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救人
救人
一只灰白相間的信鴿越過崇山峻嶺,最後落在東宮的深綠琉璃瓦上,氣喘籲籲地帶回了來自漠北的消息。
“太子殿下,收到探子消息,秦大将軍被李權執帶人抓了。”一個暗衛上來彙報道。
李欲先前便覺得李權執忽然去漠北,此舉怪異,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意外,心裏暗自想道,原來你是想威逼利誘秦遠,要他手上的兵權。可惜他低估了一位大将軍的耐性和超凡的毅力,就是将烙鐵、毒酒通通用上一遍,将他剝皮抽筋,他也是不可能交出來的。
李欲将手上的竹簡合起來,随手往桌上一扔:“秦遠為朝廷肱骨,為了大齊出生入死,萬不可讓他受如此折磨。派些人手下去,速速趕去漠北。兵分兩路,一部分去見李權執,要他再三調查清楚,不可冤枉了無辜之人;另外一部分直接去劫獄,将秦遠救出來。”
“是,太子殿下。但是劫獄的動靜太大,四皇子一定會發現的,需要我們将秦遠秘密安置嗎?”
“不需要,動靜鬧得越大越好,這樣消息傳到帝京來,我便順勢遞一封折子給父王,勸他此事受了許多關注,需要謹慎處理才好。”李欲安排道。
如此一來,他們便占據了主動。在皇上面前,李欲便能假意請罪,說是自己派人截了獄,請陛下責罰。原因是怕此事真相尚未查清,平白冤枉了好人。這被冤枉的不是別人,恰恰好是大齊的鎮北将軍,被其他官員、百姓知道了,為國為民一輩子,卻沒落得好下場的故事,日後誰還敢為大齊賣命。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想牢牢守住江山,必定要有一群心向大齊的人民。
本來是可以不必采取劫獄如此極端的行為的,但派人多次去勸李權執,他都執意認為秦遠是罪魁禍首,可事實上,還沒有找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實在是怕內心的偏見誤導了案件的判斷,不得已出此下策。
這樣陛下也怪罪不得,且無論李權執怎麽解釋,都已經說不清楚了。
太子派出的人手騎着快馬,連日加急往漠北趕去,馬蹄揚起陣陣塵土。
漠北的監獄裏,一盆冰冷的水混着冰被潑在秦遠的身上,凍徹骨髓。
李權執拿着一根牛皮鞭子,在空中甩了甩,像是揮舞着一條巨蟒,他的手掌就像是巨蟒吐出的信子。他看着秦遠,撫摸了一下手中的鞭子:“秦大将軍,如今證據确鑿,你可認罪?”
“我沒幹過,認什麽罪。”秦遠被折磨了好長一段時間了,精氣神不是很足,雙手被高高吊起,卻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
李權執不說話,只是看着秦遠笑得狡詐。
“瑞王殿下也是知道的,不是嗎?”秦遠擡起頭,扯出一個輕蔑的笑容,算是回敬,語氣很不屑地接着說道,“瑞王殿下抓我來是為了什麽,不妨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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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将軍倒是個明白人。”李權執将辮子放回桌上,坐下來,一只腿橫翹着晃,“本王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并不重要。秦大将軍不是知道得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哼。“秦遠鼻子裏噴出了冷氣,将頭轉到一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在這裏,只有我這個臣子,沒見到有君啊?我作為鎮北将軍,自然是聽命于大齊的皇上,今日是陛下親自來了?還是太子殿下作為儲君來替父親索我的命?哦,原來都不是。是你這個庶出的、排名第四的皇子,來命令我。”
出乎意料的,李權執并不惱,反而很淡定地吹了吹手裏的熱茶:“是啊,本王不是秦大将軍認定的君,還沒資格命令秦大将軍。”
他拿起一個褐色的紙包,将一些不明的白色粉末撒到茶裏,走到秦遠的面前,将那杯茶遞過去:“所以,本王此次請秦大将軍來,就是想請您幫我。”
“幫你什麽?”
“幫我為君。”
秦遠聽了以後大笑,動作誇張到震得手上的鏈條都吱呀作響:“哈哈哈哈哈瑞王給我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還将我綁在這裏,嚴刑拷問。現在卻要問我合作,與你謀逆?瑞王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李權執也笑了,他将茶直接遞到秦遠的嘴邊,杯沿重重地磕在隗絮的唇角和牙齒,陰冷地說道:“那秦将軍就誤會了,本王想和你合作不假,可從沒想過要求人。幫我,和喝了這茶,你選一個。”
秦遠看了一眼李權執手上的那杯茶,清水無痕,看不出有什麽異常。又能怎麽樣呢,頂多就是要人命的毒。
秦遠一生恪守原則,行得正,坐得直。即便是今日被關在這裏,他也沒有想向李權執求饒的半分意思。
對這樣的人來講,他哪裏有的選呢。
秦遠搖了搖頭,竟真将身子往前探,要去喝那杯酒。
外面卻忽然傳來雜亂的“咚咚”的鼓聲,李權執本不想理,将那茶杯傾斜就要往秦遠嘴裏灌,可那聲音經久不衰,甚至還越傳越烈。
“我來自首!”一陣很熟悉的聲音響起,李權執聽了,歪了一下頭,将那杯酒放下,快步走了出去。
縣衙門外已經圍了許多群衆,窸窸窣窣地讨論着。站在正中間敲鼓的正是隗絮,他換了一身玄色勾暗紅花的衣裳,見李權執出來了,便放下手中的鼓槌,吊兒郎當、歪七扭八地行了個禮:“哎喲,瑞王殿下可算是出來了啊。”
“這是瑞王殿下?京城裏的四皇子?”圍觀的群衆都吓了一跳,本來只是聽說小軒被殺一案的真兇前來自首,想來湊個熱鬧。不曾想卻在這裏見到了皇子。
李權執此次是暗中來訪,先前也以官府大人的身份前往現場,如今隗絮就這麽明晃晃地點破他的身份,惹得他頗為不爽,他雙手抱臂站在隗絮面前,冷冷地說道:“何事。”
“我今日來自首,那軍營裏那個毛頭小子是我殺的,任憑瑞王殿下處置吧。”隗絮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樣子。
“竟然是他?他不是将軍府的那個質子嗎?”
“我就說他看上去不是什麽好人吧,雖然衣冠楚楚的,內裏安一顆黑心呢!”
“竟然是他殺的嗎?哎,白瞎了這麽一張好看的臉蛋啊。”
人群裏議論紛紛。
“當日并沒抓到你,你何故現在來自首?”李權執擡高了幾分聲音,問道。
“哈哈哈哈哈先前沒想到大齊的皇子能力如此之低,我故意做得那麽拙劣,連屍體都特意沒處理掉,就是想看你們幾時能抓到我。沒想到,竟然一直沒抓,甚至還懷疑錯了人。我就是想先耍耍你們,看你們作何反應。”隗絮一邊說話,一邊左右搖晃着,笑得誇張。
“你可知在大齊,殺人是要償命的,更何況你殺的還是軍營之人。你不怕嗎?”李權執上下打量着隗絮,一臉探究。
“我知道啊,但我斷定你不會當場将我斬立決的。其一,我是北涼來的質子,生死關乎兩國的戰局,不可随意處置;其二,我殺的不過是軍營裏一個小小的士兵,既沒有身兼要職,也不是權貴子弟,卻惹得你一位皇子親自來查。想必茲事體大,得要皇上親自審問吧。正好,我在這漠北也實在是呆膩了,哄着那位大小姐玩了幾天,也覺得實在是沒意思。不如換個地方,随你一塊去帝京,吃好喝好,修養幾日。”
“你想得倒是美。來人,給我拷起來!”
隗絮雙手握拳,并攏在一起,毫不在意地晃了晃,似乎是在等他們來拷。拷好了以後,還将那手翻過來、倒過去地看,滿臉的新奇。正要擡腳跟着那些官兵們走,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大聲問道:“诶我說瑞王殿下啊,秦将軍也一塊去京城嗎?”
真兇已經被抓拿歸案,那秦遠就是被冤枉的。今日這麽多群衆在這裏圍觀,該聽的、不該聽的,也都聽到了。李權執也沒有不放人的理由,只好擺擺手道:“将秦遠放了。”
隗絮被官兵左右圍着,往昏暗無光的大牢裏押送;秦遠被下令釋放,跟在一個侍衛的後面出了房間,太陽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兩人就這麽短暫地交錯,從樓梯的兩邊走出來。秦遠的眼神穿過層層疊疊的人,正好和隗絮對上。隗絮笑了一下,語氣輕松地說道:“陽光不錯啊,看來漠北要迎來好時節了。”
很快,隗絮被架着進了大牢,門吱呀作響地被關上。
一點光都透不進去。
今日好奇怪,秦常念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都沒醒來,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太陽都已經挂在了天空的正中。秦常念慌忙地從床上彈起來,喚來丫鬟更衣:“不是說好了要叫我嗎,今日怎麽不叫,這些天發生了這麽多事,處理都來不及呢!”
“小姐,奴婢叫了您的,可今日您怎麽也叫不醒,像是睡昏過去了似的,吓得奴婢還特意請了大夫來看呢。大夫說,您是昨日飲的安神茶過了量,這些天可莫要再飲了。”
秦常念聽完了她的話,順着她的話回憶。昨日她怎麽也睡不着,半夜隗絮來她的房間看她,給她沏了杯安神茶,可她只喝了一杯,怎麽會過量。
秦常念想着想着,忽然臉色一變,問道:“隗絮呢?”
“隗公子今日一大早便出門了,說是要去處理秦将軍的事情。”
秦常念立刻推開丫鬟,往外跑,心想不好。
剛一推開門,竟然和秦遠撞了個正着。
“父親?!你怎麽回來了!”秦常念很是驚訝。李權執那麽堅決地将他抓走,竟肯那麽輕易地放他走,屬實是奇怪。
秦遠盡顯頹态,額頭處還有紅腫和傷痕,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并沒回答。
“子秋,你先帶父親去處理傷口,父親,我有事得出去一趟,隗絮不見了。”秦常念吩咐完,拔腿就要往外跑。
秦遠一把拽住秦常念的手:“別去了。”
“父親見到他了?是他救你出來的嗎?他人現在在哪?”
秦遠眼眶濕潤了,他擡頭看了看太陽道:“他說,漠北要迎來好時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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