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狹路 眼看着姜盈畫臉色不對了,應……

第47章 狹路 眼看着姜盈畫臉色不對了,應……

眼看着姜盈畫臉色不對了, 應咨臉上的笑也逐漸收起。

他指尖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想像之前那樣,摸摸姜盈畫的頭, 表示安慰, 但手剛剛擡起, 就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安慰的立場, 只能默默地将手縮了回來, 将指尖藏進袖中, 用力握緊。

他輕咳一聲, 道:

“好了, 不逗你了。”

他說:“我認真的........別去找別的男人。”

姜盈畫抽了抽鼻子, 低着頭扣手指, 小聲嘟囔道:

“為什麽?”

“因為他們都不會對你好的。”應咨說:“他們都是在圖你的錢。”

姜盈畫吸了吸鼻子, 道:“........真的嗎?”

“真的。”應咨說:“只有願意給你花錢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姜盈畫瞅他一眼, 片刻後別別扭扭道:“也不一定吧。”

應咨也給他花錢, 但他覺得應咨也還是很壞, 兇他, 還, 還冷暴力他。

應咨:“.........”

看着姜盈畫這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模樣, 應咨也懶得跟他說了。

他想,大不了姜盈畫把錢都花完、無處可去之後, 再把姜盈畫接回家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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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他鬧也鬧過了,苦也吃過了, 應該能老實了。

思及此, 應咨沒再多說,踱步出去了。

應琏跟在他身後出來,見到姜盈畫, 還笑着和他打招呼,道:

“嫂子。”

他很熱情:

“下月末我與清頤成親,到時給你遞請帖,你可一定要來啊。”

姜盈畫微微吃了一驚:

“你和清頤帝姬下月就成婚?”

這麽快的?!

“是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應琏微微眯了眯眼睛,沒有多言,只是笑着擺了擺手,出去了,徒留姜盈畫一個人惆悵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三日之後,姜盈畫按照約定,将如墨帶到了金桂酒樓。

沈初晴在金桂酒樓內定了一間雅間,姜盈畫進去的時候,沈初晴和姜培安已經坐在裏面了。

沈初晴不能自如行走之後,姜培安仿佛就成了他的雙腿一般,整日和沈初晴呆在一起,沈初晴去哪,他也去哪。

姜培安順手給沈初晴倒了一杯茶,擡頭見姜盈畫和如墨進來了,擡手道:“這裏。”

姜盈畫擠進去,視線掃了一圈,道:

“那個謝大人呢?”

“他還有公務在身,稍等片刻。”

姜培安道。

姜盈畫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如墨還是習慣性地站在姜盈畫的後面伺候,姜盈畫想了想,拉着他坐下:

“你如今已脫了奴籍,不必一直站着,與我們一同坐吧。”

如墨不是很适應,被強拉着坐下之後,又想要起來,

“我還是站着吧........”

“坐吧坐吧,沒事的。”沈初晴說:“你身子還未大好,不好讓你久站。”

如墨感激地看了一眼沈初晴,倒了一聲謝,局促地坐下了。

沒多久,就有人敲門進來。

姜盈畫喝茶的動作一頓,下意識擡起頭來。

面前閃過一個墨綠色的人影。

那人攜帶着淡淡的溯香味道,從門外擡腳進來,衣角随清風揚起,邊緣的銀絲竹繡紋搖擺,若隐若現,襯得他整個人氣質如青竹一般,沉穩含蓄。

“下官參見世子、世子妃。”

謝清玄生的倒是俊俏,擡眸時,一雙狹長漂亮的丹鳳眼裏閃過一絲暗光,看了一眼姜培安夫夫,視線又掃過姜盈畫和如墨,最後對姜盈畫行了一禮,薄唇輕啓:

“姜......”

他頓了頓,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姜盈畫,姜盈畫忙道:

“你随便叫,我都沒關系的。”

謝清玄沉吟片刻,随即嘴角揚起一抹笑,道:

“姜公子。”

姜公子........

姜盈畫不由得恍惚了片刻。

自從他成親以後,就幾乎沒有聽到過這種稱呼了。

大家都叫他應夫人,或者世子妃。

姜盈畫慌忙低下頭喝茶,用茶杯擋住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一旁的沈初晴忙開口,道:“坐吧。”

謝清玄應了一聲,順勢坐下。

因為之前的事情,皇帝為了安慰姜家,給姜培安升了職,現在姜培安是大理寺卿,和應咨平級,是謝清玄的上司。

不過應咨中間是被貶了一次,姜培安是挨了打後升了一次,兩個人才勉強平級的。

姜培安每每想到這裏就又開始膈應,一膈應就開始頭痛。

可應咨是武将,姜培安打又打不過,以至于不管姜培安心裏有多不爽,每次見到應咨,還是只能老老實實地行禮,喊上一聲“應世子”。

謝清玄伸手,給姜培安添茶。

姜培安雖然之前很混賬,但當了父親之後倒真的像樣起來,和謝清玄聊天時倒也滴水不漏,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裝的混不吝,還是真就是那般混蛋。

兩人聊了一會兒,話題又轉到謝清玄和如墨的婚事上來。

謝清玄其實早就知道姜培安夫夫今日叫他來的用意

——不過是看他年少中舉,青年有為,而姜家在朝堂上急需幫手和應家制衡,故而想要通過親事拉攏他罷了。

畢竟應家現在娶了公主,來日應家三公子應琏就是正兒八經的驸馬,而應咨作為他大哥,恢複職位也只是時間問題,說不定還能再往上升一升;而姜家成器的子女不多,姜言總有年老乞骸骨的一天,而長子姜培安有頭疾,能保住現在這個職位就不錯了,次女姜盈蕭在宮中任二品女官昭儀,但再如何努力也總越不過梁清頤這個帝姬去,後宮勢力也差了應家一截。

想來想去,拉攏青年才俊入門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謝清玄心中清楚,但只裝作不知。

若是要他娶二婚的姜盈畫,他還能答應,畢竟雖然姜盈畫和離過,但好歹還是正兒八經的姜家嫡雙;但要他娶一個剛脫奴籍的小侍作正妻,謝清玄再怎麽說也是個七品官,實在是有點無法接受。

所以在飯桌上,他并未和如墨多說話,反倒和姜盈畫說的更多。

如墨伺候人伺候慣了,偶爾會用筷子給謝清玄夾菜,謝清玄也并不吃,只道過謝之後,便将那菜撥到到一邊,并未動筷。

如墨:“.........”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謝清玄的嫌棄,藏在袖子裏的指尖微微蜷縮起來,半晌,默默低下了頭。

而對于如墨和謝清玄之間微妙的情緒,姜盈畫并未感覺到。

他只覺得今天這桌菜仿佛很合自己的胃口,故而胃口大開,謝清玄和姜培安說話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埋頭苦吃,活像是餓死鬼投胎似的。

吃到一半,他忽然嗆到了,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沈初晴被他吓了一跳,忙放下筷子,給姜盈畫遞茶。

姜盈畫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擡手擋去遞過來的茶盞,自己別過頭去咳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轉過頭來。

他用力呼吸幾下,自己給自己順氣,淚眼朦胧間,旁邊忽然遞過一個方墨綠色的帕子。

姜盈畫下意識擡起頭,見謝清玄将帕子遞給他,笑道:

“擦擦。”

姜盈畫猶豫了幾下,接過帕子,沒有客氣,按在臉上,粗暴地擦了擦眼淚。

謝清玄:“........”

他收回視線,用筷子夾了一粒花生米,并未說話。

飯後,幾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一會兒,直到沈初晴乏了,要回去午休,幾人才散場。

姜培安抱着沈初晴,行動不便,于是便綴在後頭,姜盈畫不想打擾謝清玄和如墨說話交流感情,便率先走在前頭。

下樓梯時,他吃太飽了,打了個嗝,以至于沒看清腳下樓梯,身子一歪,差點摔倒,被跟在後頭的謝清玄手疾眼快扶了一下。

姜盈畫的手腕和他的掌心碰在一起,姜盈畫一愣,下意識擡起頭,這才正眼看向謝清玄。

他比謝清玄矮一些,只能仰頭看着他,這才發現畫師的畫技确實拙劣,未畫出謝清玄容貌的俊秀豐韻。

雖然只像了應咨五分,但也足夠驚豔,可惜剩下那五分不像應咨的沉穩內斂,姜盈畫欣賞不來,很快就興致缺缺的收回視線,順帶把自己的手也收了回來。

雖然人各有各的美,但姜盈畫私心還是覺得應咨才是全京城最好看的男子。

誰也比不上應咨,但誰要是像了應咨五分,便已經是人群中出挑的佼佼者了。

“姜公子小心。”

謝清玄不知姜盈畫心中的比較與拉踩,只叮囑道:“樓梯人多,可別摔了。”

姜盈畫還在想前夫,随口“嗯嗯”了一聲,提起裙擺往下走,還未走到盡頭,視野裏就轉過一個人來。

是應咨。

姜盈畫:“”

他站在轉角處不動了,就這麽盯着應咨.........和他身邊的美嬌娘。

應咨走到一半發現前面的路被堵住了,也擡起頭,看向姜盈畫。

........真是冤家路窄。

兩個人的腦海裏同時蹦出這樣一個念頭。

一旁的謝清玄認出了應咨,行禮道:

“應世子。”

應咨看了他一眼,對他沒什麽印象:

“.......你是?”

“微臣是大理寺主簿。”謝清玄說。

“哦,姜世子的手下。”應咨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姜盈畫,道:

“你們一道的?”

謝清玄還沒來得及說話,姜盈畫就開了口道:

“是又怎麽樣?”

他盯着應咨身後的女人,有些暗戳戳地嘲諷道:

“有些人,表面裝的深情,實則才和離不到一月,就這般迫不及待了。”

應咨:“?”

他負手站着,莫名其妙道:“你陰陽怪氣誰呢?”

“誰做了虧心事誰知道。”

姜盈畫氣呼呼道:“水性楊花!紅杏出牆!應咨,你真的太讨厭了!”

應咨:“???”

他看着姜盈畫,被氣笑了:

“我都沒說你和離不到一月就相看男人,你反而說我水性楊花?究竟是誰水性楊花?”

“是你是你是你!”姜盈畫醋意沖天,說着說着就開始用力跺腳,“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應咨:“.........”

他無語地看着姜盈畫提裙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還未說話,和追出去謝清玄擦肩而過時,不期然對上了對方隐晦打量的視線。

應咨挑眉:“..........”

謝清玄不語,行了一禮,直接離開了。

美嬌娘站在應咨身後,猶豫道:“世子殿下........”

“..........徐大人,無事。”應咨說:“前妻嬌蠻,讓你看笑話了。”

禮部侍郎徐昀賢聞言笑了笑,道:

“我看不是姜公子嬌蠻,是您寵他寵的很呢。”

應咨擺了擺手,道:“罷了,不提了,都是過去式了。”

言罷,他就擡手道:“應琏和帝姬已經在天子一號雅間等着了,關于帝姬的婚事,還請徐大人移步天字一號雅間詳談。”

禮部侍郎徐昀賢拱手,讓應咨先行,自己随即跟上。

雅間的門被關上,很快,扶梯的盡頭,露出了姜盈畫鬼鬼祟祟的腦袋。

應咨和那個女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

還........還對她笑成那樣!

姜盈畫氣呼呼地用指尖絞着帕子,越想越生氣。

一想到應咨和那個女人孤男寡女地呆在雅間裏,指不定就會發生什麽事情,姜盈畫登時坐不住了。

他提起裙擺,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趴在天字一號的雅間門口,試圖往裏看去。

但房間的隔音很好,姜盈畫只能聽到男男女女的說話聲,但又不知道說的什麽,隔着窗紙,急得抓心撓肝的。

偷聽了一會兒,發現真的聽不到之後,姜盈畫一屁股在門口坐下來,毫無形象地捧着臉生悶氣。

雅間內,應咨喝着茶,餘光頻頻看向門外。

應琏道:“哥,有人來了啊?”

梁清頤和徐昀賢同時一愣:“.........啊?”

“.........你們先聊,我先出去看看。”應咨将茶放在桌上,起身繞過屏風,朝門外走去。

他的指尖放在門口,随即猛地打開了門。

“哎呀——”

姜盈畫沒意識到門會忽然打開,向後一仰,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應咨往後退了幾步,姜盈畫的身體就壓在了應咨的腳上。

“..........”

看着倒過來的應咨,姜盈畫躺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睛,半晌,緩緩地伸出手,幹巴巴道:

“.........嗨?”

應咨:“..........”

他站着不動,只看着姜盈畫,道:

“想偷東西?還是想來蹭飯?”

“誰想蹭飯了!”姜盈畫猛地坐起來,因為起身太猛,彎腰壓倒了肚子,疼的他臉一白:

“哎呦.........”

“........怎麽了?”應咨見他不是裝的,忙蹲下身,扶他坐好,

“又肚子疼了?”

“唔........”姜盈畫伸出手,撓了撓頭,心虛道:

“可能是剛剛吃太多了。”

“..........”應咨無言地看着他,半晌伸出手,習慣性地輕輕揉了揉姜盈畫的肚子,道:“現在舒服了一點沒有?”

應咨的掌心很溫暖,幾乎是剛覆上姜盈畫的肚子,姜盈畫疼痛的腹部就瞬間平靜下來。

姜盈畫低下頭,看着應咨的掌心在自己肚皮上撫摸,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升騰起來。

.........很奇怪,以他的文化程度,形容不上來。

就是覺得很溫暖,很舒服,希望應咨多摸一摸。

他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忽然聽見應咨疑惑道:

“姜盈畫,你是不是胖了?”

他的掌心從姜盈畫的肚子摸到腰,比了比,道:“感覺腰比之前粗了一點點。”

姜盈畫:“...........”

他瞬間炸毛,像是個彈簧一樣蹦起來,瞪眼眼睛,怒道:“我才沒有胖!”

他氣的不行,用腳踩了應咨一下,并不重,應咨甚至沒有感覺到疼:

“讨厭你讨厭你讨厭你!”

應咨:“”

他眼睜睜地看着姜盈畫刺溜一下消失在自己面前,有些無奈,搖了搖頭,正想開口叫姜盈畫跑慢點,忽然餘光裏看見一個墨綠色的手帕,眼神一凝。

他低下頭,将那帕子撿起來,翻過來一看,只見帕子雖平平無奇,但角落正端端正正地繡着一個“玄”字。

應咨:“..........”

他下意識握緊了帕子,想到半個時辰前看見的一幕,眸色微微一暗。

屋內有人在叫他。

應咨應了一聲,在二樓看着姜盈畫跑了出去,才關上門,轉身回到房內,繞過屏風時,順手将那帕子丢進了髒物簍子裏,沒有再分一絲視線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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