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章

第 66 章

樓折翡渾身一震, 整個人像掉進了冰窟窿裏,從心底蹿起一陣涼意:“你說什麽?”

姜白的注意力都在做的夢上,并未發現他的異樣:“我夢見你一個人, 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不知怎麽走火入魔了, 掙紮不停,滿身都是血……”

聽着他的描述, 樓折翡的腦海中緩慢的浮現出上輩子臨死前經歷過的事,每一幀都能對上。

他腳步頓住,怔怔地看着面前殷紅的除憂花, 從心裏冒出一個猜測。

“只夢到我死了嗎?有沒有夢到其他的東西, 比如……你在我身邊?”

“沒有,只有你。”

可以确定是團霧氣救了自己,且那團霧氣與姜白之間有着密切的聯系, 能逆天改命的力量,應當就是不為天道所容的涅槃之力吧。

等姜白把所有的力量都吸收完,是不是也會想起上輩子作為霧氣存在時的記憶?

“還好你沒有修煉,也不會走火入魔, 一切都是假的。”

“……嗯。”

樓折翡輕聲附和,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沒錯, 都是假的, 我好好活着, 還娶了你。”

姜白鼓了鼓臉:“是我娶了你, 我是夫君!”

樓折翡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紅痕,眼底閃過暗色:“好, 你是夫君。”

姜白被他輕描淡寫的态度氣到了, 又想起昨晚的事情, 不爽道:“昨晚是個意外,不能告訴別人,我是夫君,下次我要在上面。”

白杳說夫君是在上面的,他昨兒個一直被樓折翡壓在下面,可見是出了問題。

姜白信心百倍,相信只要自己下次在上面,就可以保住夫君的地位。

“好。”樓折翡爽快答應了,“下次一定讓你在上面。”

姜白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說話算數,不能騙我,也不能撒嬌勾我。”

樓折翡一臉真誠:“當然,保證讓你在上面。”

春宮圖冊裏百八十種尋求快樂的姿勢,其中不少是承受方在上,他之前還怕姜白不願意,可好,小傻子自己提出來了。

送上門的小鳳凰,自然要好好滿足。

早上的噩夢小插曲多少影響了樓折翡的心情,吃飯的時候都沒太有胃口,姜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一個勁兒地投喂他:“再吃一點嘛,吃這麽少怎麽能長身體。”

樓折翡好笑地看着他:“我都多大了,還長身體?”

“不大啊,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心肝。”姜白面不改色,低頭攪動熱粥,“多吃點,長胖點,就是我的大心肝,胖心肝。”

樓折翡整個人一悚:“……”

他還是接受不了姜白說這種肉麻兮兮的話,聽起來渾身不自在。

盛情難卻,樓折翡又喝了半碗粥,故作嫌棄道:“不吃了不吃了,吃個飯還要喂,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姜白被他誇張的表情逗笑了:“再回去一點,我來回抱着你走路,把你當小孩養。”

樓折翡白了他一眼:“……你養姜翡還沒養夠嗎?”

當時在夢裏,姜白借着鳳三的身體,把身為姜翡的他寵上了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走兩步就抱着,可不就是當小孩養嗎?

姜白夾了一片肉:“養你怎麽會夠呢?來,張嘴。”

樓折翡下意識張開嘴,嚼着肉的時候想起剛才說的話,暗暗唾棄自己立場不堅定,說不吃了不吃了,結果又被美色迷惑,吃起來了。

兩輩子都沒一頓吃這麽多,可見小傻子的美色多麽有沖擊力。

樓折翡揉了揉肚子:“好撐。”

“要走走消消食嗎?還是我背你?”姜白眼睛亮了亮,調侃道,“背着不好的話,抱着也行,阿翡想要哪種?”

樓折翡努力克服美色的誘惑,一臉嚴肅:“都不要,你扶着我就行了。”

姜白拗不過他,無奈點頭:“行吧,那你走不動了就告訴我,我背着你。”

“……”

樓折翡心裏一陣恍惚,突然有些迷惑,究竟是誰被睡了?

春宮圖冊上說承受方會疲憊不堪,他昨晚做了那麽多次,這小傻子怎麽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若不是那身印子還沒消下去,他都要以為昨晚是自己做的夢了。

姜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沒心情去猜,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身體中的變化。

之前忙着喂飯沒注意,現下一查看,好家夥,丹田裏全都是靈力,他好好煉化了,擇日就能突破化神期。

爐鼎都這麽厲害的嗎?

許是這些力量的影響,他現在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只有那個難以言喻的部位還有一點點酸脹感,可以忽略……好吧,沒辦法忽略。

“阿翡,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一夜就吸收了這麽多力量,他怕把自己的道侶給吸幹了。

樓折翡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戳着他的額頭:“你是傻子嗎,合該我問你有沒有不舒服才對。”

姜白不明所以:“我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是修士,不像你那麽脆弱。”

“哦?”樓折翡一臉玩味,“昨晚一個勁兒撒嬌喊累的不是你?”

姜白極堅強又極嬌氣,擴張的時候從來不叫喚疼,接受他的時候也乖順極了,只有被做到失神的時候,才會犯迷糊,跟只黏人的小獸似的,硬往他懷裏鑽,嬌氣地喊疼。

軟得他心肝都有些遭不住。

樓折翡舔了舔唇,盯着姜白的發旋:“昨晚把阿白弄哭了,是我不好。”

姜白:“……”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畫面,本來忽略不了的部位也給出了反應,得,這回更沒辦法控制了。

姜白木着臉,一把抱起樓折翡,任他掙紮也不放下,直直地往梧桐苑走去。

路上遇到相攜而來的姜竺和白杳,瞥見兩人,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姜白沒把人放下,跟他倆問了好。

姜竺面色古怪,目光在樓折翡過分妖冶的臉上流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白杳遠沒有他能克制,臉上滿是震驚:“小翡你這……咳咳,白白竟然是……夫君嗎?”

姜白不明所以:“爹爹你在說什麽,我本來就是夫君。”

身後又酸又軟,怪異得很,隐隐還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他表情古怪,急忙道:“我,我們先回去了。”

姜竺和白杳的議論聲從身後傳來,不知有心還是無意,聲音很大,離開很遠還能聽清楚。

樓折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他娘的有口也說不清了。

到了梧桐苑,姜白放下樓折翡,就拿着衣服去了旁邊的房間。

之前為防吵架鎖起來,沒成想結契第二天就打開門了。

樓折翡被他的行為弄懵了,想跟着去看看,卻被攔在門外。

啧,這是背着他有小秘密了啊。

偷偷養了個人的可能性不大,樓折翡也不慌,慢悠悠轉回房間裏,故技重施——神魂離體。

誰能想到,他來了落楓谷後用了兩次神魂離體,都是為了進這間屋子。

姜白沒發出什麽聲音,樓折翡的神魂剛進入房間,就僵住了。

剛剛還氣勢洶洶抱着他的人,正彎着腰,背對着銅鏡,觀察自己的身體。

畫面太具沖擊感,樓折翡一個激動,差點直接回魂。

姜白苦着臉,小聲嘀咕:“好煩,為什麽會自己冒出來。”

樓折翡思索了會兒才明白他在煩什麽,暗暗在心裏罵了句髒話,還能因為什麽,因為你食髓知味,想那檔子事了呗。

幸虧是神魂離體的狀态,如果他人在這裏,親眼看到這一幕,定然也會控制不住有反應。

樓折翡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銅鏡,悄悄離開房間,給要面子的小鳳凰留了最後一塊遮羞布。

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在落楓谷的日子裏無憂無慮,也不用修煉,樓折翡閑着無聊,又掏出那本成年人的書籍。

他的領悟能力不錯,昨晚兩人都很盡興,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不夠細心,事後只看了下沒有流血,忘了幫姜白仔細檢查一番。

樓折翡痛定思痛,認真反省了自己的疏漏,開始認真學習,打定主意下次要做到盡善盡美。

姜白很快就回來了,應當是整理好了。

他頂着一張臊紅的臉,爬上床:“你在看什麽?”

樓折翡一臉諱莫如深:“我在學習,要不要一起?”

“好啊。”姜白湊過來看了眼,臉都綠了,“這,這不是……”

之前他還看不明白,經過昨晚的事情後,早已經清楚了所謂更親密的事,也知道了這畫冊畫的是什麽。

樓折翡失笑:“是啊,怎麽了?”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理所應當,姜白一時間有些語塞,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只咿咿呀呀地點點頭:“沒怎麽。”

“那還要學嗎?”

“……不學了。”

樓折翡也沒勉強,不學正好,省得日後在這方面變機靈了:“昨晚累了,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姜白搖搖頭:“我睡飽了,對了,要不咱們去拆賀禮吧!”

他們結契收到不少賀禮,都堆在庫房裏,還沒拆。

“看看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再給你打幾套首飾。”

“……”

樓折翡哭笑不得:“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姑娘家,要那麽多首飾幹嘛?”

姜白振振有詞:“男人怎麽就不能戴首飾了,阿翡長得這麽好看,不戴就虧了。”

樓折翡啞口無言,聽起來好像是那麽回事。

姜白興奮不已:“好了好了,一起去拆吧,聽爹爹說賀禮挺多的,咱倆現在過去,估計得拆幾個時辰。”

拆幾個時辰,太誇張了吧,樓折翡只當他是在誇大其詞:“行吧,陪你去拆。”

“不是陪我,是我們一起拆。”姜白糾正道,“這是送給我們兩個人的賀禮,你可不能推卸責任!”

姜竺和白杳将孩子養的很好,從對道侶的愛護尊重就能看出來,樓折翡頗為動容,捏了捏他的手:“好,是我們兩個人的。”

見到庫房裏的賀禮後,樓折翡整個人都懵了,姜白完全沒有誇張,甚至還往少了說了。

庫房是有梧桐苑兩個大,送給他們的賀禮都堆在一起,滿滿當當的,大小不一,能放滿兩間屋子。

這麽多,別說幾個時辰,拆到晚上估計也拆不完。

收禮的清單記了整整一個冊子,密密麻麻的,姜白翻開看了看:“主要是谷裏的人給我們準備的禮物,那邊的十幾箱子都是父親和爹爹給咱們的。”

樓折翡暗自咋舌,姜竺和白杳可夠大手筆的。

他回憶起自己當魔尊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這麽驕奢,可見落楓谷是真的家底豐厚,財力強大。

“咱們兩個一塊拆,還是分頭拆?”

“一起吧。”

樓折翡頗有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跟在姜白身後,暗暗腹诽,自己這一不小心還抱了條極為粗壯的大腿。

就姜白這麽傻,多虧沒喜歡上別人,像他這樣不貪財只好色的好道侶哪裏找去。

思及此,樓折翡頗為感慨地嘆了口氣。

世家宗門送過來的大多都是天材地寶和法器,也有不少金銀珠寶,一溜兒拆過去,兩人都有些麻木了。

兩人坐在地上,樓折翡靠在姜白身上:“好累。”

姜白偏過頭,蹭了蹭他的臉:“那還拆嗎?”

“拆吧,還剩這麽多,總不能一個好玩的東西都沒有吧。”樓折翡拿過旁邊的木盒,端詳了一下,“這麽小,誰送來的?”

木盒巴掌大小,比起剛才拆的賀禮,屬實太小了些。

姜白接過來看了看:“好像是詠蝶鄉送來的,诶,剛才不是拆到一個詠蝶鄉的了嗎?”

他拿過賀禮清單看了看,明白過來:“剛才那個是曲伯伯送來的,這個是曲雲蘅送的,他倆怎麽還分開送?”

曲雲蘅單獨送來的?

樓折翡眯了眯眼,伸出手:“給我,讓我來拆。”

姜白有些猶豫:“曲雲蘅不知道鬧什麽幺蛾子,萬一又是作弄人的東西怎麽辦,要不還是我來拆吧。”

樓折翡不為所動:“我來,結契大典的賀禮,他多少該懂點分寸,不會亂來的。”

“好吧。”姜白把盒子遞給他,囑咐道,“那你小心點。”

盒子是木頭的,并不精致,上頭用小銅鎖鎖着,鑰匙挂在鎖旁邊。

樓折翡解下鑰匙,打開鎖,挑了挑眉:“這是……紅豆?”

盒子裏襯着絨布,上頭放了兩顆圓滾滾的紅豆。

“诶?”姜白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我只聽說過送有情人紅豆,意為相思,他這是什麽意……他該不會還沒對你死心吧?!”

樓折翡臉色冷下來:“他敢。”

姜白看不出來,他卻看得明白,即便是相思,也不是給他的相思,而是給某個小傻子的。

姜白氣憤不已,罵了曲雲蘅半天,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他要是想挖我牆角,送兩顆紅豆幹嘛,不該送一顆嗎?”

樓折翡一愣,點點頭:“這倒是,難不成這紅豆有什麽玄機?”

他正想伸手去碰,突然發現那圓滾滾的豆子動了起來,好似活了一般。

姜白眼疾手快,一把打掉木盒:“小心!”

木盒掉在地上,從盒子裏掉出一張紙條。

樓折翡和姜白面面相觑,撿起紙條看了看:“紅豆相思,緣淺情長,有情人種相思蠱,上窮碧落下黃泉,可成眷屬。”

姜白語氣驚詫:“相思蠱,曲雲蘅竟然養出了相思蠱!”

拆了半下午,只這一個有意思的賀禮,兩人也懶得繼續,拿着相思蠱就回了梧桐苑。

路上,姜白給樓折翡講了關于相思蠱的事。

“詠蝶鄉有個傳聞,有兩個人一見鐘情,彼此愛慕,許下了非卿不可的承諾,但無奈世事無常,女子患了絕症。女子是個孤兒,不忍心拖累愛人,在彌留之際留下絕筆書,欺騙男子自己已經對他沒有感情了,要離開此地。”

“男子思念成疾,在女子離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就郁郁而終。男子死後,家人将他葬在他生前選好的墓地,過了幾年,他的墳頭突然長出了一株紅豆,枝繁葉茂,卻不結果子。”

“家裏人怕紅豆樹的樹根破壞他的屍身,特地請人來砍樹,結果一斧子下去,樹幹上竟然流出血來。他們又驚又慌,怕招來邪祟,特地請了大師去查探。”

“大師到墳頭轉了一圈,連連嘆息,讓他們避開紅豆樹,挖墳開棺,同時又在不遠處圈了塊地,讓人一并往下挖。”

姜白停頓了一下,問道:“阿翡要不要猜一猜,後面發生了什麽事?”

這故事比男鬼和游俠的精彩多了,不像是姜白能編出來的水平,樓折翡聽得入迷:“在圈出來的地方挖到了女子的屍骨?”

“對。”姜白嘆了口氣,“女子孤苦無依,連屍骨都沒人收斂,紅豆樹的根分了兩股,一段深深地紮進了男子的棺材裏,另一段纏着女子的屍骨。”

“情深緣淺,生前不能同床,死後才在地下同眠。大師讓他們把女子的屍骨收斂,與男子合棺而葬,就葬在紅豆樹旁邊。合棺的第二年春天,紅豆樹終于結了紅豆果。”

“傳聞相思蠱就是用這株紅豆樹上結的果子養出來的,種在有情人身上,可使兩人壽數相連。”

姜白摩挲着木盒:“我是聽爹爹講的,他和父親結契的時候,特地去詠蝶鄉找過這種相思蠱,但沒有找到。”

樓折翡沉默了一會兒:“曲雲蘅竟然送了這麽一份大禮過來,出乎我的意料了。”

姜白眼睛亮晶晶的:“阿翡,我們種下這相思蠱,好不好?”

之前他就找過共享壽數的書,相思蠱是其中一個法子,但白杳都尋不到這東西,他也就放棄了,去考慮其他法子。

沒成想,曲雲蘅竟然給他們送來了相思蠱。

興許是死過一次,樓折翡并不介意生死,沒怎麽猶豫:“我都可以,不過要先查探一下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對身體有沒有危害。”

姜白點點頭:“行,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父親和爹爹!”

說做就做,姜白當即拉着樓折翡往東院去。

姜竺和白杳正在下棋,見到他們兩個,頗有些意外。

白杳不無擔憂地望着樓折翡,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他腰間:“怎麽不多休息幾天?”

樓折翡被看得有些暴躁,恨不得拉着小傻子當場以正視聽。

“父親,爹爹,我和阿翡過來是有件東西想讓你們看看。”他把木盒放在棋盤旁邊,“這是曲雲蘅送給我們的賀禮。”

白杳放下棋子:“有什麽問題嗎?”

姜白搖搖頭,又點點頭:“倒也沒問題,就是……”

樓折翡直截了當道:“這是相思蠱,我們不知道真假,想讓……爹爹幫忙看看。”

樓折翡下了半天決心才叫出來的稱呼,完全沒有被重視,白杳的注意力都在木盒上。

“相思蠱?!”白杳一把抓過盒子,端詳半天,罵道,“曲佑說這玩意兒養不出來,他娘的,他诓我!”

白杳素來溫和有禮,從不罵人,可見是激動急了。

樓折翡和姜白對視一眼,明白這相思蠱八成是真的了。

姜竺并沒有太驚訝,只在聽到相思蠱的時候微滞了下:“好了阿杳,那是曲雲蘅送給姜白他們的賀禮,跟曲佑又沒關系。”

白杳怒氣沖沖:“怎麽沒關系,曲雲蘅不是曲佑的兒子嗎?”

姜竺一噎,失笑:“好好好,都是曲佑的錯,你趕緊把那盒子放下吧,不知道還以為你要搶兒子的結契禮物呢。”

白杳臉上流露出一絲渴望,嘴硬道:“我怎麽可能會搶,再說了,白白他們也不一定要種,放着也是……”

“我們種。”樓折翡笑得燦爛,“我和姜白已經決定了,要種下這相思蠱,同生共死。”

他還能看不出白杳那點小九九嗎,樓折翡向來記仇,就沖白杳一開始問候他不休息的話,他也得種下這相思蠱。

白杳:“……你們确定要種?”

姜白興沖沖地點頭:“确定!”

見兩人打定了主意,白杳也無話可說,只囑咐道:“種下相思蠱總共要七七四十九天,每隔七天取一次心頭血喂養蠱蟲,等到第四十九天,再将蠱種進身體中就好了。”

見兩人巴不得立馬回去取血,姜竺皺了下眉:“取心頭血對身體損傷很大,姜白你要盡快突破化神期,等從虛無境回來再着手種蠱吧。”

姜白想了想,颔首:“父親說的是,我應該這幾日就能突破化神期,屆時我們就可以啓程去虛無境了。”

“這麽快?”姜竺擡起手,查探了一下他的修為,驚詫出聲,“元嬰後期,你的修為怎麽提升得這麽快?”

他怕姜白像陳元青那樣用什麽速成的法子,對身體造成傷害。

白杳的表情也嚴肅起來:“白白,是怎麽回事?”

樓折翡挑了挑眉,昨晚上還是元嬰中期,一天下來,就吸收到後期了嗎?

姜白摸了摸鼻子:“就……洞房嘛。”

姜竺和白杳愣了愣,看向樓折翡,後者一臉無辜:“我什麽都不知道。”

白杳最先回過神來,嘆了口氣:“原來如此,照這個速度,你很快就可以突破化神了,準備一下,等你突破了我們就前往雲海夢澤。”

檢查完了,兩人帶着相思蠱離開。

姜竺和白杳的說話聲斷斷續續,落在身後。

“我也想要相思蠱,我想和你同生共死,為什麽偏偏我找不到,不行,我得再去詠蝶鄉一次。”

“阿杳,即使沒有相思蠱,我們也會同生共死的。”

“可是……”

“沒有可是,阿杳相信我。”

……

和之前估計的差不多,結契大典後的第三天,姜白突破了化神期。

姜竺和白杳早就做好準備了,在姜白突破化神期的第二天,直接帶着他往雲海夢澤而去。

樓折翡都沒來得及再看看他的小傻子,央求一番,姜白就被帶走了。

三人禦劍而行,姜竺和白杳不知怎麽了,十分急迫,一路上都沒怎麽休息過。

得虧樓折翡知道雲海夢澤在哪裏,不然一準跟丢了。

姜白不想讓他去,樓折翡也不打算現身,只悄悄跟在後面,權當讓自己安心了。

有姜竺和白杳在,需要他出手的可能性不大。

此時正值雲海夢澤開啓之際,三日後這裏就會暫時關閉,也就是說,他們要在三天內出來。

樓折翡想起自己上輩子來尋找冰魄玉的事,當時誤打誤撞,沒來得及出去,在這裏待足了七個月。

姜竺和白杳對這裏十分熟悉,進去之後,直接帶着姜白往虛無境所在的方向趕去。

樓折翡對虛無境不感興趣,有姜白在,他也用不着法器。

不過跟過去看看也行,如果他記得沒錯,循着這個方向走下去,正是他上輩子找到冰魄玉的地方。

冰魄玉不僅能夠梳理靈力亂流,也是個好東西,睡在上面對修煉有幫助。

本着不要白不要的态度,樓折翡偷偷跟着姜白等人看了看虛無境在什麽地方,然後直接折回去,找冰魄玉去了。

回去後就把冰魄玉丢進庫房裏,反正裏頭那麽多賀禮,誰也記不清有沒有一塊冰魄玉。

雲海夢澤內星辰浮沉,一片湛藍,冰魄玉在一片冰林中。

冰林,顧名思義,是冰雪的樹林,這裏的每一棵樹都是由冰晶構成的,一眼望去,又亮又透。

甫一進入冰林,便從四面八方湧過一股寒氣,樓折翡閑庭信步,絲毫不慌,款款地走進去。

直到冰林開始移動,面前再沒有路的時候,他才停下腳步。

天地間一片空茫之色,純白的雪片取代了星辰,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仿佛要将人永遠埋葬在這裏。

眼前是熟悉的一切,和上輩子沒有一點出入。

樓折翡好整以暇地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确實很爽。

怪不得人人都想重活一次,不僅僅是想過不一樣的人生,還因為這樣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就像他,上輩子為了那一塊冰魄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輩子有了一次經驗,就不會再上當,不會再傻乎乎的弄傷自己。

耳邊傳來一道道碎裂的聲音,樓折翡定了定心神,擡眼看去。

很好,上輩子走過的彎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我好粗長啊,可把我牛逼壞了。【叉腰jpe】

阿翡:超記仇,上輩子的彎路也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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