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殷銘
殷銘
殷銘洗完澡出來發現金毛把他那幾盆多肉刨了,他覺得許晏成不在這幾天狗有點過于狂躁,他扯下毛巾丢到狗腦袋上,指着小花盆,命令它說:“種回去。”
金毛汪一聲,坐在地上不動,殷銘不想叫他的名字,總覺得人裏人氣的,他輕咳一聲,蹲下身,拽着項圈把狗按到小盆栽前,拿它的爪子把花盆撥正,順便教育它:“別仗着自己大就欺負人家小花盆,溜你的時候外面牌子上怎麽寫的?小草也會痛,動植物平等,知道了沒?”
“嗚汪!”
金毛不接受他的教育,好幾天沒見到許晏成,它躁得見誰都汪汪,殷銘覺得這狗太倔了,想兇惡地汪回去把它吓退,又覺得太丢人,就把手機放櫃頂,大音量循環播放別的狗兇狠的汪聲,急得金毛在櫃子底下亂撲騰。
殷銘遠遠看着覺得好笑,想錄段視頻給許晏成發過去,又想到手機放櫃頂上了,只能作罷。
手機裏的狗罵得實在太難聽了,金毛急得亂叫亂跳,過來咬着他褲腿讓他過去助陣,殷銘冷笑着揉金毛腦袋,把它固定在原地逼它聽,“難受吧?生氣吧?被罵兩句你就受不了,仗着是狗就草菅草命,今天你要不把我那幾盆多肉複活,我就……”忽然,他一頓,眯起眼,朝盆栽的位置走了幾步,在滿地的碎石沙土和綠色殘骸中看見一點亮。
這玩意兒,殷銘想,跟鹌鹑蛋也差不多,為啥不叫鹌鹑蛋。
這叫品種歧視。
-
收到殷銘照片的時候許晏成剛把東西裝進口袋,殷銘給他打電話,說:“你這鹌鹑蛋挺亮的。”
許晏成笑了一下,打開車門,問他:“怎麽找到的?”
殷銘又拍了狗垂着腦袋坐在盆栽邊的照片,說:“我不掃了,你過來收拾,順便賠我十盆多肉。”
許晏成說:“它就刨了三盆。”
“那你就賠我三十盆。許晏成,你在哪兒?”
“車上,去機場,”許晏成系好安全帶,“小唐很快,回去給你買三十盆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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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銘:“小唐回來了?我還當他終于脫離苦海擁抱新生活去了。”
許晏成笑,“沒辦法,老板給的多。”
殷銘問他:“你開免提沒?”
“沒有。”
“行,”殷銘咳了兩聲,突然把嗓音壓到極低,說,“有個問題,好哥哥,為什麽要把你的大鴿子蛋狠狠塞進我的小盆栽裏?”
許晏成:“你……”開車的小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殷銘聽見了,“操,你不是沒開免提嗎?”
許晏成:“我沒……”殷銘冷笑:“這麽喜歡給人聽?變态,你等着。”
許晏成:“你才是變态。”他又問小唐:“你沒事亂咳什麽?”
小唐:“啊?我唾沫嗆到了老板……”
許晏成對殷銘說:“聽見沒有?”
殷銘冷哼。
許晏成一般這時候都會挂他電話,殷銘不出聲,許晏成聽那邊沒聲兒了,也沒挂斷,沉默聽着,殷銘那邊有狗叫,玩具球落地的聲音,他開始逗狗了,許晏成這邊有鳴笛,汽車發動的聲音,手機應該就貼在耳邊,兩人的呼吸聲順着話筒交錯纏繞。
過了一會,殷銘突然開口,叫了他一聲,說,“怎麽辦,現在特別想順着電話線過去親你。”
許晏成到機場了,邊下車邊說,“兩小時,先想着。”
殷銘摩拳擦掌,“那我去機場親你……不是,接你。”
挂電話前許晏成提醒他:“在機場別親,不然我會裝不認識你。”
殷銘覺得許晏成比以前實在多了,還專門給他打預防針,于是他感動地表示同意,說:“沒問題。”
挂了電話後殷銘抱着金毛腦袋一通亂團,兩個小時120分鐘,總不能讓他數120個60秒,手團着團着就伸金毛脖子上了,他想起來雖然進了一堆貨,但沒給許晏成整幾個圈兒,他估計不情願,但是肯定戴得上,就那麽不情不願地乖乖戴着,皮圈包裹着脖子,壓着喉結,想的時候拽他一下,就能被氣得瞪上好幾眼,不挂繩的時候手指勾着上面的環兒親許晏成,他沒力氣了想後撤,一勾就又拽回來,最好再靠着牆,他扣着許晏成的手壓牆上親,要攥得緊,呼吸急,手心是燙的,跟上次許晏成親他一樣。
殷銘開始興奮了,他把金毛的項圈拆下來想先研究研究,他想起來內側能刻名字,又想起來他以前跟許晏成玩兒的時候也戴過,不過沒那麽講究,沒刻名字。圈兒收得緊,他呼吸不暢,許晏成眼底難得帶着笑,沉甸甸的鏈,碰到的時候有點涼,挺爽的,他跟許晏成為數不多的正經接吻就在那時候,不太換得過來氣,他就格外想要許晏成的吻,胸腔憋悶到極致的時候腦子會是懵的,所有感官都沒知覺,發麻,只剩濕熱的、相交着的唇讓他覺得自己還活着,許晏成不喜歡勾環,他屈指抵着按,喉結有時候動不了,殷銘被迫張着嘴和他親,囤積在胸口的熱氣出不來,舌尖撩動着,心也跟着動了。
殷銘有時候挺佩服許晏成的,都鬧成這樣了,什麽沒玩兒過,溫情的,帶勁的,羞恥的,刺激的,你放兩個陌生人玩這麽幾遭也該滾去激情領證了,如果說他一開始膚淺圖臉只對許晏成有七分心動,那他後來直線飙升的心率就該破百破千直沖雲霄和藍天大雁肩并肩了,然而這小子那顆冰冷堅硬的鋼鐵心還在地上蹦跶蹦跶跳着踢踏舞。
把金毛項圈解下來的時候殷銘已經決定說什麽也要給許晏成整幾個,內側确實能刻名字,就在側邊,一翻就看見了,還拽了個洋屁,也可能是拼音。
殷銘還花那麽兩秒想了想,Yin Ming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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