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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保佑老三能考中，但是一定要比自己還要晚幾年，決不能讓他越過自己。

秀玉看了眼聞傳宗，沒在說話。

“話說，咱們還沒見過那位三弟妹呢，之前回去的時候我聽村裏人跟二弟妹說起過，感覺不是個好相處的，你娘都沒在她那占得上風。”

“想這做什麽，你是大嫂，所謂長嫂如母，日後我娘不在了，家裏都是你說了算。”

“你可跟娘說了？”

聞傳宗看向秀玉，秀玉如何不明白，還是之前那件事，之前夫妻二人是沒這個想法的。

可聞傳宗有一次私下聽同窗們議論，說有一個官員因為家屬犯事被連累，直接丢了烏紗帽，最後郁郁不得志，慘死他鄉。

眼下說這些還有些遙遠，但聞傳宗也怕，要知道他那些兄弟那都是泥腿子，若是一朝跟他得了勢，保不定會怎樣。

萬一他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做官了，結果因為他們做了蠢事被連累，得不嘗失啊。

為此，他想了好幾日，秀玉知道後，直接給他出了個主意。

明面上勸家裏人不分家，對外做做樣子，實則分了就是分了，先把爹娘管着，等他們都去了，還管那些兄弟做什麽。

但眼下話不能說的太白，不然就糟了，會影響到在縣裏的他們。

“說了，娘也喜歡那兩個小的，不過剛開始我也是費了好一番口舌。”

“如此就好，也不是我狠心，我也沒辦法。”

另一邊，迎香跟聞時也在客棧裏，聞時在溫書，迎香則是百無聊賴的躺在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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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開考了，一共三天，每天考的內容也不一樣，聞時看着一旁收拾整齊的書箱，還有迎香幫自己準備的吃食，只覺得感動不已。

不過考完之後的事情，他也不得不思量。

“如果回村之後我娘給你委屈受，你也不必忍受，大可以告訴我。”

如果不是手頭銀錢實在不多，聞時也不想這麽早回去。

“放心，不會。”

對那個偏心眼私心重的婆婆，迎香自然也有對她的辦法，不出意外，劉氏也不會對上她。

接下來一連三日，日日都下雨，考完後，聞時帶着迎香先回鎮裏收拾東西。

雨過天晴，迎香久違的看到了絢爛的彩虹，她當下閉上了眼睛，開始許願。

夫妻二人回家之後，家裏人也很震驚，聞老爹更是不解。

“你今年去考了？”

聽兒子說完，聞老爹連忙起身，今年秋收，收成一般，一下又少了兩畝地，沒有多餘的糧食去賣錢，要不明年都不夠吃。

好在老大這段時間也沒回來要錢，家裏日子勉強也能過，沒什麽事情。

“考的怎麽樣？”

聞老爹站起來，看着聞時開口問道。

“還行。”

劉氏看了一眼迎香，倒也沒說什麽，二人回來行禮自然不少，但貴重東西，迎香都是上了鎖的。

至于玉芹，一進門就幫迎香放東西，迎香想起之前銅板的事情，倒也沒計較太多，都是可憐人，眼下是農閑時期，聞老爹看着幾個兒子，吃完飯，他把話說了。

“咱們家裏人今年收成不多，這一大家子都要吃飯呢，接下來也沒什麽活，你們都去鎮子上找個活做，多少也是個進項。”

聞老二倒是沒拒絕，不過聞老四跟聞時沒答應。

“爹，我們幹的已經夠多了，眼下大哥都是秀才老爺了，還讓我們這麽幹，我可不願意。”

“再說了，眼看着就要過年了，你們不是說今年年底給我娶媳婦嗎？”

聞老四對這件事是很執着，尤其是聽到那天劉氏的一番話，他私下又找了好幾次老兩口。

聞老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廚房裏的劉氏。

冬日裏的村莊，一到夜裏，冷的人渾身發抖，廚房裏倒是好一些，漆黑的夜裏，柔和的月光照在地上，勉強也能視物。

“娘去找了媒人，正幫你看呢，不過眼下天氣冷，就算定下了，辦事肯定得開春才行。”

“我要那種好生養的，可不能斷了我的後。”

“放心，娘看人一向準。”

劉氏說完，餘光忽然瞥向迎香，她這進門也大半年了，說來怎麽也沒個動靜。

迎香并不算瘦弱，相反，她在村裏一衆姑娘裏算是胖的了，她不虧自己的。

迎香只覺得無語，她直愣愣的看向劉氏，一副有話直說的模樣，劉氏随後別過頭去。

“你三哥今年也考了，若是中了，咱們家兩個秀才老爺，你還怕沒錢沒媳婦嗎？”

聞老四聞言看了一眼自家三哥，他跟老三年紀差不太多，不過老三看着可比老大順眼多了。

老三話少，從不會花言巧語，也沒那麽多鬼心眼，人家還自己供自己讀書，比老大不知道好了多少，也不禍害家裏人。

“好了，天冷，都先回去歇着吧。”

聞老爹大腿一拍自己先進去了。

翌日上午，村長家請客，叫人來請聞老爹，劉氏還有聞時。

期間，得知聞時今年也考了，村長對着聞老爹說了一堆喜慶話，聽的聞老爹心情十分美妙。

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希望，席面很厚，酒肉應有盡有，聞老爹也不客氣，大快朵頤之際他又私下問聞時。

“把握有多大？”

老大當初考了好幾年呢，若是聞時能一次考中，多少也是給家裏長臉，日後他也多個依靠。

就之前老大夫婦跟劉氏說的那話，差點沒給他氣暈過去，夜深人靜，他也在心裏思量這件事，可不能自己死後被另外幾個兒子追着罵。

在他心裏，雖然也有偏心，但都是自己的兒子，集合了全家之力去供養老大，豈是他說不想帶就不帶的。

“五成。”

聞時說完夾起一塊兔子肉，細細的咀嚼了起來。

“那也是有希望的。”

“* 秀才爹啊，過些日子讓我們再吃一次流水席吧。”

“這要是中了，肯定有。”

村長媳婦笑着說道，聞老爹立馬樂呵呵的回了話。

後院還有一頭豬，也很肥，本來是打算賣錢存起來，但如果聞時中了，聞老爹也不介意殺了吃肉給他慶祝。

劉氏話不多，專心吃飯。

家裏，可沒那麽安靜。

迎香也是震驚，她沒想到公婆帶着自家夫君去吃飯，她卻被聞老四跟二嫂拉到院子裏說事情，而且他們還把大門給關上了。

“三嫂，弟妹。”

“有事？”

迎香看着二人鄭重其事的模樣，有些摸不着頭腦。

“自然有事，你跟三哥不在家，許多事情都不知道，之前我聽爹娘私下商量，老大嫌棄咱們是累贅，雖說最後爹沒答應，但這事你得知道。”

聞老四說完，二嫂也跟着附和。

老大家那麽欺負人，他們幾個得聯合起來，不然最後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應該不會的，這讀書人最要臉面，大哥若是真的發達了，不管也不帶咱們，那外人如何看他，影響了他的名聲，他日後怕是也當不上大官。”

迎香一本正經的說到，她心裏覺得也是有可能的，有幾個能做到富貴不相忘的，何況聞老大她也沒見過。

“三嫂，你想的太簡單了。”

“是啊弟妹。”

“到時候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咱們呢，說到底那就是泥腿子啊，如何弄得過他，爹娘若是偏心聽了他的，屆時給咱們分出去了，咱們啊，都沒地方哭。”

迎香聞言一愣。

她怎麽感覺這就是他們的最終歸宿，不過她也不靠聞家老大，自己也會賺錢。

不過眼下在聞家也繞不過去，想到這，迎香一臉正色的說到：“如果到時候都是這樣，咱們也不能吃這個虧，現下就得慢慢為日後做打算。”

“老四，你也別在家歇着，沒事出去幹活去，自己賺的最踏實。”

聞老四臉色一變，他有些懶，再就是天冷。

“你三哥之前在碼頭幫人卸貨，一天也幾十個銅板呢，他就是這麽一點點存錢讀書的，雖然辛苦，但日子不也好了，不靠家裏，腰杆硬。”

“二嫂，你也知道我在鎮子上也在賣東西，我尋思你也別閑着了，想辦法做點什麽賺點錢。”

“那爹娘若是問我們要錢怎麽辦？”

聞二嫂也擔心這個，老四也有這個顧慮，他可不想最後又都給了老大。

“不給就好了，你就說給孩子将來留的，畢竟要結婚娶媳婦，老四你就說攢娶媳婦錢。”

“态度堅決一點，未必留不下來。”

現代觀念跟後世大不一樣，但父母無德，若是一味順從，那真就把自己坑死了。

迎香給這二人提建議，也是為了她們好，這二人怎麽說呢，也沒什麽壞心思，聞家這對夫婦太偏心，這才讓家裏人心不齊。

說到底都是他們的錯，做事有失公允。

如果他們能提早意識到這個問題，一家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也未嘗不可，畢竟古代，那是真的人多力量大啊。

宗族的力量不可小看，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一家人能一鼓作氣的擰成一股繩，那就再好不過了。

二人看了迎香一眼，點了點頭。

傍晚，三人吃酒歸來，醉醺醺的，但聞老爹心情是好得不得了，一想到他如今都能跟村長坐在一桌，他就覺得榮耀至極。

日後他說不定還能跟官老爺一起坐，想到這，他更開心，美滋滋的睡覺去了。