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難選擇】

莫楓和江盼一起來到燒傷醫院，可是一下車，江盼突然又猶豫了。

“莫楓，我們該怎麽勸佟希澤呢？如果他還是拒絕，我們該怎麽做呢？”

莫楓轉回身拍拍江盼的手。

“真的不行，就用綁的！我就不信，憑阿澤現在那小身板，咱們兩個人還對付不了他！”

江盼露出了一臉苦笑。

“走吧！總得試試再說啊，不行就另想辦法呗！”莫楓又說。

江盼這才重重地點點頭。

******

江盼領着莫楓一起從電梯裏走出來。

“前面轉角那間就是了。”江盼邊說邊繼續往前走。

病房外，一個拄着雙拐的男孩背影，吸引了江盼的注意。

“怎麽了？認識的？”莫楓問。

江盼搖搖頭，“不确定，但好像……是文雅的朋友。”江盼說着，加快腳步，朝那人走過去，“嘿，你是來看文雅的嗎？”

少年猛地轉頭，黑色的帽沿下，那張蒼白的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江盼笑了起來。

“你不認得我了？之前在另一家醫院見過的，你和文雅一起去看望阿易，然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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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頓時恍然，江盼因此又上前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麽？你也受傷了嗎？”

少年不語，轉身要走，結果拐杖打滑，眼看着他就要向前撲去，江盼趕緊張開懷抱接住了他。

少年咻咻喘氣，靠在江盼手臂上發抖。

江盼小心扶起他。

“你還好吧？”

少年無力地瞪了她一眼，負氣想推開她，江盼抓住他的手肘不放。

“你要去哪裏？我扶你。”

說完，江盼又擡頭，沖莫楓喊：“莫楓，我先離開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你要去哪裏？”莫楓着急地喊，但江盼已經帶着少年離開了。

******

佟希澤走出病房，見到莫楓，他吃了一驚。

“莫楓，你怎麽來了？”

莫楓啊了一句，卻仍是一副恍惚的表情。

佟希澤皺皺眉，走上去，“怎麽了？有什麽心事？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

莫楓一副苦惱狀：“怎麽回事？我老覺得，那孩子，我是見過的……”

“什麽孩子？”

“啊？”

佟希澤搖頭，嘆了口氣，“怎麽搞的？難道連你也要開始精神恍惚了嗎？”

“精神恍惚？”這下，莫楓終于完全地回過神來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佟希澤，接着就重重地嘆了口氣，“怪不得團團那麽緊張，你看看你，現在是一副什麽樣子？”

“什麽什麽樣子？不是挺好嗎？”佟希澤不樂意似的撇撇嘴。

莫楓二話不說，直接把佟希澤拉到了洗手間。

她一把把佟希澤推到鏡子前。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說你是流浪漢都已經是在誇你了！”

佟希澤根本懶得瞧自己一眼。

“不就是胡子沒刮嗎？偶爾走走頹廢風也不錯啊！”

“頹廢風？拜托了阿澤！你就算不為自己，多少也要為我們這些關心你的朋友着想一下吧？尤其是團團……”

“團團怎麽了？”

莫楓白了他一眼：“你還問？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有多擔心你嗎？”

佟希澤無力地垂下了頭。

莫楓繼續說：“你知道她每天為了給你做飯，要花多少心思跟時間？她十個手指都快被菜刀剁爛了，而你呢！”

佟希澤瞥了莫楓一眼，默默地說：

“那你為什麽不勸勸她，讓她別再做了？”

“哈？！！”

莫楓氣得想打人，佟希澤一副完全不想躲避的樣子，接着，他長嘆了一口氣，把背靠到牆上。

他整個人流露出一股頹廢和迷茫的氣息。

“莫楓，也許，是到了該送團團回家的時候了。”

******

江盼扶着少年走到樓下。

“你是要回家嗎還是——”

少年轉頭望住江盼，并不說話。

江盼頭一次認真地看清了他的眼睛，和安易一樣，他的眼睛也非常漂亮，黑眼珠又圓又大，只不過，他的眼神顯得銳利、或者也可以形容為冷酷，而安易呢，卻是像小鹿一般純情而又惹人憐愛……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江盼故意打趣地說。

少年嗤了一聲，滿臉的不屑。

江盼故作生氣。

“有什麽好笑的？”

少年又是輕輕一哼。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咱倆很熟嗎？”

江盼瞠目。

“你不是文雅的朋友嗎？而我是佟希澤的朋友，那這樣算起來，咱倆也可以是朋友啊！”

少年一副被江盼的歪理給打敗的樣子。

“你是佟希澤的女朋友嗎？”過了會兒，少年問。

“女朋友？”江盼害羞地拼命搖手，“哎呀不是啦不是啦——”

“你倆交往了多久？有準備結婚嗎？還是說……你只是他的一個備胎？”

備胎！

這句話可把江盼惹急了，她警告道：

“哎，你說我可以，不許羞辱佟希澤！”

“憑什麽？”

少年冷漠地看過來，江盼支吾道：

“因為佟希澤是好人啊……”

“好人？”少年又是一聲冷哼，接着輕輕吐出一句：“好人就不會把別人當成傻子一樣耍了！”

說完這話，少年顧自離去，江盼目送，心裏不知為何升起一股焦躁，果然，沒多久，她就看到眼前的少年一下被人撞翻在地，她急切地喊起來：“喂，你沒事吧？！”她沖過去。

***************

“阿澤，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莫楓和佟希澤兩人一起往病房方向走去。

“什麽問題？”

“就是——你準備選擇團團還是文雅？”

佟希澤滞住腳步。

“你覺得現在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佟希澤的眼中，湧起憤怒。

但莫楓依舊直言：

“正是因為是這個時候，我才覺得有必要提醒你——”

“提醒我什麽？”

莫楓嘆一口氣，緩緩道：

“提醒你不要意氣用事——”

“你知道我不會！”佟希澤轉頭繼續向前走去。

莫楓快步追上來：

“你會！這是你的本性！你做任何事之前，都只會先替別人考慮，一旦有人需要你，你就會放棄自己內心的需求去幫助她！”

“所以你想要我怎麽樣？”佟希澤再次停住腳步，他猛然轉身，沖莫楓喊道：“難道你要我在這種時候還要再放棄一次小雅嗎？你覺得我還可以再一次從她身邊離開嗎？如果我那樣做的話，我就不是人了！！！”

莫楓默默地紅起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嘆氣道：

“所以，你才想要送江盼走嗎？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她有多傷心？她愛你！佟希澤！而且我認為，你也是愛她的！”

“不，你錯了，我并不愛她。”說完這話，佟希澤轉身進了病房。

***************

江盼打電話叫車。

“把你家地址告訴我。”

少年卻掙紮：“不勞你費心！！”

“夠了，快點，少廢話！”

“不用你管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江盼默默地瞪向少年。

“還是你想讓我去跟文雅打聽？”

江盼把少年扶上車，接着自己跑到另一側也坐了上來。

“你幹什麽？”少年驚恐。

“送你回家。”江盼理所當然地說。

車子慢慢朝目的地駛去，一路，兩人無話，不過少年一直在江盼背後默默地注視她，而始終關注車窗外風景的江盼對此毫無察覺。

半小時後，車子在一幢別墅前停下。

江盼張口結舌。

“這是你家？”

“有意見嗎？”

少年拄起拐杖，朝門口走去，江盼翻了個白眼追上去。

“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是個有錢人！”她咋舌道。

少年扭頭看了江盼一眼：

“這會讓你喜歡上我嗎？”

“哈？！！！”江盼傻眼。

少年推門進去。

“還不進來？愣着做什麽？”他随手丢了一雙拖鞋在地上，然後顧自向裏走去。

“算了，我還是先走了，只要看見你平安到家就可——”

少年突然朝江盼回過頭來，不知是不是逆光的緣故，少年臉上突然露出十分哀怨的表情。

“進來喝杯茶吧，就當做，謝謝你送我回家。”

江盼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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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希澤走進病房。

他先是看看床上文雅的情況，見她睡得很沉，他便像安下心來似的，在床邊的椅子裏坐下了。

他感到頭痛欲裂。

剛剛莫楓所說的話，再次回響在耳邊。

“她愛你！而且我認為，你也是愛她的！！！”

他閉上眼，顯得十分痛苦。

門外，莫楓正在給江盼打電話，但是……

她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