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 49 章

車廂裏昏暗, 只有月光偶爾從窗口投進來,給隐蔽的空間蒙上了一層柔和的亮色。

樓折翡沒有放過姜白的任何一絲表情,看着他眼神游移, 閃躲後又誠惶誠恐地擡起頭, 用又輕又細的聲音試探着回答:“不是。”

不止是親一親。

他想要做的, 比親一親更過分,比親一親更深入, 是要肌膚相貼,用唇舌傳遞溫度。

他心裏有一團火,看到樓折翡就燒得厲害, 唯有多靠近一點, 再靠近一點,才能得到暫時的平息。

“想要……很過分的親一親,可不可以?”

姜白的眼睛很亮, 帶着濃濃的期許與似有若無的欲望,他仿佛篤定了自己的要求會得到許可。

樓折翡突然有一種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占據了完全的主導權,是他在引誘着姜白進行下一步動作。

但事實是, 姜白在受他引誘的同時,也讓他沒辦法拒絕。

當沉溺于彼此的時候, 他們都不能完全的掌控局勢。

離開月都城之後, 路變得崎岖不平, 馬車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放在座位上的橘子骨碌碌撒了一地。

姜白有一瞬間的清醒:“橘子掉了。”

樓折翡摩挲着他頸後的皮膚,将他按向自己:“不用管。”

當熾熱的鼻息撲到頸窩的時候, 樓折翡突然覺得, 失控的滋味也挺不錯的。

他們緊緊相擁, 在馬車裏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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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姜白含糊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好喜歡你,好喜歡阿翡。”

樓折翡哼了一聲,算作應答。

夜風拂過頸項,緩解了火辣辣的痛感,樓折翡圈緊了懷中人的腰,模糊地笑了笑:“越發得寸進尺了。”

樓折翡偶爾會覺得,姜白不像是鳳凰,更像是狗。

他瞧了眼一個勁兒往自己懷裏拱的人,暗自腹诽,撒嬌的黏糊勁兒尤其像。

“我喜歡這樣。”姜白環着他的脖子,語氣裏是難掩的興奮,“阿翡你喜歡嗎?”

樓折翡撚了撚他的耳垂,突然有些渴:“不知道,讓我試一試,看看喜不喜歡?”

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過了不知多久清心寡欲的日子,樓折翡幾乎都要以為自己修煉的不是禁術,而是無情道了。

而他現在似乎對懷裏的人産生了欲念。

不等姜白反應過來,他就将人壓近,銜住了姜白的耳垂。

小傻子暈暈乎乎的,下意識往後仰頭,拯救出落入虎口的耳朵。

樓折翡停下動作,目光微沉,他不喜歡姜白任何帶有拒絕意味的反應:“阿白不想讓我親一親嗎?”

“讓的讓的。”

動作比思維更快,姜白偏了偏頭,将耳朵又送回他嘴邊。

樓折翡眼底溢上笑意,毫不客氣地咬住。

姜白小小地呼了聲痛,卻再沒有躲,乖乖地窩在他懷裏,時不時問一句:“親好了沒有呀?”

他問的太頻繁,但語氣很讨好,并不惹人厭煩,像是在撒嬌。

樓折翡心軟得厲害,沒多折騰他,不一會兒就松開了。

姜白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不安分地扭動兩下:“我,我去撿一下橘子。”

樓折翡垂眸瞥了眼,心下了然,一把将人撈回懷裏:“不用撿,夜裏風大,讓我抱一會兒,取取暖。”

姜白有些為難:“我把衣服給你穿,這樣就不冷了,好不好?”

樓折翡充耳不聞,故作詫異:“咦,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戳我,阿白知道是什麽嗎?”

年輕人血氣方剛,摟着心上人親了一通,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許是鳳凰成熟比較晚,姜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過去十幾年,一直都沒什麽反應的地方突然石更得厲害。

姜白心裏慌得不行,下意識想躲:“沒有,你感覺錯了,阿翡放我下來,我給你剝橘子吃。”

誰要吃橘子啊,吃得都上火了。

樓折翡暗自在心裏嘀咕,面上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都剝一晚上了,手不累嗎?”

姜白一聽有戲,忙不疊搖頭:“不累不累,我要給阿翡剝一輩子的橘子。”

樓折翡:“……”

有反應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樓折翡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小傻子,誰知姜白出乎意料的抗拒,反倒引起了他的興趣。

既然如此,就別怪他了。

樓折翡自覺和魔界的魯莽之人不同,比起不打招呼的偷襲,他更喜歡先禮後兵。

能讓小傻子自己送上門來,為什麽要自己動手?

“阿白怎麽不抱着我,是親夠了就想跑嗎?”

“沒有。”

“那你抱着我,像睡覺那樣抱着我。”

“……”

從樓折翡去落楓谷開始,兩人一直是一起睡的。

愛撒嬌的人一般都會黏人,每次睡醒,姜白都會黏過來,不會緊緊地抱着人,只是挨得很近,交頸而眠。

樓折翡惡劣得很,有好幾次故意指出來,臊得小傻子跟煮熟的蝦似的,整個人都紅透了。

現在提起來,姜白的表情瞬間僵硬了。

“唉,當初還說我是命中注定的愛人,現在連抱都不想抱——”

“我抱!”

面紅耳赤的小傻子突然撲過來,樓折翡早有準備,背靠在馬車上,将他穩穩接在懷裏。

等了沒一會兒,小傻子就委屈巴巴的和盤托出了:“阿翡,我好像生病了。”

樓折翡眼底閃過笑意:“什麽病?”

“我也不知道。”姜白深吸一口氣,拉着他的手往下。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怎麽辦,我好像生病了,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裏,回去找初桑婆婆治療,我要陪阿翡長命百歲,不能死。”

他稀裏糊塗地說着心中所想,蔫頭耷腦地趴在樓折翡肩窩裏,憂傷得不得了。

樓折翡心裏快笑瘋了,看他難過得真情實感,也不舍得再逗下去了。

“乖,不怕,你不是生病了。”他輕輕握了握手,“阿白只是長大了。”

姜白懵了:“長大?”

樓折翡在這方面的經驗少得可憐,但也足夠應付不谙世事的小傻子了:“只有長大了才會這樣,才能和喜歡的人做更親密的事。”

和喜歡的人做更親密的事?

姜白緊盯着面前的人,身體裏的異樣感覺令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更親密的事,是比親一親還要親密嗎?”

樓折翡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勾了勾唇:“對。”

姜白讨好地親着他的下巴:“我想和阿翡做更親密的事,可以嗎?”

衣袍到底有些粗糙,怕劃傷姜白,樓折翡直接将手伸了進去。

姜白瞬間繃緊了身體,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還能這樣?

“阿翡,有點奇怪。”

他像是一頭懵懂的小獸,渴求地注視着眼前的人,期望學到更多不明白的東西。

樓折翡被他依賴的目光取悅了,貼了貼他的額頭:“現在還不能做更親密的事。”

且不說他不想在馬車上就匆匆解決,什麽都沒準備,弄傷了小傻子怎麽辦?

那本書上可是寫到過,要準備藥膏,徐徐圖之。

大餐自然不能草草下口。

姜白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但身體的感覺又被高高吊起,導致他的表情有些矛盾:“現在真的不能做嗎?”

他做夢都想和樓折翡更親近,最好親近到沒人能介入他們。

樓折翡額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他娘的小傻子是什麽都敢說!

姜白又問了幾次,樓折翡一言不發,木着臉,手上用了幾分力。

沒兩秒,小鳳凰的頭一遭就被強行結束了。

車廂裏滿是暧昧的氣味,樓折翡掀開窗口的布簾,讓風吹進來。

他一邊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手,一邊瞟着沒回過神來的人:“怎麽不說話?”

姜白雙眼發直:“有,有點刺激。”

他後脊現在還是麻的,骨頭跟泡軟了似的,擡個手指頭都覺得累。

清月沒說錯,這還沒開始被追殺,就刺激的不得了。

樓折翡把地上的橘子撿起來,全都放在他懷裏:“不是一直惦記着剝橘子嗎,現在剝吧。”

“……”姜白揉搓着橘子,語氣裏滿是期待,“我現在惦記着的是其他事了。”

樓折翡彈了彈他的額頭,懶得解釋:“甭惦記,現在不行。”

“為什麽?”姜白有些急切,低頭看看自己剛舒服過的地方,又看看樓折翡,恍然大悟,“阿翡還沒長大,是嗎?”

“……”

“一定是這樣沒錯,阿翡直接告訴我就是了,我等你長大嘛。”

樓折翡直勾勾地看着他。

姜白突然有種被盯上的感覺,手上一個用力,把橘子給捏碎了:“怎麽了?”

“沒什麽。”

樓折翡笑了下,沒什麽溫度:“就是覺得你太善解人意了,以後一定要多做幾次親密的事,讓你如願以償。”

讓你下不了床。

清月安排的車夫是個啞巴,名叫小六,很年輕也很安分。

趕了一夜的路,天亮時馬跑累了,小六才停下來,敲了敲馬車。

樓折翡看着姜白和小六比劃溝通,伸了個懶腰。

坐了太長時間,累得慌。

此處是一片樹林,不遠處有條河,意料之外的山清水秀。

小六牽着馬去樹林裏吃草,姜白帶着他給的木叉,和樓折翡一起來到河邊。

“小六告訴我,這條河裏有魚,阿翡餓了吧,我給你捉魚吃。”

“行。”

水流不急,樓折翡仔仔細細地洗了洗手。

雖然用帕子擦過了,但不洗一洗,總覺得還留着那種味道。

姜白穿的是清月準備的衣服,一身利落的勁裝,襯得他肩背挺拔。

他挽起褲腿,拿着木叉就下了河,河水不深,只到他的膝蓋。

“小心點,別滑倒。”

“好咧。”

樓折翡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看着他笨手笨腳地抓魚。

姜白不是個認真的捉魚工,叉兩下就朝岸上看一眼,像是怕樓折翡走了一樣。

黏人精。

在他又一次看過來的時候,樓折翡擡了擡下巴:“專心捉魚,別看我了,照你這樣我們今天要餓肚子了。”

姜白有些不好意思,專心叉了一會兒,又轉過頭來,一臉理直氣壯:“不看你,我沒有動力,多看你幾眼,我能捉到的魚越大。”

樓折翡從旁邊摸了塊小石頭扔過去,笑罵:“胡說八道。”

石頭落在姜白旁邊,濺起一片水花,姜白被濺了一臉,不怒反笑:“阿翡好煩!”

樓折翡看着他沾了水的眉眼,心中微動,站起身,作勢要離開:“我煩?那我走了。”

“不許走!”姜白揮舞着木叉往岸邊跑,河底濕滑,沒跑兩步他就滑了一下,直直地朝水裏栽去。

聽到“噗通”的聲音,樓折翡連忙轉過身,被濺起的巨大水花撲了一臉:“阿白,摔倒了嗎?”

意料之外的,沒有聽到回答,樓折翡擦了把臉,皺着眉看過去。

河裏頭空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

白白:食髓知味小癡漢,阿翡嘿嘿阿翡!

阿翡:惡趣味白切黑,一邊勾着人,一邊又不下嘴,還瘋狂記賬攢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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