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周五放學,伏知時慣例翻牆出去。牆邊,阿黃跷着一只腿在撒尿,滋滋地響。
-農夫三拳有點疼:在嗎?
手機在褲兜裏震了一下。
伏知時點開,一收到這種消息就懶得回,有事說事,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我在不在。
他收好手機,想裝回褲兜,結果這人又發了一條:在嗎?急。
伏知時抓着手機,想等等這個“急”字後面會不會再牽出一條消息。
嗡——
消息來了。
-農夫三拳有點疼:在嗎??
急你倒是說啊!
伏知時打字回過去:說事。
-農夫三拳有點疼:應悄被蔣定那幫人帶巷子裏去了,出了校門往右拐,第二個岔口。
伏知時表情立馬變了,他一直都知道,社會閑散人員和在校學生不一樣,硬碰硬就算贏了也是輸,他這麽躲着就是不想再起沖突,打算能躲多久躲多久,磨到那幫人不氣了事情也就過去了。
“滴!!”
尖銳的喇叭聲刺進耳膜,路口的轎車急踩剎車,才沒撞上橫沖直撞的男孩子,司機也有點後怕,大起大落的情緒變成不入耳的訓斥:“操!不看路啊?綠燈!這是綠燈!趕着投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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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停都沒停,司機點了一支煙,重新踩油門:“……這給我吓得,一身冷汗。”
“應悄——”
這聲喊完,伏知時有點懵,牆角蹲了一排捏着耳朵的黃毛,蔣定蹲在C位的位置,咬着牙瞪了他一眼。
而應悄後面,直挺挺躺着一個額頭滲血的人。
伏知時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只聽蔣定抑揚頓挫地念:“二姐、二姐、二姐!”
他左右兩邊蹲着的小弟也跟着念:“二姐、二姐、二姐!”
“先別念了。”應悄壓抑着煩躁的情緒,“你來得正好。”
“什麽意……”思?
沒等他問完,應悄一把薅住他的脖領子,朝對面那堵牆用力撞了上去。“咚”的一聲,應悄一點勁兒也沒收,四周又靜,這一聲悶響尤為清晰。
伏知時疼得緩不過勁兒,下意識想揉被撞的地方,手剛擡起來就被那人壓下去了。
“別揉,還有一下。撞完了一起揉。”
“什——”
後面那個音噎在喉嚨裏,又是一記又悶又響的“咚”!
應悄松開手,任由伏知時半暈不暈地向後倒。
“有來有往,知道你記恨上回撞你那兩下,今天還給你了。”
“行。”蔣定說,“我真服了,誰讓你是花哥的乖——我們二姐。”
花哥本名樊花昌,蔣定的老大。
十分鐘前,他坐在面包車的副駕駛座,足力健老人運動鞋踩在地上打節拍,面前鋪了一張老粗布床單,上面整整齊齊碼着幾十雙款式不同的足力健運動鞋。
最近一周,他一邊賣鞋一邊在校門口耗。
“這倆□□崽子挺能躲,”蔣定語氣很涼,“有本事一輩子別讓老子逮到,不然弄死他們。”
一道目光黏着他,有點難受,蔣定鎖定那道視線的來源處,罵道:“看你大爺?看你是小女孩我不樂意找你麻煩,趕緊滾蛋。”
蔣定站起來驅趕了兩步,揚起手威脅:“再不滾信不信抽你。”
沒想到這人直接掀了他的棒球帽,她兜手一接,拿棒球帽拍他的臉:“行,跟我牛起來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蔣定:“?”
蔣定辍學挺多年了,一直跟着花哥瞎混,見識長了不少,但這人不按路子走,加上那個氣勢,他一時還真有點摸不準:“你誰?”
問完才意識到自己讓人牽了鼻子,他剛想惱,就見這人按了免提,揚聲器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蔣定,又給我惹事。你說說,這不是欠收拾嗎?”
蔣定小心翼翼地接過手機,眼神上下打量應悄:“花哥,冒昧問一句,這位是……小嫂子?”
“嫂你媽!”這聲高了兩個調,然後又降下去,“我倒是想……咳咳!喊二姐。找個地方蹲牆角喊二百遍二姐。”
“得嘞。”
“悄兒,我的寶貝,我的乖乖——”
後面更滾燙的稱呼到這裏被掐了,應悄面無表情地問:“蔣定?我們聊聊?”
利民藥店。
“碘伏、棉簽、紗布……”店員找齊顧客需要的東西,在收銀機上摁了幾下,“十三塊八。”
應悄掃了付款碼,店員一邊把東西裝進袋子裏,一邊觀察那兩個傷在同樣位置的男孩子:“有滲液拿棉簽摁一會兒,碘伏擦完裹紗布不要裹太厚。”
伏知時應道:“好。”
出門後,應悄把東西分給他倆。
“剛剛下手太重了,抱歉啊,”應悄把塑料袋團成一團塞進口袋,“但他們和咱們……他們和咱們不太一樣,他們有時間耗,我們沒有。一直躲也不是個事兒,不弄出點傷不好平事。”
伏知時第一次見這樣的應悄。
和往常都不太一樣,往常再怎樣,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緊繃和壓抑,好像有團烏雲罩着她。
伏知時:“會有別的麻煩嗎?”
“誰?”應悄有點累,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你?萬漠?不會了,說了,有來有往,一筆勾銷。”
“我說你。”
應悄往別處看,她呼了一口氣:“……會。”
“那這一筆銷不了了。”伏知時說,他的傷口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拿棉簽蘸着碘酒塗了半天也沒塗到要害。
萬漠知道她能看懂手語,于是打手語:不會讓,你一個人,替我們倆擔事。銷不了。
“不是那意思。”應悄看不過眼,拿新的棉簽蘸飽碘酒往他傷口上塗,“……和你們說不明白,但我能應付。”
伏知時就勢俯身,遷就她。
“我倒也沒有那麽矮。”應悄扔掉棉簽,“你不彎腰我也夠得着,有點刻意了,朋友。”
萬漠一邊笑一邊打手語:挺甜的。
伏知時看不懂,問應悄:“他說什麽?”
“誇你。”應悄也不知道哪兒甜了,肯定不能原模原樣地翻譯,只能胡謅,“誇你仗義,誇你是個絕世大聰明。”
“能翻譯成這麽多字呢?”
“差不多吧,”應悄半側着身看萬漠,“你……怎麽惹到蔣定的?能問嗎?”
她不止一次見着萬漠被蔣定揍了。
上次在人民廣場,當時她在樓上看了一會兒,發現萬漠沒有要躲的意思,估計是做了對不起蔣定的事兒。
應悄定了一個十分鐘的倒計時,估摸着蔣定撒氣也該撒夠了才報警。
萬漠無所謂地道:“我說操他媽。”
應悄:“不至于因為這個就把你揍成那樣兒吧……”
“……我真辦了。”
伏知時連忙捂住應悄的耳朵:“非禮勿聽。”
捂完耳朵還是不滿,沉着嗓音說:“你嘴沒個把門啊,她還小,聽不得這個。”
應悄陷入沉思,她摩挲着下颌,剛想發表一番高見,就見萬漠改為打手語:不過不是親媽,小媽,小媽也是媽。
“……”
伏知時探身看她,表情警覺:“他又說什麽?”
“小媽。”應悄倒是很坦然,“辦的是小媽。”
伏知時:“……萬漠!”
萬漠手指壓着眼角向下比了個鬼臉,他笑嘻嘻地往後倒退着走,少年快速地打手語,然後迎着快要墜落的夕陽飛跑遠去。
——走啦,你們甜吧。
——年紀很小但是大佬的小朋友。
——你們,久久。
“這回又說了什麽?”伏知時讀不懂手語快憋屈死了。
應悄拍掉他捂在耳朵上的手:“不知道,誰讓你捂我耳朵了,我都沒聽清。”
“?”伏知時沒明白她的邏輯,“他打的手語啊,手語用眼睛看,關捂耳朵什麽事兒?”
“手語算不算說話?算不算交流?算不算聽障兒童的另一張嘴?”
伏知時遲疑道:“算?”
“所以,”應悄以一種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他,“我沒聽清。”
“……”
伏知時幾次想反駁,但實在找不着反駁的點,他碰了碰額頭上的紗布,認命道:“你贏了。”
“承讓。”
三中周五不上晚自習,一直放假到周六下午,晚自習照常上。
“我回家了。”
“哎。”伏知時勾住她的書包,“再問一個問題。”
應悄走了兩步又被拽回去,伏知時問了他最想問的問題:“花哥是誰?那幫人為什麽喊你二姐。”
好問題。
一下子問到了應悄不想提的過去。
提及“花哥”這個稱呼,眼前閃過幾個褪色的畫面。
身體緊繃了一秒,她放松下來,反手扣着那張臉往後推了一把:“誰沒點隐私啊,別問了。”
這麽一扣頓時感覺不妙。
壓在手心的嘴唇很軟,呼吸也有點燙,幾次呼吸,好像濡濕了她的手。
以前這麽扣姚舜禹時,從來沒有這種細膩的感受,手臂一下子有點發麻,她迅速抽回手,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走了。”
伏知時沒覺得這一扣有什麽,因為應悄這一下停留的時間很短,只有三五秒的樣子。
“那花哥的乖——”伏知時追上去,“哪個乖?不會是乖乖的乖吧?”
應悄悶頭朝前走,伏知時又拽了一下她的書包:“喂。”
“你幹什麽?”
男孩子松開手,聲音有點啞,在旁敲側擊:“三中禁止早戀。”
“花哥,一聽就是社會哥。”伏知時又說,“不會是黃毛吧?”
“不是黃毛,是紫毛。也可能又染回紅毛了,不清楚,反正上回見的時候還是紫毛。”
“你別被黃毛騙了。”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前後疊着,快要融合。
應悄的音量壓過伏知時,可能沒聽見後面那句,她補充道:“說不準,也可能灰毛,老奶奶那種顏色。”
伏知時:“……?”現在問題是花哥究竟是黃毛紫毛又或者紅毛灰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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