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孫墨将夾着鏡子碎片的手遞到許子越面前,許子越搖了搖頭,并不想接過來。那上面沾着紅的血,還有李果嘴巴裏的唾液,看起來很是惡心。

旁邊有人十分無奈的看了眼許子越,不過如果不是他,可能孫墨也不會幫忙取出來,所以他們的态度比起最開始,還是好了許多。

他們有人從口袋裏掏了一張紙出來,把那鏡子碎片接了過來。

許子越忍着惡心忍了半天了,他站起來,跨過李果的身體,抓住了孫墨另一只手的手腕,把他拉了出去。

有人準備提醒許子越單獨行動很危險,不過許子越走的太快,又太急,剛追到教室門口,就發現兩人的身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樣,看不見了。那人也就退回了教室,和其他人一起研究起那鏡子碎片有什麽驚奇的。

另一邊,許子越拉着孫墨沖出了教室,才跑了幾步就不得不站在原處了。

孫墨問道:“怎麽不走了?”

“我看不見了……”許子越轉頭看向身後有着燈光的教室,想要把手電筒借來,可又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借給自己。

“你要去哪裏?”

“廁所……把你手給洗一下。”許子越往許子越另一只手看過去,只是太黑了,什麽也看不見。

不過就他們兩個人,站在黑暗裏,現在還要去廁所……更不要說之前六樓廁所出了事。許子越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怕了。

教學樓整個的規劃格局都是一樣的,所以六樓的廁所是什麽樣的,一樓的也同樣。

這麽想,就更滲人了。

許子越把抓住孫墨的手腕改成抱住他的整個手臂,牙齒打起顫來,“我我我……我有點怕。”

孫墨也沒什麽讓許子越別怕這種無用的話,他只是任由許子越抱着他的手臂,然後往前走,“跟着我走。”

許子越用力點了好幾下頭,想起來孫墨可能看不到,他就連着“嗯”了好幾聲。

孫墨的眼睛像是能夠将黑暗裏的一切都看清楚一樣,帶着許子越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廁所,然後按開了廁所的燈。

有了光,許子越就松了一口氣。

他拖着孫墨到了洗手池,把水龍頭的水打開,然後拉過孫墨另一只手放到水下。為了不讓空氣安靜下來,減少內心的恐懼,許子越就随口問道:“剛剛外面那麽黑,你都能走得這麽平穩,怎麽做到的啊?”

“熟悉。”

也是……比起他們這些臨時玩家,這些學生都是實打實在學校上了三年的。

只是許子越一時沒轉過彎,這教學樓還是新的,哪來的熟悉。

洗幹淨手,許子越本來準備直接走了,可擡起頭就看了眼鏡子,一瞬間,鏡子裏照出來他們身後多了個滿身血污的人!

“卧槽!”許子越驚得下意識整個身體跳起來,抱上了身邊的許墨,手腳并用的抱得緊緊的不說,眼睛也閉得緊緊的。就害怕一回頭真的會有一個人在他們身後。

“孫孫孫孫孫……孫墨!”許子越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帶了哭腔,他這個人怕的東西不多,唯獨就害怕這種靈異的鬼啊怪啊的,對死人都還好。否則也不會感上去扒死人的嘴。

孫墨冷酷無情的把許子越從身上扯下來,“你做什麽?”

許子越悄咪咪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了看身後,發現沒有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又提起心,慢慢的看向了鏡子……鏡子裏沒有異常。

許子越咽了口口水,又扒上了孫墨,抱着他的手臂死活不松開,“我真的怕……你你你,別推開我,我求求你了。”那可憐巴巴的看着人的樣子還真有幾分讓人心軟。

起碼這一次孫墨默許了,沒有把幾乎要黏在他身上的許子越推開。

一路走回教室,看到教室裏的其他人,許子越才徹底安心下來。并不是說孫墨沒有安全感,只是人多了,心也容易定,人一少,沒有了一種“勢”,總會更容易害怕。

他們已經把那個鏡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個遍,最後其他人都不知道張競那麽拼命的把鏡子碎片拿出來做什麽。

最後還是張競看再研究不出什麽,才說了他之前這樣的原因。

“我剛剛看到李果嘴巴裏的鏡子,鏡子也不知是從哪裏反光,照到了我的眼睛。然後我就像是見證了一段記憶一樣。”張競額頭上分布着細密的汗水,可以看出來他在努力的忍耐疼痛,“那段記憶裏,是在一間教室,在教室裏總有人來安裝吊扇,各種各式的都有,但是工人剛剛安裝好,吊扇就會掉下來……然後在那段記憶裏的最後,吊扇沒有再掉下來了。”

一群人聽得雲裏霧裏,如果僅僅是從這段記憶着手,那麽最後吊扇不掉了是好事。

可總感覺最後一定是又發生了什麽……

再聯想到那份報紙,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論開了一個個都認為這事肯定和吊扇有關。

說着,他們就下意識的擡頭看向了頭上。

頭上的風扇似乎還是嶄新的,但是和他們教室的完全不同。他們教室只有正中間一個吊扇,但是這叫教室卻有五個。學生座位的地方四個,還有一個在講臺。

按道理來說,一般的教室都是這麽配備的。可他們的教室偏偏不同。

吊扇只有一個不說,看起來還破破舊舊的。

許子越對鬼神之外的事其實不太怕。他看吊扇奇怪,就搬了椅子擱在課桌上,然後讓孫墨給他扶着,站在摞得高高的椅子上檢查起了吊扇。

其餘人看許子越這樣,跟着也大量起了其他的,這麽一看還真看出了問題。

“這些吊扇應該是全新的,但是已經開始掉漆了,掉漆的地方我剛剛摸了一下。”許子越把手伸了出去給其他人看,“都是鐵鏽。”

“這鐵鏽如果只是外面還好,要是這扇葉裏面都鏽了……”有稍微聰敏一點的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如果是從內而外的話,那麽坐下下面的學生就很危險了。

正常來說風扇的質量過關能用許多年,從裏面開始生鏽更是沒可能的事。但是這個世界的事件與吊扇一定有關聯,那麽這種異常也就能夠解釋。

張競皺着眉,看着那片鏡子碎片,“走吧,上樓去看看。”

許子越跳下桌子,又拉上了孫墨。

張競仍舊囑咐好了牽着手,離開教室前特意叮囑了一聲許子越。因為許子越剛才的那一番表現,張競放下了一些成見,态度也好了許多。

許子越一只手牽玩家,一只手牽着孫墨,十幾個人慢慢的挪上了樓。還有幾個女生上到五樓,就已經明顯拉扯的力道大了起來——沒力氣了。

如果是現實的世界,出了這種事警官門一定會保護好現場,而且不會任由現場真的如最開始的那樣。

可這個世界,還真的就是保留現場,連屍體都還原樣的擺放在那裏,也沒有人站在旁邊看守。

所以他們上到了五樓,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子臭不可聞的氣味,讓人産生嘔吐的**。

許子越苦中作樂的對着孫墨吐槽了一下不盡責的警察叔叔們,然後捏着鼻子,克制住生理上的反應,硬生生的再一次站在了六樓的女廁所門口。

有個膽子大的女生自告奮勇的上去搜屍體的身,男生們也就站在一旁沒有去接手了。

雖然這種世界,鬼怪殺不會在意男女,可他們還在意。女生的身體……更何況是屍體,他們當然不會去亵渎。只不過如果真的沒有膽子大的女生去搜,最後還是會由他們來就是了。

當然許子越是不在意的,性別在他眼裏不算什麽。他這裏只有非常好看的,和不那麽好看的……

女生最先做的就是先把她們的嘴掰開了,想要看看是不是還有鏡子碎片。

可兩個人嘴巴裏都沒有東西。

她又搜了搜她們身上其他的地方。只是兩個人的身體都比李果破壞的更為嚴重,就算當時有什麽細小的線索,大概都被這滿地的血水給泡沒了。

“啊——!”

有人短促的一叫,猛的蹲了下來,抱着腦袋,縮起來直抖。

一下子人都圍了過去,趕忙問道:“怎麽了?”

那個人抱着頭,不敢擡頭看,“鏡子裏有人!”

許子越猛的看了過去,可鏡子裏一切正常……

“這裏不好說話,走,先換個位置。”張競看向了已經搜完了也沒發現什麽有用消息的女生,帶頭說道。

張競幾乎是他們所有人的主心骨了,他一說,其他人趕忙把男生扶了起來,帶着往外走。

“我看到了……鏡子裏是有個人,他說救救我,還說我們……呃!”

被人攙扶着的男生眼睛猛地一瞪,身體抽搐兩下,死了。

與此同時,廁所裏的鏡子,“啪”的一下碎成了各種形狀的小碎片,“嘩啦”的就掉得滿廁所都是。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得任何人都反應不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遲了,家裏出了點事。

——2018.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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