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易感期了
易感期了
狄喆愣神之際,身邊一個一起玩兒的alpha發現他突然不吭聲了,肘撞了他一下,問:“怎麽了?”
然後看見狄喆呆呆看着馬路對面,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沈宴冬:“那是誰啊?”
狄喆的态度實在不自然,他打趣道:“你男朋友?”
這時,狄喆終于回過神,三連否認:“不,不是,不是我男朋友。是、是我室友。”說着說着,也不知道為什麽,咬了舌頭。
“哦?是嗎?”
衆人正好奇的時候,沈宴冬也從馬路對面,踏過人行橫道線,徑直走過來。
狄喆他們站在店門口,光線亮堂得多,也終于能将沈宴冬妖冶的眉眼照亮,白日裏淺色灰調的瞳色濃了許多,如幽深不見底的井,略過衆人,只專注地望着狄喆。
說:“你們好。”
當他微微點頭時,大家像是不由自主地被他支配了似的,紛紛跟着或是颔首,甚至鞠躬:“你好,你好。”
小心翼翼地問。
“同學,你也是F大的新生?”
沈宴冬:“是。”
F大的新生裏還有這樣的人?!
怎麽沒聽說。
盡管沈宴冬的禮數一分不差,并沒有讓人覺得被怠慢,卻也沒有跟他親近起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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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兩句話後,沈宴冬轉向狄喆,貌似溫柔地說:“我來接你了。”
這是他說的第二遍。
狄喆莫名有種脖子一緊的幻覺,問:“你怎麽來了?”
沈宴冬的聲音淡淡的,語氣文雅,卻給予狄喆一種不容拒絕的緊迫感:“大晚上不安全,還是回寝室吧。”
狄喆心生抵觸:“我沒說我要回去吧?我已經成年了,還是個alpha,沒什麽不安全的。”
沈宴冬:“江城每年失蹤人口數字是三千到四千,其中37%是男性alpha。你不要覺得自己是成年alpha就不會受害了。”
聽着怪吓人的。
狄喆本來就害怕恐怖類的話題,頓時被沈宴冬說得心裏頭毛毛的。
沈宴冬又适時地給了他一個臺階下,溫和地勸誘說:“你媽媽回去之前還擔心你光惦記着玩,讓我看着你別熬夜,快回去吧。”
有嗎?
狄喆腦子有點轉不動了。
狄喆自個兒還沒答應,這群剛認識的狐朋狗友們卻已選擇抛棄他,一個個地跟他告別起來:“你回宿舍啦?我們接着去下一場蹦迪喝酒啦?”
狄喆有點急,試圖撇開沈宴冬,追上去說:“诶,別扔下我啊,帶上我一起!”
“要去喝酒嗎?”沈宴冬跟上前來,“你非要去的話,那我也一起去吧。”
狄喆:“你不是不喝酒嗎?”
沈宴冬:“我從沒說過我不會喝酒吧。”
他定定地看着狄喆:“我酒量很好。”
狄喆一下子也分不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此言一出,衆人又嗨了,邀請他說:“可以啊,帥哥一起去喝酒,大家交個朋友。”
這下反倒讓狄喆猶豫起來。
上次喝醉酒以後發生的事可讓他太PTSD了。
別說跟沈宴冬一起去喝酒。
就算是跟別人,他也不太敢喝酒了。
但就在這時,沈宴冬漫不經心瞥過來一眼,說:“不敢去的話,我陪你回宿舍。”
狄喆被一激,腦子一熱,說:“誰不敢了?去就去啊,喝酒去!”
狄喆不服氣地想,上次他陰溝裏翻船,是因為他酒喝太多,要是換沈宴冬喝得多,還說不準是誰艹誰呢!
于是兩人跟随在人群中,一同前往了酒吧。
沈宴冬很受歡迎,一路都在被人搭話。問他是哪個學院的,今年幾歲,alpha還是beta。得知他是beta,大家還挺驚訝。然後聽說他跟狄喆是室友,又感慨真是帥哥寝室。
而本來很活躍的狄喆卻一反常态,一直到酒吧門口也沒再吱聲。
來到吧臺前,狄喆很不自在地在高腳椅上坐下。
盡管他現在已經完全是個身材高大、寬肩長腿的成年alpha了,但他其實有時候覺得自己芯子裏還是個小孩,只是在玩cos帥氣多金alpha的游戲。
他看着單子上的品名都不知道要怎麽點。
在這個充滿陌生人的環境裏,狄喆下意識地靠近最熟悉的沈宴冬,他拿眼角餘光觀察沈宴冬。
酒保問沈宴冬要喝點什麽,沈宴冬說請他任意發揮。
狄喆覺得他這麽做好酷哦,于是跟着重複了一遍。
狄喆看沈宴冬從容不迫的樣子,小聲問:“你不是第一次來啊。”
沈宴冬:“是第一次。”
狄喆:“那你一點也不緊張?”
沈宴冬:“我裝的。”
狄喆:“……”不要用這麽冷靜的表情說好嗎?一點也沒有說服力!
兩杯酒下肚,狄喆又改了主意。
本來他是想灌沈宴冬酒,真到了這兒,又覺得過意不去。
你說他跟沈宴冬置什麽氣?
再說了,一杯酒兩三百塊錢,爸媽給他的生活費是不少,但也不能那麽糟蹋啊。
最近出來玩,已經花了不少錢了。
月底了,下個月的生活費還沒拿到了,他的錢包早就癟啦!
酒保給他的酒調好了,酒液紅豔豔、金燦燦,被推至他面前,輕輕蕩漾。
酒保笑眯眯地向他介紹這杯酒都用了什麽什麽材料調制,這個顏色有什麽什麽含義,狄喆聽得眼花缭亂,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好喝好喝。”
酒保笑眯眯地說:“您喜歡就好。承惠2888,現金還是刷卡?”
狄喆猛地擡頭,瞪大眼睛:“多少?!”
酒保:“2888。”
狄喆慌了,端杯的手,微微顫抖。
他生活費都見底了啊!
這個社會怎麽那麽險惡!
這時,沈宴冬拿出了錢包,依然是他以前高中時用慣的舊錢包,從夾卡層抽出了一張黑金卡,遞給酒保:“刷卡。一起結賬。”
俗話說得好,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狄喆當初追沈宴冬的時候,其實也不是沒打這個壞主意,現在好了,換他嘴短了。
一下子欠了沈宴冬一大筆人情。
而且——
為什麽沈宴冬随手從老舊的錢包裏掏出一張黑金卡啊!
狄喆心中疑窦叢生,現下卻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欠了錢,他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說話都沒底氣了:“……我這個月生活費快花完了,下個月再還你錢。”
沈宴冬:“不還也沒關系,我請你。”
狄喆:“那不行。我得還的。”
沈宴冬:“……好。”
幾口酒下肚,身上臉上漸漸熱了起來。
狄喆心想,這個酒勁兒還挺大,不愧這麽貴啊。
早知道就不逞能了。
也不該打壞主意,他就沒有那個幹壞事的本領,每次都偷雞不成蝕把米。
狄喆小口小口地喝酒,無比珍惜,這杯酒就他手掌寬度那麽高,就這麽一點點,每喝一口都在是在喝鈔票啊TAT!
晚上已經喝了不少水,狄喆來了尿意,他把酒杯推給沈宴冬:“幫我看一下我的酒,我去廁所。”
沈宴冬:“嗯。”
狄喆放完水,洗手,潑臉。
清醒了不少。
他突然想:沈宴冬沒跟來,他可不可以趁現在偷偷跑了?
唉。算了。
還能跑哪去啊,再說也沒錢住酒店了,遲早要回宿舍的。
正想着,狄喆突然感覺到一股濃烈的信息素香氣,刺激着他的腺體。
是omega的信息素。
還是個發情期的omega。
靠啊!
狄喆連忙捂住自己口鼻。
在酒吧這種場合發情,是不是遇見什麽緊急情況了?
秉持着樂于助人的精神,狄喆循着信息素找過去,走出門,向左到走廊盡頭,左拐到隔壁大廳,招財樹下,一個清秀瘦小的男omega,雙腿發軟扶牆跪坐在地上。
……怎麽這麽遠他都能聞到?
狄喆緊緊掩住口鼻,上前問:“同學,你還好嗎?你、你好像發情了,我幫你叫醫療吧。”
這個年輕的Omega迷迷蒙蒙地擡起頭,發燒似的滿臉通紅,顯是已經意識不清,一見alpha就散發出了更多的信息素。
與alpha信息素相對應,omega的信息素也有三種功能:1,示愛;2,安撫;3,性/喚起。
根據信息素的匹配度程度不同,其2、3項功能在實際情況中,作用表現的程度亦有不同。
一瞬間,狄喆感覺自己的腺體就像是被微微電擊了一下,不疼,如被按下某個開關。只叫他頭暈,血液快流,體溫上升,口舌生津,熱意直往下沖。
身體裏好像有個不受他控制的另個純alpha人格,在迅速地侵蝕他的理智,在不停地冒出念頭:想交/配!想交/配!想交/配!!
本能催促着狄喆去捕獲這個不認識但是很香的omega。
但就在這時,他的衣領被人從後面突然揪住,猛地向後一拽,硬生生地将他拉開。
沈宴冬的聲音很冷靜,也很生氣:“你在幹什麽?狄喆。”
與此同時,酒吧的工作人員也發現了危險情況,上來一個beta一個omega員工,把那個發情期的omega給扶走了。
狄喆意識錯亂,還在眼巴巴地盯着那個omega,他嘗試掙脫,力氣大的吓人。
沈宴冬差點也沒按住,他惱火到極點地想——狄喆以前易感期有反應這麽大嗎???
周圍已經有人來看熱鬧了。
還有人罵罵咧咧道:“我靠,是哪個alpha失控了?信息素好強烈!有沒有公德心啊?”
沈宴冬面色凝重,而狄喆突然又一次使勁,這次真的把他給甩開了。
沈宴冬一愣,不得已,再次揉身上前,抓住狄喆的手腕,用上了擒拿術的技巧,一扭,狠狠地把狄喆整個人按在牆上。
說是按,其實應該說是撞。
狄喆被撞得吃痛,悶哼一聲。
邊上工作人員想接近又不敢,問:“要幫忙嗎?”
沈宴冬不理他們,只死死地壓住狄喆,手掐在狄喆的後頸,用力到他自己的手也青筋凸起,他沉聲說:“冷靜點,狄喆,冷靜!”
“沈宴冬,你幫幫我。”狄喆滿頭是汗,臉漲得通紅,他稍稍恢複了一線理智,閉上眼睛,在流淚,他不停喘氣,說,“我、我褲子左邊的兜裏有、有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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