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 30
Chapter 30
“下次換個指紋鎖吧,怪麻煩的。”傅越進了房,将門合上又撥弄了幾下門鎖,老實說,他早就想給出租別墅這邊換一整套門鎖了,但住在這裏的一些租客似乎反對這一行為。
沒直說,但臉上的表情就那個意思。
一開始他還沒搞懂這是什麽道理,怎麽給人安裝升級還有人不要的,樓道外的大門門禁不就是這種門鎖?只不過那是地盤開發商安的罷了。
後來他想明白了,這是怕他漲房租呢。
雖然他很想解釋說不漲,只是圖個方便,但別人腦子裏打的什麽算盤他可不清楚,或許想着現在不漲以後遲早也要漲的吧。
聽起來有些過于好笑了,不過租客們不知道他的底細,會這麽想也正常。現在嘛……他又改變主意了,當然,只給他家小朋友換,誰叫其他租客不要,這可絕對不是他藏了私心。
“啊……指紋鎖要大幾千,沒必要,你拿把備用鑰匙走吧……”賀昀澤沒有把話說完,他其實還想到了一點——他只是個租客兼朋友,又不是家人,也不是對象,傅越沒必要為他花這麽多心思。
不過他簽的是長期租住的合同就是了,至少一年內他是不會搬走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還是很想在這裏常住下來的,哪怕只是蝸居在小閣樓也好。
閣樓雖然小小的,但勝在五髒俱全,賀昀澤又沒有對象,一個人住着很舒服,老實說,才過兩個月他就已經對這裏生出了一種名叫“家”的感覺。
上一個租住的房子并沒有給他這種感覺。
青年将身上的衣物扯扯挺,開始在桌上尋找那把黑色的鑰匙。
傅越是房東,這棟別墅的主人,卻不管事,說是包租公,實際上只是挂了個名頭,把活兒都留給了更加精明的趙敏芬。
不過換鎖這種事還是要他這個房東來的,就算他不想幹又當甩手掌櫃,趙敏芬也會在得知消息的下一天就從前面那棟別墅裏殺過來。
“怎麽的啊?你房東先生我高興,我這人又沒腦子,省得我下次過來又進不來,你忍心讓你親愛的房東先生在門外等嗎?嘉城現在可是零下!”男人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這門鎖得用一年起步呢,我都不知道要來多少次。”
賀昀澤愣了愣,明白了,也對,傅越是房東,肯定是知道他租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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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賀昀澤最後還是答應了,他不好再反駁,傅越在某些方面倔得跟頭驢一樣,生拉硬拽都拽不回來的。
“哎,賀小澤,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很好說話?”傅越坐在床邊,看着青年的側臉,略微有些出神。
“我不是噴子主播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青年操作着電腦,嘴角略微上挑,看着心情不錯。
傅越不置可否。
的确,小朋友直播時和面對他時的确是不太相同的兩個狀态,雖然偶爾會怼他,但他對此無比受用。
如果這種狀态可以一直維持下去就好了。
男人長腿一伸,輕輕踹了踹賀昀澤的小腿。
“那就先恭喜小朋友晉級下一輪比賽咯。”
第二天,賀昀澤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青年揉了揉雞窩一般的頭發,眯着眼去開了門。傅越就這麽站在門外,修長而靈活的手指轉着鑰匙圈,見賀昀澤給他開了門便停下動作将鑰匙甩到半空中,又穩穩接住。
“不是有鑰匙?怎麽還敲門?”賀昀澤還沒完全清醒,帶着起床氣,聲音有些啞,音量不大,聽着像自言自語。
傅越說話亂說歸亂說,大部分時候還是有分寸的,也不喜歡不打招呼就闖入別人的私人空間,他只得遠遠指了指被青年放在床頭的手機,道:“說什麽呢,你房東先生我可是很注重隐私的——給你發了消息也不回,這是睡成小豬了?”
賀昀澤的确沒聽見聲音,他開的振動,動靜沒那麽大。
“我的問題,這麽早,怎麽了嗎?”賀昀澤伸出雙手拍了把自己的臉頰企圖清醒過來,傅越在此刻找到機會薅了把小朋友的雞窩頭:“門鎖師父上門呢,給你換鎖,以後出門不用帶鑰匙了,偷着樂吧小朋友。”
賀昀澤沒想到傅越動作這麽快,昨天說好的,今天就動手了。
“這麽快……多少錢,我轉你吧……”賀昀澤雖然不了解市價,但這種有點科技含量的東西肯定不便宜,他和傅越關系不錯,并不想白嫖。還有一年呢,他一年的房租說不定都沒這把鎖貴。
“怎麽?小朋友把這當自家了?房東先生我換個鎖你也要付錢?說不定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說到一半傅越又覺着這樣說不對,他對小朋友很有好感,希望他多住些時日,一年也太短了,就三百六十五天,過完了沒了。
于是話鋒一轉,男人一把将青年薅了過來,摟着肩膀,看起來跟親兄弟一般:“這麽想跟我劃清界限啊?太讓我傷心了賀小澤,我可是把你當好朋友的,你可以在這住一年、兩年、三年……算了不數了。”
“不是想劃清界限,我也挺喜歡這裏的……”這簡直是我第二個家。賀昀澤覺得說着肉麻,說不下去了,勾着他肩膀的男人肯定明白他的意思,但對方沒有松開的意思,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真的?”傅越腦袋往賀昀澤那一靠,似乎是想觀察對方的表情,距離越來越近,甚至能感受到呼吸交融在一起的溫熱感。
沒過兩秒,似乎是覺得這種氣氛太過詭異,男人又略微不自在地偏過頭。
媽的,以前怎麽沒發現小朋友的眼睛這麽好看!流光院附近有個大學城,賀昀澤不說話的時候就像那學校裏的陽光男大,看着養眼。
“嗯,真的。”見傅越偏過頭開始神游天外,賀昀澤便掙開對方的手,準備去換衣服。
青年并不見外,朝着床,将睡衣向上一掀,露出後背。賀昀澤不算特別瘦削,身材屬于勻稱那一挂,肩胛骨比較明顯,但并不特別突出。
“哎哎,賀小澤你怎麽突然脫衣服——”傅越沒想到對方是這麽個操作,有些尴尬地揉了揉微紅的耳朵。
“啊?都是男的,沒關系吧。”賀昀澤沒管傅越,又把睡褲扒了套上長運動褲,最後系上褲腰帶,又往腰裏一塞。
啧,也對,都男的我別扭個勾勾?傅越在心底嫌棄自己但仍舊嘴硬道:“怎麽怎麽?我這叫守男德知道不?”
這又是哪門子男德!他又不是女生!賀昀澤輕輕翻了個白眼,心下覺着好笑。
來安裝的工作人員是個中年師傅,手法娴熟,一看就是極為專業的,賀昀澤不懂,但以這位師傅的效率來看這人工費大概不便宜。
賀昀澤沒用過這種門鎖,好奇摸了兩把,別說,質感杠杠的。
傅越在上海有房,用的就是這個牌子的指紋鎖,老朋友,于是一把撈起青年的手,給他做了個指紋錄入,順帶把自己的也錄了進去。
“真高級啊。”賀昀澤不由地感嘆道,沒想到他這月租幾百的小閣樓也能用上這種高級門鎖。
傅越哼哼兩聲,心說要不是裝這玩意有點麻煩他高低還要像樓道門禁那樣再搞個人臉識別。
賀昀澤要直播,傅越今天還得去書房确認一下年終報告,就說不打擾,自顧自下了樓,橫着不着調的小曲兒,心情很不錯。
底樓的書房說是共用的,但其實根本沒人進來,傅越的電腦桌一看就是高級貨,電腦就更加不用說。因此從來沒有租客進去過——自己房間又不是沒有桌子,犯不着冒着弄壞東西的風險去這個書房。
他堂弟馬柯的電話是在傅越看完報告準備關電腦後打來的,男人劍眉一挑,大概能猜到是什麽事:“喂?怎麽啊馬小柯?又慰問孤寡老人來了?你每年都挑這個時候,這會能換點話術不?你的好哥哥我啊聽膩了。”
對面的青年一噎,但很快又道:“不是,傅越,你這可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啊!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無聊沒事幹!”
“你哥我現在可不是無聊沒事幹。”他可是小朋友的榜一大哥,當然,兼職游戲陪玩,免費的那種。光是想着就覺得好玩,傅越難得沒繼續刁難馬柯,反而是沒了下文,準備等馬柯繼續唠叨。
“是是是是是是,包租公很忙——今年一起過年不?你過年一個人吧?我爸媽昨個兒問我呢。”大概是怕傅越不願意或者有所忌憚,馬柯接着補充道,“你爸沒有聯系過我們,我爸媽也是關心你,不過還是看你。”
這些道理傅越都懂,馬柯的爸爸是他傅越親爹的親弟,後來他爹媽離了婚,大概就真的不來往了——明明是親生兄弟,性格相差卻大相徑庭,馬柯的爸爸不僅不像他爸那樣拈花惹草,反而十分嚴肅古板。
也不知道爹娘怎麽生的,這麽有本事。
“不來了吧,替我謝謝你爸媽,今年我自己過,你以為過來很方便嗎?高鐵票都搶不到。”傅越說得一本正經,但其實他就是不想去,因此并不說自駕這件事。
馬柯大概是聽出來了他哥的言下之意,也沒再糾纏,反而說起別的事:“行吧,随你。我們戰隊過年有幾天假期,來我直播間露個面不?你的粉絲天天在微博下面嚎,都嚎我們戰隊下面來了!這他們是ky*啊!ky!”
說起直播,傅越就想到了賀昀澤,嘴快道:“我就不了——不過你方便直播帶人不?”
八卦又話多的馬柯在訓練室立刻在電腦前坐正,頓時來了興致:“什麽什麽什麽?帶誰?帶妹嗎?好啊!不對,還有你帶不動的妹嗎?你特麽可是冠軍打野!我只是個冠軍小輔助!”
男人還沒來得及打斷,對面的青年就連氣都不喘地說完了一句話,連讓他收回前言的機會都不給。
傅越無法,又覺得這樣也不錯,還能給小朋友拉拉人氣,道:“什麽妹妹,你哥我恐女!我閣樓裏住着個小弟弟,LOL的新主播,才播倆月呢,不過打得挺好,人也不錯,你方便可以帶一下,不方便就算了。”
“啪嗒——”馬柯的手機從手裏掉了下來,嘴巴微張,看着有點呆。
這太陽是要從西邊出來了嗎?!他堂哥什麽時候跟他這麽客氣地說過話!
周圍的四個隊友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他只得說聲抱歉,又拿起手機同傅越繼續叭叭:“行吧,反正沒比賽。”
傅越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前面的說話方式有哪裏不對:“哦豁,這麽好說話。”
“我靠我什麽時候不好說話啊!”
“對了,他知道你是LOL冠軍打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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