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疤痕
疤痕
晚上十一點,小區垃圾分類亭後,兩個狗仔終于等到從居民樓裏出來的祁上瀾。
他其實是被林淺悠趕出來的,原因是他不節制,連續兩天被他折磨林淺悠是真的承受不住。
祁上瀾從樓下單元門口出來,臉帶淺笑揉了揉左側肩膀,嘶,有點疼,她居然說咬就咬。
不過這倒不能怪她,得怪自己太混.蛋了。
等祁上瀾走遠後,兩個狗仔從垃圾分類亭後蹑手蹑腳出來。
“真要去找她?”一個狗仔問。
“當然了!就算她是鬼我也得找!這些視頻夠訛她幾十萬的。”另一個狗仔掂了掂相機,賊眉鼠眼得意說。
“她要是不肯給怎麽辦?”
“不給就曝光,這還不簡單。”
“你确定?她男朋友可是警察啊,人爹還是市委書.記呢,你惹得起嗎?”
另一個狗仔有些猶豫,漬漬聲說:“管他呢,能訛多少是多少。”
與此同時,林淺悠正在房間換新的床單,她瞥了眼梳妝臺,上邊放了一.大袋安全套,十分紮眼。
她舔了舔嘴唇,還殘留有淡淡的血腥味,這個祁上瀾,真是小瞧他了,不把他咬的流血他是真不知道停下來。
正要把袋子塞進櫃子裏,客廳突然響起門鈴聲,林淺悠以為是祁上瀾就直接把門打開了,可門開之後她看到的卻是兩張陌生的臉。
直覺告訴她,這兩個男的絕不是什麽好人,她又掃到那人手裏的相機,意識到他們是狗仔後反應迅速去關門卻被他們用手擋住。
“你們幹什麽?!”林淺悠質問他們,還在用力關門,可她一個女孩兒的手勁兒哪有兩個大男人的手勁兒大,那兩個狗仔輕輕松松把她的門開到最大。
“你放心,我們來找你只是想要錢,不會傷害你的。”一個狗仔說。
“什麽錢?我沒錢。”林淺悠直接拒絕,“你們要再賴着我就報警了!”
“報警?你要是報警的話我可就把錄的這些視頻全都曝光了。”狗仔威脅她,“這裏邊好幾段呢,包括你們接吻見家長的視頻。”
狗仔這麽一說,林淺悠果然不再費力關門,雙方僵持一會兒,林淺悠開口:“你們要多少?”
那兩個狗仔聽到她的話得逞地咧嘴一笑,笑得讓人反胃惡心,“五十萬。”其中一個給她比了個五的手勢。
“五十萬?!你們搶劫呢?!”林淺悠口呆目瞪,“太多了,我拿不出。”
“拿不出?怎麽可能?你不是剛接了個綜藝麽?騙鬼呢?”狗仔壓根兒不信。
“錢還沒到賬,你們先把視頻銷毀,等到賬了我就打給你們。”
兩個狗仔聽了嘲諷地嗤笑出來,“你還想糊弄我們?視頻銷毀後你要是不給我們怎麽辦?不管你有多少,現在就轉!”
狗仔突然毫不客氣一聲大吼,現在是他們拿捏着林淺悠的把柄,自然是肆無忌憚。
“那你們先把相機給我,我手機在卧室,你們給我我再轉。”林淺悠盡量與他們周旋。
兩個狗仔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猶豫幾秒選擇把相機給她,反正她一個女生總不至于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
可林淺悠還真就耍花樣了。
接過相機後,林淺悠向後退一步,眼疾手快抓起門把手就要關門。
但狗仔早預料到她會來這麽一下,提前就把手放在了外側的門把手上。
眼看着門又要被他們重新拉開,林淺悠直接把相機朝身後一扔,雙手握緊門把手用力向後拽。
可她使盡渾身解數都沒能成功合上門,門外兩個狗仔也是一副不拿到錢誓不罷休的氣勢。
“祁上瀾!”
生死一線之際,林淺悠喊出了祁上瀾的名字。
屋內林淺悠還在費力關門,下一秒門卻被她“砰”地一聲輕松關上,還差點讓她摔了一跤。
門外一個狗仔挨了祁上瀾一拳,腦袋直接狠狠撞在牆上,疼的他倒地不起。
另一個狗仔哪裏會料到他竟突然出現,驚愕轉身之際脖子已被他死死掐住。
林淺悠聽到外邊喊疼求饒的聲音,知道是祁上瀾瞬移過來,她又急忙把門打開,門開之後卻被眼前一幕吓到。
祁上瀾四周原本散發的紅光被一圈深邃邪氣的烏黑替代,青筋暴起的右手正死死掐着狗仔的脖子,竟将他整個人騰空提起。
他像是掐棉花一樣輕松将狗仔的脖頸掐到扭曲變形,以致其呼吸變得異常艱難,臉色也漸漸烏黑紫青。
狗仔看着祁上瀾那雙如兇狼般的眼睛,他雙手按在他那堅如磐石的手腕上,嘴巴張出很小的一個口,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喘息,想求饒卻無力說出半個字。
林淺悠見狀忙上前掰祁上瀾的手指,“祁上瀾你松手!你要把他掐死了!”
直到聽到林淺悠的聲音,方才像是入了魔般的祁上瀾這才恢複理智。
四周環繞他的黑霧漸漸散去,手上力道也逐漸減小,他失神般地看着眼前被他掐的臉色烏青的狗仔,反應幾秒後松開了他。
狗仔落地之後只顧大口喘氣,臉色這才漸漸恢複正常,與此同時他聽到頭頂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
“滾!”
兩個狗仔頭都不敢擡地互相攙扶着從一旁的步梯跌跌撞撞下了樓,直到跑出小區很長一段距離後其中一個才能開口說話:“他他.媽是神經病吧!掐死我了!”他轉了轉脖子,頓時痛意襲來,“嘶,疼死我了。”
“真他.媽見了鬼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照我臉上就給了我一拳,真疼死我了。”
“他只給你一拳算好的了,你是不知道他是怎麽掐我的,差點就一命嗚呼了!”
“咱倆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好了,錢沒拿到還賠了個相機,哎你說,她不會真的報警吧?”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她男朋友是幹啥的你心裏沒點數?警察!你回家燒香拜佛去吧!真是倒了大黴了,就不該跟你一起去!”
“警察怎麽了?他剛才差點弄死我們!他那叫襲警,我也有理由報警告他!”
“你他.媽還真是蠢,你打警察才叫襲警,警察打你叫伸張正義!況且他爹是陽城市委書.記,你敢告市委書.記的兒子?你還想不想在陽城混了?蠢貨!”
樓下兩人争吵不斷,辱罵聲此起彼伏,而樓上屋內兩人卻只是靜靜地對視,沉默無言。
餐桌前,祁上瀾擰眉看着自己的右手,還是想不清楚剛才怎麽莫名其妙就發瘋了,林淺悠還說他剛才渾身發黑光,看着瘆人的很。
“祁上瀾,你剛才真的吓死我了,你差點把他掐死了你知道嗎?”林淺悠還有些後怕,說話聲音都發顫,她習慣性地給祁上瀾沖了杯蜂蜜水放到他跟前,“喝點水緩一緩。”
祁上瀾接過來卻沒喝,他擡眸看向林淺悠,欲言又止,“我…剛才真把他騰空提起來了?”
“你說呢!你剛才像個瘋子,再生氣也不能置人于死地啊!”
祁上瀾尴尬咽了口口水,對剛才做的事完全沒印象,只記得聽到林淺悠聲音後才回過神來,接着就看到眼前被他掐的臉色紫青的狗仔。
他當時也愣住了,他本來是想給他一拳的,卻不知道怎麽的就是不受控制,發了狠地想要殺了他。
沒錯,就是殺了他,他腦海裏始終有這麽一個聲音,經久不息。
“別想了,快喝水,一會兒涼了。”林淺悠拍拍祁上瀾的肩膀,接着就聽到他扯唇“嘶”了聲。
“啊?怎麽了嗎?哪裏疼?”林淺悠擔憂問祁上瀾。
他側頭看了眼肩膀,勾着笑說:“被貓咬了,疼。”
“貓?!”林淺悠意外看向他左肩,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貓是自己,于是又重重一拳錘在他胸膛,“祁上瀾!”
“嘶。”他裝疼。
這招對林淺悠果然管用,她滿眼不安去扒他領口,看到了他左肩上還在往外滲血的牙印,周圍還泛着微微的紅腫。
居然把他咬的這麽嚴重。
看到她的“傑作”,林淺悠愧疚不已,眼淚說來就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把握好力度。”她開始抽泣。
聽到她一下一下地抽泣,祁上瀾眉頭一皺,擡手去擦她眼角的淚,“哭什麽?流了點兒血而已,真不疼,剛才騙你的。”
林淺悠哭着推開他的手,命令他脫掉上衣,她要給他塗藥膏。
“塗藥?我有那麽嬌氣?”他攔腰把她摟進懷裏,柔聲安撫她,“別哭了好不好?真沒事。”
“不行,你快脫掉。”她吸了吸鼻子,扯開祁上瀾抱她的手轉身去客廳拿來一個醫藥箱。
祁上瀾無奈嘆了口氣,眼中卻帶着溫柔的笑意,只好順從她脫掉了上衣。
她從醫藥箱裏拿出一支紅黴素軟膏和一個棉簽,小心翼翼将藥膏塗抹在他傷口上,“疼就說出來。”
“疼。”他脫口而出,随即輕笑道:“親一口就不疼了。”
林淺悠噙着淚白他一眼,本來不想理他的,但還是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正塗着藥膏,林淺悠發現牙印旁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她摸着疤痕問祁上瀾:“這是什麽?怎麽這麽長一條疤?”
祁上瀾側頭掃了眼,并沒把它當回事兒,淡淡說:“子彈射穿的。”
“子彈?!射穿?!”林淺悠手中的藥膏差點掉落在地,一臉愕然說。
看她皺眉震驚的模樣,祁上瀾笑了下,“放心,只是擦過而已,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他無所謂的态度讓林淺悠更氣惱了,“你怎麽還笑得出來?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再射偏一點就把你爆頭了你知不知道?!”
話畢,本來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奪眶而出,盡管知道警察這一職業的危險系數要遠超自己作為演員所面臨的,但當得知祁上瀾曾經挨過子彈時,她的心還是疼的無法言喻。
子彈從他肩膀穿過的一剎那,他該有多疼。
想到這兒,淚水徹底失控,她索性扔了手裏的藥膏和棉簽一把環抱住他,在他懷裏不停抽泣。
祁上瀾沒料到她反應居然這麽大,早知道就随便扯個謊把她騙過去了,這下好了,狗仔沒把她吓哭,自己卻把她弄哭了。
想到狗仔,那個聲音又在腦海中浮現。
祁上瀾眉心蹙起,怎麽回事,自己怎麽這麽想殺人。
“別哭了林淺悠,一會兒把你監控視頻下載下來發給我。”祁上瀾揉揉她腦袋。
“幹嘛要監控視頻?”林淺悠悶聲問,聲音還帶着哭腔。
“抓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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