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聚會
聚會
秦常念覺得今日的隗絮很反常,他既沒追問自己受傷的細節,也沒有一直唠唠叨叨讓她不準再練了,甚至連藥油都給她了。
照她對隗絮的了解,隗絮不是應該賤兮兮地把藥油收起來,然後說:“每日早晚各來找我一次。”嗎?
隗絮的表現平易近人得要命,但為什麽她的心裏卻升起一絲淡淡的憂傷。
秦常念倒在床上,用手捂上胸口,感受心髒的鈍痛。
人真是複雜,很多感情就是說不清楚。
梧年推門而入:“姐姐。”
秦常念收拾了一下情緒,坐起身來:“什麽事?”
“我來看看你的傷怎麽樣了。”梧年邊說邊走了進來。
秦常念拍了拍自己身旁讓她坐過來,說道:“沒事了,上過藥了,沒幾日便好了。不用擔心。”邊說還邊配合地低下頭,讓梧年查看她額頭上的傷。
梧年仔細地看過,說道:“以後每日都要記得塗藥,我來給你塗。”
秦常念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并排坐了一會,梧年想來想去還是開了口:“少主大人單獨叫姐姐出去,是為了說什麽?”
秦常念轉過去看着梧年:“沒說什麽,放心,他不會怪你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梧年回答道。
秦常念才想起來,梧年的任務是要模仿她,安蓉王後是要借她,培養一個真正的少主夫人。所以梧年最好是知道秦常念和隗絮之間發生的一切,這樣秦常念走了以後,她便會成為和隗絮最親近、最懂隗絮的那個人。
“哦,對,你需要知道我們之間的故事細節,我今日真是摔傻了,連這個都忘了。”秦常念笑着,擡手擦了一下眼睛,在不經意間把眼淚擦掉,“我想想啊。”
“也沒什麽,他說了幾句讓我小心點,幫我上了藥。”秦常念邊回憶邊說道,“哦對,他還送了我這個。”
秦常念把胭脂盒遞給梧年。
“這是什麽?”梧年問道。
“你打開看吧。”秦常念努了努嘴。
她刻意隐瞞了隗絮背她的細節和關于“他們是好朋友”的那段對話,算是她的一點私心吧。
我也在心裏保留了一點我和你之間的秘密。秦常念想。
“是因為上次姐姐誇了我的胭脂,所以買這個給姐姐嗎?”梧年問道。
“可能是吧。”秦常念答道。
“少主大人心思真細膩。”梧年說道。
秦常念并沒給回應,只是笑了一下。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姐姐。”梧年忽然說道。
“什麽問題?”秦常念道。
“姐姐你喜歡少主嗎?”梧年問道。
秦常念有些意外:“你為什麽問這個?”
“起初我同意安蓉王後來模仿姐姐,是因為我聽說姐姐要走。這是一個我可以向上爬的好機會。”梧年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我并沒有要介入他人的想法。我本以為姐姐對少主是沒有感情的,純粹是被強迫帶來北涼的。但相處了這些天,我覺得姐姐和少主也許是真心相愛的。”
秦常念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相愛最是難得,若是如此,我想我沒有繼續模仿姐姐的必要了。我自會去找安蓉王後說清楚。”梧年說道,“姐姐是世界上最值得幸福的人。”
秦常念聽着聽着眼眶就蓄滿了淚,但她仍然笑着回答: “這不重要。愛又能怎樣,不愛又能怎樣。在這世上,難道真的用愛就能抵得過一切嗎?”
“我和隗絮之間,不是愛或者不愛的問題。我們根本沒可能。”秦常念說道,“人生殊途,不能同歸。我還是要回漠北,回我父親身邊去。”
“那姐姐不能留在北涼,若是少主和姐姐一起回漠北呢?你們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梧年問道。
秦常念拍了一下梧年的腦袋:“你也知道他是少主啊,他怎麽跟我回去。我要他為了我,放下少主之位,放下整個北涼嗎?”
“若是少主願意呢?”梧年問道。
“你還真是單純。”秦常念說道,“我們身份特殊,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就算他願意、賢王同意,他與我一同回到漠北。以眼下大齊和北涼的局勢,秦家便會被說成是叛徒,與敵軍勾結在一起。到時候不管是隗絮,還是父親,還是我,都身不由己,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梧年聽完沉默了,定定地看着秦常念,不再說話。
秦常念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臉:“還真以為有愛就可抵萬難啊?你就繼續你的計劃,不必管我。那少主夫人的位置,不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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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秦常念受傷以後,梧年說什麽都不肯再與她比試,非要她先養好傷。還讓隗子舟最近都別來煩她,她需要靜養。
“我只是傷到了腿,又不是得了什麽重病。”秦常念看着梧年緊張的架勢,無奈道。
“不管是什麽傷,都得養好才行。”梧年振振有詞。
秦常念就這麽過了好一陣無聊的日子,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這天承韻宮忽然就熱鬧了起來。
先是隗子舟翻下了牆頭:“姐姐,我也想看。”
接着就是安蓉王後大駕光臨:“秦小姐,本宮也想來湊個熱鬧。”
剩下秦常念一個人在原地發懵:“看什麽啊?不是,你們都來我這看什麽啊?”心裏隐隐地擔心隗子舟和安蓉王後會起沖突,趕緊跑過去。
“見過安蓉王後。”隗子舟行了個禮後率先在桌邊坐下來。
“免禮,今日我是來和你們一起玩的,不必拘禮。”安蓉王後也坐下來。
梧年找來麻雀牌,四個人圍坐成一圈。
“苒兒也一起來玩吧!”秦常念招呼站在一旁的苒兒。
“我不用了,多謝小姐。”苒兒一看,四個人的牌桌都組好了,不敢再去湊這個熱鬧。
“我技術不好,苒兒和我一組,我們兩個一塊打。”隗子舟主動邀請道。
“對對對,苒兒,你和弟弟一組。”梧年立刻附和道。
“這……不太好吧。”苒兒推辭道。
那邊隗子舟已經搬好凳子了:“別廢話,就等你了。”
“快去吧,你不去,一會隗子舟輸了可要怪你的。”安蓉王後也出聲了。
秦常念也推了推苒兒。苒兒這才道着謝坐了過去:“多謝大家關照,多謝大家。”
隗子舟把牌放在兩人中間:“是我帶你一塊玩,你倒是謝謝大家。”
“謝謝逸侯殿下。”苒兒小聲說道。
“叫我名字就好。顯得怪生分的。”隗子舟把頭轉過去,一副專心理着牌的樣子。
“謝謝子舟。”苒兒眨巴着眼睛小聲說道。
“別談情說愛了!你要不要啊?”梧年那邊都出完牌好久了,隗子舟都沒有反應,急得她瞧了瞧隗子舟面前的桌子。
“肯定要啊!看小爺我怎麽贏你們。”隗子舟說道。
“我要我要!”安蓉王後激動地喊。
“我贏了!給錢給錢!”秦常念說道。
“許久不打麻雀牌手都生了。可以出這個嗎?”安蓉王後掏出一張牌小聲問道。
“不行不行。”隗子舟立刻制止道,“就算你是王後,打麻雀牌也得按規則來,不能擅自發明規則。”
“我可不會做仗勢欺人那檔子事。”安蓉王後把牌拿回去,換了一張,“這下可以了吧?”
“我們贏了!”苒兒高興地大喊,把手上最後的牌推出去,側過身和隗子舟擊了個掌。
“我說什麽來着。”隗子舟也難掩激動的表情。
本來以為湊在一起會尴尬的一群人,反而在秦常念的帶領下,打牌打得不亦樂乎。
起碼在這裏,大家唯一需要算計的就是牌桌上的事情。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眼瞧着就快天黑了,秦常念忽然想起他們來的時候說的話,問道:“你們今日是來看什麽的?我這沒什麽新鮮玩意啊。”
話音剛落,剪書就帶着一位畫糖人的師傅走了進來:“少主特意吩咐帶過來給小姐看看。”
“那你們少主呢?他不來看嗎?”秦常念問道。
“少主今日公務繁忙,怕是脫不開身。”剪書答道,眼神不自覺地往側門旁邊的樹後瞟,成功收獲了一個隗絮威脅的眼神。不敢再看。
秦常念順着他的視線往樹後看,隗絮趕緊站直,躲在樹後面。
“我就知道哥哥肯定把人送到姐姐這裏來了。我聽說宮裏請了一位江南來的畫糖人的師傅,就斷定是請到姐姐這裏來的。”隗子舟一臉得意,“果然什麽都逃不過小爺我的眼睛。”
“你們都是來看這個的嗎?”秦常念問道。
“是啊。”安蓉王後答道,“起先還以為是賢王準備的呢,我特意去問他,他卻渾然不知此事。我便知道,是後起之秀做的。”
“姐姐不知道嗎?”隗子舟問道。
“我不知道。”秦常念答道。
“那一定是哥哥想給你一個驚喜。”隗子舟說道。
原本聽見這句話是應該開心的,但秦常念知道故事的結局。所以越甜蜜的過程,會讓她覺得越心酸。
見秦常念的情緒低落了下來,安蓉王後走過來,拉起秦常念的手:“快,你先做一個,你想要哪一個?”
隗子舟也立刻附和:“是啊是啊,姐姐屬什麽的?先做一只看看。”
“我屬兔的。”秦常念答道。
“師傅,先做一只兔子給我姐姐,做得好看些。”隗子舟說道。
師傅拿出工具,開始制作糖人。
隗絮從樹後面探出一小半身子,看着秦常念她們那邊點着燈,幾個人笑得不亦樂乎,一會要做小狗糖人,一會要做小鴨子的,秦常念甚至想自己上手做一份,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樹影下,夜色裏,隗絮單薄的身影筆挺地站着,望着不遠處暖黃色的燭光,和少女手舞足蹈的身影。
其實他又何嘗不是知道故事結局的那個人呢。
只是總想做些徒勞的掙紮,妄圖改寫命運的劇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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