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晉江文學城獨發

5   獨發

◎“吶，我說，招牌菜裏，包括安室先生你嗎？”◎

半小時後，波羅咖啡廳。

随着挂在門上的鈴铛聲響起，安室透發現，他的糟糕預感成真了。

風見那家夥在搞什麽鬼？

他說把友枝幸子調離警察廳，沒叫他直接把友枝幸子調到隔壁警視廳啊。這和沒調崗有什麽區別？

（風見裕也：那總不能直接把友枝小姐從警察隊伍裏開除吧，調到警視廳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不違背程序的做法了。）

佐藤三人找了個空位坐下，安室透硬着頭皮上前點餐：“三位想要吃點什麽？”

佐藤美和子：“請給我一份招牌三明治和一杯黑咖啡。”

宮本由美：“那我要一份芝士千層焗玉棋和一份奶油蘑菇湯。”

友枝幸子沒有說話，只盯着安室透的臉看，嘴角帶着笑意。

安室透硬着頭皮問道：“這位小姐想吃點什麽，要試試我們的招牌菜嗎？”

友枝幸子的目光從安室透的眉心順着鼻梁一路滑到唇角，赤-裸裸的，令人心驚。

安室透再次詢問：“這位小姐？”

友枝幸子回憶了一下記憶裏友人的做法，終于開口，話語裏帶着纨绔子弟特有的調調：“吶，我說，招牌菜裏，包括安室先生你嗎？”

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調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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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由美拉着佐藤美和子小聲尖叫：“幸子她也太大膽了吧，居然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對安室先生下手了。”

“可是……”佐藤美和子遲疑地看了一眼友枝幸子的左手，中指上帶的應該是訂婚戒指吧。

安室透努力保持基本微笑：“非常抱歉，這位小姐，我們這裏是正規咖啡廳，并不提供這種服務。”

“欸——原來是這樣啊，”友枝幸子突然傾身上去，一只手拽住安室透的領口，另一只手夾住一張黑卡拍在安室透胸前，手指輕輕一松，黑卡就落入了安室透的襯衫裏。

她繼續語氣輕佻，“那，安室先生願意為我提供這種服務嗎？我真的很喜歡安室先生哦，包養你完全沒問題呢。”

安室透徹底黑了臉，把襯衫從友枝幸子手裏奪回來：“客人，請你尊重我的工作。”

你這家夥不要太過分了。

友枝幸子微笑：“抱歉抱歉，只是開個玩笑，希望安室先生不要在意。”

明明是你先針對我的吧，降谷零。

“原來只是開玩笑，幸子你剛才的舉動真是吓了我一跳。”佐藤美和子在一旁道。

友枝幸子解釋道：“嗯，因為安室先生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自大狂讨厭鬼的朋友長得很像，所以就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安·自大狂·室·讨厭鬼·透：……

友枝幸子看向安室透點餐：“真的很抱歉，安室先生，希望你能原諒我這個有些意外的玩笑。那麽，也請給我來一份招牌三明治吧。希望安室先生做的料理不會讓我食物中毒進醫院。”

安室透沒再理會她：“請稍等，三位的菜品很快就會上來。”

…………

安室透回到料理臺後面，一直觀察前面的榎本梓松了口氣：“安室先生，你沒事吧。”

安室透搖頭。

榎本梓道：“不過，還真沒想到，那位新來的警官小姐居然是會開這種玩笑的類型，明明看起來非常淑女的樣子。”

安室透：“……”不，那家夥只是特意在針對他而已。真是的，絕對是報複吧。

安室透：“我們還是不要過多讨論客人的事情了，還是專心準備菜品吧。”

榎本梓：“好的。”

榎本梓猶豫片刻，終于開口：“那個，安室先生，剛才友枝小姐的那張黑卡，是不是跑進你的衣服裏了……”

安室透：“……”

安室透黑臉：“稍等，我去趟洗手間。”

…………

五分鐘後，安室透将三人的菜品以及那張黑卡端到他們面前。

宮本由美對友枝幸子道：“幸子趕緊嘗嘗看吧，安室先生做的三明治真的非常好吃呢。”

“好的。”友枝幸子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突然愣住。

這個三明治的做法，和景光的做法一模一樣。

因為她非常讨厭吃生食，所以景光每次給她做三明治，中間的生菜都會用溫度适宜的熱水浸泡一遍。這樣既能去掉生菜的冰冷，又能保持生菜脆爽的口感。

友枝幸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室透：“安室先生，請再來一份招牌三明治。”

安室透：“好的，請稍等。”

宮本由美在一旁道：“是吧，幸子，安室先生做的三明治非常好吃，對吧。”

“嗯，是的，真的非常美味。”友枝幸子堅定點頭。

她已經好久沒有嘗過這樣的味道了，景光。

————————————————

吃過午餐之後，宮本由美和同事開交通巡邏車出去巡邏，佐藤美和子和友枝幸子回到警視廳繼續上午的工作。

佐藤美和子給友枝幸子發了幾份過往的結案報告：“幸子，你先看一下以前的結案報告是怎麽寫的，如果以後發生案件的話，就要我們自己動筆了。”

“好的，美和子。”

友枝幸子認真看起手上的報告：“啊，這是昨天我經歷的入室搶劫案，美和子你這麽快就把報告寫好了啊。”

佐藤美和子道：“是的，因為昨天那件案子很簡單，還要多虧幸子你把犯人抓住。”

友枝幸子道：“其實，我稍微有點奇怪，那個犯人他是随機犯罪嗎？畢竟我才搬來新公寓沒多久，就算是踩點也沒那麽快被盯上吧。”

“而且昨天我定的外送餐廳，總體消費水平還是蠻高的。一般來說，這種餐廳應該會對客人的信息保密才對。為什麽這麽容易就被犯人鑽了空子呢？”

佐藤美和子道：“這麽說來，确定有點奇怪。幸子你有什麽想法？”

友枝幸子：“我在想，犯人會不會有協助者呢？比如高級餐廳的訂餐電話接線員之類的，進行協調犯罪，可以篩選出适合下手的目标。”

“說的有道理，”佐藤美和子對高木涉道，“高木警官，可以麻煩你重新對昨天那個入室搶劫犯進行審訊嗎？他很可能不止犯下一起罪行。”

“好的，我這就去。”高木涉道。

……

下午三點，友枝幸子接到了來自波洛咖啡廳的外送電話：“友枝小姐您好，您點的三十份三明治和咖啡已經送至警視廳大門，可以麻煩您下來取一下嗎？”

聽到電話那頭安室透的聲音，友枝幸子嘴角忍不住浮現笑意，“好的，我這就下來。”

……

警視廳門口，安室透拎着三明治和咖啡站立在那兒，看着友枝幸子腳步輕松地朝他走來。

真是的，警察的工作時間不是喝下午茶的，這家夥到底明不明白警察這份職業的意義啊。

友枝幸子走到安室透面前，接過他手裏的三明治：“安室先生，東西好像有點多，可以麻煩你幫我一起拎上樓嗎？”

安室透道：“當然，沒有問題。”

快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友枝幸子突然湊到安室透耳邊，快速小聲說了一句：“不要來妨礙我哦，降谷零。”

安室透裝出一副不認識友枝幸子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友枝小姐。”

“哼——”友枝幸子冷笑一聲。

下一秒，她的表情已經變得楚楚可憐：“透君還不肯原諒我嗎？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當年和你分手的事嗎？可是透君自己也做得很過分吧！”

“就為了追求虛無缥缈的偵探夢想，經常好幾個月也不和我見一次面，就連電話也不和我打。我是太生氣了才說氣話和你分手的。”

“現在我們已經重逢，我還保留着訂婚時的戒指，我們不可以重新和好嗎？”

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打開，毫無疑問，這些話都被搜查一課的警察聽到了。

剛從審訊室回來的高木涉目光呆滞地站着門口不遠處，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離開。

佐藤美和子恍然大悟：“原來幸子和安室君從前是戀人關系啊，難怪她中午的時候會對安室君開那樣的玩笑。”

友枝幸子用指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真是對不起，讓各位前輩看笑話了。我點了一些波羅咖啡廳的三明治和下午茶，請前輩們自己拿吧。”

搜查一課的警察紛紛表示不在意，安靜地取用三明治，辦公室內鴉雀無聲。

“佐藤前輩，我想和透君單獨聊一會兒，很快就會回來的，可以嗎？”友枝幸子可憐巴巴道。

佐藤美和子道：“沒事的，今天沒什麽案子，你和安室君去天臺好好聊聊吧。”

友枝幸子看向安室透：“透君，我們可以好好聊一會兒嗎？”

安室透分明看見，友枝幸子的眼中閃着惡劣的光。

安室透剛開始聽到友枝幸子冷笑的時候就暗道不好，等到她裝模作樣地演完這一通，已經徹底無語了。

是他太小看友枝幸子了，他怎麽會天真地以為中午在波羅咖啡廳的調戲就已經是友枝幸子的全部報複了呢。

他從前就已經知道——

——這家夥是個小肚雞腸、睚眦必報的人啊。

安室透木着一張臉，跟着友枝幸子走上天臺。

檢查過周圍沒有任何竊聽措施之後，他才對着友枝幸子開口：“你到底想做什麽，友枝幸子？”

“降谷零，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景光現在在哪裏？”

時隔三年，再一次聽到犧牲摯友的名字，安室透不由心裏一痛，他避開友枝幸子的眼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NEED NOT TO KNOW!”（日本警界暗語：無需知道）

“友枝幸子，有些事并不是你能探究的。”

“警察這份工作并不适合你，友枝幸子，你還是早點辭職吧。”

友枝幸子突然開口：“Vermouth（貝爾摩德），我知道這個名字哦。”

降谷零瞳孔猛烈一縮。

友枝幸子繼續道：“之前我在冷泉港進行人造血液研究工作的時候，她曾經試圖用高薪招攬過我。我從她那裏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

友枝幸子頓了頓，繼續道：“現在，可以對我說實話了嗎？日本公安降谷警官，景光現在在哪裏？”

“呵——”降谷零此刻已經明白過來，發出一聲冷笑，“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知道Vermouth的名字，但那個女人絕對不可能讓你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後，還讓你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憑借友枝家的權勢，知道一點有關組織的內幕并不是多困難的事。

“友枝幸子，你不需要拿這點東西來詐我，我也不會向你透露任何事。”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有些事不是你可以接觸的，不要試圖去調查，那些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降谷零嘆了口氣，稍微緩和了語氣：“友枝幸子，不要去做危險的事，就算是……就算是為了景光。”

“這是，我對你的最後一次忠告。”降谷零随即轉身離開。

樓道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友枝幸子站在天臺上，風吹亂了她的長發。

友枝幸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真的的，本來還打算和你說景光還活着的消息的。想知道，等下輩子吧。”

“而且，就是為了景光，我才要做這些事啊。”

“誰都不能把他從我身邊奪走，就算是死亡也不可以。”

【作者有話說】

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友枝幸子和降谷零的關系，比警校初期的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的關系還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