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會面 他們見面了
第21章 會面 他們見面了。
書坊易主之事很快傳開,謝衡之原本擔心霍嬌一時沖動買下來後悔。
畢竟她之前可是口口聲聲說要回永寧的。
可她看去鎮定,那日同康老板壓價,也是不疾不徐,幾乎沒有給他留下活路。接手之後,她給師傅們補發了工錢,書坊一切照舊,甚至牌匾都沒換。
夥計問她怎麽處理:“霍娘子,康老板不是咱的東家了,不好再叫康寧書坊了吧。”
霍嬌看着那個“寧”字很不舍,“康”又的确礙眼。還是最後謝衡之提議,叫永寧書坊,這也才算翻過。
雖然看似鎮定,她心裏其實慌得要命。不說別的,就說她一下子從錢莊支出去那麽一大筆銀子。
阿耶很快就會知道。
這銀錢是走前霍老板特意為霍嬌存的,數額甚至足夠她在汴梁安度餘生。從來這裏,從沒有動過。
果然,沒幾日,霍嬌就收到快馬家書,言辭激烈,詢問霍嬌是不是遇上難處了。
謝衡之見霍嬌扶額苦惱,總算看出點破綻,忍着笑道:“為了出那一口氣,現在後悔了?”
霍嬌嘴硬:“不後悔,怼那一下子,爽翻了好嗎。”
劉富鬥約了他們一起,去給榮二娘找了天青寺的主持超度,并合資修繕了墳茔。
榮二除了嫁的夫君不好,人緣并不差,不少舊友都來悼念。
有一位女東家聽說了霍嬌的事,悄悄拉他出來,來告訴她:“二娘子本也不想去,是康老板賭債還不上,逼她把鋪子賣了,她舍不得,再加上那個婢女慫恿,才去做那樣的事,還把命給送了,唉。”
霍嬌追問道:“娘子可知道,是誰給她指的路子跑商?”
Advertisement
那人搖頭:“這她自然不會告訴我。怕不是已經一起送了命。”
霍嬌正在若有所思,突然看見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幾個站在人群外,來吊唁榮二的東家,都低聲同他打招呼:“蘭大官人。”
霍嬌心跳都漏了拍子,她趕忙去看謝衡之,還好剛好輪到他跪拜燒紙,沒有回頭望。
若是蘭珩在這麽多書坊東家面前讓謝衡之難堪,明天小報得寫成什麽樣?這讓謝衡之今後要在汴梁如何自處?
眼看蘭珩就要走過去,霍嬌無奈,只好挪過去,攔住他的去路。
“官人。”
蘭珩一身黑衣,同她點頭:“霍娘子,節哀。”
雖然心生懷疑,沒有過硬的證據,霍嬌知道像上次一樣單刀直入,在他這裏行不通,她只能寒暄道:“多謝當初官人提供的線索,我們才想到報官。雖然沒能救回二娘子,好歹是将她找回來了。”
蘭珩嘆了口氣,只是搖頭。
霍嬌餘光看見謝衡之跪拜結束,被人群擠着往外走。
覺得差不多安全了,霍嬌便打算功成身退,她同蘭珩道別:“我方才拜過了,有事先走了。”
蘭珩亦颔首示意。
離開蘭珩,霍嬌特意繞了一圈,再回去找謝衡之。
見她神色不寧地快步走來,謝衡之眉頭緊鎖:“剛才人呢?”
霍嬌定了定神,把方才那個娘子說的話告訴他。
謝衡之只是聽,沒有作聲。這都能猜的出來,不算什麽新鮮事。
墳茔在城外野山,因此回城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事情忙完了,兩人走到附近的馬廄去取寄存的馬匹,沿途看見一輛牛車慢悠悠路過。
霍嬌走在靠近牛車的一邊,被路過時她偏頭去看,那牛車上的簾子忽然伸出一把團扇,擡起的簾子裏探出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
“霍姐姐?”
霍嬌仔細一看,牛車裏坐着位素衣男裝的小姑娘,長發束起,臉上蒙着輕紗。
輕紗掀起,是商王府的春娘。
“停。”春娘搖着扇子,跳下車。
她好像有很多話要說,與霍嬌面對面,又欲言又止。
還是霍嬌先開了口:“抱歉,答應下回帶你玩兒別的,食言了。”
春娘扁着嘴,當真委屈起來了。
她這樣的反應,完全在霍嬌預料之外。
她只盡職盡責地将春娘當做一個買家,給錢幹活的雇主,她自己是一點點感情都沒有投入的。
可這小姑娘,分明是将她當做了玩伴。
霍嬌心一下子軟了:“你今天有空嗎?要不要來書坊,我帶你看看書是怎麽做的。”
春娘眼裏挂着淚珠子,把身子背過去:“才不去。”
霍嬌去拉她的手,輕聲細語哄她:“你別生氣麽。霍姐姐給你解釋,因為前些日子生病,後來我東家遇到意外不在了,白事在身,也不适合進王府尋晦氣了,對不對?”
春娘慢慢轉過來,從下而上看着她:“才不是。”
她不相信地看着霍嬌:“因為我哥哥是廢太子,對不對?”
霍嬌心裏有些詫異,但還是搖了搖頭。
春娘低下眼:“這陣子,家裏什麽親友都不來了,不都是因為這個麽。”
無論怎麽說,給小孩子留下心理陰影是不對的,霍嬌極力彌補:“你看見我腰上的白麻布了嗎?是有人去世才會帶的,不會有人拿這個開玩笑對吧?”
春娘摸了摸她腰上系着的白布,将信将疑:“那你今天可以陪我玩兒嗎?”
霍嬌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謝衡之。
這幾日還算涼快,來京郊出游的人不少,春娘這才發現,旁邊還站了張熟臉,她吓了一大跳:“謝……謝先生,您怎麽也在。”
謝衡之面無表情,指着霍嬌道:“我陪我阿姐來上墳。”
春娘無比震驚:“霍姐姐是你姐姐?”
謝衡之瞟了二人一眼,為難了一瞬間。
瞞着外人霍嬌是他娘子,霍嬌委屈。
告訴外人霍嬌是她娘子,霍嬌震怒。
二者之間,他憑感覺迅速選擇了後者,籠着手小聲告訴春娘:“其實霍姐姐和我有婚約,但我平日習慣叫阿姐。”
霍嬌臉即刻紅了,瞪着謝衡之。
春娘一時間難以接納。
霍嬌問她:“嗯,所以還要一起玩嗎?”
春娘咽了咽口水,拉着霍嬌,慢慢同謝衡之拉開一些距離:“要,要的吧。”
她只留下一個貼身小厮,讓餘下的女使和車夫都去內城等着,還囑咐他們不要告訴主母。
一匹棗紅馬,晃悠悠搭了春娘和霍嬌在林地附近閑逛,盛夏将終,林中遮天蔽日,風景的确不錯。
謝衡之和小厮二人則一左一右,神似兩個大護法。
春娘不知哪兒來的一只彈弓,興沖沖展示給霍嬌看。
霍嬌把玩了一會,掄起彈弓,對準附近一顆樹枝。
一聲悶響,枝頭的紅果子應聲落地。
春娘眼睛都亮了:“霍姐姐好厲害。”
沒有誰不愛聽誇贊,霍嬌心裏甜滋滋的。謝衡之被冷落在一旁,有些吃味。
好容易熬走了劉富鬥,他可以同霍嬌單獨相處了,結果半路殺出個死丫頭片子。
他抱胸踱了幾步,對春娘道:“前些日子,官家說要給公主找個伴讀,有人舉薦你。”
春娘後背都挺直了:“不會吧……”
謝衡之挑眉:“自然是真,我勸娘子早些準備,用心溫讀功課,楊大人可比我嚴厲多了。”
這事情霍嬌聽他說過,官家性子一貫仁懦。
公主是将來要輔佐小皇子繼位的,讓楊寒燈做他的老師,又願意讓商王的女兒入宮,顯然是打算不計前嫌,希望和緩各方關系。
對春娘更是百利而無一害。
霍嬌也柔聲勸她:“你就聽他一回嘛,一會兒姐姐帶你回書坊玩兒。”
春娘只好點點頭,反正這瘟神現在忙得很,也不會有空來管他,且先答應了再說。
謝衡之可沒打算放過她,當即便考了她幾道策論。
綠水青山啞然失色,春娘欲哭無淚。
霍嬌總算知道,為什麽春娘這麽讨厭謝衡之了。
嘴巴毒,态度差,陰陽怪氣,高高在上。只管說自己想說的,一點都不考慮小姑娘的心情是不是能接受。攤上這樣的老師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春娘實在答不上來,小聲道:“你夫君,你能不能管管他!”
霍嬌瞅了謝衡之一眼:“好啦好啦歇一會兒吧,都快看到城門了。”
謝衡之勾了勾唇,他都聽在耳中,霍嬌沒否認那句夫君。
在這裏耗幾個時辰,總算有點收獲。
“行吧,你們先等着,我在這附近買些糕點,阿姐喜歡吃。”
城門附近,不少攤販為了避稅,出來見縫插針的做些小買賣,有一家永寧人賣的米糕,他買過一次,霍嬌說味道不錯。
熱騰騰的米糕包好,謝衡之提起來準備走,發現來買的人還挺多。其中一個俊俏郎君帶着個小姑娘,二人均是衣着貴氣,樣貌不凡,惹得人群側目。
謝衡之目光在蘭小妹摟着蘭珩胳膊的手上停留片刻,強迫自己移開,打算離去。
可惜蘭小妹已經看見他了:“哥哥,你看。那個人,長得好像阿娘帶回來的那個讨厭表哥啊。”
這一字一句都像利刃,謝衡之用力閉上眼。霍嬌就在附近,他們會越來越好。他不想再讓這些事,影響他們的生活。
蘭珩輕聲斥責:“小妹,不得無禮。”
他拉着蘭小妹上前,同謝衡之打招呼:“阿弟,小妹被我寵壞了,你別怪他。”
謝衡之面色冷硬,愛答不理道:“不懂你們在說什麽,我有事,先走了。”
蘭小妹得意地朝蘭珩吐了吐舌頭,悄咪咪道:“他怕不是個聾子,沒聽見,嘿嘿。”
蘭珩嗔怪地拍了拍小妹:“你啊!”
蘭小妹見謝衡之只是嘴上說要走,實際上一步沒動彈,便還是行了禮:“我開玩笑的,表哥哥,聽說你現在在朝中做大官了,真厲害。”
被親生妹妹甜甜叫着“表哥哥”,謝衡之百味陳雜。
他看着她滿臉與年歲不符的脂粉,有些話還是忍下來了。
當年他與母親重見,曾被母親和江管事以表少爺的身份,帶回蘭府安置過一段時日。
按母親的請求,他瞞下了身份被換的秘密,包括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當他想從自己傾注最多感情的小妹身上,找出一點被懷念的證明時。
小妹卻直言不諱:“哥哥今年大變樣!”
“原來總是管着我,逼我認字看書,現在給我買胭脂,買裙子,比原先好多了!”
事後,她将兩人對話的細節,一字不落的告訴蘭珩,當着他的面,她向蘭珩邀功:“這個表哥是想挑撥我們兄妹關系吧,還問我,哥哥同之前有沒有什麽不同呢。”
站在城外的攤販面前,謝衡之知道,蘭珩很會籠絡人心,他與小妹相處四年,感情早已勝過自己。
有些東西,他争不過,不想争了。
“哥哥知道你是開玩笑,”看着小妹,他忍不住習慣性地蹲下來,卻發現小姑娘已經這麽高了,他出神了剎那,又自己站起來:“現在過得好嗎?”
蘭小妹拉着蘭珩的手:“很好的。”
霍嬌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米糕,她還好,春娘耐不住性子,一個慫恿她抛下謝衡之走人。
“你不要看他很兇,”霍嬌很認真地說:“他很可憐的,沒有爹爹也沒有阿娘,從小家裏窮得叮當響,還遇上歹徒,滿身滿臉的刀傷,差點被打死。”
春娘難以置信:“看不出來,所以霍姐姐你是看他太可憐了,才嫁給他的嗎?”
霍嬌無言以對:“當然不是。”
“總之呢,不能丢下他。”
她握着缰繩,帶春娘折返回去尋他。
馬在原地逡巡,霍嬌看見謝衡之面前,站着手拉手的蘭珩和蘭小妹。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