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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誰啊?”柯南練習咒力的控制, 聞言也走過來,“你……不對。”
天五宰和首領宰長得一模一樣,和風雅也一樣, 但是在這個副本裏面,天五宰的臉龐變得更年輕了,身高好像也矮了一點點,完全就是一個DK。
“你們好呀。”天五宰笑眯眯地, “聽說你們就是我嫂子生的崽。”
柯南&伏黑惠:“……”
這茬是過不去了吧!
只有織田作真的信了兩秒, 轉頭, 很是驚恐——太宰治生了?
不太可能。
他又轉回去, 看向面前這個更年輕的宰。對方頭頂寫明了他是三號,身份是咒術師,敵對陣營。但風雅讓他過來的。
織田作之助轉身,讓出半個位置, 讓天五宰走進房間。
“他确實說了,會有人過來送件東西,但是沒想到那麽快。”
天五宰乖乖地應了一聲。
他裝乖的時候總是非常可愛, 完全看不出他過去的經歷。房間裏的布置很少, 畢竟咒靈不算人類,不太需要人類的生活。
床被兩個小咒靈占了, 天五宰看了看, 就只能在邊上扒拉一個特別小的板凳,蹲坐着。他沒穿高專的校服, 回家換了一件私服, 青春年少, 襯得人身高腿長。
他仰起頭,視線跟着織田作走。
其實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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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
和這個織田作, 完全不熟。
他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遇到了費奧多爾,一個奇妙的人類,在病态中僞裝健康,在健康中散播病态。他一度以為費奧多爾是一個徹底理解他的人,他們可以一直聊天而不感到無趣,有各種小游戲可以打發時間,在腐爛的世界裏互相取暖。
直到他偶爾知道對方的理想。
原來他只是一個,工具人啊。
費奧多爾需要他,需要他被掌控着,因為人間失格的特殊性,他可以被太宰治殺死。
天五宰回想起幼稚的自己就覺得好笑,費奧多爾活了很多年,玩玩年輕的他确實容易。而反應過來後,他的心情就不是那麽美妙了。他回到了橫濱,在那裏消磨時間。
偶爾也會發現自己染上了一些惡習,比如折磨別人,有人說過他很像魔人,天五宰用槍給了他一個不痛快的死亡。
在橫濱的生活并不好,他對物質沒有什麽需求,大部分時間在湊合着過,沒錢了就去找點活幹。
港口Mafia很不喜歡他,好幾次想把他解決掉,又或者收攏進去。天五宰住過幾天的地牢,感覺非常一般,在死掉之前折磨太多了。
他逃出來,下着暴雨,天空昏暗。
身上的傷口已經麻木了,不怎麽疼,也沒有血流出來,他走了兩步,安然地坐在一張長椅上,盯着雨水彙聚的水流裹挾沙土,流入河中。
其實他不想活着。
但是死了,費奧多爾只會高興,Mafia也會高興,他偶爾還是會叛逆一下的,所以天五宰并不想那麽快就死亡。至少要多活幾天,惡心別人。
他沖着天空張開手,淡紅的水從指縫間滑落,滴到臉上。
回去包紮一下吧。
“需要幫忙嗎?”
天地驟暗,雨水的聲音被放大,滴滴蓬蓬。黑色的傘向他傾倒,如天狗食月,遮住了視野,一切被隔絕在外。
“你受了很重的傷。”
這就是他和織田作的見面。
織田作之助,一個在Mafia打工的底層,看起來有着很多餘的好心,竟是連調查他的底細都沒有,就把他帶回家了。
普通,老實,身手不錯,沒有上進心,喜歡日複一日地吃咖喱飯,偶爾會提起自已想要寫小說,看起來愚蠢到可笑。
他甚至收養孤兒。
天五宰不喜歡織田作之助。
但在他這裏确實可以逃避很多仇家,Mafia似乎也沒想到他會藏在底層員工的家裏,他幾乎得到了一段平靜到安逸的時光,就是吃咖喱吃得有些多。他仍舊沒有放棄和費奧多爾做對的想法,哪怕身上多處骨折、皮肉傷,也暗戳戳地做點什麽。
然後找織田作哼哼唧唧地躺一會兒,安然享受照顧。
他知道自己被利用嗎?
天五宰有時候會想這個問題,但他沒有太多的道德……不如說基本沒有,所以只是安然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終究包不住火,麻煩事越來越多,天五宰知道自己暴露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和費奧多爾見面了。
織田作之助不在,只有幾個小孩鬧騰。天五宰漠然地坐在門口,看着眼前許久不見的青年。費奧多爾似乎不會長大,不會老去,永遠都是那副模樣。只有他需要他的時候,才會這樣找過來。
“費佳。”
“太宰君。”費奧多爾嘆氣,“別鬧了,我們回去吧。”
在外面多年,被定義成一句“別鬧了”。
天五宰當場就笑了。
可費奧多爾知道他會答應。他也知道自己會答應。雖然沒有道德,可是畢竟住了那麽久,讓這些愚蠢的小孩為他陪葬不太好。
他想,他總有一天會殺死費奧多爾的。
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其實費奧多爾早就來找過他了,不知道多少麻煩事曾經找上門——但他并沒有遇到。
是織田作。
他每天早出晚歸,像個普通社畜一樣,情緒穩定地來去,有了工資,第一件事也是買些廉價的超市食品,帶回來給他們。明明有些應接不暇了,卻從來不說自己遇到了什麽異常,也不說那些異常是來找天五宰的。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天五宰身上有許多的問題。
他只是說,要好好養傷。
當天五宰明白這件事時,織田作已經死了。
哎呀,明明一點也不熟的。
天五宰坐在小板凳上,特別乖巧地拿出一個盒子,裏面是一副眼鏡:“可以讓普通人看見咒靈,不過也只能看見了,想要攻擊他們或者觸碰他們都是不太可能的。而且不能戴太久,普通人無法承受咒力對眼睛的影響,副作用是焦慮、情緒失控。”
織田作:“謝謝。”
天五宰嗯哼了一聲,慢吞吞地問:“所以一號呢?”
“哥哥出門忙去了。”柯南是會裝嫩的,知道沒有辦法信任對面陣營的人,便不打算和這人知根知底,而且天五宰的感覺給他很不好,“我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天五宰瞥了他一眼。
作為敵對陣營,他看不見特別多的細節,因此不知道柯南頭頂漂浮的【特級咒靈】,只是本能覺得這個小孩不太對勁,身上的咒力似乎是最多的。比織田作還多,竟然比織田作強。
不過織田作情緒穩定,當了咒靈也很穩定,和依賴負面情緒為力量的咒靈相沖突。
“那我在這裏等他就好啦。”天五宰笑眯眯地說,又忽得換成了一種柔軟的語氣,委委屈屈,可憐巴巴,“我會影響到你們嗎?”
柯南:“……”顯然會。
不管是面前這個三號宰,還是之前看見的二號宰,給他的感覺都不好。柯南心裏蠢蠢欲動,總覺得自己的罪犯雷達響了,很想把這兩個人給送進去。風雅給他的感覺倒是還好,沒有什麽異常,也許這是因為他們目前是同伴。
柯南開始沉思。
和這種人做隊友,還挺好的。做敵人就……
“好想知道一號去做什麽了啊。”天五宰嘟囔。
……
已經入夜了,然而東京是一座不夜城,到處都是漂亮的霓虹燈,各色妝容的臉在身邊掠過,沒有誰會看到風雅。
偶爾倒是能遇到幾個有咒力天賦的孩子,但他們也只是乍然瞥見一個面容俊秀的青年擦身而過,之後便找不到了。
風雅正在學習咒力的一切。
他無法擁有,無法觸碰,卻可以看見和聞到。空氣裏到處都是細微的咒力,流動的力量在他的眼睛裏有了具象化的顏色,它們交織在一起,把空氣污染成一張魔幻的彩布,聞起來也不太好。
每個人逸散出來的咒力都不一樣。
風雅記得首領宰的氣味,那很好辨認。
但難度就是在這麽多的複雜氣味裏面,找到屬于首領宰的痕跡。
抽絲剝繭。
宰宰雷達,啓動!
就這麽一路走着,風雅終于覺得氣味越來越清晰,似乎距離變得更近了。
人也越來越少,他從鬧市區走到了更加偏遠的地方,雖然仍然遍地霓虹燈,卻沒什麽路人,只有冷冰冰的高樓大廈。
感覺馬上就可以找到了。
然後他猛地頓住。
糟,現在這個樣子,顯得他很像是一個斯托卡,變态中的變态,跟在某人後面陰暗地追蹤,就為了過去啃一口——不,不能啃的,他只是想做實驗,想了解一下他作為咒靈對人類的影響。
風雅:“……”
果咩,但是他好餓。
眼前是一棟很高的居民樓,風雅一路走上去,覺得有一點不好的預感。首領宰嘛,和跳樓這個詞高度綁定在一起,導致風雅看見比較高的樓都有些擔心。
樓梯一圈一圈往上,直到頂樓,門沒關。
大半個東京的風景呈現在面前,漂亮的東京塔就在不遠處,是絕佳觀賞點。
首領宰就坐在天臺的邊緣。
這裏很舊了,天臺的防護都生鏽了很多,缺失了不少,很容易就能跳到邊緣去坐着,完全沒有任何阻擋,跳下去到落地,可能也就幾秒鐘。
風雅心髒驟停了。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沖了一下,要把首領宰薅回來,結果什麽都沒摸到,手指從首領宰的衣角穿了過去。
“……”
本質上,咒靈依靠自身的咒力影響事物,而普通人類體內也會有咒力,所以他們可以對人類造成危害。但很可惜,風雅和首領宰都是零咒力,首領宰身上空有濃郁負面情緒,卻因為某種特質被壓制住,無法轉化成咒力。
他現在根本碰不到首領宰。
首領宰仍舊在看着夜空發呆,看起來什麽都沒做,也沒有要跳樓的樣子。風雅心裏稍微安定了一點。
他深呼吸,把首領宰身上的情緒味道記住。
下次要盡可能快得找到他才行。
記憶完之後,風雅發呆了三分鐘。
他在天臺焦慮到轉圈圈,在變态和不變态之間徘徊。上去吃一口,還是不吃,是一個問題。來都來了,不拿首領宰做實驗的話很虧。但是萬一出現什麽問題的話,也很麻煩。風雅不算是純種的善良,他更願意找一個NPC來做實驗,摸清楚之後再來吃首領宰的負面情緒。
可是、可是——
其他人聞起來都好難吃。
風雅的思緒開始越來越散亂,饑餓就像魔鬼,吞噬心智。
“就吃一口!”
他湊上去,很輕地觸碰首領宰的頸側,深呼吸。
……
吃了第一口就很難停下。
負面情緒被他咬噬,卻只是落入了一個無底洞,他沒有辦法獲取力量。精神上倒是出現了一種奇妙的滿足感,風雅近乎失去理智地埋在首領宰的肩頭,呼吸急促,眼睛都眯了起來。只覺得自己落入了融化的漩渦,被粘稠的糖漿包裹住,幸福到無法呼吸。
他還想再吃一點。
是為了讓首領宰的心情好一點,是的,他絕對不是變态,只是想要讓對方更好而已。反正他們無法互相接觸,他只是偷偷地啃幾口而已。
他緩了緩,确定首領宰身上沒什麽異常,只有負面情緒淺淡了一點。
繼續吃!
他咬上去。
“嗯?”坐在天臺邊緣的青年卻忽得繃緊了身體,下意識地偏過頭,驟然出現的觸碰感覺在感官上炸響,首領宰猛地後仰,從天臺邊緣落到地上。
沒有人。
什麽都沒有。
只有冷風在吹。
他的表情上出現了一點疑惑,伸出手,去撫摸頸側,衣領扒開,低頭,露出一截雪白細膩的後頸。也仍然是什麽痕跡都沒有。
錯覺嗎?
可恍惚間,好像看見了誰的影子。
風雅蹲在一邊瑟瑟發抖。
還好猛地用力把首領宰拉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咬下去的時候,他似乎觸碰到了實感,然後首領宰就驚跳起來。來不及多想,他扯了一把,結果發現他們确實可以短暫地影響到對方了。
是吃多了的原因嗎?
風雅思考着。他确實不小心吃多了,吸了很多負面情緒,身上雖然還是沒咒力,但暢快了很多,這個世界在他眼前更加清晰。
不能吃了,得離開。
“一號?”首領宰卻忽然說。
風雅渾身一僵。
但首領宰好像沒注意到他,只是随口一猜,眼神落點仍然在虛空。風雅稍稍松了口氣。
“不出來的話。”首領宰往前一走,“我就跳下去了。”
“啊,比你先一步死亡哦。”
風雅:“……”
首領宰說動是真的動,毫不猶豫地走像邊緣。風雅大腦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斷了線,自從成了咒靈,他就更容易受情緒掌控了。
不行!不能這樣!為什麽要說這種話!
憑什麽——
宰廚的命不是命嗎——
他猛地跳起來,撲向首領宰。
……
果然沒有成功跳樓,被什麽東西拉住了。
首領宰笑起來。
“這麽容易就沉不住氣了。”他仍然看不到,“比我多活了幾歲,是活到哪裏去了?”
看不見,聽不見,還碰不到。
就像他一個人自言自語一樣。
扯住他的力道越來越大,首領宰從中能感受到一丁點來自對方的憤怒。他甚至有些愉快,笑容越來越大:“變成咒靈後,被情緒操控了嗎?”
手腕被掐了一下。
那一瞬間,首領宰似乎看見了。
同他面容一致的青年站在面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可眼尾卻發着一點被欲望浸透的紅,饑餓和被壓制的饑餓在折磨他,還有那幾乎崩碎的理智——真是搞不懂,為什麽要因為另一個太宰的死亡而如此,難道競争對手死了不是更好?
幻影只是一瞬,便看不見了。
首領宰還想說什麽,剛張口,喉間不受控制地溢出來一聲驚叫。
“唔!”
有什麽觸感落到了他的喉嚨上。先是柔軟的唇,而後是尖銳的牙齒,隐隐約約,磕磕絆絆,是用力咬下去了?要咬穿他的喉嚨嗎?可碰不到實體,疼痛也是朦胧的,被刺穿了也沒有太多痛感。理智在瘋狂報警,致命的弱點被攻擊,靈魂觸碰死亡的興奮和身體對死亡本能的畏懼,讓他的心跳瞬間劇烈起來,血液在管道中轟鳴。
隐隐的,他覺得身上有什麽流失出去。
疼、是疼的……
但是好暢快,靈魂無端的輕松。
當一個人被絕望壓到極致,哪怕只是少上一點負擔,也會出現放松的情緒,由衷感到欣喜。然而這份欣喜蔓延開去後,又什麽都不會剩下,終究是空蕩的、毫無理由的快樂,在靈魂深處留下一個無法被填滿的空洞。
浸泡在那些情緒裏太久,驟然失去,靈魂便也失去了支撐。
就像瘸腿的人無法失去假肢和拐杖,被PUA到極致的人,也早已離不開對方。
首領宰呼吸急促,被看不見的東西壓倒在天臺上,視野裏是空茫的天空,看不見半顆星子。他伸手按住脖頸,卻什麽都觸碰不到,只有隐隐約約、無法掙脫的痛楚在提醒他尚未結束。
靈魂在叫嚣着想要,要把失去的東西補回來,什麽都可以。可他現在無異于一個沙漏,什麽都會流失走。而且他本來就很難産生什麽情緒,其實這個世界、那個世界,都已經沒什麽好在意的了。
——“你可以恨我。”
情緒離開時,首領宰的大腦裏走馬燈地出現了些細碎的場景。
他仿佛抓住了什麽,猛地抵抗住了空落的情緒,一點點的,用湊數的東西把空洞塞滿。
不知道過了多久。
“吃飽了。”
風雅跪坐在地上附身,一只手按住首領宰的手腕,一只手則掐住首領宰的脖頸,他用的力道并不粗暴,卻無法讓人掙脫。大抵是徹底接受了咒靈身份,他看起來比往常更加肆意,起身擡頭時,風把發絲吹開,上挑的眼尾挂上了一點餍足。又莫名羞赧,藏着點青澀的歡喜。
首領宰只能斜着仰視他。
他現在看得非常清晰,也聽得見對方呼吸中雀躍起來的滿足。
像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又像是漂亮而溫柔的情人。
甜蜜,瘋狂。
風雅用指尖摩挲了一下觸碰到的肌膚,被填飽的快樂充斥着大腦,幾乎讓他忽略方才首領宰要跳樓的憤怒。
“治君看起來好生氣啊。”他控制不住那種吃飽的愉悅,很想笑,偏偏說的話又很低落,“但是用這種威脅我,真的會讓人,很難過。真的好難過呀,本來可以控制住的,結果現在還是……疼嗎?”
他憐惜似的,用手指劃過對方肌膚上青色的血管。
還好現在首領宰已經沒有一丁點想自殺的情緒了,他吞噬地特別幹淨,都快吃撐了。風雅已經有點察覺到了,自己吃太多會影響到別人的靈魂,很容易把心智不夠堅定的人吃成麻木的植物人。為了讓首領宰重新恢複活力,風雅捕捉着空氣裏的情緒,準備推他一把。
繼續恨吧。沒有關系的。
用恨意做拐杖也沒什麽不好的,恨他總比恨自己要好。
風雅俯下身,聲音淺淡,動作輕柔:“那麽……”
“多謝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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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