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級級(都是植物,慎買)

第91章  級級(都是植物,慎買)

卿鳶撤回精神鏈打算去往将槿的另一個精神巢進行檢查, 在她檢查時一直安靜忍耐饑渴的精神巢慢慢躁動不安起來,輕輕地吸絞着她的精神鏈不想讓她離開。

它的力度不大,不至于弄疼她, 卿鳶本來想無視它帶來的癢意,一口氣把精神鏈都抽出來,省得折磨哨兵, 但手腕處一直往衣袖裏蔓延的酥癢讓她有點忍無可忍,她只好暫時停下來睜開眼。

她的手腕上纏滿了哨兵的藤蔓,她能看到它們內側用來吸血的細管在蠕動,卿鳶頭皮有點炸, 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這些藤蔓并沒有傷害她, 哪怕把自己緊緊貼在她跳動的脈搏處也都乖乖的,只是像想要主人摸摸的大狗狗一樣,收着自己可怕的殺傷力, 又迫切又小心地蹭着她。

感覺到她的目光,這些藤蔓動作變得更加輕緩, 勾勾繞繞地用細細的吸管咬着她手腕內側的皮膚,它們這個樣子和它們聖潔的主人反差有點大,卿鳶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它們是在勾引她。

真的好癢啊……卿鳶擡手想把這些有些耽誤她進度的藤蔓摘下去,可這些藤蔓比她想象中的黏人很多,她的手剛靠近,它們就順勢纏上了她的手指, 沒辦法, 卿鳶只好看向将槿。

他還閉着眼, 難受地皺着眉,眼睫輕顫, 像是在旋渦裏掙紮,聽到卿鳶叫他才睜開眼,緩緩揚起的眼睫下是濕潤失神的淺金色瞳孔,漸漸聚焦的過程仿佛破碎的璀璨星辰重新凝成,有種讓人心碎的美感。

意識還沒完全回歸,眼淚就已經落下來。

這不是卿鳶第一次看到哨兵哭,可還是心頭一震。白翼哨兵本人和他的精神巢一樣都處于極度缺水的狀态,他眼裏的水分不夠充盈到形成一滴滴落下的眼淚,能落下一滴,說明他已經難受到了極點,可能是因為這滴淚太過珍貴,在落下的瞬間,從他的翅膀到那顆淚珠,都散發着聖潔的清輝,仿佛希臘神明的畫像活過來,用最華麗的辭藻也不足以形容他這一刻的美。

卿鳶恍惚了一瞬,不等她說什麽,哨兵徹底回過神,看到自己的藤蔓無恥地纏了她一身,顧不上管滑落的淚水,連忙開口道歉:“對不起,我……”

他沒有說下去,他意識到他今天已經跟她道了很多次歉,光是道歉有什麽用?他的藤蔓,他的精神巢,甚至連他的身體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那些不要臉的事情。

不要說她,就連他自己聽着他反複跟她道歉的聲音都覺得惡心。将槿閉上嘴,不再廢話,和剛剛的卿鳶做了同樣的動作,也擡起手去扯那些藤蔓,只是不像她那麽溫柔,感覺到藤蔓不肯回來,他反手将藤蔓強行繞到自己手上,接着狠狠一扯。

他狠厲的行動和他給卿鳶的印象反差太大,卿鳶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看到那些纏着她的藤蔓被生生地斷開。

還在她手腕上的藤蔓頓時失去了力量,軟軟地脫落,将槿手裏的那半藤蔓不知道是疼的還是不甘心,用力地扭動着,想要從他手裏掙脫,似乎意識到将槿不可能放開它們,它們很是惱怒地纏緊了将槿修長白皙的手,将吸血的細管深深紮進他的血管裏。

藤蔓并沒有因為哨兵是它們的主人對他留情,卿鳶看向從哨兵指間滲出的鮮血,再看向他快速蒼白下來的臉龐,哨兵避開了她的視線,失去血色的臉襯得耳廓和眼尾僅剩的紅過分豔麗,默不作聲跪坐在下位,讓她繼續的樣子并非出于本意地有種誘惑的意味。

看他這樣脆弱難過的樣子,卿鳶想要說什麽,但還是止住快到嘴邊的關心,現在說什麽都不如及早治愈哨兵來得實際有效。

而且,哨兵的羞恥心也承受不起她這個“陌生人”的關心,仿佛接受了她的好意就是背叛他的“主人”一樣。

卿鳶收回目光,不再管哨兵精神巢的反應強硬地将精神鏈收回,集中注意力觀察哨兵的另一個精神巢,上次見它,它還是萎縮灰敗的樣子,一段時間過去,它仿佛注入了某種生命力,“長大”了很多。

好神奇啊,卿鳶一邊感嘆,一邊将精神鏈探過去。

和另一個精神巢不同,這個精神巢周圍的能量波動非常厲害,越靠近,越震蕩,卿鳶好不容易才穩定住自己的精神鏈,纏在随着哨兵呼吸頻率收張的精神巢上。

不行,她的精神鏈快要被扯斷了,卿鳶皺起眉,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放在膝蓋上的手微涼,她分神睜開眼,看到指尖透着淡粉色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她擡起眼,看到額頭沁着冷汗,明顯比她還要不好受的哨兵看着她。

他似乎想說什麽,解釋一下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唇動了一下,還是垂眼避開了她的目光。

不需要他開口,卿鳶從他看向她的眼睛看出了他的痛苦自責,雖然他的手指根本沒有握緊她的手,但對貞烈的哨兵來說,把一只手給她建立更穩定的鏈接,已經是背棄主人的罪行,他也就此給了自己懲罰——他指縫間滴落的血越來越快,明顯是他有意讓自己藤蔓更暴虐地吸血。

卿鳶突然get到小寡夫文學的背德感了,不得不說,哨兵一邊正襟危坐,努力守住節操,一邊又看不下去她力竭,主動和她進行肢體接觸的樣子确實很讓人有犯罪欲。

這都什麽時候了,她還在想這種東西?卿鳶收回自己的思緒,把腦袋裏澀澀的東西放出去,重新閉上眼。

向導和哨兵的親密接觸的确能為精神連接提供能量,且能随向導和哨兵自身的強弱,變得更有力。

雖然只是握着哨兵的一只手,卿鳶也能感覺到比剛剛要輕松很多,岌岌可危的精神鏈也順利找到了精神巢的入口。

精神鏈進入的時候,将槿的手動了一下,指尖像小貓很輕地撓了一下她的手心,卿鳶以為他不舒服,稍微放松了自己的手,将槿可以把自己的手抽出去,可他沒有,仍然把手放在她的手心裏。

除卻指尖那一勾,他沒再有其他的動作,安安靜靜的,就連他的手掌落在她手心的重量都好像不存在,卿鳶随着精神鏈進入精神巢內部,注意力逐漸被引走。

不用進到精神巢裏面,在甬道裏,就能看到旺盛得外溢出來的菌絲,卿鳶被這些都要把哨兵精神巢通路擠滿了的菌絲驚到,差點就要叫出小水珠了,可奇怪的是,這些菌絲竟然沒有向她這個入侵者發起攻擊,反而因為被她的精神鏈蹭到而顫抖起來。

而且,這些菌絲……卿鳶認真“看了看”,心提了起來,這些菌絲和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的無名污染源非常相似。

那她今天能幫将槿恢複正常嗎?

卿鳶還是第一次在“活蹦亂跳”哨兵的精神巢裏“看”到這麽泛濫的菌絲,不必多說,将槿的異樣肯定是這些菌絲污染導致的。

按照卿鳶惡補的知識,這麽嚴重的污染下,哨兵是不可能正常活動的,更別說在最近戒備格外森嚴的軍區裏跟個沒事人一樣随意進出。

所以将槿是如何做到除了想象出一個“主人”,沒有其他異常的呢?

卿鳶腦海裏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冒出來,哪個都是她目前找不到答案的。還是先進去再說吧,卿鳶讓小水珠待命,操控精神鏈鑽進布滿菌絲的隧道裏。

越往裏面的菌絲越像泡發的銀耳,膨脹成一大團,她得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從它們的縫隙中擠過去,到了最後,這些菌絲甚至把通道唯一的出口給堵上了。

小水珠在沒完全進入精神巢的狀态下會很不穩定,而且小水珠有可能對這種菌絲沒有作用,所以卿鳶沒有叫出小水珠,而是選擇了非常原始的方式——直接用精神鏈把這些礙事的菌絲給鑿開。

卿鳶都做好了菌絲受到攻擊會侵蝕她的心理準備了,可這些菌絲莫名很“乖巧”,除了湧動得更厲害了,并沒有要對她進行反擊的意思,卿鳶想不通這是為什麽,“看了看”這些被她碰一下激動得不行但又不攻擊她的菌絲她也不客氣了,狠狠用精神鏈砸向它們。

本應該沒有痛覺的菌絲被她砸得群魔亂舞,卿鳶沒時間研究它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趁它們散開了一點,趕緊“補刀”。

“別……嗯……”

她的手被倏然握緊,握她手的哨兵力度很輕,根本不足以阻撓幹勁十足的向導繼續動工,真正讓卿鳶的是他發出一半就被自己壓抑住的顫抖聲音。

長得那麽純潔的哨兵,怎麽叫得那麽……卿鳶感覺耳朵癢癢的,深吸了一口氣,才把腦海裏升起的變态想法丢掉。将槿肯定不是故意的,不然他也不會剛說了個“別”字,就逼着自己停下來,大概是因為太疼了吧?

卿鳶睜開眼,打算看看他的狀态,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睜大眼睛。

一直沒有發出聲音的哨兵不知什麽時候把自己的衣領扯開了一半,原本莊重肅然且所有扣子都一絲不茍扣好的制服松垮地挂在他的身上,左側冷白平直的肩膀和精致的鎖骨都露在外面,由敞開到收束的衣襟間能看到肌理漂亮的輪廓清晰可見,躁動的藤蔓不僅把他巨大的白色羽翼綁縛成任人欺淩的樣子,還在在比霜雪還要晶瑩透徹的皮膚上游走肆虐,留下了一條條深深淺淺的紅痕。

“你……”卿鳶想不通他是如何悄無聲息地把自己弄成這個……活色生香的樣子的。

聽到她出聲,咬着唇的哨兵才從迷離掙紮的狀态中稍微清醒過來,微微喘息地看着她,渙散的金瞳一點點聚焦,看到她眼裏映出的自己是什麽放蕩樣子後,他下意識看向一邊他在思念中一筆筆描繪出來的主人畫像,又看向卿鳶,搖着頭試圖否認現實。

可他沒有和她相握的那只手卻在讓他意識混亂的燥熱裏撫上了自己幹渴的唇畔,他欲念肆意橫流的姿勢,讓他搖頭的這個動作看起來更像個明明想要得不行,還欲拒還迎的……想到某個充滿羞辱意味但無比貼切的字眼,将槿身上的藤蔓扭動得更加瘋狂,碾壓他皮膚的力度表達出他對不忠的自己的恨意。

卿鳶現在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向導了,将槿不是第一個在她治療過程中失态的哨兵,她很快冷靜下來,輕聲安慰無法接受自己這個樣子的哨兵:“你的精神巢裏有很多污染菌,你能保持意識清醒已經很好了。”

她的安慰好像沒太大的作用,将槿看着她愣了一會兒,紅着耳朵低頭攏起衣服,然後又像個沒靈魂的娃娃一樣靜靜坐在那等着她的下一輪折騰,卿鳶注意到他稍微側了側身,讓自己背對着他的“主人”的畫像。

卿鳶感覺他都要碎掉了,她也不想欺負這個對主人忠心耿耿的哨兵,可她不得不這麽做。

“再忍一下。”卿鳶閉上眼,決心要快點結束這一切,鉚足了勁兒掄起精神鏈砸向擋住她前進的菌絲牆。

砸的前兩下還算順利,卿鳶也“看”到菌絲牆露出了縫隙,可就在她落下第三下的時候,手再次被哨兵握緊,她睜開眼,看到哨兵弓起身,将額頭靠在她的膝蓋上,白色的羽翼掙開藤蔓,掃倒房間裏的瓶瓶罐罐,繃緊着展開又可憐兮兮地慢慢落下來。

卿鳶低頭看失去支撐力量,伏在她腿上的哨兵,他的喘息無聲,卻撲打在她的身上,再怎麽克制,還是有顫抖的幅度。

他的藤蔓好像也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摧殘過,除了被翅膀掙斷的那些,纏在将槿手臂上的藤蔓也快速失去了色澤,無力地垂落下來。

卿鳶感覺到不對勁,這些吸飽了血液的藤蔓剛剛還很活躍,怎麽突然就都“死掉”了?她明明只破壞了菌絲牆,沒對它們做什麽啊。

難道是……卿鳶生出了一個不詳的想法。

哨兵的藤蔓不會和他精神巢裏的菌絲形成了某種特殊的聯系了吧?所以,她破壞了菌絲牆,哨兵的藤蔓也會受到一樣的創傷。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算她有辦法淨化将槿精神巢裏的菌絲,也會傷害他的精神體,一旦他的精神體沒有污染源強悍,她很可能會在淨化掉污染源前,就把他的精神體“殺死”了。

那這不成死局了嗎?卿鳶試着用精神鏈劃過菌絲牆,果然看到将槿生着雙翼的後背也在和菌絲牆同頻顫動,和菌絲密切綁定在一起的哨兵尤為敏感,哪怕卿鳶讓精神鏈把力度放到最輕,他也能感知到她的碰觸,身體止不住痙攣起來。

不敢想他在她穿過菌絲時忍受了什麽,到現在才崩潰。

卿鳶甚至不太敢繼續破壞菌絲牆了,她擔心哨兵的精神體先受不了,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将槿的吸血藤蔓數量很多,體積也不小,但這不是它們的極限,它們所在的精神巢相當幹涸,根本不能供給給它們足夠的水分,如果能把充分它們澆灌一遍,它們應該比現在要強大許多,說不定就能扛過她淨化菌絲的傷害了。

當然,這只是卿鳶的猜想,要想知道這個方法能不能行,只能通過實踐,而且還要說服堅決不肯接受她的澆灌的哨兵配合她。

卿鳶擡起手,拍拍将槿後背,他的翅膀馬上疊了起來,露出雙翼中間因為弓身微微突出的脊柱,過了片刻,哨兵擡起頭,眼神迷蒙癡迷地看着她,神情木讷,眼裏卻無知覺地噙着淚光,淺金色的頭發配着漂亮的臉龐看起來又純又誘,一副讓人很想騙也很好騙的樣子。

卿鳶幫他把有些亂了的頭發整理好:“很難受對嗎?”

哨兵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地盯着她,舔舔唇,聲音沙啞地回答:“嗯……主人,我好渴……”

這是把她認成他的“主人”了?卿鳶感覺按哨兵現在迷迷糊糊的狀态,可能只需要她哄一下,他就能答應被她澆灌,但沒用的良心不允許她這麽做。

卿鳶試着喚回哨兵的意識,但口頭上的喚醒力度不夠,時間又很緊迫,卿鳶沒有辦法,只好收着力氣,盡可能輕地拍了拍哨兵的臉頰:“我不是你的主人,我在幫你進行檢查。”

被她打了一下,哨兵眼睛微微睜大,金色的眼瞳很具象地将他意識回籠的全過程呈現給卿鳶看。

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啊,卿鳶忍不住在心裏感嘆了一句,抓緊時間把她的想法跟恢複意識的哨兵說了一遍,不出她的意料,他仍然不肯接受她給予他的水分。

“向導想做什麽就做吧,我的精神體可以承受住。”

卿鳶看着跪在一堆萎靡的藤蔓裏的虛弱哨兵,覺得他的話很沒說服力,她也沒拆穿他,退了一步:“好,我不勉強你,但作為向導,我有義務救治哨兵的精神體,如果我發現你的精神體狀态不好,我只能強行給它們補充水分。”

看到哨兵還想搖頭,卿鳶板起臉,也拿出強硬不講理的态度,勾起他的下颌,指尖壓在他幹燥的唇角上,哨兵側頭想要躲開她,卿鳶扣住他,她的力氣對哨兵來說微不足道,可哨兵沒按她預設的很強烈地反抗她,她竟然很輕易地用手指逼着他張開了嘴巴。

沒想到自己這麽厲害,卿鳶愣了一下,才說出臺詞:“這樣還不行的話,那我就強行把水分灌給你,不只是你的精神巢,精神體,就連你本人我都不會放過。”為了顯示她的兇殘,卿鳶還捏了捏他的臉頰,“都給你灌得滿滿的。”

哨兵沒什麽表情,看不出是否被她恐吓到了,沒人接她的臺詞,卿鳶有點尴尬地收回手:“你沒有異議了吧?那我繼續了。”停頓幾秒,沒聽到他反對的聲音,卿鳶将注意力放回到精神鏈上,分出一部分深入哨兵的安置精神體的精神巢,随時準備給它們澆水,剩下的部分則繼續對付那面可惡的菌絲牆。

這次卿鳶沒有閉上眼睛,随時注意着哨兵的藤蔓狀态,只要它們再繼續枯萎,她就立刻放出小水珠吐水。

哨兵一開始看着她,後來慢慢将視線垂到地面,空着的手也一點點抓緊他萎靡不振的藤蔓,卿鳶盯着他的藤蔓,以為它們堅持不了太久,卻低估了哨兵的意志,盯得她眼睛都酸了,那些藤蔓也沒有繼續凋謝,但相應的,哨兵也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卿鳶看着他蜷起身體,被汗水打濕的淺金色頭發粘黏在冷白的皮膚上,嘴唇抖動,在快要發出難堪的聲音之前,褪色的藤蔓攀爬上來,一圈圈地纏在了他的嘴巴上面,緊緊勒進嘴角的藤蔓被哨兵的牙齒咬住,透明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從邊緣溢出,任誰來看,都能看出他在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煎熬,可他受苦時産生的美感會讓人抛棄道德沉迷其中,甚至會很黑暗地希望加重他的痛,讓這副受難天使的畫卷變得更為夢幻唯美。

這真的好戳變态的變态xp啊,卿鳶都不敢再看下去了,害怕她會比哨兵先堅持不下去了。

哨兵的耐受能力讓卿鳶佩服,但哨兵再怎麽能扛也是人,也有極限,當卿鳶将擋路的菌絲清理開,進到精神巢核心部分時,終于看到變成灰色,幹巴巴的藤蔓落下來,她拾起那段一捏就會碎掉的藤蔓:“它們撐不住了,我必須給它們澆水了。”

哨兵還想掙紮,快要發不出聲音的喉嚨裏滾出哀求:“不……求求你……我不能再背叛我的主人了……求求你……”

卿鳶其實是有點難受的,但還是硬下心,喚出她的小水珠:“我們說好的。”

小水珠剛一出來,就給幹涸到極點的精神巢帶來了一絲明顯的濕氣,令哨兵連續吞咽了幾次喉嚨,望向她的眼裏抗拒和渴望一樣洶湧。

卿鳶放輕聲音,遞給他誘餌:“就澆一點點,試試看我的辦法有沒有用,你的主人肯定也希望你能好起來,不要再像剛才一樣,對着一個不認識的向導脫衣服……”

聽到她提起他之前做的事情,将槿的耳廓一下又變得通紅,羞恥到連睜開眼睛的勇氣都沒有了,閉上眼,對她輕輕點了下頭:“好……就一點……”

得到哨兵的允許,卿鳶立刻讓小水珠進行灑水,小水珠給自己捏了兩張嘴巴,一張嘴巴往外吐水,一張嘴巴“偷吃”将槿精神巢裏殘餘的污染菌,那麽明顯地偷吃,卿鳶“瞎”了才會“看”不到,但她也沒有阻止小水珠。

灑水的效果比卿鳶想的還要好,蔫蔫搭在将槿身上的藤蔓肉眼可見地恢複了生機,但她沒想到,這些藤蔓“活”過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扯将槿的衣服。

将槿看起來也很意外,不過還是反應很快地按住了領口。

“對不起。”哨兵低聲和她道歉,停頓了片刻,“很多植物系結果期會很饑/渴,稍微澆一點水就會這樣,不知廉恥,想盡辦法地讨好能給我們提供水源的向導。”又頓了頓,擡起眼,“這些水夠了嗎?”

他這麽問的意思就是希望她停下來,可他的眼底滿滿的渴求都凝成了水意,卿鳶嘆了口氣,收回小水珠。

“謝謝。”哨兵輕聲說,合起翅膀,把自己和有了活力又想往卿鳶身上纏的藤蔓都藏在裏面,就露出一只手,給她握着,以免她建立精神連接時太過吃力。

從這裏就能看出将槿不只是長得像天使,性格也像,就算她要他做的事情再讓他難受,也還是會按照約定盡可能地幫她,不給她添麻煩。

甚至,卿鳶低頭看了看自己周圍,這個哨兵都難受到翅膀都在打顫了,但還是保持着随手打掃好一切的習慣,在把自己藏進翅膀裏後也沒有休息,默默地把身邊的藤蔓攏在一起,又将他滴落在地上的血跡一塊塊擦幹淨。

發覺她還能看到他做什麽,哨兵稍微擡起頭,輕聲解釋:“我閑下來或者……不太舒服的時候,會做這些事情轉移注意力。”

不舒服的時候,靠做家務轉移注意力?好冷門的文字,最煩收拾屋子的卿鳶微微搖頭表示她不理解,不過,這樣能讓他好受一些也好,卿鳶沒再打擾他,也專心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她将意識重新灌進哨兵的精神巢內,滿目擠成一團扭動翻湧的菌絲把卿鳶差點看yue了,她忍着不适小心靠近它們。

似乎感覺到有外人的氣息,菌絲仿佛發泡膠噴湧而出,把卿鳶吓了一跳,正要退開,狂躁的菌絲竟然自己安靜下來。

她一開始還懷疑這是什麽陷阱,用精神鏈伸向它們,打算讓它們露出真面目,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些菌絲并沒有攻擊她的精神鏈,反而在被她的精神鏈戳到後,打了個激靈縮了回去,緩了一會兒又充滿期待地慢慢挪回來,像被風吹動的狗尾巴草一樣在她的精神鏈前面晃來晃去,似乎是在吸引她再“摸摸”它們。

卿鳶腦袋裏冒出幾個問號,一臉茫然,它們這是在幹什麽?

本來長得就醜,還這麽努力地跟她“賣萌”,讓她胃裏更不舒服了。

卿鳶又試探了幾次,龐大而又可怖的污染菌完全不知道她對它們的敵意,跟害羞又很想得到關心的小孩子,被她碰到就猛地縮起來,感覺她把精神鏈收回去又會趕緊展開,想要她繼續。

它們似乎對她有一定的……好感?卿鳶解讀不了這些菌絲的迷惑行為,但它們這個樣子很方便讓她研究,就算被她用精神鏈挖下來一塊,它們也很乖巧,沒有半點發怒的跡象。

它們确實和她在小獅子和瘋狼那裏看到的污染菌是同一種,但和之前她無法從它們身上嗅出味道不同,這次她聞見了淡淡的香氣,這讓剛剛只在隔壁精神巢裏吃了個一分飽的小水珠很是激動,禮貌地拍了拍她,明示她它想出來。

卿鳶精神一振,這是個好跡象,小水珠之前對這種無名菌沒有一點食欲,現在知道饞了,說不定就能把它們吃掉了,她趕緊放出小水珠,小水珠猴急猴急地淌着自己的口水滑出來,剛一出場,就讓這一巢的菌絲躁動起來,卿鳶通過纏繞精神巢的精神鏈感知到精神巢的體積在幾秒內便又膨脹了好幾圈。

卿鳶有點害怕,正要叫回小水珠,污染菌又恢複了乖順,還自動為昂首挺胸靠近它們的小水珠讓出了一條小路。

剛剛還饞得不行的小水珠到了“食物”面前反而變得很是挑剔,背着水流小手到處嗅嗅,确認這裏除了這一種污染菌沒有其他能吃的以後,才揪了一塊菌絲塞到嘴巴裏。

卿鳶和小水珠一起嗆咳起來,感覺受到食物欺騙的小水珠還給了菌絲一巴掌,把看到它咳嗽圍過來的菌絲打得縮到一邊去了。

還是吃不下,而且,小水珠的這一口又刺激了菌絲的繁殖,被它咬出來的缺口一眨眼就被新的菌絲填平,還多冒出了一大坨。

不行,她還是拿這個無名菌沒辦法,卿鳶的希望落空,有些沮喪,“看”向小水珠,它被這口菌絲狠狠難吃到,從自己的身體裏挖了一碰水,又捏了個水流牙刷在她旁邊瘋狂刷牙漱口,察覺到她在“看”它,非常用力地搖搖頭,表示它不會再吃了。

這可怎麽辦?卿鳶絕望地看向滿滿一巢的菌絲,她是不是沒辦法幫将槿恢複正常了?

嗯?卿鳶突然發現了什麽。

是她的錯覺嗎?這些菌絲好像在……自己吃自己?

她的這個發現太不可思議,卿鳶屏息看了一會兒,才确定自己沒有錯,這些污染菌真的在內部消化——最核心處的菌絲鼓起來一個圓球,圓球中間裂開一道像嘴巴的東西,把它周圍的同類一口口吞掉。

它這個樣子怎麽這麽像她的小水珠小水珠?

這些污染菌在模仿小水珠“吃”污染源的動作?

卿鳶之前在無澤前輩那裏得知這種無名菌學習能力很強,進化的速度快得恐怖,可……它們怎麽連小水珠特殊的淨化能力都能學會?

雖然歪打正着地讓這些叫她束手無策的污染菌學會了怎麽自相殘殺,對她來說是件好事,但還是好詭異。

更詭異的是,吞噬了同類的那顆菌絲圓球的氣味發生了變化,變得比之前更香了一點,這令才漱完口的小水珠又有點蠢蠢欲動,得到卿鳶的同意後,它抱起那顆菌絲球咬了一大口。

咳咳咳……梅開二度,卿鳶和小水珠又被“毒”倒了。

能不能別那麽貪?卿鳶對好了傷疤忘了疼,吃就吃,還要吃一大口的小水珠無語了。

不過,這次體感沒之前那麽嗆了。

卿鳶看向那顆難吃的菌絲球,它一點也不在意被小水珠咬了一大口,很快就通過驚人的繁殖能力把自己補圓,像個小狗一樣圍着又開始漱口的小水珠轉,被煩躁的小水珠一jio踢開後,它還很興奮地彈了彈* ,接着更有幹勁兒地吃起附近的同類。

卿鳶在這顆m裏m氣的菌絲球上看到了好多哨兵的影子。

可它是污染源啊,為什麽也會喜歡被她的精神體抽呢?

卿鳶暫時沒時間研究它,她有些擔心将槿的狀态,他和污染菌密切綁定,污染菌自我吞噬,對他可能也有影響。

她睜開眼,看到将槿還在清理地上的藤蔓,雖然他看上去除卻臉色更加蒼白,沒有其他異樣,但拾起藤蔓時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出賣了他,而且随着他的動作,不斷有剛枯萎的藤蔓從他身上掉落下來,掉的比他清理得快多了。

卿鳶把手放到他的翅膀上,他撿拾藤蔓的手頓住,卿鳶清楚感覺到手心下的軀體肌肉在繃緊的極限下又繼續繃展,顫得有多厲害,她順着哨兵羽毛的走向,輕撫了一會兒才讓他慢慢放松下來。

卿鳶的手順着他生着翅膀的肩胛來到他的頸後,捧起他的臉讓他看自己,輕聲說:“你需要水分。”

“不……”哨兵虛弱地搖着頭,說着抗拒的話,人卻側臉試圖用幹燥的唇去碰她放在他臉邊的指尖,碰到了還不夠,又探出一點舌尖,貼在在卿鳶的手指上,很奇怪,脫水嚴重,連冷汗都發不出來的哨兵口腔裏竟然很是濕潤,輕輕一舔就在卿鳶指尖留下一小片涼涼的水意。

卿鳶看向将槿,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趕緊抿起唇,仰着修長的脖頸,從下往上望着她,他仍然小幅度的搖着頭,不知道是羞恥到極致,還是渴慕到極致,強烈到讓人混淆的情緒逼着他眼眶越發泛紅,眼裏含着的淚光就這麽被他晃落,順着他的頸側流到領口裏:“向導……我不能再要了……真的不……”

他已經盡力讓自己的語氣堅定,但夾雜着喘息斷斷續續的話音卻讓他的拒絕顯得非常蒼白無力,說的過程裏,臉又忍不住轉向她散發着水元素氣息的手心,幾次難忍地舔唇,他甚至不敢看注視着他的向導的眼睛,怕看到自己比狗還要下賤的樣子。

實在要忍不住了,他擡起手,隔着向導的袖口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把她的手拿開,可手剛一觸到她就做了和他意志相悖的事情,将她的手按在他的臉側,好不容易才咬唇強行止住自己想要舔舐她手指的沖動,将槿脫力地閉上眼,急促的氣息撞着卿鳶的指縫:“對不起……可以請你打暈我嗎……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這樣真的太惡心了……”

卿鳶神情凝重,心裏卻在亂想——這是什麽“忠烈但被下藥失控,嘴上拒絕身體卻忍不住往人身上貼,一邊淪陷,一邊又狠狠自責”的漂亮小寡夫啊。

卿鳶閉了閉眼,哨兵都那麽難受了,她還在腦補這些亂七八糟的?她沒辦法尊重哨兵的想法,他的藤蔓凋落得太快了,再不補充能量,他的精神體,甚至他的身體都可能會壞掉。

卿鳶沒再說話,直接叫小水珠分成兩半,一半留下來看着那顆行為怪異的“菌絲球”,一半去将槿的另一個精神巢為他補充水分。

小水珠噴灑的水分很快滲透到巢穴裏,将槿的喉結滾動,急迫地吞咽着溢進他咽喉裏的水分,人卻掙紮得更厲害,翅膀都無意識地扇動起來,卿鳶怕他真的飛走了,趕緊按住他,她的力氣哪裏按得住他,一個水杯被哨兵的翅膀掃到了她的身上,雖然沒給她造成實質傷害,但裏面的水灑了她一身。

看到水從她的衣服流下來,将槿眼神清明了一些,收起闖禍的翅膀,明明很想躲開,卻不敢再做大動作傷到她,只搖頭:“我不能……我現在結着主人的果子……我不能讓別人給我……”

卿鳶一直記得對方是“孕夫”,還特意叫小水珠慢慢澆灌,不要太刺激到特殊時期的哨兵:“我不會傷害你的……果子的。”

“我知道向導不會傷害我,可我……”感覺到充盈的水元素如海浪填滿他的精神巢,将槿仰起頭,頸側青筋繃起,悶哼出聲,向卿鳶伸出的手從指尖到手腕的筋骨悉數繃直,又用力握緊,手背處浮出如鋼琴琴弦般好看的骨骼輪廓,從緊縮的喉嚨裏艱難擠出破碎的哀求,“可我會在結果期繼續結果的……我不能……我有主人的……請向導放過我……”

卿鳶耳朵一下燒了起來,啊啊啊不要說的好像她是那種對孕夫有奇怪癖好的變态一樣。她也不想折磨他啊,可現在只能兩害之中選其輕,雖然叫哨兵二次結果很那個,但總比讓他失去精神體,或者被無名菌搞得精神失常,被軍區抓走,再悄無聲息地處理掉要好吧?

想着,卿鳶硬下心,扣住将槿的手腕,不許他亂動,将槿一開始并沒有太用力推開她,感覺到他的藤蔓漲得厲害,再接收一點水分就要有花苞從中冒出來了才稍微用力:“別這樣……求你……”

卿鳶快要按不住他了,只好放出狠話:“不許再求我了,你明明也很想要的,你看看你自己的精神體。”她低頭往下看,将槿愣了一下,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他的藤蔓緊緊纏在她的腿上,明明被他看着,還在往她的腰間攀爬。

将槿的手不再用力,怔怔看着他的藤蔓,向導說的沒錯,他想要,很想要,不然他不會真的掙脫不開她。他是拒絕她嗎?不,他只是假裝拒絕來勾引她,他的精神體把他不敢承認的肮髒想法都表現了出來。

都被人看穿了,那他還裝什麽?如果主人還在,應該也會被他拙劣的表演惡心到。

将槿想到這些,胃裏翻湧,趕緊抽出一只手捂住嘴。

卿鳶被他吓了一跳,四處尋找能幫他接的東西:“你要吐嗎?”

将槿緩了一會兒,放下手:“我沒事。”

卿鳶看了看他的手,猶豫着要不要再把他的手控制起來,以免他再不配合,看出她的想法,哨兵把手乖順地攤開放在腿上,用行動告訴她,他不會再亂動了。

反正他對他的主人來說已經髒了,再裝模作樣地掙紮還有什麽意義?

哨兵神情平靜,可眼裏的自厭濃郁如墨,卿鳶在心裏默默安慰他按照菌絲球吞噬同類的驚人速度,應該很快就好了。

再堅持一下,卿鳶輕輕捏了捏哨兵的手,他長長的眼睫顫了一下,攤開的手慢慢握緊,指節沁出玉色。

卿鳶回到哨兵的精神巢裏察看了幾次,每次都能發現菌絲球吞噬的效率比上次察看時要高許多。

它吞噬的效率激增,哨兵藤蔓壞死的速度也再暴漲,為了追趕上它的速度,卿鳶只能讓小水珠也随着增強了灌溉的力度。

不行,他忍不住了……将槿擡眼看向卿鳶,縱然他已經拼盡全力克制自己,瞳孔還是一點點散開:“我……我又要開花了……”一根根藤蔓豎起,一朵朵銀白中沁着血色的花苞在卿鳶眼前慢慢打開。

這些花顏色豔麗,而且也“結實”很多,沒像上次開的花一樣,被卿鳶看了一下就碎掉了。

但是,這次怎麽開了這麽多啊?卿鳶看着痛得渾身打戰的哨兵,感覺自己現在再說什麽也沒用了,只能摸着他的翅膀,幫他緩解痛感,小聲弱弱地承諾:“我會負責的。”

将槿沒力氣開口,只是搖頭。

他這種貨色不配讓別人負責,背棄主人,玷污主人的他會在這一切結束後,處理好自己。

應該差不多了吧?卿鳶看将槿閉着眼好像昏睡了過去,擡起手想要幫他擦擦額頭上的汗。

感覺她動了,将槿很沒安全感地抓住她,小聲叫她:“主人……”明明抓她手的動作很迫切,很不想讓她離開,可手指卻沒有收緊,卑微又可憐。

卿鳶頓了一下,沒把手抽走,就讓将槿拉着她,把意識投進他的精神巢,之前都要擠出來了的污染菌都被清理幹淨了,只剩下了那顆會模仿小水珠的菌絲球。

它的體積很小,比小水珠大不了幾圈,看起來純良無害的,要不是卿鳶“看”過它吞噬同類的兇殘樣子,她也會覺得它不是什麽很厲害的污染源。

雖然其他的污染菌都被它吃掉了,可它對将槿的影響一點也沒消減,他還是沒恢複正常。

所以,她該怎麽把這個小BOSS淨化掉呢?

小水珠給了她這個問題的答案,它抱着比它更大的菌絲球,口水稀裏嘩啦地流了菌絲球一球,看樣子已經饞了很久了,只是它現在學會要等她的指令再行動,這才沒把這顆球吞掉。

卿鳶鼻子動了動,這顆把一巢穴污染菌都吃掉了的菌絲球确實好香,而且它是不是太聽話了?小水珠都把想吃它寫在臉上了,它怎麽還讓小水珠抱着,一副乖乖等着被吃的樣子?

不會有詐吧?

有詐也得吃,她都讓将槿在結果期二次結果了,再不把他治好,那她就太罪惡了。

吃吧,卿鳶也想看看小水珠這次能不能把這顆球消化掉。

小水珠得到她的允許,立刻把菌絲球塞到嘴裏了,透明的身體都被撐了起來。

卿鳶做好了被嗆到的準備,等了一會兒,只感覺肚子有點撐,沒別的不适感。

這就解決了?卿鳶看着一點污染菌都不剩下的精神巢,感覺勝利來得好像太容易,都讓她有點不敢相信了。

卿鳶把摸着肚子,倒在地上的小水珠叫過來,隔着它透明的小肚皮看了看被它吃掉的菌絲球,确認它沒事後,又擔心一下把這麽大規模的污染源拔除幹淨會讓将槿承受不了,卿鳶讓小水珠的分身多給他的精神巢澆些水,這才讓小水珠合體回到精神空間裏專心消化。

失去污染菌的精神巢也沒回到一開始萎縮的狀态,只是跳動的頻率要緩慢一些,卿鳶也不确定它未來會不會又壞掉,不過,就算它壞掉了,哨兵還有另一個精神巢,理論上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

現在的問題是,将槿有沒有清醒過來,恢複記憶。

為了驗證這一點,卿鳶只能把還在昏睡的哨兵暫時叫醒,讓他辨認她的身份。

将槿很難把眼睛完全睜開,暈乎乎地看着面前的人,但還是準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你是……卿鳶向導。”

卿鳶看出他快要堅持不住了,拍了拍他的臉,讓他再回答一個問題:“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哨兵真的太虛弱了,眼睫無力地垂下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任務……你救了我和另一個哨兵……還審訊了我……”

卿鳶松了口氣,眼裏顯出笑意,他終于想起來了。

哨兵在沉浮的意識裏努力掙紮,因為沒得到她的允許,而不敢無法放松,忍不住問:“我可以睡嗎?”

“可以可以,啊,等一下……”卿鳶想到什麽,哨兵現在這麽虛弱又開了那麽多花,應該去醫療部檢查一下更好,反正他的精神巢裏也沒有奇怪的污染菌了,接受正常的治療也不會被軍區盯上,想着,她扶起哨兵,“我叫醫療部派人過來。”

“不……”哨兵聽到她的話,抓住她的手,“我睡一會兒就會好……去那裏,我的果子會壞掉……”

果子會壞掉?卿鳶沒聽懂将槿在說什麽,她是真的不放心讓他就這麽自己在宿舍裏昏睡,提出陪着他,等确認他沒事後再離開。

這個哨兵也不肯同意,甚至還說着“結果好醜”“太惡心”的胡話,要掙紮着起身,要把他的寝室留給她,自己躲起來結果,卿鳶沒辦法只好幫他叫了個護理病人用的小機器人,交代小機器人時刻監測他的體征,有什麽不對第一時間聯系她。

忙活了一通,卿鳶也累壞了,連飯都懶得吃,直接回宿舍睡覺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醒過來,一睜眼,被懸在她上方的一張臉直勾勾看着她,吓得差點沒休克過去,抓起枕頭就掄了過去。

對方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吓,抱住她的枕頭後退了小半步:“你幹嘛?”

卿鳶看清楚那人是她的舍友,噌地坐起來:“你回來了?”

“是啊,剛回來,看你這麽早就睡了,怕你不舒服就想來看看你,結果你突然詐屍吓死我了。”舍友抱着卿鳶的枕頭,歪頭,“卿卿你的力氣好像變大了不少,剛才砸我那下差點都把我砸倒了。”

“是嗎?”卿鳶顧不上管自己的力氣,抱住她那終于知道“回家”了的舍友,“回來就好。”

舍友不懂卿鳶,無語地抱着她:“這又是幹嘛?剛剛還一副要砸死我的樣子,現在又這麽愛我。”

“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什麽時候不回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卿鳶說着說着又有點來氣,捏了捏這個害她擔心了這麽久的舍友。

舍友假裝吃痛地吸了口氣,沖卿鳶咧嘴一笑,把枕頭丢給她:“我能有什麽事?”鼻子嗅了嗅,“我身上好臭啊,不跟你說了,我得去洗澡了。”

臭嗎?卿鳶聞了聞,只聞到了香味,舍友好像噴了很多香水,躺回床上,看着舍友翻找換洗的衣服,注意到她拿了一套她家長給她買的,因為她不喜歡,一次也沒穿過的裙子:“你怎麽突然想穿這套了?不是說這個顏色太暗了嗎?”

舍友沒回頭,拿着那套裙子往身上比劃,看起來很滿意,抱起裙子往浴室走:“人都是會變的呀。”她回頭沖卿鳶笑了一下,看到卿鳶也在沖她笑,走進了浴室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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