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老婆變得奶裏奶氣

第17章  老婆變得奶裏奶氣

她想自己選什麽?

蘇純剛想說些什麽,便只覺胃部酸漲,像是吃撐了之後的那種反胃。她捂着不舒服的部位,抑住當下泛起的不适,看段绫煙的局促不安的表情不像是在說玩笑話,雙眼還在她身上來回梭巡似是相當關切她的身體。

她突然意識到,那群鬼去哪了?

她頓感發暈,揪住段绫煙的衣領,拉近,嬌嗔道:“姐姐,你在瞞着我什麽嗎?”

段绫煙的呼吸落在蘇純的鼻尖,青絲掠過面露愠色的臉頰,段绫煙愈發不好意思講訴自己答應那些小鬼的事情。

“其實...”

剛蹦出兩個字,狂暴的勁風從蘇純身後刮過,她眼底劃過一道寒芒。

“不好!”

段绫煙摟住蘇純,狂風呼嘯不止,濃霧黑煙形成一股強勁飓風,鋪天蓋地朝她們撲來,夕顏應聲而出,她默念咒語,本命劍夕顏均勻地分身成二十來柄同樣青光瑩瑩的寶劍,以不可破境之勢守護主人。

她攥緊主劍,快速分析出此等程度飓風非魔嬰期不可為之,無形的威壓如萬把刀刃劈射過來,撞上銅牆鐵壁般的劍障,铮铮直響,剎那間風雲變色,煙霧轉眼間發出巨大轟鳴。

蘇純身着法衣,此刻也幡然祭出金光護體,随着源源不斷的魔氣震蕩着屏障,她臉色愈發古怪,眼尾不自覺溢出黑氣,瞳孔也逐漸漫上血色。

她心跳加快,嗜血吞并魔氣的欲望莫名湧上,她支撐不住跪倒在段绫煙身旁。

此時,段绫煙無暇顧及其他,她眉目淩冽,衣袍上被撕裂開幾道口子,手心布滿白光。

段绫煙将靈氣凝在手上和劍身,金色劍芒驟然四射,飛劍以不可阻擋姿态壯大,足有百年蒼天老樹那般高。

巨劍被她指尖牽引,輕輕一彈,直插沖天魔氣,耳邊不斷響起獵獵破風聲,段绫煙注意到蘇純的不對勁,趕忙扶起她靠在一旁石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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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純那雙血紅的眸子帶着渴望得直直看向她,“你...還好嗎?”

段绫煙在懊惱那些小鬼帶來的副作用,怎麽就讓好端端的眼睛變色了,眼尾似乎狹長了一分,蘇純本就生的妖豔的臉龐更顯難以言喻的鬼魅氣質。

蘇純恍惚一瞬,冷冷別開臉,“無事,你別碰我!”

“是我的錯,你這樣子肯定有我的責任。”

蘇純差點被她那副做錯事的模樣逗笑了,索性将錯就錯道,“你說得對。”

“好好好,我一定負責到底。”

暴動未歇,諾黑氣不再,歸于寂靜,巨劍橫隔在上,仿佛将天地間隔斷開,剩餘的黑氣卻化成十幾頭野狼,嗷嗚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奔向她們。

段绫煙雙指揮動,巨劍心電感應那樣飛快轉移方向,插在她們當前。

波濤的光芒下巨劍又變回往常夕顏形态,在野狼沖擊前,當頭揮下,削鐵如泥,只一息的功夫,一個個狼頭滾落在地,黑氣不斷從平滑切口處冒出。

秘境外。

分出一魂的江鶴此刻驀地口噴鮮血,她此刻哪有正道人士的模樣,頭上長出兩根尖銳的黑角,面容在洞內的夜明珠的映照中,異常陰森暗沉。

她伸出長三寸的舌頭舔掉自己嘴角的血,在晶球上巡視四人蹤跡,咧開嘴自言自語。

“既然暫時解決不了姓段的,就先拿另外兩個開刀,讓我看看在哪。”她定睛到某一處,“呵呵,在這裏啊...”

***

“來,讓我看看。”

段绫煙雙手捧住蘇純下巴看了又看,來不及查看自身是否魔氣外溢,蘇純被迫擡起頭,微微不耐地皺眉,段绫煙灼熱的視線擾地蘇純垂下眼簾。

“恢複正常了,蠻好的,剛才讓你受驚吓了,對不起。”

又是沒由來的歉意,蘇純正要開口,又一個聲音傳來。

“好恐怖呀,我就說不要出去吧。”

蘇純疑惑道:“你在說什麽?什麽恐怖不要出去。”

段绫煙從儲物袋拿出幾粒回氣丹吞下,白皙的額間發了一些汗,“我沒說話呀。”

出現幻聽了?想來這體質能夠靈力魔氣共用本身就很奇怪,出現幻覺也許就是因為兩種氣在體內出現沖突。

“不行,我們一定要出去找那個人報仇!”

不對,蘇純再次望向段绫煙,她跟沒事人一樣用靈氣修補兩人的衣裳,看着像個勤勤懇懇的老母親。

“你們是誰?”

這一問不打緊,神識裏登時就擠滿了小女孩的吵鬧聲,“我是老一,剛剛說話的是小七,這是...”

“你們怎麽會在我身體裏?”蘇純被吵到腦子疼,趕忙打斷,尋思要煉化這些陰魂需要多久時間,眼下是沒好時機。

“你旁邊的女人答應的,讓我進你身體裏把我們帶出來,她還拿了我們的魔核當報酬。”

原來是這麽回事,竟然把她賣了換魔核,她把自己當成什麽了。

一時間憋屈的情緒湧上心頭,她猛地用勁扣住段绫煙忙活的手腕,似笑非笑,“姐姐,你方才說的好消息壞消息,現在一五一十與我講清楚。”

段绫煙吓得退後一步,冷汗直冒,再多來幾個魔怪倒還可以緩解她的窘迫,她總不能說圖省事把蘇純當成和小鬼們談判的籌碼。

看樣子段绫煙真把她賣了,蘇純擰着眉去往冰面方向,似火紅裙在焦黑地面擦過,塵嚣迎風直上,徒留給段绫煙一個絕情的背影。

段绫煙連忙追上,讨好地交代事情前因後果,她追在後面探頭探腦道,

“你不會生氣吧,我也是無奈之舉,如果我和她們打起來,勝算确實比較大,但卻會消耗過多靈氣,那我之後如何再保護你呢?”

冰面的寒意從步雲靴鑽入腳心,直撞進她心口。雖說蘇純早不介意天寒地凍,但段绫煙的身體着實有當暖爐的天賦。

她惱怒地反駁,“我需要你的保護?”

說出來她還如何在那些魔君面前當魔尊。原本她們就對于她能當上魔尊心存芥蒂,無魔不知她全靠她母親上位,她嗤之以鼻,誰讓她母親實力獨步天下。

可俗話說得好,不蒸饅頭争口氣。

段绫煙反應出奇地快,改口道,“不,是我想保護你。”

蘇純才不信她這套說辭,漫不經心望着遠處冰雕狀的冰山,她計上心頭,“既如此,我本無意在你面前顯擺。”

說罷,蘇純足尖點地,曼妙身姿飄然躍起,衣袂随風翻飛,如翩跹舞動的彩蝶。

段绫煙一瞬不瞬地盯緊她,眼底是她都沒察覺的驚豔與憐惜。

冰山挂着的冰柱陰氣外露,若不是段绫煙在場,還死盯住她不放,她巴不得當場入定全盤吸收。

蘇純玉臂輕搖,釋放些許靈力,冰柱晃動,還在負隅頑抗,她又暗中加了點肉眼無法辨認的魔氣,幾米高的冰柱從根部處斷裂,轟然倒塌前蘇純眼疾手快用靈氣托住。

她欣然轉身向段绫煙證明實力,“看...”

冰塊陡然砸向地面,碎成粉末。靈力怎麽忽然不管用了,蘇純懵了。

下一秒她就被高挑的身形擋住眼前光亮,蘇純好奇地看向段绫煙,發出疑惑:段绫煙有這麽高嗎?

“怎麽又變成小孩了?”段绫煙低下身子,蹲在蘇純面前。

“你們是不是在蘇純體內搗亂?小心我把你們的魔核獨吞了。”

蘇純的神識頃刻間又被小鬼們慌亂的哄鬧聲覆蓋,“沒有,她自己亂用法力,和我們有何關聯。”

“對呀,她靈魔并用,我們是無辜的。”

“閉嘴!”蘇純在神識裏嚴厲斥責,“再吵!我把你們通通煉化成魔氣!”

很好,這個世界安靜了,安靜得詭異,所幸法衣的功能之一就是可以跟随體型改變。

她還未回過神來,已經被段绫煙捏了好幾下臉,又被單手抱起,讓她小腦袋放置在肩頭,還安撫地拍拍她後背。

“乖啊,蘇純小妹妹,姐姐帶你去找機遇。”

這人把她既當靈寵又是小孩的,她不滿地在對方身上掙紮了幾下,她沒有放開她的意思,還揉捏着她的小臉。

“你的嬰兒肥好可愛呀,太軟了。”

捏個鬼呀,蘇純冷臉揮動兩只小手握住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的大手,義正辭嚴地拒絕,“不準把我當小孩,還有,我自己會走。”

小蘇純白嫩小臉氣鼓鼓的樣子太可愛,眼睛像紫黑葡萄那般又圓又大,靈動非凡,段绫煙厚臉皮了一回,“讓我抱着你吧,求求你?”

“最後一次,放我下來。”

奶聲奶氣地發着火的小蘇純半點殺傷力都沒有,她也清楚,而後更加憋屈了。

段绫煙嘴角笑意半點未減,她點點蘇純微翹的鼻尖,放下,“那好吧,畢竟你看起來也才四五歲,我一直抱着也不會累。”

蘇純不解地摸了摸這具身體的臉,鼓鼓的包子臉,再從湖面倒影觀察,她冷哼。

“這是我八歲的模樣。”

段绫煙眼裏盡顯憐愛神色,”你小時候營養不良呀…”

她不想同她争辯,蘇純也沒見過其他人小時候四五歲的發育狀況,考慮到體內的那些鬼小孩也不太正常,于是也就默認段绫煙所言。

接着,段绫煙掌風聚氣,一個雷劈。

嘩啦。

冰面瞬間四分五裂,探查湖底并無妖魔,段绫煙祭出避水珠扔進去,寬大湖面活絡地分開兩道,當中行走如履平地。

雖說蘇純讓她別把她當小孩,但面對着如此可愛的小女孩形态的蘇純,段绫煙也孩子氣了一把,伸出食指戳了戳蘇純軟綿綿的臉蛋,然後沖湖底嚷嚷。

“我們,出發!”

此言一出,段绫煙反倒羞恥得耳尖發燙,得虧這兒只有蘇純和她,不至于丢臉。

蘇純:“……”

行至最底部,別有洞天,一座水藍宮殿赫然而立,朱紅門匾高挂,兩根高大門柱拔地而起,裏面深邃望不真切,段绫煙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機關。

“慢!”

蘇純出聲制止道,“太冒失了,你就不怕裏面有魔怪嗎?”

段绫煙支着下巴思考了下,“最常見的不過蛟。”

普通蛟不是最需要擔心的,而是湖底會有沾染魔氣千年未飛升成龍的蛟,這類蛟雖兇猛,卻也講情面,給些好處就能通融,不過更多是觊觎修為,這兒有沒有蛟不好說。

蘇純只不過感知到裏面似有若無的陰氣,若非常年浸于魔界,不會如她這般敏銳。

段绫煙對她伸出手,“我們一起進去。”

思索再三,還是把小小的手放進她掌內,“先說好,我不是害怕。”

“嗯,我懂。”

段绫煙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手,想把她的手捂熱,蘇純從小到大都如此體寒,她身體肯定很虛吧,身邊的同門一個個氣血旺盛,等出去後應該給她找點補血氣的補品。

宮殿裝飾并不多,四面壁畫上畫滿不屬于人間的景象,仔細辨認是兩姑射仙子游覽仙海,往裏又是另一番打鬥景象,周遭的雲都染上頹敗色彩,段绫煙不自覺地用手描摹着裏面的仙子。

忽地,藏藍的漩渦在壁畫近處湧動,像活過來那樣,漩渦越來越大,足以讓兩人并肩而行。

聯想到裏面可能就是機緣,也可能是危險,她和蘇純商量,“我進去,你在外面等我。”

蘇純當然不同意。

“那好吧,你要抓緊我。”夕顏劍負于後背,靈氣流轉,時刻準備着,段绫煙目前為止還未給劍尋劍鞘,一般情況不便外露。

蘇純兩只小手攀上段绫煙臂膀,段绫煙感覺不放心,還是蹲下把她抱了起來,惹得蘇純又對她使出一記眼刀。

很快,漩渦将她們吸收,段绫煙感覺她們就像從一條黑暗隧道滑落,最後重見光明,落地點卻昏黃一片。

見蘇純安然無恙,她揉揉蘇純柔軟的小腦袋,“怎麽樣,還需要抱着嗎?”

“你說呢?”

段绫煙很自覺松開手,蘇純從她懷裏跳了出來,給她一個你還算識相的眼神。

她們所處的地方昏暗密閉,像是個地牢,入眼便是一處黑潭,潭面垂着幾條鎖鏈,鎖鏈連結的是一個女人。

“請問,你是?”

段绫煙猶豫地不靠近對方,只輕輕詢問。

被鎖住的女子頭發散亂在臉頰兩邊,依稀可見膚色蒼白。

一襲破敗的水波流光裙早已黯然失色,薄薄一層貼在無力的楚楚纖腰上,仿佛風一吹就斷了,第一眼段绫煙就覺得對方如紙片般纖瘦。

半晌,女子緩過來,艱難地擡頭,段绫煙訝異,喚了聲。

“江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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