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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以前不告訴姚念那些記憶是為了保護她的話，現在祁煜反而覺得那是為了保護自己。

畢竟，像是‘你更喜歡信徒還是公主’這樣的疑問，等同于‘我和你媽媽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殺傷力或許更大。

所以現在的祁煜一身冷汗，哪怕室內溫度适宜，冷暖合适，依舊感到了一絲寒意從脊背骨攀爬向上，最終彙聚成冷汗，緩緩滑落額角，“呃……”

“呃？”姚念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反應，露出一絲善解人意的笑容，不過說出的話卻宛如惡魔低語，“你居然沒第一時間說最喜歡我，這是為什麽呢？”

“……”自認為擅長應對各種突發的祁煜也被面前的情況給搞的措手不及，他居然看不出自己的女朋友是真的生氣還是假裝逗自己，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有些結巴，“當……當然是愛你的，我都說了，那是海神的記憶，跟我無關……”

“哼，但你第一反應可不是這樣，你心裏有鬼，”姚念自然不會質疑他對自己的愛，但同樣的，看到不同時空的自己與他甜蜜的樣子，作為正常人到底還是會有一點介意的，剛好現在的氣氛更适合無理取鬧，免得他又要因為自責沉着臉，不如誇大其詞逗逗他。

短暫的緊張過後，祁煜也看出了她的本意，繃着的那根弦松快了不少，長嘆一聲，配合的認輸，“好吧好吧，那你說，要怎麽辦你才會相信我是真的只愛你一個呢？”

這家夥每次都要趁機反複告白，姚念雖然習慣了，免不了還是面上一陣羞澀，倒也認真考慮他的提議，有理有據的數落着，“你這幾次表現不好，我樁樁件件都記着呢，首先你有大事不肯與我商議，想獨自承擔還失敗了，而且連累了我，最後還在我問你問題的時候猶豫了，這都是大罪！必須好好懲罰才能讓我原諒你，明白嗎！”

“哦……我做錯這麽多事，你還願意原諒我，那我真的是有個非～常善解人意又愛我的女朋友了，我一定好好表現，不讓你對我再次失去信心，”她說的都是事實，祁煜經過這次也有了反思的态度，或許不應該讓她一無所知，她的參與也會讓自己更加振奮，這次确實是自己做錯了，心甘情願接受她的任何懲罰和捉弄。

他這個态度不像是敷衍，姚念辨別了一下他的神情，确信他是真的認錯，很是滿意，一挑眉，“那好吧，因為你是過錯方，所以要罰你當我的人魚男仆，你要好好陪我養傷，等你肩膀的傷好了之後，要照顧我的飲食起居，還要給我做一頓豐盛的大餐來讨好我，還有，要賠我的衣服，還有還有，要好好補償我的心理創傷……”

“好好好，你說什麽都行，這次我真的錯了，所以任打任罵，不過當人魚男仆……那我要不要叫你主人啊？”看她越說越興奮，祁煜開始懷疑她早就想這麽幹卻又找不到理由，這次反而讓她順了心意，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懊惱自責，這些都沒用，傷了她是事實，那就只能盡力彌補，不讓這種事情再發生，況且有她這麽愛自己，又這麽信自己，祁煜相信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不會再做出刺傷她的事情了。

畢竟，這次也是憑自己的力量掙脫的束縛，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或許，海神的力量也無法打敗愛的力量吧。

祁煜看着她百感交集。

不過姚念卻沒發現他的釋懷，認真思考他的提議，兩眼放光，“好啊好啊，那以後你叫我主人，直到我認為懲罰夠了為止。”

……蹬鼻子上臉了啊。

……但是，也好可愛！！

祁煜覺得自己确實沒救了，幹脆放縱的沉淪下去，點頭答應，“行，我的主人，現在要不要去好好休息一下？今晚看來只能住隔壁房間，卧室已經沒法睡了。”

“對哦，你先聯系維修吧，我去稍微整理一下東西，拿去隔壁，”姚念看出他眉眼裏的疲憊，不再拉着他唠叨個沒完，扔下這句話風風火火去了主卧。

“哎……”祁煜預感不妙，也只能先找人維修窗戶，聯系保潔過來打掃一下亂七八糟的房間，做好這些就看到姚念抱着自己那個抱枕樂呵呵去了隔壁。

……果然還是為了那個破抱枕吧。

早知如此，當初不應該裝鋼化玻璃，把那個破抱枕戳壞了多好。

祁煜不情願的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肩上的血漬，起身準備去換套衣服，進了隔壁房間就看到姚念已經把自己那個抱枕擺在了雙人床的中間，頓時無語。

早晚有一天給她扔了。

“去洗個澡吧，順便換衣服，”想歸想，祁煜也是心裏過過瘾，尊重她奇怪的愛好，拉着她往浴室走去，“累了這麽久，餓不餓，或者吃完飯睡一會吧。”

“好，”姚念乖乖答應下來，兩個人相互監督對方的傷口，在确保沒有沾到水的情況下洗完澡換了衣服，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好累。”

祁煜把她摟進懷裏，避開了受傷的肩膀，也感到疲累不堪，閉上眼睛親了親她的額頭，呢喃道，“睡一會兒吧。”

“我想聽海神書裏記載的故事，就是我看到的那些，”姚念真的只是好奇，就算是存在于他心中的記憶，自己也想知道曾經與過去的海神經歷過了什麽，看着他期待的開口，“我不吃醋，真的。”

“……就知道你當童話故事聽，可童話故事，也不都是美好的結局，”祁煜睜開眼睛，看着她的表情認真求證，“你真的想聽？哪怕……他們沒有幸福的結局？”

“嗯，想聽，”姚念不在乎結局，只要與他經歷過一切，知道他們是永生永世的愛人，那結局似乎不重要了，無論是開心的結局還是傷心的結局，都阻擋不了他們的下次相遇和相愛。

“……好吧，”祁煜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重新摟緊她，閉上眼睛緩緩述說，“那是利莫裏亞的深海，有一天，頑皮的小海神想去海面上看看初升的太陽……”

他的聲音像述說着古老的歌謠，婉轉優美，緩慢而悠長，直到均勻的呼吸取代了述說，房間裏變得寂靜一片。

姚念在他懷裏睜開眼睛，看着他眉目舒展，嘴角微翹，似乎是夢到了幸福的畫面，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啄吻了他唇瓣一下，輕柔地像親上一片柔和的海浪。

“……晚安，我的人魚新郎。”

而我，永遠都會是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