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咬你

第50章  咬你。

莫莉将她能說的話全都說了。

葉安大腦有一瞬間宕機。

莫莉注視着她。

從上次葉安的反應, 莫莉就大概明白過來，早點坦白好過晚點坦白，況且葉安現在情緒很穩定, 兩人終于有了一次安安靜靜地交流的機會，莫莉自然不會放過。

從結婚第一天開始, 葉安就應該明白，她不是什麽會退讓妥協的好人。

葉安的退讓, 只會換來她更近一步的逼近。

葉安茫然垂着眼睛, 抱着膝蓋, 嘴唇動了動, 腦袋發懵, 下意識看了眼莫莉, 又看向白豹。

見葉安将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白豹眼神純良無辜，立刻将腦袋朝她的懷裏靠了靠，一副撇清自己的架勢, 表示自己跟莫莉才不是一夥的。

它是好豹豹，它什麽都不知道。

莫莉：“……”

莫莉等着她反應。

葉安擡頭看她。

第一反應是, 如果她沒有和莫莉離婚, 她上次的生氣都是沒有立場的，變成了無理取鬧。莫莉還是她妻子, 那她就應該負起責任。

她上次對莫莉說的那些話就太過分了, 莫莉生氣也是應該的。

但是, 葉安又莫名覺得不爽, 有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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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憑什麽騙她呢。

思緒打成結。

莫莉：“你是不是生氣了？”

葉安不想跟她說話, 她想安靜一會兒，悶聲悶氣：“走開。”

莫莉：“你還沒回答我。”

葉安腦海裏亂糟糟的, 根本不想回答她，難得有點氣惱：“不要煩我。”

但是莫莉根本不給她機會，笑了下，故意道：“就這麽讨厭我，連話都不想跟我說嗎？”

葉安扭開頭避開她的視線。

莫莉：“看也不想看我？”

葉安着急：“你先出去。”

莫莉：“甚至要趕我走？”

“……”葉安迫切需要一點時間，但莫莉的聲音還在耳邊嘈雜亂轉，真的有點氣急了，眼睛一掃，看着白豹，“讓她出去，關上門，不許她進來。”

白豹猶猶豫豫地起身，一邊是主人，一邊是葉安，它兩邊都不想得罪。

葉安看它這副模樣，氣急：“再磨磨蹭蹭你也出去。”

白豹動作飛快地用頭将莫莉頂出去，然後關上門，動作一氣呵成。

重新跳上床，求表揚。

莫莉：“……”

片刻，莫莉盯着門板笑了笑。

葉安把對她的生氣都擺在明面上，反而讓她松了口氣。

生氣她至少有辦法應對，如果葉安還情緒平靜她反倒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幾秒後，她擡手，手指屈起叩了叩門。

門內毫無反應。

莫莉：“葉安。”

莫莉：“小南瓜。”

她不着急，耐心等待。

幾分鐘後，一陣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傳來，門終于開了，但不是葉安。

葉安派白豹出來，給她塞了一支營養液，然後門在她面前又啪地關上了。

莫莉哭笑不得。

這是什麽意思，葉安敷衍她，讓她快點走嗎？

她再次叩了叩門：“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還是沒回應。

莫莉笑了下，轉身離開。

聽到門外腳步聲逐漸消失，葉安将臉埋在白豹身上，抱着它的手臂緊了緊，沒說話。

葉安這次生病持續時間不長，第二天燒退了就去了研究所。

她征求了白豹的意見，将小蛋糕送給了邦妮，邦妮照顧她那麽久，她也沒什麽能夠回報的。

即使是作為朋友，邦妮也為她做得夠多了。

她記得邦妮給過她一顆糖，覺得邦妮大概也喜歡吃甜食。

果不其然，收到小蛋糕邦妮很開心。

巴掌大的小蛋糕，能存放好幾天，上面撒着一圈亮晶晶的透明糖粒。

這在中心城肯定不算什麽，但是在第三基地已經很珍貴了。

邦妮驚喜地脫口而出：“從哪裏來的？”

然後随即反應過來，收回了自己的話：“當我沒問。”

還能從哪裏來。

兩人都心知肚明。

實際上，自從知道白豹的身份之後，葉安就已經明白，這個小蛋糕，還有白豹之前給她帶來那些餐食，大概都是莫莉把自己的配餐都讓給她了。

沒有莫莉，白豹從哪裏來的這些東西。

但是葉安也沒有占莫莉的便宜，她氣哼哼地想，自己昨天也已經用營養液和莫莉交換了這塊小蛋糕。

莫莉：？

……

第一基地士兵失蹤的事情暫時保密，在沒有查清之前沒有大肆宣揚，第三基地的氣氛還算平和。

只是士兵們都接到了提高警惕性，離開基地時要結伴同行的新命令。

上次藥劑測試之後，研究員們已經開始着手改進了。

原本奧羅拉在的時候，就已經确定了兩個大致研究方向，一是降低絲苞雪傘菊對于士兵精神體的影響，二是要想方設法将絲苞雪傘菊的對于蟲獸的影響拉到最大，最好能夠設計出一款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

實際上，雖然說是兩個方向，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同一個。

最終目的還是要消滅蟲獸。

時間緊任務重，研究需要她的輔助，葉安沒時間多想。

中午在吃飯時，短暫休息時，她和邦妮一起拿了營養液，站在一處。

營養液滑進口腔，葉安不自覺地看了眼研究所的入口。

莫莉今天一天都沒有來研究所。

白豹早上也沒跟她來研究所。

邦妮利落地将自己的那支營養液喝完，見她有些心不在焉，開口詢問：“在等莫莉将軍？”

葉安立刻搖搖頭，下意識否認：“沒有！”

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态度有點激動了。

她只是……有點奇怪莫莉今天怎麽沒來研究所。

但邦妮才不相信。

相處這麽久，邦妮早就清楚她的一些習慣性小動作。

例如，她和葉安都不愛喝營養液，雖然能接受，但是如果有其他選擇，絕對不會碰營養液。

迫不得已必須喝的時候，葉安每次都用最快速度一口氣喝掉營養液，絕對不允許它的味道在口腔裏多停留一秒鐘。

但是剛才，葉安磨磨蹭蹭，一支營養液喝了幾分鐘還沒喝完，就證明她腦海裏裝着別的事情，再加上不自覺地往研究所的入口處看，這的表現一看就是在等人。

邦妮道：“莫莉将軍應該是去第一基地了。”

葉安擡眼看她：“是嗎？”

莫莉什麽都沒和她說。

邦妮點了點頭。

昨晚她想要去找葉安來着，本來是想看看她發燒有沒有好點。

但是正好看到了莫莉将軍被……呃應該是關在門外了吧。

邦妮沒有多看，立刻停下了腳步，打算默默回去，因為她感覺自己如果真的強行湊過去，會很亮……

臨走時，她看到莫莉将軍沒有回宿舍，看方向是直接離開了第三基地。

再加上昨天莫莉将軍行色匆匆去了第一基地，其實很好猜。

但是這些，邦妮覺得就沒有必要和葉安說了，她怕葉安會覺得不好意思。

葉安将剩下的營養液一口氣喝完，嘴巴裏殘留的味道讓她皺了皺眉頭：“好了，我喝完了，我先去忙了。”

邦妮嗯了一聲，看着葉安，總覺得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

莫莉返回第三基地，依舊已經是晚上了。

第一基地已經全面警戒，她帶着白豹，獨自循着之前那個beta士兵失蹤的路線，又重新搜尋了一遍，還是什麽都沒找到。

其實莫莉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但她更擔心的一種結果是，如果蟲獸女王真的有這樣的手段，那麽有沒有可能，那個小隊剩下的幾個成員裏，已經有了蟲獸女王所謂的“信徒”？

她沒有打草驚蛇，但是也叮囑艾達多加提防。

莫莉到葉安宿舍門前時，葉安房間是暗的，燈已經關了，十分安靜，葉安似乎已經睡了。

她克制地敲了敲門，沒回應。

她示意白豹去試試。

白豹繞到窗戶處，窗戶今天葉安沒有專門給它留位置，關得緊緊的。

它不死心，又用鼻子頂了頂窗戶。透過窗戶看向房間內，輕輕叫了一聲。

葉安還沒睡着，她有點沒來由的煩躁。

她聽到白豹的叫聲，遲疑了幾秒，起身去開窗。

一打開窗戶，瞬間被白豹撲了個滿懷。

整整一天沒見，白豹立刻親昵地貼貼她，朝她撒嬌，低頭讓她揉揉自己的圓耳朵。

葉安看到白豹，心情好了點。

白豹帶着葉安，走到門邊，示意她開門。

葉安：“……”

她聽到了莫莉的敲門聲，但是她不想見到莫莉，才不開的。

莫莉放開了自己和白豹之間的感知，知道葉安沒睡。

但是仍然沒有給她開門。

莫莉無奈笑了一聲，再次擡手敲了敲門。

葉安：“……”

她抱着白豹，轉過頭，假裝沒聽見。

敲門聲又兩次，沒有動靜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莫莉應該是離開了。

葉安松了口氣，但莫名又有些不開心，心裏的煩躁沒有緩解，反而加重了。

突然聽到了窗戶那邊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下一秒，她以為離開的人，推開窗戶，擡腿、屈膝，動作利落幹脆地跳了進來，站在她面前。

葉安：“……”

面對着莫莉的目光，她硬着頭皮道：“你怎麽進來了？”

莫莉看了眼白豹，淡定道：“它怎麽進來的我就怎麽進來的。”

葉安突然短促驚呼一聲，慌張道：“你幹嘛？”

莫莉将她抱坐在窗臺上，一只腿強勢擠進她的腿間。

“為什麽不給我開門？”

葉安側頭不敢看她。

她剛才很理直氣壯，但是現在被莫莉面對面質問，她反而有點心虛。

她強撐着氣勢，色厲內荏道：“憑什麽給你開門？”

莫莉笑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嗎？”

葉安嘴唇翕動，差點脫口而出。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你去哪裏了。

但這個念頭一出現，葉安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自己今天一整個下午在煩躁什麽。

她咬了咬嘴唇。

她原來因為莫莉沒有跟她說自己去哪，覺得難受。

為什麽？

莫莉握住她的手腕，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輕聲：“不開心？”

葉安搖搖頭，小聲：“沒有。”

她只是覺得奇怪，心跳有點亂。

但是她剛才的不開心都寫臉上了。

莫莉有點不信：“那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不提這個問題還好，一提這個問題，葉安有點發毛，她抿了抿唇，扭過頭不想看莫莉，違心道：“沒有。”

“真沒有？”莫莉不依不饒，湊近了一些，注視着她的眼睛。

葉安：“……”

“那為什麽不給我開門？”

問題又繞回來了。

葉安忍無可忍，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還在因為剛才的念頭心煩意亂，在她脖子上咬了她一口，牙齒尖尖，沒有很用力，微微刺痛。

但是莫莉眉頭都沒皺，這種縱容的态度又讓她覺得自己不對。

可下一秒，莫莉也沒有放過她，學着她的樣子，低頭，隔着一層薄薄衣料，咬了她一口。

莫莉也沒有用力，只是太綿軟，牙齒輕而易舉就陷下去了。

葉安：“……你太過分了。”

聽到她的控訴，莫莉皺了下眉，表情略帶疑惑，假裝沒懂：“一人一下，你剛也咬我了，很公平。”

“……”葉安耳尖都是紅的，脊背輕輕發抖，“可是我沒有咬你這！”

莫莉松開她，很坦然：“你也可以咬。”

葉安眼神下意識向下，落在她胸口處：“……”

莫莉最外穿了件黑色長度及膝的制式大衣。

随着冬意漸濃，第三基地的每個士兵都增發了兩套冬用軍服。

莫莉這件也沒什麽不同，除了領口那枚代表身份的指揮章，以及肩上的金色肩章，其他和普通士兵是一樣的。

但葉安莫名覺得她穿比其他人好看。

或許是因為莫莉身量高，能将這件大衣穿得挺拔淩厲，在她身上，顯得很出彩漂亮。

葉安才不想跟她以牙還牙，扭開頭，盯着大衣挺括防風道布料，賭氣般故意道：“……太硬了，我咬不動。”

莫莉：“咬得動就咬了？”

葉安：“……”

她是那個意思嗎？

但是莫莉顯然已經把她的沉默當成回答了，松開一只手，她單手解開大衣紐扣。

一開始葉安還扭頭不看她。

大衣脫掉，露出裏面那件黑色制式襯衫，剪裁良好，妥當恰好地包裹着莫莉的身軀，修長手指輕輕捏着金色的領扣，緩緩解開。

葉安的眼神不自覺地跟着她的動作走，一呼一吸間，莫莉已經解開了自己襯衫的最上面一顆紐扣，領口散開，露出了一些頸部肌膚。

但葉安坐在窗臺上，居高臨下，看得更清楚，領口若隐若現。

只要再解開兩顆，就能露出……葉安喉頭突然有些幹澀。

手指捏住下一顆時，突然停下。

葉安的呼吸也随着緊促一頓。

“你要自己來嗎？”莫莉輕聲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