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是病?還是……

第35章 第35章 是病?還是……

距離禾穗歲上次來超市, 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按照江沉意的猜測,這會她應該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所以看到對方打電話過來時,他第一反應是想要感謝自己。

這是交易後,客戶們的常規操作。

然而,在接到電話,聽完禾穗歲帶着哭腔的聲音哭訴後,江沉意的臉色一點點變得凝重。

她想要再做一次交易,這一次她想救和自己交換了命運的另一個女孩。

“江先生, 您說過我功德深厚, 那麽我應該還有第二次交易的資格的,對嗎?”電話那頭傳來了女孩忐忑不安的聲音。

江沉意沉默了一下,就在禾穗歲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就聽到青年長嘆了一口氣。

“事先說明一點, 救命的話,價格會很高。”

江沉意坐在貴妃榻上, 半張臉隐入昏暗的光線中,他眼裏比以前多出了一分審視:“如果是對方身患絕症、病入膏肓,需要的可就不僅僅是功德點了。”

他頓了一下, 語氣顯得有些輕飄飄的:“你确定嗎?”

他的語氣,引來了一旁霍雲溪的注視, 高大的男人走過來, 看向江沉意的眼神中出現了一抹憂慮。

直覺告訴霍雲溪, 這會的江沉意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此時在首都醫院的禾穗歲, 垂在一邊的手下意識緊握成拳,她不蠢,她聽得出江沉意話中淡淡的警告和不悅。

或許, 對方是覺得自己過于貪心了吧。

但就算是被誤解,禾穗歲并不打算放棄這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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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明白的,人命向來是最寶貝的。但我還是想要請您來首都一趟,看看她的情況,要是能交易,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們都會盡力的。要是不能……”

女孩苦笑一下,她吸了吸鼻子,強行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輕松一點:“要是不能的話,那就當我請您來首都旅游一趟了,機票酒店吃喝玩樂我全包了!”

禾穗歲的話,讓禾穗華忍不住背鍋身去,偷偷抹掉臉上的淚水。

妹妹為了他,真的打算傾家蕩産去救人。

在交易結束的第二天,禾穗歲就和哥哥順趕到了首都醫院,找到了親妹妹所在的那間病房。

但來到後,他們卻從護士的口中得知,那個患者如今去了icu病房。

原來在他們上飛機的時候,親妹妹突然發作,心跳幾乎要歸零了,要不是護士發現及時趕緊讓醫生搶救,這會怕不是躺在太平間了。

他們又趕到icu的樓層,只見親妹妹的病房外有好幾個人守在門口,他們臉上的表情和禾穗歲幾乎一樣——憂慮、緊張和恐懼。

而禾穗歲率先看到的,則是人群中最靠近探視窗的一對夫妻。

是她夢中曾經看到的那兩個人,他們……應該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或許是血脈關系的牽引,原本焦急等在病房外的夫妻倆忽然轉移了視線,瞬間對上了禾穗歲投來的眼神。

看着那融合了自己和丈夫全部優點的一張臉,女人頓時愣在原地。

其他人察覺到這對夫妻的異常,順着他們倆的視線看過去後,就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面龐。

這臉……他們看了看禾穗歲,又重新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對夫妻,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等等,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麽這個女孩長得那麽像自家人?

禾穗歲抿着嘴,她和哥哥走到兩夫妻面前,眼神有些忐忑,原本做好的心理準備也瞬間崩塌了。

雙方對視了一會後,對面的女人沒有忍住,伸出手摸着禾穗歲的臉,語氣顫抖地問道:“你……你叫什麽名字啊小姑娘。”

被那雙眼睛注視着,女人忍不住哽咽了一聲:“孩子,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禾穗華看了看呆住的妹妹,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親妹妹,在見到禾穗歲眼裏的痛苦和糾結後,他主動開口:“她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病床裏面的,才是我的親妹妹。”

什麽?

他這一句話,将在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哥!你不要我了嗎?”禾穗歲下意識抓住哥哥的手,心裏一陣恐慌。

向來腼腆的哥哥,這一次态度卻相當強硬:“我沒有不要你,但是這的确是事實,哥哥不能隐瞞這個事實。”

之前禾穗歲在飛機上跟他說過自己的夢,她真的很擔心自己的親妹妹在另一個家庭中受盡委屈。

可如今一看,這個家庭看起來氛圍還是挺不錯的。

并且從這些人的衣着上看,家庭應該相當富裕。

所以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代替穗穗受苦,而是穗穗代替了親妹妹受苦!

該愧疚的人不是禾穗歲,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所以,他不能将這個事實隐瞞下去,哪怕……事後親妹妹會埋怨自己,會怨恨自己,他也不能看着錯誤繼續。

該是誰的,那就是誰的!

至于自己的妹妹生病了,他會盡自己所能去救治。

以前的他能養大妹妹,現在也可以治好親妹妹!

禾穗歲怎麽會不懂哥哥的意思呢,她緊緊抓住哥哥的手臂不放手:“哥,我不在意的……”

而她的手臂,也被女人抓住不肯放手。

“先等等,這件事我們先驗證一下比較好吧!”他們身後的其他親屬趕緊開口,雖然禾穗歲那張臉足夠成為證據,但為了兩個家庭,還是做一次科學的基因鑒定吧。

禾穗歲被女人拉着去做了鑒定,她頻頻回頭,卻看到禾穗華對着自己揮手:“放心去吧,我會呆在這裏的。”

得到了哥哥保障後,禾穗歲才停止了掙紮的動作,這一幕落在女人眼中,心裏更急酸澀了。

其他人也跟着過去了一批,心裏好奇得不行。

在他們都離開後,禾穗華看向了一直沉默的男人,那應該就是親妹妹的養父。

“她這是怎麽了?”禾穗華眼裏滿是擔憂,親妹妹到底是生了什麽病?怎麽看着那麽嚴重?

男人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在禾穗華緊張的眼神中解釋道:“不知道,查不出任何症狀,在大半年前的時候她就這樣一點點虛弱下去。”

他們找來了最好的醫生,甚至将國外的醫生也請了過來,可就是調查不出來原因。

“苗苗這孩子,這個月內已經下達三次病危通知書了……”平時看着堅毅隐忍的大男人此時也有些繃不住,捂着臉低聲啜泣起來。

一開始,他們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發燒,可燒了半個月依舊不退後,他們就覺得不對勁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靠的老中醫,調理了一段時間,以為就要痊愈了,結果沒多久又倒下了。

然後,就是第一次的病危通知書……

禾穗華感覺天都要塌了,他才剛找到親妹妹,該不會又要失去一個親人吧?

幾個大男人目光呆滞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孩,眼裏有淚光在閃爍。

沒多久,禾穗歲就跟着女人回來了,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親密了一點。

看到病房中的女孩生命體征還算穩定時,有親戚就讓兩夫妻帶着禾穗歲先去好好聊一聊,他們會留在病房裏等着。

兩夫妻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趕緊把事情說清楚比較好。

最後,他們三人來到天臺上。

在禾穗歲和女人去做鑒定的時候,禾穗歲就已經說出了自己夢到的場景。

這讓女人的臉色格外凝重嚴肅。

所以在到了天臺後,她便直接開口跟自己的丈夫說道:“我們的孩子原來早早就被人盯上了。”

見到禾穗歲不理解,明明鑒定結果都還沒有出現,女人便把一切真相都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并不是沒人管她生産,而是她生産時極為突然,唯一的警衛說出去打電話通知丈夫,所以才出現了禾穗歲夢中的那一幕。

後來,他們才知道,那個警衛被人買通,壓根就沒有給丈夫打去電話,要不然那些人怎麽敢闖進醫院的新生兒室呢!

“并且,在那之後,苗苗好幾次被人故意推倒,目的就是想殺了她!”

夢境對上了,也的的确确有人一直在針對他們家,這也是女人這麽輕易就相信禾穗歲的原因。

或許是确定自己的女兒真的不小心被換了,女人就開始給禾穗歲說起家裏的情況。

“我們姓賀,家裏就在首都這兒。”她緊緊握着禾穗歲的手。

賀家家裏幾代人都是當兵的,各種獎章軍功多得數不過來,而她是家族中唯一的女孩,也是這對夫妻唯一的孩子。

聽到這的時候,禾穗歲第一反應不是感慨原來自己的家境這麽優越,而是想到了之前江沉意說過的陰德。

是因為祖祖輩輩都有人當兵,所以才積累了這麽多的陰德嗎?

“你還好嗎?”女人眼神很溫柔,又有點小心翼翼的,像是擔心會傷到她一樣。

禾穗歲沉默了一會後,張開口:“我叫禾穗歲,我第一次知道不是我爸媽親生,是在……”她也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到她還沒有成年的時候父母就病亡了,賀家這對夫妻瞬間心疼得不行。

“然後,我在拍綜藝的時候,有一個人告訴我,他可以幫我找到你們。我原本是沒有打算過來和你們相認的,只是想見一見……但她躺在病床的樣子,令我想起了爸爸媽媽去世前的模樣,哥哥也受不了,所以我們來了。”

賀爸賀媽聽到後,下意識問道:“天師嗎?”

“是不是天師我不知道,但是他人真的很不錯,我就算交易了功德,也沒有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

說着,她微微皺起了眉:“我能知道,她到底是怎麽了嗎?”

賀爸把之前對禾穗華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聽到怎麽查都查不出原因時,禾穗歲就想跟這對夫妻推薦一下江沉意的。

只是,他們對禾穗歲的推薦似乎并不抱有太大希望。

***

“直到……剛剛妹妹又發作了一次,她好像被人吸幹了血一樣,只能不斷給她輸血才能保住最後一條命。”

“我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三天發作兩次,再這樣下去,說不定……

江沉意聽完後,他微微揚起眉:“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在電話挂斷後,他呆在原地好一會,直到霍雲溪拍拍他:“怎麽了?”

江沉意擡起頭,語氣中有些陰森:“我總感覺,會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這個不太好,并不是針對禾穗歲,而是她央求的這件事給江沉意帶來不太好的感覺。

“什麽感覺?”霍雲溪追問道,同時他身上的肌肉也微微繃緊了一些。

江沉意緩緩搖了搖頭,這一點他自己也确認不了,他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有種像是要見到讨厭人之前的憎惡和煩躁。

而這種感覺,随着他們兩人距離首都越來越近時,變得越發強烈了。

一路上,江沉意一改平日的溫和,整張臉一直緊繃着,沒有笑過一次。

他這種狀态也影響了霍雲溪,對方從落地後就一直警惕着周圍的情況,連首都的繁華景象都來不及欣賞。

在趕到病房後,禾穗歲一見到江沉意,立刻沖了上去,想要握住青年的手。

然而,這次她剛靠近對方,就被一只手臂給攔住了。

擡頭一看,禾穗歲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擋在自己和江沉意之間,眼神警惕地俯視着她。

一時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狼盯着的小鹿,逐漸逼近的死亡氣息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在江沉意按住了霍雲溪的手臂:“別緊張,她是受害者。”

這時,賀爸也抓着親生女兒往自己身後一塞,賀家其他親屬紛紛圍了過來,看着霍雲溪的眼神很是淩厲。

可他們這麽多人,論氣勢竟然比不過霍雲溪一人。

禾穗歲一看場面僵住,趕緊解釋道:“等等,這是我請來的人,他或許能救苗苗!”

她從賀爸身後竄出來,抓住江沉意的手臂帶着他來到探視窗前,指着裏面奄奄一息的女孩兒說道:“就是她,江先生,她還有救嗎?”

江沉意看了裏面的女孩一眼,頓時眉頭緊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怎麽了……”禾穗歲有些不安,她第一看到江沉意這麽難看的神情。

不僅是他,霍雲溪也沒有見過江沉意臉色這麽凝重的。

“她不是病,她是被孽氣給纏上了。”

話音剛落,江沉意的瞳色急速變成了淺淺的金色,禾穗歲透過他的瞳孔,看到一個被濃郁黑霧緊緊纏繞的女孩子。

禾穗歲被這畫面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一退,可她沒留意身後還有別人,狠狠撞在對方身上,連同身後那人都在往後摔。

幸好江沉意離她近,伸手一抓便把人給拉了起來。

但她後面的大小夥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一屁股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嗷!”那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屁股,感覺自己的尾椎骨都差點摔裂了。

江沉意看了他一眼,這一看,他就看出不對勁來了。

賀家的其他人趕緊把人扶起來,剛擡頭,這人就看到一雙怪異的眼睛正緊緊盯着自己。

“你們,這是得罪誰了啊?”

孽氣像是一條黑蛇,連接在他們每個人的胸口上,要是江沉意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連接着每個人的心髒。

只是因為他們身上的功德足夠多,加上祖輩留下來的陰德極為豐厚,才阻止了黑蛇進一步的動作。

可裏面的女孩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她并不是賀家的親生孩子,自然享受不了賀家祖輩的陰德,沒有足夠的陰德在,她自然會被孽氣一點點吞噬。

至于她能夠堅持到現在,全靠去世的親生父母最後的庇佑。

想到這點,他看了一眼禾穗歲。

他忽然問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認識她啊?”

在他眼中,這兩個女孩子之間有一根很細很細的金線連接着。

可禾穗歲茫然地搖搖頭:她并不認識對方。

江沉意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他覺得這兩個孩子之間肯定早就接觸過,要不然這金線從何而來?

但這并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

“開門,我要進去一趟。”他很平靜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他這話在賀家人耳中卻極為刺耳:“不行!放你進去要是你對小妹動手怎麽辦!”

說這話的人在說完後,又連忙跟禾穗歲解釋道:“穗穗,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這年頭人心難測,我們……”

禾穗歲明白他們的為難,可自己是極為相信江沉意的,并且看青年的神情,他對于救治苗苗也極有把握!

“我是她的親哥哥,我同意他進去。”

沉默了許久的禾穗華突然開口,在他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依舊看着病房裏的妹妹。

“讓他去吧,既然什麽醫生都看不出問題,那說明可能不是普通的生病。”江沉意這個人他是信任的,要不是江沉意出手,恐怕親妹妹去世了自己都不知道。

賀家其他人還想說什麽,可這一次賀媽開口了:“就讓他試一試吧……”

他們折騰了這麽久,卻什麽效果都沒有,眼見養女逐漸衰弱,她現在已經顧不上太多了。

禾穗歲抿了抿嘴,她走到親媽的身邊,安慰道:“江先生沒有拒絕的話,那就是有希望的。”

賀媽低下頭,緊緊握住禾穗歲的手。

雖然禾穗歲的确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賀殊苗也是自己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無論是哪一個,自己都無法放手。

賀家最後還是妥協了。

江沉意在一衆醫護人員不贊同的目光中,穿上了隔離衣後,大步走進病房中。

他來到病床前,低頭看着床上骨瘦嶙峋的女孩子。

接着,在衆人目眦欲裂的神情中,他一把掀開了蓋在女孩身上的被子。

果然那孽氣是從心髒出鑽出來的,正在不斷吸取着女孩身上的鮮血和生命力,要是他再晚來一天半天,對方恐怕就徹底沒了性命。

這段孽氣的一頭飄向了空中,看樣子應該是輸送給操控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江沉意靜靜地盯着半空,他不是天師,看不懂對方這是要幹什麽,難不成對面是一個“漢尼拔”?用這種方式吃掉人類?

要是有天師在場,對方必定能夠看得出動手的人是想将整個賀家都給吞了。

不僅是功德,還有賀家所有人的命運和壽命,全部都吞吃入腹。

江沉意緩緩低下頭,又盯着女孩的胸口看了一會,在賀爸賀媽都隐隐有些按捺不住的時候,裏面的青年打了一個響指,随後一把金色的剪刀憑空出現,落在他手上。

緊接着,青年握着這把剪刀,在女孩的胸口上方剪了一下。

在其他人看來,這是剪空氣,只有江沉意才知道,自己是在剪斷胸口外那長長的孽氣。

在他剪斷之後,病房中驟然出現一股巨風,将所有的儀器全部都吹飛了起來。

可在這混亂的時刻,江沉意所在的位置依舊是安安靜靜的,連帶着病床也是一動不動,女孩躺在上面安全得很。

這一幕,看得賀家人頭皮發麻。

等到這股風消失後,女孩原本蒼白的臉色終于透出一股血氣來,她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床邊的青年。

或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女孩看到青年身上似乎鑲着一層光圈。

她眨了眨眼睛,眼中的畫面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江沉意見人醒來了,果斷地走了出去,在衆人驚喜的目光中狠狠潑了一盆冷水:“這只是暫時的,有人想要吃掉你們全家人,因為她不是真正的賀家人,所以才顯得最嚴重。”

他伸出手,點了點除了禾穗歲之外的賀家人:“你們是因為自身功德足夠多,才避免了她那樣的情況,但就算現在沒事,你們也絕對活不過十年。”

幕後之人想要的,是細水流長慢慢吞噬着賀家人的血肉,這樣就算賀家人全部死絕了,也只會讓人以為他們是患上了傳染病,不會引起太大的轟動。

但很可惜,對方遇到了江沉意。

青年的話,讓他們的心猛地一緊,賀爸賀媽連忙問道:“暫時的意思是,她以後還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江沉意脫下身上的隔離衣,看着沖進去檢查病人的醫護人員,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說道:“對方的孽氣深深紮進你們的心髒中,她也是,而我只是暫時剪斷了孽氣,但源頭并沒有拔除。”

禾穗歲急匆匆地問道:“那超市能夠拔除嗎?”

她緊張又期待地看着江沉意,對方并沒有辜負她的期待,點頭表示完全可以。

“需要交易,而且數額不低,這一點你親自跟賀家人解釋吧。”他感覺得到這些人沒有完全相信自己,既然如此,這種麻煩的事情還是交給禾穗歲好了。

至于他,則是低頭看着手上殘留的孽氣。

霍雲溪走了過來,他同樣也看到了江沉意手上黑乎乎的一團東西:“這是什麽,好惡心。”

功德濃厚的人,自然對于孽氣有些天然的厭惡。

“不知道是誰把孽氣種進人體中,感覺這種手段……你說對方會不會也是個天師啊?”

面對江沉意的疑惑,霍雲溪提醒道:“你不是和監管者加了聯系方式嗎?問問就清楚了。”

要是對方也是天師的話,那禾穗歲這一家的事情就應該輪到天師協會來管才對。

“有道理!”他果斷給監管者打去了電話,對方在得知是有孽氣被種入人體心髒後,語氣瞬間就變得淩厲。

“種在誰身上了?”他問道。

“首都這邊一家賀姓人家,目前看到的,已經有七八人都被種上了。”

“賀家……”監管者低聲嘟囔了什麽,随後就表示自己明天就回趕過去。

但他接下來的這話語氣有些虛:“對方既然敢直接在這麽多人身上用這種手段,那就說明這孽氣種下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們也無法确定能夠完全拔除……”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聽到江沉意開口:“那算了,拔除的事交給我,你們去找出幕後之人吧。”

對方既然沒有把握,那還不如自己來吧。

就目前在醫院看到的七個賀家人,除了禾穗歲之外,剩下六個人都已經被種下了,現在還不知道其他賀家人情況如何。

江沉意挂了電話後,就把目前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了賀爸賀媽。

禾穗歲那邊也已經解釋完,雖然不太明白功德交易是怎麽一回事,但這會他們對交易已經沒有任何抗拒。

此時醫生們也結束了檢查,興奮地告訴賀爸賀媽:“恭喜,她的身體正在慢慢恢複,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夠痊愈了!”

賀殊苗徹底清醒過來了,她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親人,露出虛弱但燦爛的笑容。

賀爸賀媽先是感到高興,随後他們看了禾穗歲一眼,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麽跟養女說這件事好。

萬一她聽到後大受打擊,身體再次崩潰了怎麽辦?

然而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賀殊苗隔着玻璃不斷觀察着禾穗歲,最後竟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呀!是你!”

禾穗歲心裏一震,之前對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自己還沒有察覺,現在對方一笑,她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來。

“是你!”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賀殊苗,接着又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江沉意。

原來,江先生說的是對的,她們是真的早就有關聯。

禾穗歲一直都記得,在自己5歲的時候,差點從小公園樓梯滾下去,當時要不是有一個小女孩拉住了自己的手,不然她這會早就不在人世了。

而那個女孩,就是現在的賀殊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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