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佳釀
佳釀
隗絮被秦常念掐得生疼,面上又不能顯露出來,只能咬緊牙關忍住,仍然應和着秦遠的話語,談笑風生,對飲佳釀。
桌子底下卻是暗流湧動,他們越喝酒,秦常念就越氣,屢屢動手。
隗絮沒辦法,只能在秦常念下一次作惡的時候,抓住她的手腕,捏了兩下予以警告。
可秦常念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她一只手被制住了,另一只手又蠢蠢欲動,在隗絮的腰上左掐一下、右掐一下。
“嘶。”隗絮一個不留神,被掐得癢癢,閃躲了一下。
“怎麽了?”秦遠立刻注意到了,對他投去關切的目光。
“怎麽了,可是被蚊蟲咬了?這大冬天的,應該沒有蚊蟲吧。”秦常念還很貼心地湊上來關心。
隗絮看着這個裝無辜的罪魁禍首,也是拿她沒有辦法,只得随便找個借口:“無妨,剛剛不小心磕到桌角了。”
“哎呀,那隗公子可要小心點了。”秦常念的手仍在下面小動作不斷,但故意很誇張地說道。
秦遠最是了解自己家女兒的性子,看了秦常念一眼,便心下了然,搖了搖頭:“來,我們繼續飲酒。”
隗絮幫秦遠斟了杯酒,繼續陪她喝,一雙寬大的手掌不動聲色地捉住了桌子底下的那個小毛賊。
秦常念的兩只手腕都被隗絮單手握住,動彈不得。即便她費力掙紮,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也都是徒勞。
秦常念一頓掙紮無果,脾氣上來了,“蹭”地一下站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然後氣鼓鼓地回了房間。
一回房間,她就拉着子秋大吐苦水:“不是,我說他們也太欺人太甚了!這大好的時候連酒都不讓我喝,倒是嚴以待人,寬以律己!對自己好得不得了,到頭來受罪的只有我!子秋,你說這公平嗎?”
子秋一向是在旁邊扮演雕塑的,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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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常念更生氣了:“你快說,公不公平!子秋,不會連你也欺負我吧!”
“不公平不公平。”子秋被逼無奈,只得回答。看着秦常念生氣的樣子,在心裏默默地佩服秦遠的先見之明,這沒喝都跟喝醉了一樣,真喝多了那還了得,不知道有誰治得住。
飯桌上,秦遠看着秦常念離開,搖着頭笑了笑:“哎,我這個女兒就是慣得驕縱了些,脾氣大得很,你日後能受得了?”
“順着便是。”隗絮也笑得溫潤,“我去看看她。”
“去吧。”秦遠揮揮手同意了,有的時候,感情這件事情是自有天意的,支持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秦常念一看自己離席了,連來追自己、挽留自己的人都沒有,那倆人仿佛沒事人一樣,還能有吃有喝的,更生氣了,抄起一個枕頭就往門口扔:“我看你倆就當父子算了,我才是多餘的那個人,酒也是你們喝,天也是你們聊,我就在邊上當個擺設!”
隗絮正好開門,接住了那個枕頭:“哎喲,我們的大小姐生氣啦?”
“來得這麽晚,你索性不要來了!來幹嘛?等着給我收屍嗎?”秦常念嘴上不饒人。
“诶,大過年的,怎麽能講這麽不吉利的話呢,快呸呸呸。”隗絮将那個枕頭拍了拍,放回原處,捏了捏秦常念的臉頰。
秦常念很傲氣地把頭扭到一邊,嘟起嘴巴不理他。
“快呀,過年可是要讨個好彩頭的,我們大小姐來年定是擁有天上地下獨一份的好運氣的。”隗絮原本是不信這些的,但事關秦常念,他覺得該事事謹慎,哪怕有萬分之一的不幸,都是不可以的。
“呸呸呸。”秦常念很敷衍地配合了。
隗絮不想讓秦常念這麽生悶氣,就靠在秦常念的身上,開始撒嬌哄她:“哎呀我們大小姐容貌無雙、冰雪聰明、勇敢智慧、率性灑脫,是世間最最特別的女子,這樣好的大小姐,想必是不會跟我一個小小的質子計較的,對不對?我一個粗人,說話做事難免會惹大小姐生氣,大小姐跟我說便是,不要生氣,生氣會長皺紋的。”
秦常念一聽,伸出一只手就把隗絮推開,雙手抱胸:“哦,那你的意思是我長了皺紋你就不喜歡我了?”
隗絮當場石化在那裏,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這這,他什麽時候說了這話?冤枉啊!
“你還不說話,你是默認了?”秦常念更嚴肅了,正襟危坐的。
隗絮被吓了一跳,趕緊回答:“沒有啊,你什麽樣我都喜歡,會一直一直喜歡下去的。”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現在已經長出皺紋了,你還是喜歡我,可真是難為你啊,隗公子,喜歡我這個醜八怪。”秦常念點點頭,掀開被子,就要躺進去睡覺。
啊?啊??啊???隗絮覺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驚得掉下來了,這是什麽理解?
天吶,他覺得自己的冤屈簡直可以感動上蒼,把漠北的雪融化,換上南海熾熱的陽光。
隗絮晃了晃腦袋,試圖重新捋一遍邏輯,就看見秦常念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側過頭去,揮了揮手:“不想再見到你!你出去!”
隗絮趕緊在貼着秦常念躺下,隔着被子抱住她:“我知道大小姐是因為喝酒的事情不爽,今天不是将軍在嘛,下次,下次我一定請你喝美酒,保證香甜可口,好不好?”
“你就知道馬後炮,你都不敢為了我和父親抗争,你分明就是不喜歡我!”秦常念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來。
“我的小祖宗啊,我還敢跟秦将軍抗争?他一聲令下,就可以把我扔出府去,或是挂在城門外示衆。”隗絮側躺着,一只手撐住下巴,看着秦常念說道。
“你下次得幫我說話。”
隗絮知道,秦常念這是松口了,趕忙答應下來,又拿出一個紅紙包:“給,你的壓歲錢。”
“切,你別以為你幾個錢就能收買本小姐,本小姐什麽沒見過。”話雖是這麽說,秦常念還是從被窩裏坐起來,打開了那個紅紙包。
“哇!”見多識廣的秦常念在打開的時候也驚了,裏面裝的是金海棠锞子,做工精細,秦常念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也約莫有二兩重。
我确實不好收買,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秦常念如是想。
“你哪來的那麽多錢啊?”我們絲毫不是財迷的秦常念把金子包回去,放到枕頭底下,又拍了拍枕頭,問道。
“我好歹也是個少主,身家自然還是有一些的。”見秦常念被這份驚喜吓了一跳,隗絮有些得意。
他把秦常念又包回被子裏:“好了,快睡吧。小財迷。”
“那你呢?”秦常念順從地躺下。
“我自然也是睡在這裏啊,這麽冷,你不會狠心到要把我趕走吧?”隗絮很厚臉皮地躺了下來,準備賴在這裏不走了。
秦常念看着他耍賴皮的樣子笑了一下,把被子分給他一點蓋:“我又沒說不讓你睡。”
隗絮起身仔細地把被子掖好,确保秦常念那邊有比較多的被子,才躺下。
他把秦常念抱起來,一只胳膊墊在她腦袋下,另一只手攬着她的腰,和她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就閉上了眼睛。
秦常念起初是有些驚訝,又有些害羞,從臉紅到了耳朵根,但看到隗絮安靜的睡顏,感受到他平穩有力的心跳,又催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也閉上了眼睛,甜甜地睡去了。
她一睡着,一直裝睡的隗絮就睜開了眼睛,他很仔細地看秦常念的臉,連她臉上有幾根睫毛都數了一下,還是沒辦法平複心情。
抱着她的時候,隗絮覺得他什麽都可以不要。
菩薩啊,如果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您能保佑我一輩子都能抱着她安然入睡嗎?
遠方,江南某座不知名的山上,一座不知名的廟宇裏,老和尚正在教導小和尚:“所求皆苦。”
小和尚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在老和尚走後掄起掃帚,只求能快點掃幹淨庭院裏的落葉。
你看,再小的求,也是求。
凡人皆苦,但離苦,就能得樂嗎?
秦常念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做了個美夢,便将此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難得不用早起,新年的第二天,她懶懶地從床上爬起來,眼睛都沒睜開地晃悠到秦遠面前,囫囵吞棗地和他一起吃完早飯,又像個游魂一樣飄回房間。
游魂飄到房間門口,閉着眼睛摸門環的時候,卻摸到了一只手,吓得都變成了人,站直了大喊:“啊!!!!”
隗絮幾乎都想上去手動打開她的眼皮:“好好看看,大小姐,是我啊。”
秦常念又像根面條一樣有氣無力地靠在一旁:“哦,隗公子這麽早什麽事啊,不會新年第一天就要上課吧,你不能又要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
“什麽啊,這都哪跟哪啊?”
隗絮還在摸不着頭腦的時候,秦常念已經進了房間,開始關門,打着哈欠胡言亂語:“小店已經打烊,閉門謝客。前面右轉有別的店鋪,可以買到孟婆湯。我是周公的妹妹,現下和哥哥有約。”
隗絮聽得好笑,用手肘撐住了門,從地上抱了一大筐東西跟着進了房間。
“我吃過早飯了,你要想吃的話自己坐那吃。”秦常念迷迷糊糊之間看見他把幾個碗和壇子拿到桌上,交代了幾句,就往床上栽去。
“不是早飯,這是釀酒的原料。”
“釀酒?”秦常念一聽就來了興趣,直挺挺地從床上起來,跑到桌子邊,對着一團糯米就要上手。
隗絮及時地用食指抵住秦常念的腦門:“洗手,要不然釀出來誰敢喝啊?”
“切,沒人敢喝才好呢,你不懂,這叫合理保護私有財産,你們都不喝,就都是我的了。”秦常念一邊念念叨叨,一邊在邊上隗絮提前備好的溫水裏洗了手。
“先弄哪個?哪個是酒曲啊?”秦常念一洗完手就像個小蜜蜂似的圍着那一對碗碟叽叽喳喳。
隗絮沒急着開始,瞟了一眼秦常念的手,便去拿了擦手巾,抓過她的手,把水珠認真擦幹淨:“要擦幹手啊,當心生凍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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