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在爺孫倆的對話裏我才知道,不管奇犽選擇了哪條路逃出大宅，都會被抓住。他的家人分開在出口堵住他，所以，結果就是無法逃走。

我看着他爺爺身上橫條寫着的漢字一日一殺,覺得很親切,但是給人的氣息就不怎麽和藹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認識漢字，或者這只是一個巧合？但是那個是漢字吧,我好像又陷入了奇怪的糾結中。

我覺得這件事我也是主角之一,不能讓奇犽全部承擔了責任，萬一他又被抽一頓我可真是該死了。

奇犽跟他爺爺之間的氣氛并不是很融洽，但又比他跟靡稽在一起時要平和的多，身前那小小的背影緊繃地站立着。手掌的形狀開始了變化，尖銳的指甲以及突出的經脈，全都昭示了奇犽想要進攻的心情。

“伊爾迷不是告訴過你要量力而行麽,面對無法戰勝的對手，逃跑才是上策。”

傑諾慢悠悠地說着,銳利地眼睛掃了我一眼，我硬着頭皮看回去。奇犽的手掌一瞬間變回原形，害怕地退了一步，但依舊固執地擋在我面前，他像是在掙紮。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

“朋友？”

傑諾似是在思考這個詞的含義，還反複地念叨了幾遍,目光柔和了一點點。壓力小了一些後，我微微蹲□，看着奇犽問道：“你還好嗎？”

奇犽的臉色有些蒼白，這回輪到我擋在他面前了，可笑的是我要防備的是他的爺爺跟家人。是他們家太奇怪，還是我的思想太落後？這麽鞭打孩子怎麽可以。

“您好，我是奇犽的朋友凉菲，我希望你們可以善待奇犽，讓他有最基本的自由可以去交朋友。”

“太天真了。”

幽幽地嘆息似的說了一聲，傑諾深邃的眼裏那些明明滅滅的情緒我看不懂，他的手指稍微動了動。我剛聽到奇犽的驚呼聲，身體就被一股力量往後拉，不明真相中我就被攬入一個微涼的懷抱。不是奇犽！

從我的腦袋能靠到那人的胸膛來看，就肯定了不是奇犽從後面抱住我。那種若有似無的心安感趨勢我扭過頭去看身後的人。然後我震驚了。

阿釘伊爾迷！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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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爺爺。”

傑諾跟伊爾迷很自然地對話，仿佛剛才他出手試探我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奇犽看到我沒事先是松口氣，接着看到伊爾迷後小臉又刷白起來，後退了幾步跟我保持了距離。

莫名的就神展開了，為什麽他會突然回來？

不知道爺孫三人用眼神交流抗議了什麽，傑諾說奇犽交給他，伊爾迷說我交給他。于是，他倆就敲定了我跟奇犽的去留。奇犽掙紮着想要抗議，結果被伊爾迷無聲的盯了一分鐘後就老實了。奇犽做了讓步。

奇犽：“你們必須放阿菲離開。”

傑諾：“我們會商量的。”

腦子抛錨的我：“你們要讓奇犽有基本的自由。”

伊爾迷：“爸爸媽媽會做主的。”

我跟奇犽：“真的？”

爺孫倆人對視一眼，點頭。

奇犽看着我，眉頭皺的緊緊的，翹着嘴巴說道：“我會回去接受懲罰，但是你們不能傷害她。”

傑諾依舊點頭，看的出來他對奇犽挺縱容的。

我本來還想跟奇犽說些什麽，就被伊爾迷一只手拎起帶走了，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完。

被拎到了一個大房間，然後雙腳落地後我一下子退後跟伊爾迷保持距離，他只是關上了門。我緊張兮兮地打量這個屋子，也是單調的色澤，家具不多，顯得空曠。最終視線落回伊爾迷身上，我看着他走到沙發那兒坐了下來。

“我，我叫你什麽？阿釘還是伊爾迷？”

伊爾迷黑黑的眼珠子盯着我，眨巴一下，“伊爾迷。”

真遺憾，還希望他能說阿釘呢，不過不可能的吧。

“在我易容以後可以叫那個稱呼。”

他又幽幽地補充了一句，我疑惑地睜大眼，心裏有些竊喜。但是我似乎又弄錯重點了，怎麽每次看到他都會搞錯重點。

“伊爾迷，奇犽傷成那個樣子，你都不擔心嗎？”我磨蹭着走到沙發旁邊，然後在他最遠的那側坐了下來。

“小傷，馬上會好的。揍敵客家的孩子都是這麽成長過來的。”

我被他淡定的回答弄的淡定不能了，伊爾迷像是在思考什麽，接着他擡手對着我招了招。那意思是讓我坐的近一點，這樣也比較好說話？我木讷地又挪了挪，這一下我跟他的距離就比較近了，他伸手就能抽飛我的距離。

“阿菲雖然擁有那種奇怪的能力，但到底是平庸的普通人。揍敵客家的生存方式大概讓你難以接受，不過打個比方，就像你們普通人要上班一樣，揍敵客家也是需要工作的。任務是暗殺顧客給出的目标，我們家是很有職業操守的，雖然價格昂貴了些。”

我抽了抽嘴巴，“我還是有點難以将暗殺事業跟普通的上班聯系起來。雖然我也知道這個世界跟我所在的世界很不一樣，它有另一面。”

“你要習慣。”

“我會努力地去習慣，可是總得需要時間啊。奇犽他真的沒事？那麽多傷。”

“放心。”

“你們一家人都是這樣麽？”

點頭。

我沉默了。

“幹殺手這一行風險很高，如果不從小嚴格訓練培養一身本領，一出大門就被殺都不稀奇。”

“所以這是為了奇犽好？可，很奇怪啊，那麽嚴重的懲罰。”

“更嚴重的你還沒見過。”

“……”

伊爾迷你贏了。

看來是我思想太落後跟不上他家的節奏，是我的問題，入鄉随俗不是麽。我的問題。摔，奇犽明明不喜歡被家族安排的！就算這是為他好，至少也要給他基本的自由吧，沒道理束縛他去走被鋪好的道路。他就算叛逆不乖，也是你們的教育問題。

“好吧，伊爾迷就算你們是愛他為他好，我覺得也應該給他自由。放手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還有交朋友怎麽了？一個人沒有朋友是不合格的。”我認真地看着伊爾迷，在奇犽的問題上堅決不作讓步。

“那我也不合格？”伊爾迷像是被打擊到了一樣呆呆地反問了一句，表情依舊波瀾不驚。

我翻了個白眼，“你有朋友啊，西索先生啊。”如果不嫌棄的話，你還有我，雖然對于你跟阿釘是同一個人這件事我還有點介懷。但這是我自己的毛病。我還真是狡猾呢，又想将對方當朋友，又接受不了他的改變。

我要盡快地去習慣，去适應。

伊爾迷眨眼睛了，緩慢的，幽深的黑眸盯着我，像是無聲的控訴一般。

“那麽看我是什麽意啊！”

疑問還來不及問出口，他的手掌拍上我的胸口，那只手像是帶着無形的力量擊打而來。我的身體竟被震的無法動彈，一股奇怪的力量從胸口散去四肢百骸。像是武俠裏面打通奇經八脈的感覺，全身冒出了大量的白氣。

力氣迅速的流失，我一下子癱在沙發上，伊爾迷看着我，面色冷然。

“如果撐不下去，你也只能到此為止。”

“你對我做了什麽？”我驚慌地看着他，渾身的無力感越來越強，體力的流失已經快的讓自己感到害怕。我無法保留住這些從身體裏散去的氣息，只能幹着急。

“賭一把，我只是打開了你的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