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孟婆女英
孟婆女英
彼岸黃泉,八百裏黃沙蔓延,忘川河水翻滾不息,奈何橋橫跨于無形的深淵之上。
狂風吹起漫天的黃沙,林淺悠和祁上瀾下意識閉眼側頭躲風沙。
“噗!”林淺悠吐.出滿嘴的沙子,胡亂揮手拍開臉前還在飄揚的,“原來黃泉長這樣啊,沙子也太多了,跟我哥描述的完全不像。”
祁上瀾左右晃了下頭,擡手撥動頭發把混在裏面的沙子抖落下來,“是挺多的。”
他撥的認真,沒注意一直盯着他看的林淺悠,忽地,他右肩被她輕輕一拍,接着就聽到她笑出了聲:“你發質也太好了,這麽順滑。”
他動作頓住,眉梢一挑,“嗯?”
祁上瀾的表情再次逗笑林淺悠,她哼哼笑着,笑了幾秒突然又想到什麽,“哦!忘了正事了,先找範銘。”她拉起祁上瀾的胳膊就往前走。
祁上瀾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自信,他剛才掃了眼,黃泉大到漫無邊際,根本不知道從哪兒找起,而她看起來卻胸有成竹目的性強,祁上瀾忍不住問她:“你知道該去哪兒找?”
“去奈何橋找孟婆啊,她是這裏的主人,阿福不是說了嗎,是孟婆發現的範銘。”林淺悠給他指了指前方遠處一座石橋,石橋旁有一棵樹,樹下隐隐約約有個人影,她猜,那就是孟婆。
祁上瀾将信将疑跟在林淺悠身後,“你懂這麽多?”
“多?”林淺悠回頭,“這不是常識嗎?你小時候沒看過神話故事?”
祁上瀾遲疑了會兒,說:“這算神話故事?”
“那就是鬼故事,鬼故事總聽過吧?”
他搖頭,“沒,只看過幾部鬼片。”
“嘶,那咱倆正好相反,我不敢看鬼片,視覺沖擊太大了,我都是聽我哥給我講鬼故事,他還說,黃泉是一個極美麗的地方,孟婆是一個極美貌的女人,這裏開滿了紅豔豔的彼岸花,非常好看。”
“你确定?”他挑眉,顯然不信。
林淺悠看着滿地的黃沙,尴尬笑笑,“所以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祁上瀾:“…”
可等兩人來到奈何橋邊,卻只看到橋邊枯樹下一個年紀蒼蒼的老婦人。
他們兩個是瞬移到這裏的,孟婆看到突然出現的兩人,不由得一怔,手裏端着的孟婆湯都差點灑出來。
然而,當她視線掠過林淺悠落在還在撥弄頭發的祁上瀾臉上時,竟是倒抽一口冷氣,瞳孔瞬間放大,孟婆湯随即灑落一地,她顫顫巍巍道:“禍、禍…”
“嚯什麽?”祁上瀾擡眸對上孟婆驚訝看他的眼神,卻沒由來的心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産生這種感覺。
林淺悠見狀碰了碰祁上瀾的胳膊,小聲提醒他:“還能嚯什麽?當然是覺得你帥才嚯的,你态度好點兒,人家就一老婆婆,你語氣也太差了。”
“有嗎?”祁上瀾側頭蹙眉問。
林淺悠點頭,“有,你看你把婆婆吓成什麽樣了?”她扭頭又對孟婆說:“你好,老婆婆,請問你知道孟婆在哪裏嗎?我是陽城土地神,來找她要一個人。”
孟婆緩了會兒,直到平穩地舒出一口氣,聲音沙啞:“我就是,幽冥之神,孟婆女英。”
“啊?”林淺悠一愣,孟婆不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嗎,怎麽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可她來不及追究那麽多,直奔主題問孟婆:“那孟婆奶奶,你知道範銘在哪裏嗎?他誤入陰間,我們是來把他帶回陽間的。”
孟婆布滿皺紋的手在地上一揮,黃沙上便現出一個人形,他一身藍白校服,躺在黃沙之上,正是範銘。
“此人就是範銘,為見他爺爺最後一面誤入黃泉,我已喂他喝下忘川水,等回到陽間後他便不會記得自己來過陰間。”孟婆解釋道。
今早,範銘偷偷溜到陵園,在找到爺爺的墓碑時他“撲騰”一聲跪下,嘶吼痛哭,直到哭到眼前一片模糊,卻隐約看到一旁的人工湖面上沖他慈祥微笑的爺爺。
範銘當即怔住,失聲喊了幾聲“爺爺”,随後不受控制地朝湖水跑去。
他跌入湖中,生死迷茫之際,越過忘川來到了黃泉,并在爺爺走過奈何橋前見到了爺爺最後一面。
只是,範銘的爺爺卻因喝下孟婆湯不記得他了。
範銘不顧孟婆阻撓跑到奈何橋上一把抱住爺爺,卻撲了個空,眼前爺爺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爺爺的笑容也漸漸消失,直至變成一縷黃沙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他的爺爺輪回往生了。
孟婆知範銘是誤入黃泉,便讓幾個陰差控制住還在撕心裂肺痛哭的範銘,并喂他喝下了忘川水。
林淺悠把昏迷的範銘扶起來,祁上瀾順勢把他背在背上,兩人和孟婆禮貌道別後就帶着範銘離開了黃泉。
他們三人走後,孟婆看着木桌上的孟婆湯,碗中映出她蒼老的面孔和滿頭的白發,在她心裏翻湧起一段并不美好的回憶。
須臾,她揮揮手,一個陰差便出現在她面前對她恭敬拱手道:“參見孟婆。”
孟婆無力地揮了揮手,沉聲說:“去通知冥王,禍淵神回來了。”
…
來到陵園後,林淺悠和祁上瀾把渾身濕透的範銘放在地上,他被水嗆的連連咳嗽,林淺悠細心地給他拍背順氣。
與此同時,祁上瀾手機響起,是白夢給他打來的電話。
“喂,上瀾哥,監控顯示範銘去了陽城陵園,我已經通知張隊和小賀還有範銘父母了。”白夢說。
“我就在陽城陵園,已經找到他了。”祁上瀾看了眼地上還在吐水的範銘,“別讓他們過來了,我直接帶他回所裏,他落水了,讓他父母給他拿一身幹淨衣服。”
白夢說好,然後挂了電話。
“警察…叔叔?”範銘遲疑地叫了聲祁上瀾。
“嗯,清醒了?”祁上瀾看他一眼,“清醒了就起來跟我去一趟派出.所,你父母找你找瘋了,下次別再這麽幹了。”
範銘垂下頭,悶悶地“嗯”了聲,“麻煩警察叔叔了。”
“別叫我叔,叫哥就行。”祁上瀾冷淡對他說,“你呢,我先把你送回家?”祁上瀾又問林淺悠。
“哦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好了,你先帶他回派出.所吧,不用管我。”林淺悠急忙擺手,她突然想起來阿福,可四處看一圈并沒有看到它,只好扶範銘站起來,和他們一起走出了陵園。
三人打了兩輛車,林淺悠回家,祁上瀾和範銘回派出.所。
出租車上,林淺悠還在神游,孟婆布滿皺紋的臉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覺得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
原來,真的有黃泉,原來,真的有孟婆。
只是,林柏致的鬼故事裏,孟婆明明是一個美貌動人的年輕女子。
林淺悠沒再糾結這個無關緊要的事,因為當下她還有更讓她頭疼的事要去做,那就是——
學習如何接吻。
她白天還“請教”了柯思雨,柯思雨跟她描述的生動形象,還發了幾個吻戲合集視頻給她看。
最後柯思雨給她總結出幾個字:嘴要動,頭要轉。
-
城東這邊是鬧市街,一到晚高峰就堵車,林淺悠坐的這輛剛好停在一家便利店外。
“師傅,我就在這兒下車吧,我看一時半會兒車也動不了,錢我照付您放心。”林淺悠打開車門下了車徑直走進便利店內。
五分鐘後,她從便利店出來,手裏多了一個塑料袋,裏邊滿滿當當放了幾罐酒,她另一只手還開了一罐正在喝。
夏夜的風吹的人燥熱,還好有冰鎮酒能降降火,讓人稍微舒爽一點。
林淺悠特地買了幾罐度數高的,她煩悶的時候喜歡喝酒,微醺的感覺讓她覺得一身輕松。
本來是想邊喝酒邊步行回家的,可她不經意間掃到右邊昏暗巷子裏的土地廟,忽然想起來剛剛在陵園消失的阿福。
“回土地廟了?”林淺悠自言自語,随手把喝完了的空酒罐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裏,然後朝巷子裏走過去。
土地廟門上的封條還在,林淺悠猶豫着要不要撕開,“撕了應該不犯法吧?祁警官不也撕過嗎?”林淺悠心虛地四處張望,然後緩緩撕下封條立即打開門跳了進去然後又飛速關上。
她一進來阿福就沖過來抱住她的腿,親昵地叫了聲“神明大人”。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林淺悠低頭問它。
“阿福在神明大人去黃泉後就回來了。”它模樣乖巧蹭着林淺悠的腿,“神明大人帶那個人類回來了嗎?”
“嗯,帶回來了,還活着。”
“太好了神明大人!這樣神界就不會再懲罰你了!”它激動地說,而林淺悠卻聽出來不對,不解問它:“懲罰我?為什麽要懲罰我?”
阿福随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嗯嗯啊啊”了半天也不肯說實話,林淺悠不是死心眼的人,見它不肯說她就沒再追問,阿福也就這樣搪塞了過去。
林淺悠吹了吹神像前臺階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下,又開了一罐酒喝,阿福也在她旁邊規規矩矩坐下,兩只小手掌捧着下巴笑盈盈看她喝酒。
林淺悠剛打開柯思雨發給她的吻戲合集,才意識到有小朋友在,她眼珠偷摸轉向一邊瞄了阿福一眼。
“你…看我.幹什麽?”林淺悠問,同時關了還在播放的視頻。
“阿福在欣賞神明大人的人身。”它話語裏滿是欣喜和自豪。
“人身?”林淺悠不明所以。
“是啊,神明大人的人身很好看,阿福很喜歡。”
“噗!”林淺悠一口酒噴.出來,尴尬笑笑,“謝、謝謝你哈。”
兩人又聊了很久,阿福的話逗的林淺悠頻頻發笑,以至于林淺悠都沒察覺自己已經把買來的酒全喝完了。
“哎呀,都十一點了,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還有正事沒幹呢,我先走了啊阿福。”林淺悠撿起地上的空酒罐一股腦塞進塑料袋裏提着就走,醉到不省人事走路搖搖晃晃的她甚至還不忘把封條重新貼上。
可才剛一轉身,就迎面撞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淡淡的山茶花香沁入鼻尖,在炎熱的夏夜給她帶來一絲絲清涼。
她猛地擡頭,對上夜色下一雙漆黑的眸,他那清晰的下颌骨近在咫尺,差點就要與她的額頭碰到。
林淺悠看着臉前這張凹凸有致的面孔,呆愣了幾秒,随即說出了極其流.氓的三個字:“男、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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