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22章  第 22 章

有孩子的地方，就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生氣和趣味。

沒有客人光顧的店也因為幾個孩子的存在，慢慢變得熱鬧起來。

鴿灰色的天空沒有一朵白雲。

幹淨的走廊裏，四月一日身穿一套周身印滿簡約花鳥圖案的華麗和服跪坐，手中拿着一枝修剪好的細長櫻花，上面還有幾朵盛開的粉色花瓣。

那雙異色的眼睛溫柔地看着手中的櫻花，半響後才将花枝插入花瓶。

身穿銀灰色和服的太宰治安靜地端坐在四月一日對面，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距離上次的蟹肉大餐已經過去了五天。

閑适的日子過久了，便容易忘記時間的流逝。

自從可以離開店門後，幾個孩子仿佛商量好一樣，無論何時都會留至少一個人在店裏陪四月一日。

今天，輪到太宰治了。

五條悟沒有出門，他還在房裏睡覺。在四月一日的按摩下，五條悟的睡眠質量提高不少，但晚上還是會做噩夢。所以白天沒事可做的時候，寧願躺在床上睡覺也不願意起來。

賭氣般要把一輩子的睡眠時間都耗光。

威廉和費佳拉着夜鬥去逛書店了。兩人喜歡看書，速度又快，之前買的十幾本書已經看完了。

太宰治甚至不知道這兩人關系什麽時候開始變好的。

也許是讀書上有共同的價值觀？又或者他們都是理想主義者？

不過那對太宰治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理想？不過是一個空話而已。

所謂理想，是對未來事物的美好想象和希望，通常用來比喻對某事物臻于最完善境界的觀念。但如果像花瓶裏這枝已經被折斷的櫻花，即便含苞待放，也不可能有真正綻放的時刻。

太宰治垂眸看着花瓶上一朵櫻花花蕾，鳶色的眼眸逐漸變得暗沉無光。

好煩……

那種煩悶絕望的情緒又襲上心頭了。

“阿治，怎麽了？”四月一日溫柔地撩起太宰治額前的頭發，将手放到他額上，“體溫很正常，是肚子餓了嗎？”

太宰治瞳孔微縮，他不習慣他人突然的接近，但四月一日是特殊的。來到店後已經不記得多少次被四月一日抱起來，觸碰額頭這點小事已經無法引起他的警惕了。

四月一日這個男人，沒有一點攻擊性，對他的關心純粹是出于對孩子的關心，不帶一絲目的。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我沒事哦。”太宰治抓住四月一日的手，“已經好了嗎？”

“嗯，插花可以修身養性，”四月一日笑道，“也可以幫助我更快地恢複魔力。”

聽到這話的太宰治果然松了一口氣，他果然知道四月一日為救他們付出了代價。

守在四月一日身邊的摩可拿欲言又止。插花其實不能幫助恢複魔力，但四月一日不想讓店裏的幾個孩子擔心。四月一日，也學會了在擔心自己的人面前面不改色地撒謊了啊。

“說起來，今天會有一位特殊的客人來哦。”四月一日露出一個輕淺的笑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花瓶。

太宰治疑惑地看着他，表情淡然的店長卻不再解釋。

才響起聲音沒多久的走廊又變得安靜下來。

縱然太宰治智多近妖，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要他始終高度凝聚注意力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緊緊地盯着眼前的花瓶五分鐘，生怕自己錯過關鍵時刻的太宰治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下一刻，一道嬌小的粉色身影出現在櫻花上。

“咦？”太宰治發出納悶的聲音，小腦袋歪歪，“這是什麽？”

他伸出手指想要戳戳，卻被靈活地避開了。

“太失禮了！怎麽可以這樣對女士？”粉色的小花妖雙手叉腰，撲棱着花瓣樣的翅膀飛到四月一日耳邊，控訴道：“這是你家孩子嗎？”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四月一日将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算了，看在這孩子還小的份上。”小花妖嘟嘟囔囔，急切道：“店長先生，我今天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太宰治趁小花妖說話之際，鑽到四月一日懷裏，圓滾滾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小嘴巴巴的小花妖。先前還說不習慣與他人接觸的話全都被他吞回肚子裏了。

小黑貓宰宰表示好奇害不死貓貓。

“不要着急，先告訴我你的願望。”四月一日溫和地撸了一把太宰治蓬松的黑色卷發，縱容了太宰治的任性，“我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這件事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我正是為此而來的。”小花妖飛到四月一日面前，直視那雙特殊的異色雙眸。

“哦？”四月一日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花妖。

太宰治餘光偷偷窺視四月一日，發現他神色絲毫不變。

“拜托你了，這件事只有你可以做到……”小花妖懇求道。

四月一日再次解釋：“我需要先知道你的願望，如果是超出我能力範圍的恕我難以辦到。”

“你一定可以的，我們世界的人都說只有你可以……”小花妖苦苦哀求。

“我說啊，你為什麽不直接把願望說出來，一直在強調只有四月一日可以做到，是想道德綁架嗎？”太宰治忍無可忍，出聲怼道。

小花妖愣在空中，連翅膀都忘記扇了。

“哦，看來是我猜對了。”太宰治豎起尖刺試圖保護四月一日，“這裏不歡迎你，有多遠滾多遠，連代價都不肯說的你，一開始就沒打算支付代價吧？”

“不、不是的！我只是……”小花妖急忙反駁道。

“那你能支付什麽？”太宰治嗤笑一聲，“你的代價和願望不平等吧？”

“……你怎麽知道……？”小花妖臉上閃過一絲尴尬。

四月一日全程沒能插上一句話，太宰治就準備把他的客人趕出去了。

“抱歉，如果真如阿治所說，我确實幫不上——”雖然不清楚太宰治是如何知道小花妖的願望，但四月一日知道他不會撒謊。

因為沒有必要。

小花妖突然跪到地上，朝四月一日磕頭道：“求你了，不要拒絕我，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

太宰治感受到抱住他的男人發出一聲嘆息，“還請不要這樣做，失去尊嚴是很難受的事情。我需要做什麽？”

“你答應幫忙了嗎？”小花妖猛地擡頭，額頭通紅，“我只需要你的鮮血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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