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腹肌再練結實些
第25章 第 25 章 腹肌再練結實些
于史有載, 這一年荀氏驅逐反王,先後大勝西蜀與蒼州,南渡長江, 殲滅南魏殘餘江南舊部, 平靖四海, 恢拓寰宇, 原安西都護府都護荀伯倫南下遷入長安, 登基為帝。
同年, 改國號為湯, 随後主定谥號殇, 史稱随殇帝。
荀伯倫定年號為鴻蒙, 封繼室崔氏為皇後, 其下三子, 長子荀野為東宮太子, 由崔氏所出的兩名嫡子, 二郎荀珏封昭王, 三郎荀琏為譽王。
杭氏錦書, 冊立為太子妃, 入主東宮。
天下已定。
現如今荀氏掌朝, 一切百廢待興,荀伯倫拿出了開國之君勵精圖治的信念和誠意, 焚膏繼晷,宵衣旰食, 一舉革除舊朝沉疴, 閑置樂府,興修水利,歸還農田, 同時大力發展商貿,鼓動民間百姓從商,恢複經濟,與民休息。
這些舉措,不過數月便得到了不錯的成效。
荀野為輔佐父君,這數月以來也是晝夜匪懈,時常顧不上吃飯,說好了回長安之後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伴太子妃,竟成了難以兌現的空話,他心下很過意不去。
殊不知,杭錦書卻樂得如此。
他不來,她反倒松快許多,在東宮掌理諸般宮務,也算打理得井井有條,挑不出錯處,唯獨皇後殿下隔三差五傳召,并不大和善,但也算不得刁難,杭錦書只當是晚輩聆訓,表示一一受教。
但自己若閑暇無事,也絕不去招惹崔氏,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正如荀野所期望的那般。
時已入夏,杭錦書所居東宮的寝殿外,有一片蓊蓊郁郁的槐樹,入夏以後上頭便栖息了許多鳴蟬,整日怪叫不休,擾人清夢。
杭錦書開窗納涼,耳畔便是一片聒噪之音,層巒和疊翠也聽不得,提出要把那蟬給打下來,正商量着去借竹篙,忽在涼陰底下瞥見一道細長的身影。
霧山色的銀絲團花袍角從綠蔭底下探出一點底細來,兩個侍女便笑道:“殿下來了。”
說着便也不操心打蟬的事兒了,兩人互相遞眼色,識趣兒地朝着杭錦書告退。
杭錦書趴在軒窗前,手托織絹涼扇,輕搖扇柄,看着那濃陰底下的身影逐漸走近,清晰地盛在窗框裏,一身貴氣華麗的綢面緞料,上好的織染之功穿出來的效果,便是有一股睥睨的王者之氣。
杭錦書覺得,荀野如今已經被“太子”這兩個字腌入味兒了,看着居然有模有樣。
“夫君。”她喚了一聲,隔了一扇窗,掌心的團扇被抽走。
他在外邊,替她打起扇來。
大熱的天,荀野的臉上已經熱出了滂沱汗雨,可見不得太子妃有絲毫覺着熱:“夫人額頭都出汗了。涼麽?”
他一邊扇一邊問,心底裏還有些發虛:“我這幾個月忙得抽不開身,怠慢夫人了,你怪罪我吧?”
杭錦書心裏非但不怪罪,反而覺得這般甚是自在。
“夫君為社稷奔忙,是應該的,天下初定,正是需要夫君的時候。”
荀野便暗暗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他倒寧願夫人不要這般深明大義,向他使點性子就好了。
不過,他轉而又支起一雙燦亮的眼睛,尾調上揚地說道:“有一個好消息要說給夫人聽。”
杭錦書其實興致恹恹,最近日頭太毒,氣溫太高,她幹什麽都沒有興致,但還是順着他的話道:“是什麽?”
荀野停了搖扇,趴在窗棂上,粲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杭錦書:“岳父與岳伯父都已動身上京,再有幾日便能到任。依阿耶的聖旨,伯父封了少司空,岳父則入國子監,為司業。”
杭錦書一陣驚訝,雖說入朝為官是伯父一直以來的夙願,但一朝夙願得償,且還是一入朝便得了一個不小的官職,只怕會引得天下側目。
“這……我伯父他雖精通治世之道,但也只是紙上得來,他從未真正從仕,如此輕而易舉便做了少司空,只怕引得旁人猜疑。”
荀野搖頭:“并非是因為夫人,杭況昔年在零州,門生三千,如今也有不少在朝中為官的,他們向陛下舉薦了杭況。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際,陛下當然不會放着人才不用。何況荀家得天下時,世家之中多有口舌,還是伯父為荀氏游說斡旋,憑借此功也足以立于朝堂。今日陛下重用杭況,也是借此向世族釋放訊號,只要誠意歸順,将來世家仍能在新朝屹立不倒,起複重用。”
杭錦書對朝堂上的風雲知曉不多,荀野這般說,她也毫不懷疑,颔首,再看一眼汗津津地直往下淌水的荀野,低聲道:“夫君今日得閑麽?”
荀野道:“正是,夫人,你忘了今日是什麽日子?”
杭錦書思忖片刻,忽驚訝地道:“乞巧節?”
荀野腼腆地微笑,重新搖起扇子,為夫人搖得更起勁了,帶着讨好似的,巴巴道:“我看長安的七夕節很熱鬧,到處都是燈火和游人,今晚還有焰火看……不知道夫人,有沒有興趣……”
杭錦書自來都城長安,便在宮牆之內,不得自由,聽荀野說起長安風貌,心中生出許多向往,雖然不大願意與這人同游,但想要出游的心情蓋過了這些,她輕聲道:“夫君得閑的話,妾也想去一看長安燈火。”
荀野像是早有準備,立刻便舉起團扇,大喜過望:“夫人稍等,我這就去教人把馬車停在南華門,我們扮成尋常夫妻出去。”
他動力十足,行動力也十足,幹起活來,不用等到晚上了,未時末便已一切置辦妥當。
但此刻距離天黑還早,荀野上寝殿裏還特意洗了個澡,換上了新裁的常服。
不過他洗完澡,又開始出汗了,幾下汗一出,人又變得水淋淋的,這澡約等于白洗。
他熱氣蒸騰,往寝殿裏一坐,香都不用點了,自有一股煙氣飄出來。
杭錦書無可奈何。
她見旁人均未如此,也不知怎的,就他愛出汗。
她正埋首吃着金瓯裏的酥山,酥山底下盛着一碗碎冰,上邊則是一層香甜的奶油,點綴了一片羅勒葉,兩顆紅櫻桃,櫻桃上沾滿冰渣和奶油,喜盈盈地看着沁人,杭錦書問他要不要吃,好解一點暑熱。
太醫看診過,說她宮寒,應當少吃冷食,杭錦書是熱得遭不住才貪了兩口,但還是知曉分寸的,不敢食多。
荀野卻感激涕零:“多謝夫人。”
他其實不愛吃甜食,但這可是夫人給的。
而且吃起來冰涼爽口,難怪是夫人夏日的最愛。
苦夏難熬,吃完酥山,又胡亂食用了一點茶果,看着日頭漸漸西斜,時辰應當是差不多了,荀野與杭錦書一同出門。
南華門外馬車早已備好,出去登車,也不會驚動當值的禁軍,荀野扶夫人上車。
他自己也鑽了進來。
正要吩咐禦夫趕路,忽見馬車門被拉開,夢魇一般地,探進來一人一貓。
香荔抱着貍奴,殷殷問道:“太子妃要香香作陪麽?”
荀野不高興地撇嘴:“孤與太子妃出行,它湊什麽熱鬧?速速抱回!”
可他話還沒說完,杭錦書早已彎腰探身,将那只雪白的糯米團子掐進了懷裏。
貍奴“喵嗚”一聲,乖巧地伏在女主人懷中,因暑熱難耐,也懶得和荀野争鋒相對。
杭錦書低頭溫柔地撫着香香的毛。
荀野酸得要倒牙。
馬車行駛起來,杭錦書時而望向窗外萬家燈火,時而與懷中貍奴互動。
至于坐在她身旁的一個大活人,反而生生受了冷落。
荀野萬分沮喪。
好在夫人在看了長安街上如今的繁華之後,轉面來問他:“當初夫君率軍宮城,馬蹄踏破長安,也是如今這般景象嗎?”
荀野一怔,繼而想到自己終于有用武之地了,他挺直了腰杆:“不是。随殇帝無道,親小人,遠賢臣,重用奸相公孫霍,公孫霍殺随帝自立,屠戮長安諸多臣僚滿門,當我們率軍攻破長安城後,見到的是血流漂杵,火焰沖天,遠不是如今這番景象。”
杭錦書一手抱貓,一手撩開車簾,看向街衢上,燈火葳蕤,衣影如潮,她不由心懷感慨:“和平安定,民心所向,相信假以時日,此間盛景必能遠揚四海,萬國來朝吧。”
那樣的盛世,正也是荀野心中所向。
他不由地再一次心懷感慨,夫人真是他的知己啊。
馬車駛入繁華的街巷,撲面而來一股香風,像是女子身上新搽的胭脂,杭錦書好奇地往那女子看了一眼,見她似乎剛從一個脂粉鋪子裏出來,便也多看了那挂有“曹記胭脂”的招子的鋪子。
于是荀野淡然地朝着車壁曲指敲了敲。
外頭的人心領神會。
過了片刻,杭錦書又嗅到了一股濃郁的桂花酪的甜香,往叫賣桂花酪的攤販瞧了一眼。
荀野呢,老神在在坐在車裏,又把車壁敲了三下。
沒過多久,馬車行駛到人多的地方,不得不暫時停下來歇憩,便有人把采買的胭脂和桂花酪送進來,荀野伸手接過,拿給杭錦書。
杭錦書驚訝不已:“何時買的?”
荀野神秘地笑說:“我與夫人,心有靈犀,我知夫人想吃了。”
杭錦書自是不會信他這鬼話。
但接下來,每逢一處,只要杭錦書稍稍探出頭往外張望,必有一道适時的伴随而來的敲車壁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正是三下。
當她轉回目光的時候,那人卻又好似正閉目歇息,什麽也沒幹。
接着到了馬車停下來時,又有她想要的東西被送上來。
真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夫君要帶我去何處?”
馬車在街巷裏行駛了這麽久,他也不說目的地,這般走,只怕大半個長安都要逛遍了。
荀野卻道:“快了,到了夫人就會知道的。”
杭錦書不與他犟,他不願說就算。
今日是乞巧節,長安街市上人影如織,小娘子們花裏胡哨的绫羅衣衫,在燈火裏五光十色,鮮妍明媚,美好得惹眼。
長安的娘子們有的是獨自出行,有的則是陪伴愛郎。
杭錦書坐在馬車裏,渾不知目的地地被荀野拐着走,不禁為自己深感無奈。
馬車裏仍源源不斷地有她多看了一眼的物件被送上來,有的她并沒有看中,只是好奇才分了一點目光,也被荀野買上來了。
于是她決心不再忍,她要拆穿他的把戲。
她也不知行駛到了哪一處,但杭錦書看向馬車外的一間鋪子,也沒看清招子,在車內便暗暗伸指,在車壁上敲了敲。
不疾不徐,正是三下。
荀野睜開眼,愕然看向夫人。
過了片刻,馬車停下,有人上前來,猶猶豫豫地道:“殿下。”
荀野一把拉開車門,只見燈火照耀下,嚴武城憋着一張漲得發紫的臉,猶猶豫豫地揣着懷裏的東西,不知要不要給。
杭錦書正好可以拆穿他的戲,便一伸玉手,輕描淡寫地道:“嚴将軍,交給我吧。”
嚴武城又多看了眼太子殿下,最後,硬了頭皮,将藥包塞進了杭錦書手中。
杭錦書手中掂量着藥包,朝荀野道:“夫君,我想買之物,我自己會買的,這個便給你吧。”
荀野臉色大變,卻是不接。
杭錦書微怔,又看嚴武城神色有異,她低下眼,就着燈火一看,霎時臉頰也紅透了。
這,這竟是什麽,讓男子重振雄風的金槍不倒之藥。
“……”
她一咬牙,往那鋪子重新看去一眼。
果然方才瞧漏了,那招牌上寫的什麽?
專治男風不昌、陽瘘不舉、縮陽短陽之症。
杭錦書眼尖直顫,手心發抖,嘴唇也直哆嗦。
萬沒有想到自己手氣好,一抽,便抽到了這麽個不正經的店鋪,更沒有想到長安偌大都城,竟然有這麽不正經的店鋪,光天化日地開在長安鬧市裏,并且生意竟還萬分火爆。
身旁的男子本來也就不正經,這時已經羞窘地拿過了這包藥材,在杭錦書掌心空了,回眸之際,只見那燈火闌珊裏的男子,忸怩地向她說:“夫人,我是現在吃,還是過會吃?”
不待杭錦書說話,那人思考了一下,“還是回去再吃吧,我們快要到了。夫人放心,你覺得我還不夠好,我肯定會配合治病的,争取把自己練得再持久一些,腹肌也再練結實些,包讓夫人滿意。”
“……”
荀野定是在說反話。
杭錦書紅透了面頰,想拿回那包藥。
荀野卻謹之慎之地将藥揣回了袖裏,妥善珍藏,又認真地對她說:“我們先服用一療程,以觀後效?”
不要。
荀野,你真的不必再壯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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