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是妖精睜開眼
第76章 第 76 章 是妖精睜開眼
江泓化甚至不顧禮儀, 伸手奪過羅律師手上的信件,一字一句的盯入腦海裏。
陳慕雲扯着他的袖口,驚慌失措的問:“真的, 這都是真的?我們的房子要被回收了嗎?”
說着, 像是不願接受現實, 陳慕雲猛地看向對面的人:“浔知, 你看在, 看在你爸爸的份上,不要回收房子, 不要把我們趕出去。”
平時那樣風光明豔的江太太也會有這麽低聲下氣求人的一天。
在場的人面面相觑, 眼觀鼻鼻觀心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江溫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媽, 你別求他,你別求他啊!!”
陳慕雲當初堅持要嫁進來, 還陪了那麽多嫁妝進去, 處心積慮的加入集團,現在江氏集團沒了,她可不想搬進小房子裏度過一生, 每天過着為柴米油鹽憂心憂慮的日子。
“你閉嘴,過來,趕緊跟你哥哥道歉。”陳慕雲的尖叫已然失去理智,只想保全這一切。
江溫瑜感覺天都塌了。
江浔知對她的求情視若無睹,很清楚她不是真的感到歉意, 只是出于失去一切的恐懼,由奢入儉難,陳家的人也早就放棄她了。
他此時的情緒也并不冷靜, 眼眶甚至還是紅的,“陳阿姨,你曾經想把我媽的畫室改造成你的書房,我的房間你也任由江溫瑜随意踐踏,我媽留下的飾品你放哪裏去了,哄着我爸全給你了吧,很多的事,我其實也記不清了。”
江浔知頓了一下:“雖然我年紀小,但我不是傻子,我反而很能記仇的,所以我是不可能讓你再回去。”
“我說過,我尊重媽媽的意願,你說對吧。”江浔知目光轉移,落在對面那人身上,“爸爸。”
江泓化臉色灰白,知道自己這一賭徹底輸了,或許他該明白,再怎麽樣,他也不能傷害江浔知,那可是連慧月在世時最珍貴的寶貝。
會議結束後,剩下的流程交給律師,江浔知站起身,下最後通牒:“給你們時間,收拾東西搬出去,我會來監督的,媽媽的東西,你們一個都不許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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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遺囑風波,看似大勝而歸,江浔知只覺得身心俱疲,他感受不到快樂,心裏反而流淌着一種悲戚。
江浔知暫時不能回A市,還得接下來收拾江氏集團的爛攤子,而溫灼裴也沒再來過,只是每天晚上都會視頻。
這天,終于把江氏集團的情況穩定下來後,江浔知估摸着時間,大概能回家了,結果天公不作美,竟然下雨了。
江浔知身邊沒有司機,沒有助理,他的車沒有開過來,甚至連傘都沒帶,倒黴起來事事不順。
反正一時走不了,江浔知猶豫着給溫灼裴撥去電話,對面一秒接起。
“在忙嗎。”
“在忙。”溫灼裴身邊有行人路過的嘈雜聲,江浔知抿抿唇,“那我晚點……”
“但是不礙事,你在哪?”溫灼裴問他。
江浔知發現端倪:“你過來找我了嗎。”
“原本是的,但下雨,我困住了,走不了。”
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了,江浔知輕笑起來:“我也是,一樣倒黴。”
溫灼裴在那邊渾濁的笑:“白癡啊。”
江浔知看着自己的鞋面,有些生氣:“你才白癡。”
過了會兒,溫灼裴溫柔的喊他:“浔知,想說什麽?”
江浔知站着無聊,蹲着不雅觀,這段時間過得太壓抑心口悶着,自顧自的無理取鬧:“你能來接我嗎。”
溫灼裴簡直愛死江浔知偶爾對他示弱撒嬌的模樣,“那你還不快上車?”
江浔知茫然,舉着手機四目環視,最終在巷口的另一頭看見一輛邁巴赫,還是非常低調的那種,乍一看差點認不出。
溫灼裴拉下車窗,對他揚揚下巴:“你可能得坐後面兒了。”
江浔知一愣,副駕駛那邊,bubu的頭忽然竄出來,對着他叫了幾聲,興奮的豎耳朵。
溫灼裴無可奈何:“他喜歡做副駕駛,免得鬧騰,這電燈泡就沒點自覺。”
全家人出動來接他,這一刻的幸福心情達到了巅峰。
江浔知笑着随他去了,開車門上去,忽然說:“灼裴,你覺不覺得bubu像咱們的兒子?”
溫灼裴差點撞了車:“……你說什麽恐怖鬼故事?”
下雨起風,稍微有些涼意,兩個小時後,江浔知回了家,捧着熱檸檬茶,站在那副藍眼睛面前。
溫灼裴悄無聲息的站在他身後。
遺囑那件事後,江浔知就沒跟溫灼裴提過這件事,溫灼裴也不問,仿佛什麽都知道。
兩人靜默好久,溫灼裴摸着他的頭發,忽然說:“你媽媽很愛你。”
江浔知放下杯子回過頭,烏發明眸,飄着水光的雲霧,一滴滴落下的淚珠。
他在溫灼裴懷裏哭了。
溫灼裴說的那句話他實在受不了,現在最愛他的人正在安慰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是打開閘口,釋放洪水,難以自控的傾洩而出。
溫灼裴心一緊,抱着他。
江浔知沒有哭很久,只是擦得眼睛都紅了,溫灼裴讓他坐在沙發上,抓着手腕不讓他繼續擦,捏着下巴擡起,盯着那雙漂亮的眼睛,睫毛濕噠噠的,眼珠子喊着水潤,看着好可憐。
江浔知蹙眉,眼淚又從眼角滲出來,溫灼裴輕輕地用指腹擦拭,正想抽紙巾,發現茶幾放着的,不見了。
沒一會兒,bubu悄咪咪的走過來,把嘴裏的紙巾放在江浔知的懷裏,坐在地上,嘴筒子還一拱一拱的,兩只前爪乖巧的放在前面,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他。
江浔知破涕為笑。
溫灼裴一把搶了過去,抽了好幾張,給他擦眼角:“又笑又哭的,難看。”
江浔知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眼,丢了句話過去:“心疼我了?”
溫灼裴眼睛都紅了,擦拭的動作還是很溫柔:“你是白癡嗎,現在才知道。”
請假了這麽些天,江浔知回公司時,楚明衍還專門去了解情況,見了他就拍肩:“話說,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改口叫你江董了。”
江浔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麽,想辭退我嗎。”
“哎哎哎啊,我可沒這麽說。”楚明衍落後幾步,看着他的後腦勺,“就是覺得不一樣了。”
江浔知回頭,主動攬着他的肩膀:“楚明衍,聽我說,我的家在這裏,是不會走的。”
楚明衍愣了愣:“你對象是誰,什麽時候介紹我認識一下。”
“會的。”江浔知看着走廊窗邊投射在地面的光線,“我要調休,最近累了,想休息。”
“可以,你的工作我叫人安排,你想要幾天?”
這樣說雖然很不合理,但江浔知想把自己剩下的時間都留給溫灼裴:“三四天吧,我對象也沒多久假期。”
“哎喲,終于光明正大秀恩愛了。”楚明衍真有點受不了他。
前面拐角來人了,江浔知的話題也跟着拐了個彎:“下周的業績審核,你幫忙看着點溫蕪。”
那群人原本想靠近些聽聽兩位親民的領導在聊什麽,一聽審核這兩個字立刻走得遠遠的。
楚明衍笑死:“溫蕪知道了得哭死,你考核要是寬松點,其他人不至于這麽怕你。”
江浔知一視同仁:“你也進來,跟你說點正事。”
楚明衍:“……”
提前下了班,江浔知進了門才發現bubu不在,溫灼裴在電話裏解釋常意致從J省回來就送過去了。
江浔知問他:“為什麽要送過去。”
溫灼裴轉着筆:“我要你兌現諾言,你以為這段時間我拼命加班是為了什麽?”
江浔知無端端熱了臉:“你只會薅我的調休假期。”
溫灼裴下班前吩咐好所有的問題,秦秘書連同幾個副總都開始擦額頭的汗水了。
上次溫總無端端消失三天,還是上次的事兒,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秦秘書轉頭看着幾個副總盯着自己,勉強一笑,極盡秘書長的風範:“溫總的私事我一向不過多問,對了人事主管,我上個月跟你說的生活助理的事兒有着落了嗎?”
人事主管為難:“給溫總面試了幾個都不過關。”
溫灼裴給的答案是,太漂亮我老婆容易吃醋,太醜了傷我眼睛,太高了沒必要,太矮了我看不到他又不是找太監,太瘦了看着營養不良,別人說我虐待,太胖了有損我的形象。
人事主管表示:“這只是一部分外形要求,還有性格方面……”
秦秘書微笑禮貌的打斷他:“我明白了,您加油,請繼續努力。”
**
下班到家後,客廳沒人,溫灼裴繞到卧室裏,看見江浔知穿了件浴袍正在看書,面上表現出失落:“啧,你不聽話,你守承諾。”
還以為能看見光溜溜的浔知在家等他,就算不是在客廳,也應該在床上。
江浔知不是特別自然地說:“我其實沒答應你。”
溫灼裴嘁了一聲,下意識要扯領帶,想起這是墨綠色,動作緩慢下來,免得扯壞。
江浔知看見了,态度瞬間軟化下來,走過去幫他取下來。
兩人都沒吭聲,溫灼裴垂眸看着他的浴袍領子開得很大,敞開的一片,從脖頸連接至鎖骨,雪白細膩一片。
溫灼裴的手不安分的伸進衣襟:“這幾天不出門了。”
江浔知臉頰微微泛紅,鎮定道:“嗯。”
手慢慢的來到腰側,浴袍松垮的挂在身上,溫灼裴抱着他,整個人一頓:“沒穿?”
江浔知也心猿意馬,貼近些:“你就說穿沒穿吧。”
可這軟糯程度似乎又不止,溫灼裴疑惑的思慮。
半晌,溫灼裴微微睜大眼睛,而後忍不住笑起來:“這次擴是為了我吧。”
江浔知紅着臉點頭。
溫灼裴抱着他,江浔知埋在他肩頸處,偏頭接了個潮濕的吻。
溫灼裴慢慢的吻着他光滑白皙的背脊,來到凸起肩胛骨,不分輕重的咬下去。
“感覺你這次是做好準備迎接我的。”
江浔知臉頰飛紅,雖然能看見溫灼裴的樣子,卻依舊努力迎合,不再像以往那樣逃避害羞,也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縱容會得到什麽狂風暴雨。
慢慢的感知到溫灼裴的氣息越來越急促,江浔知深呼兩口氣還沒說兩句,腦海裏嗡鳴一片,不能自已的嗚嗚哭了出來,抽噎着,眼角淌出淚水,濕潤了臉頰。
溫灼裴稍微松開了點力氣,食髓知味:“別悶着,不舒服告訴我。”
江浔知渾身充斥着酸楚與苦澀的滋味,眉眼被春/水浸透了:“還,還好……”
說完後,江浔知埋在枕頭裏,失去意識的昏睡過去。
溫灼裴從身後抱着他,喘着粗氣的舔掉他眼角劃過的一滴淚,混着微鹹輕輕咬着他臉頰的肉,仿佛一個正在品嘗美食的野獸。
江浔知安靜的躺在床上,一身白膩的皮肉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溫灼裴順手點了根煙,起身去廚房做吃的,赤/裸分明的背肌多了十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從背後看,寬肩窄腰,慵懶的吞吐煙霧,動作細膩的為愛人下廚。
溫熱好的排骨湯放在江浔知面前,稍微把人弄醒了,一口一口的喂他。
江浔知開始有點意識,睜開眼的描繪他。
溫灼裴的五官實在是太優越了,是誰看見了都不會忘掉的一張臉。
眉眼深邃華麗得像取自雪山之巅的瑰麗寶石,眼睫濃密烏黑,鼻梁骨硬朗筆挺,嘴角噙着一絲餍足的慵懶。
江浔知伸手撫摸着這張臉頰,來到下颌,慢慢的劃過胸膛處,反複描摹着幾道紅痕,輕聲問:“疼嗎。”
溫灼裴貼吻臉頰:“你試試?”
江浔知睜大眼睛,讨饒的笑起來:“別了吧。”
溫灼裴當然舍不得,剩下別的江浔知倒是無所謂,就是太過了,整個人都有點虛弱的狀态。
可他也想要,江浔知咬唇:“這次,我來可以嗎。”
說是這麽說,但溫灼裴總是不自覺上手掐腰,最後主導權仍舊在他手裏。
溫灼裴停下來,歪着頭提議:“要不要綁我?”
江浔知接受了這個提議,也算是一種新玩法,溫灼裴去衣帽間挑了幾條布條,江浔知來勁了,把他反手綁在椅子上,依稀記得曾經做過這種事。
江浔知按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掌下的心跳加快……視線上移,溫灼裴那雙深邃的眼睛,含着戲谑,目光灼灼。
江浔知想了想,把他眼睛都給蒙上了。
“浔知,我什麽都看不見了。”
溫灼裴嘴角還帶着笑意,仔細一看,脖頸的青筋明顯浮現。
江浔知被他的男性荷爾蒙所散發的張力吸引,忍不住臉紅。
溫灼裴的嗓音太好聽,粗喘中帶着些微的顫抖尾音,直勾勾的鑽進耳膜處,江浔知坐在他懷裏摟着,低頭親吻鼻尖,嘴唇,慢慢的來到喉結處。
江浔知像水一樣無孔不入,沒什麽攻擊力,卻勾得人心裏發癢,溫灼裴壓根受不了這種攻勢,最後還是自己掙開布條,從椅子上翻到地面的薄毯,再次來到陽臺欄杆處,上半身完完全全的淩空。
如同高空承受,連接的地方只有一個固定點,江浔知不得已把他抱得更緊。
時間過得十分漫長,江浔知只記得好像看見天邊泛起的橙黃,溫灼裴才總算放過他。
兩人抱着倒在床上,溫灼裴閉着眼:“明天也別穿衣服了。”
江浔知沒什麽力氣說話,只是用腿搭在他身上,依舊含着:“那你也別穿了,就系着圍裙給我看。”
溫灼裴低笑:“你怎麽玩得這麽花。”
江浔知都有點兒不在意識,回到小時候的記憶裏,咕哝着,“這也叫花,我以前在畫紙創造藝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呢。”
江浔知蹙眉:“結果被江溫瑜扔了,到現在都找不着,我特別讨厭他。”
“但是因為爸爸的原因,我不能跟他吵架,後來我寄宿了,才過得好點。”
話題略微沉重,江浔知搭在他手臂不吭聲了。
溫灼裴摟着他,撫摸耳鬓,“還有什麽想跟我說的?”
江浔知沒怎麽跟別人提過往事,有點收不住了:“他們對我不好,十二歲那天參加晚宴,因為我跟江溫瑜搶吃的,就把我扔在大馬路上。”
溫灼裴睜開眼,注視着江浔知緊閉的雙眼:“繼續說。”
“忘了。”江浔知其實是算了,覺得這樣訴說小時候的委屈沒意思,反正都過去了,說出來徒增一個人為他擔心。
溫灼裴親他的嘴唇,“沒關系的,你不說我也會知道,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是站在你這邊,你永遠都可以在懷裏撒嬌。”
江浔知蜷縮着肩膀,感受此刻的溫暖,明白了只要溫灼裴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這兩天江浔知下過床,去過沙發,也在陽臺仰頭放肆,像是把前陣子沒有的全部補回來。
江浔知嗓子已經叫不出聲了,就連溫灼裴臨時回複信息都是抱着他去,他們是連體的,不分開的。
一直到第三天,江浔知終究是受不了,自己從床上下來,把浴室門一鎖為自己沖澡,清理身體。
期間溫灼裴也沒來打擾,等江浔知完事後,開門出去發現溫灼裴正在接通會議,臨時處理景陽的工作。
他揮揮手把人招來,江浔知不明所以的走過去,誰料這人伸進浴袍裏,直接上手去掉小褲子。
不幹那事也行,但不穿是約定。
江浔知罵他無恥下流,不要臉,溫灼裴反而笑得興致一起,語音會議結束後,把人壓在書桌邊沿,說是讓他看文件,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
溫灼裴咬着他耳朵:“寶寶好厲害啊……”
江浔知低垂着腦袋,彎出漂亮的後頸,滴滴答答的掉眼淚,沾濕了那些重要文件:“我……”
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溫灼裴掐着他的面頰,伸手将一張照片抵在他面前。
驚鴻一瞥原來是怦然心動。
江浔知心裏一怔,仿佛被人挑起一根弦用力的回彈撥弄,他把照片從公司帶回家裏,清清楚楚的放在他眼前。
這回不僅肉//身,連同靈魂也毫無保留的展示出來。
好在溫灼裴也沒怎麽折磨他,只是他看起來有點難受,似乎并不盡興。
江浔知有點受不了他:“你怎麽,你怎麽都不累的?”
“累啊。”溫灼裴抱着他上床,“誰說我不累,就這一次,好不好?”
這一次也沒讓江浔知做什麽,只是讓他屈膝坐在床沿,溫灼裴靠在床邊半躺,看着自己,餘下的情況用別的方式解決。
似乎又單調了點,随手點了根煙抽上。
江浔知無法用言語表達眼前的景象,溫灼裴面無表情甚至是慵懶冷淡,嘴裏夾着根煙,時不時蹙眉低喘一聲,性感得不行。
江浔知緩慢的閉上眼,手指繃緊的抓住自己。
半晌,溫灼裴嗓音渾濁的笑了聲:“浔知。”
江浔知聽到呼喚。
像沉睡深海的妖精忽然睜開了眼,輕柔的羽絲拂過臉頰,身體遍布交錯的淺粉紅痕,唯獨氣質依舊幹淨無塵。
而此刻,妖精在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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