基本就要泡湯了。
丁禾給老太太捶腿,慢慢說道,“祖母不必憂心,父親和三叔一向清廉,自然是不會有事。不過是時間問題。皇上也不是個糊塗人。”
原本還在眯眼打盹的老太太,聽她評論皇帝,立刻睜開眼,“莫要胡說。”
丁禾沒有胡說,父親和三叔确實很快就官複原職了,畢竟最後男女主是要成親的。
按結局倒退回去,門當戶對的結果就是官複原職了。
只是,皇帝是不是個糊塗人,丁禾是後來才注意到的。
這中間還牽扯了丁禾意料之外的一件大事,危及到了沈荔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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