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知錯
知錯
秦常念的關系和隗絮就這麽僵在了這,倒是像真的大小姐和質子一般,仿佛他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
兩人的關系徹底和之前上下颠倒,秦常念倒也不故意避着隗絮了,若是在院裏正好碰見,隗絮會規規矩矩地行禮,彎下身子,畢恭畢敬地說道:“大小姐好。”
秦常念便是一副無所謂的跋扈态度,擡着眼皮,微點一下頭就算是打招呼。
雖然隗絮仍然每天親自去廚房替她煮藥,用碗裝好,吹涼到合适的溫度,卻總是只送到她房間門口,交給子秋,還要囑咐道不準說是他送來的。
雖然秦常念每天都躲在柱子後面看隗絮練劍,透過房間窗戶的縫隙看見隗絮在院中用餐,便命人把飯菜端上來,兩人隔着窗戶用飯,一個屋裏,一個屋外。她早就摸清了隗絮每日的日常,卻總是在隗絮轉過頭來的時候,面無表情地将視線移開。
大小姐和隗公子好像忽然變成仇人了,難道隗公子也終于受不了她了?
這是子秋發自肺腑的疑問。
這日府上來了位客人,身着盔甲卻眉清目秀,束發持刀,目測約莫不過結發之年。
此等被隗絮以貌取人,劃分為“吃軟飯的小白臉”長相的少年,卻讓秦常念一大早就興奮了起來,親自拟了菜單,吩咐廚房做了一大堆佳肴和點心,還特意命子秋搬出了一張桌子。
“對對對,就放這,這兒的風景最好了。”秦常念一邊啃着一塊白雲糕,吃得滿嘴是屑,一邊興高采烈地指揮道。又在裝點好的桌子旁轉來轉去,各種感受,脆生生地吩咐,“再去拿兩個軟墊、兩件狐裘來。”
“喲,大小姐今日好興致啊,竟要在院內賞雪。怎麽,這風景從小便看,還沒看膩啊?”倚在門旁嗑瓜子的隗絮終于忍不住了,走上前來,故意嗆秦常念。
秦常念今日心情甚好,不願意和隗絮計較,白了他一眼,揮揮手讓他走開,一邊收拾軟墊,一邊說道:“今日馮吉來了,我們已經月餘未見,他又打了勝仗,我自是要與他一同賞景喝茶,談天說地,聊個徹夜!”
“馮吉。”隗絮重複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字,顯出幾分不快來,似是要用嘴把他的名字嚼碎了咽下去,讓世上再無這個人。
“聽說這個馮吉啊,和大小姐是舊相識了,長得那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傥,關鍵是帶兵打仗也是回回凱旋而歸,和大小姐那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造地設……”剪書在一旁手舞足蹈、滔滔不絕,那操心得像月老似的,忙着疏離給秦常念的紅線。
他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陣寒意襲來。轉過頭去,發現隗絮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有一股壓不住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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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大小姐的事情,公子你生什麽氣?”剪書有些摸不着頭腦。
“閉嘴!”隗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又嘀咕了一句,“漠北哪來的青梅,還青梅竹馬,這裏也長不出竹子!月餘未見,是什麽很久的事情嗎!”
剪書做了個給嘴拉上拉鏈的動作,不敢再多說。
隗絮看着秦常念忙忙碌碌的,心裏更是覺得不爽,索性走過去,一把奪過秦常念手上的枕頭。
“你幹什麽啊,淨會添亂。”秦常念不滿地撇了撇嘴,用眼神把隗絮上上下下罵了個遍。
“這大冬天的,你自己壯如牦牛很抗凍也就算了,幹嘛拉着人家馮吉在這挨凍,人家可不像你,一會凍感冒了,怎麽跟人家馮公子的家裏人交代。”隗絮欠欠地說道,手裏還比劃着一大一小兩個人。
“我壯如牦牛?”秦常念覺得他擺明了是在挑釁自己,自己長到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種羞辱呢,氣極反笑,用鄙夷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隗絮一遍:“哼,隗公子大可不必擔心,人家馮公子那可是身高八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會這麽輕易就惹了風寒的。不要用你自己那破破爛爛、骨瘦如柴的身子,來擔心別人!”
“骨瘦如柴?我?”隗絮反觀自己,雖不說長得多麽風神軒舉,但也算是儀表堂堂。
在江南的時候,是頗有盛名的小公子,多少家的小姑娘圍在路邊,就為了看他打馬而過的一瞬間;在北涼的時候,每年公開狩獵,多少赤狄女子提着野豬羚羊就上門來提親,指名道姓要他。
她們又不了解隗絮,匆匆就說喜歡,只能是饞他的身子。
可現在到秦常念嘴裏,這副皮囊竟被稱作破破爛爛?
你這麽說,女娲娘娘第一個不同意,說你亵渎了她的作品!
隗絮越想越氣,憤憤不平,那馮吉就千好萬好,值得她百般維護,還在這設宴款待,自己就是破破爛爛,一文不值,這什麽道理!
我偏不!
隗絮是個倔的,所以待秦常念和隗絮面對面坐下的時候,他就像根棍子一樣杵在旁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常念。
秦常念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但在馮吉面前也不好發作,只能把隗絮當作空氣,故意不看身側,替馮吉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舉杯相邀道:“我邊上這根木頭叫隗絮,不過他不怎麽重要,不必管他。我們許久未見,今日不醉不歸!”
馮吉剛想把酒杯舉起來,隗絮就一把奪過了秦常念的酒杯,冷冷道:“秦大将軍不許你飲酒。”
“哎呀,你放心,馮吉不是外人,我回回都和他一起飲,他不會出賣我的。”秦常念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又要将酒杯拿回來。
“回回都一起,呵,你對馮公子倒是頗為信任。”隗絮将酒杯舉得更高一點,借着身高的優勢,任憑秦常念像個樹懶一樣扒拉他的手也拿不到。
“我和馮吉打小就認識,彼此知根知底,我不信任他,難道信任你?你今天怎麽回事!我招你惹你了,你處處找茬!”秦常念見隗絮的态度很堅決,完全沒有松動,收了手,氣呼呼地坐下,決定不再理他,臭着臉扔下一句“随你!”
秦常念真的惱了,隗絮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試探性地将酒杯放低一點,移到秦常念的手邊,秦常念的餘光瞟到,反而故意坐遠了一些,很刻意地将頭別過去。隗絮端着那杯剛剛還處在争奪中心,此刻就瞬間失寵的酒,仿佛自己也跟着酒失寵了一般,彷徨地站在一旁。
秦常念說,她不信任我。
隗絮的臉色變得低沉了許多,他忽然覺得心氣不順,哪哪都不高興。但這種埋怨更多是對自己的。
她不信任我怎麽能賴她呢,都是我,身為一個質子,來府裏不足半年,沒能幫上她什麽忙,還處處與她作對,她要如何信任我。
馮吉邊喝酒,眼睛邊滴溜滴溜地轉,偷看兩個人的表情。旁觀者最是看得清,在他看來,他們兩個不過是一個反着鬧,一個順着寵罷了。
馮吉看見秦常念也偷偷瞟隗絮,不禁笑了,想起來剛剛在前廳和秦遠的對話。
“常念大了,現在我管不住了。”秦遠喝了一口茶,滿臉惆悵。
馮吉的父親馮顯山和秦遠是同鄉故交,馮吉雖然家境貧寒,但一直以來都想闖出一番名堂,光宗耀祖,于是他自十一歲便跟着秦遠習武。他天資卓越、勤奮刻苦,而今不過九年光景,已然從那個追着秦遠後面跑的小家夥,成長為鎮北将軍的副将。
他自是了解秦遠的固執,怕是父女倆已經針鋒相對過,秦常念也受了重罰。他寬慰道:“秦大将軍也不必如此憂心,常言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未來的路,也許可以交給常念自己闖。”
“你也覺得是我過于沉湎于過去,現在應該放手了嗎?”秦遠的眼神變得很遙遠。
馮吉現在知道,為什麽秦遠要說“也”,恐怕已經有人先他一步,替秦常念求過情了吧。
“你最近都還好吧?沒受傷吧?”秦常念不理隗絮,憤憤地往嘴裏塞了兩塊肉。轉過頭和顏悅色地問馮吉。
“沒有,我一切都好,在軍營裏都習慣了,和弟兄們日日在一起,倒也自在。”馮吉笑着搖了搖頭,又看向旁邊被一團陰影蓋住的隗絮,故意湊近了秦常念一點,用手擋住嘴,小聲調侃道:“你這樣關心我,怕是有人要吃味了吧。”
邊上的隗絮聽不仔細,也不動聲色地伸了脖子往前湊。
不過這個不動聲色是自以為的。
“有人吃味?”秦常念故意大聲地回複道,環顧了一下周圍,又怕有人聽不見似的更大聲地說道,“哪裏有人?我只看見一只脖子都快要擰斷的麒麟!”
隗絮原本在旁邊湊着耳朵聽,這一下,也站直了。
馮吉笑得更大聲了,用手指憑空點了點秦常念:“想不到現在還有人能惹得你如此生氣,不過隗公子在府裏同你打鬧,日子倒也有趣些。”
“有趣個屁!我真的不想理他,管得那麽寬,比我爹還煩人!”秦常念狠狠地用筷子戳在棗泥糕裏,棗泥糕瞬間解體,屍橫遍野。
隗絮總覺得秦常念在殺雞儆猴,自己其實就是她碗裏的那塊棗泥糕,不緊打了個冷顫。他将酒放在火上重新溫過,放到秦常念的手上:“對不起,是我又惹得大小姐不快了,隗某知錯了,大小姐喝了這杯酒,就當原諒隗某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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