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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夏油傑非常積極。

撂下狠話(?)後,他就立刻回到了東京。

那個倒黴的詛咒師名叫十面,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他在新世界降臨之前被夏油傑抓進監牢,至今都沒出獄看過這個嶄新的咒術界。

十面安靜地坐在監牢的角落,眼神空洞,萎靡不振。

東京校的監牢中關押着很多詛咒師,這些詛咒師每天清晨都要出去跑步、斷聯,他們會在夏日的白天全員出動做任務,到了秋日的時候就開始了分批出去做任務的模式,晚上6點,所有人回到監牢,一起聽監牢播放的廣播劇。

大家詛咒師們還很不服氣,每天都想越獄,幻想着出去後找五條悟報仇,或者想辦法出國,但半年過去,這種聲音就漸漸小了下來,每晚的廣播劇時間段成了他們最為期待的時間,大家漸漸開始老實起來了。

只有十面是例外。

因為五條悟親口說了“暫時不要放他離開監牢”,所以,十面既不參加晨練,也不參與袚除咒靈的工作,甚至都沒有室友,他每天就蹲在單人間的角落裏,混吃等死聽廣播,閑得都快瘋掉了。

很痛苦。

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

他寧願出去給咒術高專當牛馬,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長蘑菇!

“1組到5組,出去執行任務!”

幾個監牢的房門打開,今天的這批詛咒師出門工作去了,十面靠着牆,露出些許羨慕的神色。

就在這個時候,地板上忽然多了一個黑色的水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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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一驚,下意識地往前一湊,就被那個小小的水窪一口吞掉了。

“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

他經歷了大概半分鐘的極度窒息,除了窒息感,還有身體撞在各種硬物上的疼痛感。

半分鐘後,疼痛感消失了,窒息感也消失了。

他哇的吐出一口黑水和泥土,大口喘息,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裏凸出來了。

好痛苦,好痛苦!

“抱歉抱歉。”一個聲音從他的頭頂響起:“我盡可能地加快速度了,沒想到還是這麽慢。”

十面驚愕地擡頭,看見了一個身着高專教師制服的黑發少年。

“!!!”

半年前,他因為COSPLAY了五條悟而被眼前這個人一頓胖揍,直接扔進了監牢!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十面咳得驚天動地,更讓他心驚的是,他發現這裏不是監牢,也不是高專,而是一片樹林,他一邊咳嗽一邊回頭,震驚地發現高專就在他後面,不不不,應該說,他們在高專的後面,這是高專的後山!

夏油傑嘆了口氣,耐心地等他咳嗽完,才問道:“我說,你想出獄嗎?”

十面立刻點頭如搗蒜。

夏油傑告訴他:“那你就得立功啊。”

十面生怕他後悔,大聲說:“我願意!我什麽都願意去做!”

夏油傑一笑,“是嗎?什麽都願意去做啊,那就太好了。”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十面又體驗了一把冷風灌喉的痛苦。

“嗷嗷嗷嗷嗷——”

咒靈快運,使命必達。

一個半小時後,他們抵達京都的審訊室,旁觀了一場審訊。

[別白費力氣了,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呵呵呵呵呵......]

[不要再問了,不如讓五條悟殺了我,他不是很愛殺人嗎?讓他殺我。]

審訊室的隔間,五條悟、夏油傑、夜蛾正道和五條家家主等人全都冷眼旁觀着,夏油傑聽到那句“他不是很愛殺人嗎”時,臉色就有點不太好,但也沒有打斷這場審訊。

大城葵還是不斷地誘騙小組長說更多的話,盡可能地挑動對方的情緒,讓小組長做出更多的表情。

十面膽戰心驚地縮在這群大人物之間,安靜如雞地看完了審訊。

長達40分鐘的審訊結束了。

一直抱着雙臂冷眼旁觀的五條悟冷靜地開口道:“那個家夥,好像不是不想說啊。”

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夏油傑便一下子明白了五條悟的意思。

“你是說,他立下了束縛,無法說出其他據點的位置?”

“啊,他一旦說出我們想要的情報,立刻就會付出代價。”

束縛,是作用于咒術師的靈魂的“誓言”,違背“束縛”的後果很難講,因人而異,但絕對是極其痛苦、常人難以承受的。

五條家家主恍然大悟道:“難怪。我就說總監部的殘黨就是一群利益至上的家夥,仇視新總部也是因為新總部和他們利益不合,他怎麽會對佐佐木健太郎表現出這種程度的忠心,原來是‘束縛’。”

夜蛾正道表情凝重道:“這樣一來,繼續審問是問不出什麽結果的,我們就用傑的計劃吧,僞裝出京都據點一切如常的樣子,讓他們拖延京都據點暴露的時間,另一邊全力查找另外兩個據點的地址。”

五條家家主也同意。

“我贊同這個方案,他們的電腦和手機上都留下了很多可以調查的線索,再加上天野律那邊的幫助,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能把他們在國內的據點一網打盡。”

五條悟卻一言不發。

夏油傑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的想法呢,悟。”

五條悟歪了歪頭,半晌,他問夏油傑:“如果老子不同意你參與這個計劃呢?”

夏油傑冷笑一聲:“那就把棉服和貓窩還給我。”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五條悟撇嘴:“小氣的家夥。好吧,好吧,重要的是先把舊總監部所有的據點都拔出來,我可不想再經歷這種掃興的事了,誰知道他們下次作妖是什麽時候,搞不好會是在元旦呢。”

這算是點頭了。

夏油傑終于滿意,他大步走過去,詢問詛咒師十面:“怎麽樣?能夠模仿出這個家夥嗎?”

詛咒師連忙點頭:“可以,沒問題。”

他當場給他們展示了自己的術式,只見他頭發的顏色慢慢變成了黑色,臉部也開始發生變化,其他人只覺得這家夥在一點一點變老,很快,他的臉就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

“呃,那個人的身高是.......”

五條悟告訴他:“一米七八。”

詛咒師連忙調整好了自己的身高,他赫然就是真正的小組長!

夜蛾正道暗暗心驚,随後就是安心的感覺,他扭頭對山本南說:“山本,去把昨天采集的咒力标本拿過來吧。”

“是!”

山本南連忙推門出去了。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做通了其他組員的工作,承諾只要能抓住其他兩處據點的人就能給他們一個重新站隊的機會——哦,其實就是跟監牢的詛咒師們一個待遇,組員們起先不太吃這一套,但當五條悟笑嘻嘻地表示不同意就跟爛橘子們進一個焚化爐之後,他們還是改口同意了。

于是這個計劃開始正式執行。

夏油傑十分積極地表示:“我們不知道隐藏在東京校和京都校的內應是誰,所以這次的行動不方便帶着高專的人一起執行。”

夜蛾正道深以為然道:“我也這樣想,連總部也是,總部裏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夏油傑主動請纓道:“老師,東京的據點就交給我吧,我可以搞定。”

夜蛾正道思考片刻,緩緩點頭。

“需要人手的話,你還可以帶上七海和灰原。”

“我明白了。”

五條悟說:“那長崎那邊就交給老子好了。”

夏油傑提議道:“悟,你一個人人手不夠,不如這一次就帶上五條家的人吧?”

五條家家主露出了心動的表情。

五條悟一笑:“帶上那麽多人幹什麽,找到長崎的據點,連人帶建築一起轟掉不就好了?保證他們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夏油傑平靜地反駁道:“不可以,悟。第一,這樣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我們每年夏天的天然氣洩露事件就夠多了,還是不要再制造類似的事件比較好。第二,你今年殺的人已經夠多了,想要震懾衆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繼續這麽做了。”

五條悟陰陽怪氣道:“嚯,很會教育人嘛,夏油老師,都教育到總部來了,不愧是老子看中的天選教師。”

夏油傑充耳不聞,只是繼續道:“第三,你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五條家有沒有可用的人才,你嫌棄老一輩的家夥滿腦子争權奪利,那為什麽不看看年紀小的族人?或許會有幾個沒被荼毒的可用之才。”

五條家家主:“......”

悟君,你平時都是怎麽跟朋友介紹自己的家族的啊!

他意識到夏油傑平時面對他時表現出來的尊敬好像是假的,這孩子其實跟悟君一樣不尊重他!

夜蛾正道:“......”

他選擇一言不發。

夏油傑說:“起碼五條家的人值得信賴,不會是舊總監部的爪牙。”

五條家沒有別的優點,但只有一點絕對不會出錯——五條家的一切都在五條家家主的掌控之下。

當然,五條悟除外。

五條悟小的時候家主就管不住五條悟,現在更是上天都管不住。

五條悟看起來很不情願,五條家家主終于反應過來,連忙勸說道:“是啊,悟君,你這次就帶着族裏的孩子們一起行動吧,他們從小就很崇拜你,現在更是,你作為未來的五條家家主,也該和族中的成員們培養一下感情。”

“......”五條悟啧了一聲,“知道了,老爺爺,但是人別太多,也不要給我塞會拖後腿的家夥。”

五條家家主十分高興地同意了。

五條悟歪着頭去看夏油傑:“這下滿意了吧?夏~油~老~師。”

沒想到的是,夏油傑還真的沖他一笑。

“啊,滿意了,很滿意。”

“......”

夏油傑心情很好地離開了。

五條家家主也迅速離開審訊室,去尋找要給五條悟當打手的族人去了,他的腦袋裏飛快地拉出一長串名單,圈定了幾個不錯的孩子出來。

五條家這一代的子嗣還挺多的,但沒有天賦特別出衆者,當然了,沒有天賦特別出衆的人,是因為他們的族中有一個五條悟,在六眼面前,無論擁有什麽樣的術式都會顯得黯淡無光,不過也正因如此,五條家這一代并沒有其他家的某些人那樣眼高于頂的家夥,除五條悟以外的孩子都是在打壓式教育的環境中長大的。

他們離開後,五條悟心情複雜地望着審訊室的門,夜蛾正道站在他身旁,說:“悟,這樣不好嗎?”

“嗯?”

“和從前一樣和傑并肩作戰,不好嗎?你看,你們明明很默契,效率也很高,傑也很願意幫助你、照顧你。”

五條悟勾了勾嘴角,“不行啊,夜蛾。”

“......”

“你沒發現嗎?那家夥連別人罵我兩句都受不了,他的性格太敏感了,不适合留在這種地方,還是高專那種相對單純的環境更适合他。”

夜蛾正道:“......”

所以,連夏油傑替你難過一下都受不了的你又是什麽敏感的性格?

他用無語的眼神看着五條悟,在某種程度上也很欺軟怕硬的五條悟立刻龇牙道:“你什麽眼神啊~~~夜蛾?”

夜蛾正道醜醜嘴角,移開了目光。

兩天後,潛伏在京都據點的十面還真的接到了一個國外的電話,佐佐木健太郎告訴他,他已經在國外招募了五個詛咒師,過一段時間就會出發前往日本刺殺五條悟。

十面:“!!!”

他極力保持鎮定地拿起總部他給的稿子,壓低聲音說:“我明白了,佐佐木大人,我還想彙報一件比較緊急的事,我覺得據點被總部盯上了,恐怕需要更換藏身地點。”

佐佐木健太郎立刻嚴肅道:“被盯上了?”

“是的,上次暗殺未遂後,總部就開始清洗內部人員,我懷疑高專或者總部內部有人洩露了我們的位置。”

“.......不可能,知道你們位置的只有近藤。”

近藤,十面默默記下這個名字,但有點拿不準這個時候該不該繼續追問“近藤”的話題,如果能問出更多情報,那他當然算是立功了,但如果因此搞砸,而提前驚動佐佐木,五條悟一定會殺了他的。

幾秒鐘的猶豫後,他還是按照總部那邊的劇本,裝出一副焦急的樣子:“佐佐木大人,請讓我們轉移吧,越快越好。”

他的語氣看起來真的很急,佐佐木近太郎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們先收拾東西,半個小時後我給你另一個據點的地址。”

“是!”

半個小時後,一串地址發進了京都據點的電腦當中,十面反手把這個消息交給總部,夜蛾正道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他看了看,發現新據點的地址是一個別墅。

“......”

看來這些人還真是沒有據點可以用了。

“山本,去查總部和兩所高專中姓近藤的人。”

“是,我明白了。夜蛾先生,夏油先生那邊剛剛傳來消息,說他去天野先生提供的三個地址處看過了,目前已經找到了東京的據點。”

“太好了!長崎那邊呢?”

“暫時還沒有消息,但應該快了。”

出乎意料的是,高專不止一個近藤,而是兩個。

其中一個近藤叫近藤智勝,現在在總部工作,是舊總監部留下來的人,但跟大城葵還有小出雲介一樣,是原總監部的外圍人員,此前并不受重用,反倒是新總部建立後因為“老員工”地身份更受重用了一點。

另一個則叫近藤利三郎,在京都咒術高專當老師,是上次投靠新總部的那批個人咒術師之一,現在頂替了原三年級老師的空缺,給三年級學生教課,反複帶馬場悠真和小西霧複盤他們上次大敗給東京咒術高專的視頻,工作相當認真。

然後仔細一了解,他們發現這兩個近藤并不是熟人,祖上或許是一脈,但到了現在基本沒什麽關系了。

夜蛾正道判斷不出來誰更可疑,只好先按兵不動。

當天晚上,長崎據點的具體位置也終于确定了。

五條立跑過來,對車裏的男人說:“悟大人,我們找到了,那是一個很小的餐館,聽周圍的居民說,這半年來那個餐館也不好好做生意,天天就在店裏打麻将,總共五個人,現在已經沒什麽客人過去了。”

五條悟哦了一聲,“你确定他們是咒術師嗎?”

“我确定,我們在他們家門口放了一只蠅頭,被他們驅趕了。”

五條悟笑了,“包圍這個地址。”

“是!”

五條立跑走了,五條悟對駕駛座上的人說:“走吧,我們繞到他們的餐館後面。”

“是。”

五條文沉默地驅車。

這一次跟着五條悟出來的都是五條家的人,雖然五條悟說了不要塞給他太多人,但五條家家主還是抓緊機會,硬往裏面塞了七個人進來,其中兩個二十多歲,兩個三十多歲,剩下三個十幾歲,年紀都比五條悟要大。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不敢有任何異議,以五條悟馬首是瞻。

十分鐘後,他們悄悄到達現場,過了一會兒,五條立又打電話過來了,“悟大人,我們已經就緒了,裏面的人現在還在打麻将,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四個打麻将,另一個則坐在電腦前,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傳送陣呢,你覺得傳送陣會在那個位置?”

“我看了一下,飯店的後廚那裏有一個倉庫,如果有傳送陣,那傳送陣應該在那裏面。”

他們上次襲擊京都據點的時候就發現了傳送陣的存在,要不是他們入侵得非常迅速,那些人搞不好就通過傳送陣逃跑了。

傳送陣這個東西其實不算很常見,因為傳送的距離越長、傳送的人數越多,耗費的咒力就越大,傳送陣的制作就越繁瑣,而大部分傳送陣在長期不使用的情況下是會慢慢失去傳送功能的,日常的維護工作十分麻煩。

五條悟說:“一會兒沖進去後先廢掉傳送陣,明白了嗎?”

“我們明白!請你放心!”

他們知道五條悟不太信任自己的族人,所以都很想在這個難得的機會裏好好表現。

五條悟給夏油傑打了個電話。

夏油傑那邊幾乎是秒接。

“傑,老子這邊準備好了,可以動手了。”

電話對面傳來風聲,風聲裏夾雜着夏油傑的聲音:“知道了。”

“一直站在外面嗎,小心中風,夏油老師。”

“謝謝你的關心,五條大人。”

五條悟無聲地咧開嘴笑起來,他覺得夏油傑口中的“五條大人”格外陰陽怪氣,很有意思。

“想要說好聽的話的話,不如叫聲阿那達啊,傑。”

五條文:“......”

他忍不住瞥了眼五條悟。

悟君這是在跟誰打情罵俏?

夏油傑平靜地告訴他:“悟,現在的年輕人已經不這麽叫了。”

“哇,真的假的,是老子過時了嗎?”

“啊,你過時了。”

夏油傑想說自己要挂電話了,但五條悟完全沒有挂斷的意思,還問他:“那年輕人是怎麽稱呼的?總不會是旦那吧?”

于是夏油傑真的不挂了,他表情古怪道:“互相叫名字就可以了吧......”

他揮一揮手,咒靈們一擁而上包圍了據點。

五條悟這邊也打了起來,五條立一馬當先沖進了長崎的據點,很快,裏面便熱鬧起來,一陣打砸聲乒乒乓乓地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後,餐館後面的門打開,兩個咒術師沖了出來,然而他們着急忙慌地往外跑了幾步,就慢慢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們看到了五條悟。

五條悟的車窗打開着,正在旁若無人地接電話:“啊啊,老子知道了,是叫達令對不對?哇,油膩?達令也叫油膩嗎?”

他的臉上洋溢着笑容,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咒術師們:“......”

這,是來堵他們的,還是碰巧停在這裏打個電話?

五條文:“......”

就是說,悟君,非要在這種場合開始跟人打情罵俏嗎?

他沉默地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束手就擒吧,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餐館裏剛好傳來一聲慘叫,兩個走投無路的咒術師眼神一凜,“去死吧,總部!!!”

說着,向着五條文的方向沖了過來,五條悟掏了掏耳朵:“什麽?傑,你大聲點!”

第一個沖上來的人跟五條文打了起來,趁着這個空檔,另一個人猛地跳上屋頂,正要從屋頂上逃生,雪亮的刀光就從他眼前眼前閃過,他險險避開,狼狽地摔回了地上。

五條悟啧了一聲:“喂,小心一點,別鬧出人命,不然怪劉海就要跳腳了。”

在屋頂發起奇襲的五條敏老老實實道:“是!悟大人!”

五條悟的電話裏,夏油傑無奈道:“我應該謝謝你這麽重視我的話嗎?悟。”

“啊,可以啊,真的很感謝的話,叫一聲達令怎麽樣?”

“你這個家夥,別跟着狐貍過家家啊......”

轉瞬之間,長崎據點的五人就被幹掉了兩個,飯店裏面也迅速制服住了一個,還有一個試圖從窗戶爬出來,也被蟄伏在外面的五條家族人當場拿下。

很快,現場只剩下一個還在垂死掙紮。

他們這邊的動靜太大,周圍居民樓的窗戶打開,有人探頭張望起來,五條文連忙降下了“帳”,嚴嚴實實遮擋住窺探的視線。

砰的一聲,一個渾身肉色的東西破開屋頂,掀飛了兩個五條家的咒術師!

嗯?

五條悟擡起頭,看見從屋頂處沖出來的是一個人形的.......

“傀儡。”

他一下子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人形的傀儡看着也就一米五六的個子,渾身赤/裸,沒有頭發,像脫了層皮的矮小人類,但動起來的時候非常迅猛,兩只手的部位做成了鋒利的刀片,流轉着銀色的刀光,殺傷力十足。

五條立和五條敏沖上去幾次,卻都被它逼退,一時無法近身,五條文只好也沖上去幫忙,五條悟看了一會兒,吹了個口哨,“五條家還真是廢了啊。”

難怪除了五條悟以外連個有名有姓的炮灰都沒有,禪院家和加茂家好歹還有幾個打醬油的角色呢,五條家的存在感卻像是全部點在五條悟一個人身上了一樣。

五條家的兩個族人剛好拖着已經抓住的四個人走到了他這邊,聽見這句話,他們都有點臉紅。

跟悟君比起來,他們确實不算什麽,但那個傀儡,怎麽也有一級的實力了吧?一時拿不下也不能怪他們啊!

就在他們這樣想的時候,五條悟出手了。

他甚至都沒有下車,只是換了只手拿電話,靠近車窗的那只手朝外面做了個五指收緊的動作,下一秒,強大的咒力瞬間扭曲撕裂了傀儡的四肢。

“!!!”

傀儡當場廢掉了。

五條立、五條文、五條敏一擁而上,成功抓住了傀儡和背後的傀儡師。

那兩個五條家的族人互相對視一眼,再也沒話說了。

好的,他們沒法跟悟君比。

與此同時,東京這邊也火速結束了戰鬥,東京據點的位置比長崎那邊更早确定下來,于是夏油傑也有時間對東京據點進行觀察,東京據點總共6個人,五條悟打來電話的時候,有2個人剛好出門了,只剩下4個人在據點中呆着。

根據夏油傑的觀察,這幾個人平時其實也沒什麽工作,就是呆在這裏而已,除了小組長是準一級咒術師,其他的實力都很普通,傳送陣則藏在他們的地下室。

接到五條悟的電話後,夏油傑便用咒靈包圍住據點,讓其中一個準一級咒靈發動了襲擊,觸發了警報。

據點中的留守人員們以為他們是被路過的咒靈襲擊的,一開始沒有特別在此,沒想到在他們對付準一級咒靈時,又有幾個咒靈趁亂摸進來,破壞了地下室,廢掉了傳送陣。

再之後,他們就被抓住了,看到了正在據點外面悠閑打電話的夏油傑:“悟,不要對別人開‘達令’、‘阿那達’之類的玩笑,會被誤會的。”

看到他們被咒靈抓出來,夏油傑揮揮手,直接讓咒靈們送他們去高專監牢。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小組長帶着另一個人回來了。

此時,據點的打鬥痕跡已經全部消失,原本的結界也還在,他們毫無戒心地推開門走進去,才看到據店內部空無一人。

“!”小組長腳步一頓,大聲道:“人呢?”

四顆腦袋應聲探了出來。

它們的身上穿着據點人員的西裝,臉卻是一個詭異的笑臉,像便利店裏的笑臉餅幹。

小組長&另一個成員:“!!!”

他們大驚失色地扭頭,看到一個身着十二單和服的身影從大門後面探頭進來,也用那樣詭異的笑臉靜靜地凝視着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長崎、東京的兩處據點都被端掉了,夜蛾正道也意思意思地帶着總部的人端掉了京都當地的據點,他們沖進來時,京都據點早已人去樓空,連電腦都被搬走了。

于是夜蛾正道“遺憾”地帶着人回了總部,正式宣布了總部對舊總監部殘黨的三處據點發起奇襲,但京都據點遺憾撲空了的消息。

值得慶祝的是,東京和長崎的據點已經被成功打掉,抓來的咒術師們也分別押送進東京校的監牢和京都校的監牢。

當天淩晨5點,的佐佐木健太郎氣急敗壞地聯系了十面,“你們的情況怎麽樣?!”

十面裝出驚魂未定的口吻,說:“我們成功轉移到新的據點了,暫時平安,佐佐木大人。”

佐佐木健太郎非常後怕。

要不是今天白天提前轉移了京都據點的人,他在日本內部的據點一定被一網打進了!

他陰側側道:“他們之前在調查高專和總部內部的奸細,一定是潛伏進內部的人背叛了我們!”

十面一聽,也積極套話道:“會是他們中的誰呢?”

反正計劃已經成功了,他這邊就算暴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哼,他們都說跟自己沒關系,但依我看,他們六個都挺可疑的。”

六個......

十面還要嘗試釣一釣更多人的名字,佐佐木健太郎就打斷了他的話:“你這段時間先別跟他們聯系,你們接下來最重要的任務是接應國外的詛咒師們,他們當中只有兩個會說日語,所以需要你們的協助,還有,你們小組要盡快更換電話以及郵件,聽到了沒有?”

十面表示:“好的,但是,佐佐木大人,總部不會追到這裏來吧?”

“不會。”

由于十分諒解“小組”此時的“心驚”,佐佐木健太郎也沒覺得此時的京都小組長畫風不對:“你們近期給我安安靜靜地呆在裏面,沒事不要亂跑,原來的那些車也不要用了,過幾天再說。”

“是。”

佐佐木健太郎挂斷了電話,一副很煩的樣子。

十面非常遺憾,唉,還是沒能問出更多名字啊......

他轉過頭,看見另外四個咒術師正消沉地坐在他身後,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十面:“.......”

很怕被套麻袋的十面表示:“你們怎麽了?我們這是立功了,不用被殺了,以後還能每天出去跑圈和放風,你們怎麽還無精打采的?”

咒術師們:“......”

跑圈和放風,有什麽可高興的?

咒術師們消極道:“積極幹活有什麽用,反正也是階下囚的下場而已。”

“啊,雖說比死了要強,但我們這輩子也沒什麽希望了。”

十面聽到這句話,心情也挺複雜的:“你們也算不錯了,跟着舊總監部吃香喝辣那麽久,好歹還享過福呢,我呢?我一直都是個詛咒師,還是沒什麽戰鬥力的的詛咒師,我最窮的時候天天睡公園大街呢。”

其他幾個咒術師面無表情,并不動容。

十面好奇道:“不過啊,舊總監部現在都這樣了,你們為什麽一定要跟着舊總監部?”

咒術師們說:“我們以前是跟着老佐佐木大人的,經常幫他偷高專同僚的屍體,協助他制作傀儡。我們一旦回到高專,就會被那些咒術師的親朋好友撕碎,其他咒術師也不會原諒我們。”

每個咒術師都會死的。

起碼,每個咒術師都有在任務中犧牲的風險。

但有犧牲的準備并不意味他們可以容忍自己的屍體被随意對待,這是很嚴重的冒犯,還是大部分人都能共情到的冒犯。

他們是絕對不會原諒和接納這些亵渎同事屍體的家夥的。

十面一聽,“啊?你們還幹過這種事呢?你們總監部比我想象中的還缺德哈.......”

其他咒術們幽怨地看着十面,覺得十面頂着這張最缺的的臉說出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缺德話——真的很缺德。

十面:“.......”

這時,新據點的陽臺門突然打開了。

冷風瞬間吹進來,屋子裏摸黑閑聊的幾個人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十面頓時站直了身體,“夏、夏油大人!”

随後,他的眼睛微微瞪大,更大聲地喊了一聲:“五條大人!”

來到這裏的竟然是圓滿拿下其他兩個據點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五條悟笑着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他已經确認過了,這附近沒有別的監視。

十面當場滑跪道:“半年前膽敢假冒您,是我太不懂事了,請您原諒我的過錯,五條大人!!!”

五條悟幾乎都快忘了這件事了,要不是這次的事件,他都不知道自己給東京咒術高專的人下過不讓十面出門打工的命令呢。

他淡定道:“別打岔,這次是夏油老師有話對你們說。”

十面立刻道:“是!夏油大人,請說!”

夏油傑:“......”

看看十面,再看看四個面如菜色的咒術師,不得不說果然還是詛咒師更加能屈能伸。

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臉:“做得不錯。佐佐木健太郎恐怕還不知道你們也叛變了吧?”

“還沒有!他讓我們在這裏等待國外的詛咒師!”

“那麽,你們就繼續在這裏等着吧,直到國外的詛咒師們抵達日本為止,總部這邊都不會有新的命令。”

“是,我們一定聽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話當然很重要,不過最重要的不是聽話,而是立功。你們也不想繼續貼着舊總監部殘黨的标簽繼續生活下去吧?”

四個咒術師一怔:“我們......還有別的可能性嗎?”

“當然有,你們沒發現嗎?現在,你們是舊總監部在國內的唯一一個據點了,你們的價值已經跟昨天不同了,你們可以做到很多事,也可以成為我們用來反殺舊總監部的一步棋。”

四個咒術師都露出認真傾聽的神情,夏油傑溫和地告訴他們:“放心,我們可不是舊總監部,沒有卸磨殺驢的習慣,我們可是連這種理應碎屍萬段的詛咒師都能給一個立功活命的機會。”

說着,還拍拍十面的頭。

十面:“.......”

十面點頭哈腰地笑起來。

“現在的咒術界很缺人,也有很多敵人,你們只要肯幫助新總部穩定局面,新總部也會記住你們的功勞的。再過一段時間就有一群國外的詛咒師要來刺殺我們偉大的五條大人了,你們明白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吧?”

“.......”

咒術師們慢慢點頭。

“好好幹,到時候會按詛咒師的人頭給你們算功勞的。至于佐佐木健太郎發給你們的工資,你們也好好收下,不要委屈了自己,明白嗎?”

十面和咒術師們看看笑得如春風般和絢的夏油傑,再看看似笑非笑盯着他們的五條悟,明白了。

只要好好做事,一切都好說,但要是耍滑頭......他們紛紛點頭,保證自己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夏油傑将一個新的手機遞給十面,告訴他以後會用這個手機進行聯絡,便和五條悟一起離開了。

出門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并肩走在路上,淩晨五點的天光依然沒有亮起來的意思,五條悟問:“有必要非要跑這一趟嗎?”

夏油傑道:“哎呀,是你非要跟過來的吧,五條大人。”

他說完這句有些刻薄的“五條大人”,不由自主想起了之前“阿那達”的玩笑。

他露出有點不自在的表情。

就怕這小子開玩笑玩過頭了,到處喊別人阿那達。

那可就不太好了。

他還是解釋道:“進去的時候,你看見十面以外的家夥們的神情了吧?他們那個狀态是不會好好為我們做事的,适當的安撫也是為了總部。”

五條悟回憶了一下,的确,他們走出去的時候,那幾個人的表情确實不一樣了。

他随手摟住夏油傑:“好吧,好吧,這種事還是你比較懂。要回去睡一覺嗎?新娘醬?你今天來回奔波了不知道多少遍吧。”

夏油傑挑眉,“你在邀請我回貓窩睡覺?”

“不好麽?那個貓窩,老子仔細觀察過了,好像還是手工制作的,傑,你是拜托誰給老子定制的啊,老子真應該當面感謝一下這位大師。”

大師·夏油傑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邀請我睡覺,不如邀請我進駐總部。”

“哈哈,想的美啦,夏油老師,你還是回去好好當你的老師吧,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夏油傑把臉轉回來,似乎是覺得這小子非常可惡,他拍拍五條悟的臉頰,沒好氣道:“那你就沒有陪睡的阿那達了,五條大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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