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那東西，是跟着我來的

第32章  “那東西，是跟着我來的。”

神田花衣挂了電話之後很快就與委托人見面了。

“成田先生, 初次見面，我是武裝偵探社的聯絡員神田花衣。”神田花衣朝着面前這個看起來神情憔悴的普通上班族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成田羽一。”對方下眼圈黑青, 兩眼無神, 和神田花衣打招呼的時候兩只眼珠古怪地轉動起來。

“只有你一個人麽？”對方看着神田花衣孤身一人來到面前，心下有些奇怪。

“是的, 作為聯絡員，我是先行前來向您了解情況并進行實地勘察的。”神田花衣當然知道對方在疑惑什麽，她非常淡定地朝着對方露出氣定神閑的微笑。

“原來如此，那麽我就先跟你說一下我遇到的怪事吧。”

想來也知道自己上報的靈異事件最有可能會被對方認為是什麽人為的惡作劇而無視, 作為正常人的成田羽一對于被委托方先行派遣聯絡員這件事并沒有感到什麽不滿。

說實在的，即使是現在他也以為自己只是經歷了一個噩夢而已。

“……我開始遇到怪事大概是在一周前。”成田羽一帶着神田花衣來到車站附近的咖啡店，雙手捧着能夠讓自己精神振作的熱可可，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神田花衣笑了笑。“抱歉，我最近只有靠這個才能打起些精神來。”

“沒關系，請說。”神田花衣從背包中拿出錄音筆，在對方的同意之後摁了錄音鍵。

“……大于是在一周前的某一天晚上,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 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一點了……我很累, 所以迷迷糊糊的在客廳裏就睡着了……”成田羽一說着整個人的神情開始變得恍惚起來，他雙手捧着的杯子開始傾斜起來，差一點就要撒到他自己的手上。

“請繼續。”神田花衣适時将對方的杯子輕輕放到了桌子上，注意到對方此刻已然陷入了某種無法言喻的精神狀态。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又也許是兩三個小時……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滴答滴答的聲音……”聲音開始變得缥缈虛幻起來, 成田羽一此刻與其說是在描述自己遇到的事情，更不如說是在夢呓。

“就好像是家裏的秒針移動的聲音, 又好像是洗手池的水龍頭正在往下滴水……總而言之，就是那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滴滴答答響個不停，所以我莫名其妙就驚醒了過來。”成田羽一說着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變得幹燥的嘴唇，在神田花衣的鼓勵下繼續往下說。

“我一開始以為是秒鐘的聲音，只是在驚醒過後，我很快意識到秒鐘轉動的聲音和那個聲音一點兒也不像……而且我的卧室裏并沒有洗手池，所以按理說，那個聲音也不可能穿到我的房間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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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個聲音滴滴答答的，分明清晰地在我的耳邊回響，然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能夠把那聲音聽得更清楚了……那聲音和水聲其實還有着微妙的差別……那聲音聽起來有些粘粘糊糊，并不幹脆利落……”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聲音，一會兒遠一會兒近的，所以就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朝着那個地滴水的地方看去……”

說到這裏，成田羽一的神色變了，他變得不再如同初見時那樣冷靜，彬彬有禮，反而眼球外突，表情猙獰，看起來就像是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瘋子。

細小的眼珠在眼眶裏瘋狂轉動，整個人就好像着魔了一般突然站起來，神經質地看着神田花衣，然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神田小姐，我看到了那個……”

“粘粘糊糊的，身上有着濃重血腥味道的東西站在我的床腳，它那張沒有臉的臉上兩個孔洞的黑洞正對着我，嘴巴的地方也是一個黑色的孔洞，有什麽東西正從裏面一點一點地蔓延出來……”

神田花衣并沒有被對方的狀态吓到，她只是點了點頭，平靜地追問道，“然後？”

“然後我就昏了過去。”成田羽一在說到自己暈倒之後整個人也松了口氣，“再醒來的時候就是日上三竿了，我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收到傷害……”

“本以為那只是一個插曲，我只是因為加班過了頭所以才會夢到了幻象……只是很快，我知道這不是錯覺。”

“那個家夥，一天一天地在接近我。”

“而且，從第二天開始，我發現那個東西似乎能夠接觸到現實中的物品了。”成田羽一說着，将随身攜帶的某塊布條碎片拿了出來。

“我的床腳第二天就隐約留下了某種血跡一樣的痕跡……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昨天位置，那家夥已經走過了我的腳，快要走到我的大腿這裏了……”

“神田小姐！我确定那個東西絕對不是人類，也不是什麽普通的小偷！能否請偵探社，幫我探查一下那個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它會一直跟着我？”

“我明白了。”看得出對方并非說謊，也看得出對方的确是時時刻刻處在極重的精神壓力之中，神田花衣收起了手上的錄音機，神色一肅，“我能請問下，成田先生您是只有在自己的公寓裏才會夢見那個生物，還是不論到哪裏只要入睡就能夠見到那個怪物？”

“一開始是公寓，等我意識到不對勁之後很快搬出了公寓，一開始還好，只是很快……那東西就如影随形地跟了上來……”

“那東西，是跟着我來的。”

“詳情我差不多了解了，那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神田花衣看着表情有些不對的成田羽一，“今晚，能夠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嗎？”

“可是……”成田羽一剛想說什麽，看到神田花衣堅持的神色後頓了頓，朝着她點了點頭。“那就拜托了！”

“啊，花衣醬……诶，今天不回來了？”春野绮羅子接到神田花衣的電話聽到對方說今天不回偵探社的時候疑惑地轉過頭看向了調查員的辦公室，“是因為委托很麻煩嗎？”

“倒也不是這麽說，主要是信息掌握不足，所以我需要在實地勘察一個晚上，确認委托到底是怎麽回事，所以才需要提前向你這邊請假。”神田花衣搖搖頭，完全不知道春野绮羅子在聽到自己說不回來的瞬間心裏已經輾轉過千般念頭，差點就把矛頭直接對着最喜歡搞事的太宰治身上去了。

“哈……這樣啊，沒關系，那我去跟調查員那邊說一下……對了，花衣醬你怎麽不自己聯系太宰先生他們？”春野绮羅子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我記得你手上的這個委托原本是交托給太宰先生的吧。”

“啊……忘記了。”神田花衣怎麽可能剛剛和對方吵完架就像沒事人一樣又把電話主動打過去，再說她這會兒也不是很想聽到對方的聲音。

“……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挂咯~”

“嗯。”

春野绮羅子挂了電話，走到調查員的辦公室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太宰治的人影。“國木田先生，你知道太宰先生幹什麽去了嗎？”“啊？不知道，那家夥把工作扔給花衣小姐之後就跑出去偷懶了吧。”國木田獨步手上一堆的工作任務需要安排，聽到春野绮羅子的問題想也不想地回答。“你找那家夥有什麽事情嗎？”

“……剛才花衣醬那邊來了電話，說太宰先生拜托給她的那個委托好像有點問題，她需要在那邊多待一個晚上……”

“啊？”聽到春野绮羅子這麽說國木田獨步忍不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花衣小姐這樣說？”

“嗯，說是信息不足，所以她會停留在那邊收集更多的信息……”

“我明白了。”國木田獨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敦！”等到春野绮羅子離開之後，他忽然叫了邊上正在整理文件的小老虎，“有什麽事情嗎，國木田先生？”中島敦這會兒正在和泉鏡花兩個人聯手整理面前一堆堆起來都有自己半個人高的資料。

“太宰移交給花衣小姐的委托，你這裏應該有相關情況的資料吧？”

“啊，那個的話，剛才太宰先生離開前已經問我要走了哦。”

“什麽——”聽到中島敦這麽說的國木田獨步立即火冒三丈，“那個混蛋是不是忘記了任何委托的原版資料都是不允許被帶出偵探社的啊？！”

“啊，抱歉，國木田先生，我不知道這個！”看到國木田獨步捏斷了手上的原子筆，中島敦臉色發白額頭冒汗，他立即彎腰道歉。

“……不，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之前忘記提醒你們了……因為很多委托當中可能會牽扯到異能犯罪，其中有可能牽扯到非常嚴密的情報，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不過，太宰既然會把* 那份文件帶走，就說明他其實對這個案件也很有興趣吧……”國木田獨步說着很快又冷靜下來，他将眼鏡推了推，坐回了辦公椅上。

“……等他回來之後一定要讓他狠狠檢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